艾園 (非公開的博客)

高山流水遇知音,從此為你亂彈琴.癡人說夢逢知傻,有空為你胡亂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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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5)

(2009-08-21 05:53:14) 下一個

作者:小兒


(5)

三周軍訓,折騰的我們七葷八素,連連喊苦。每天除了睜眼出操就是閉眼睡覺,勉強擠出點精力吃吃飯,再見縫插針的方便方便。心疼小妮---忘了,想家---忘了,跟齊風眉來眼去---忘了。

 

軍訓的目的是什麽?是為了讓我們在寢室裏小聲痛罵教官!是為了讓我們有一身古銅色皮膚!

 

我問小妮:“你爸那麽厲害,咋不等軍訓結束再讓你來?”

 

小妮說:“早知道你們學校教官這麽瘋狂我都不來上學!”

 

 

開學後,日子過的倒是悠閑。沒課的時候,我就和小妮還有寢室裏的另外兩個姑娘逛逛公園逛逛街什麽的。偶爾跟齊風幹幹偷雞摸狗的事。

 

我這才發覺,我有多麽的土。人家不管是街上還是校園裏的女生,那都是像小妮一樣的披肩長發,裙擺飄搖。我還一副大眼鏡架在鼻梁上,發不過耳,牛仔,T恤,雙肩背包的呆樣兒。

 

為了改變形象,小妮建議我戴隱形眼鏡,但我的視網膜較薄,戴隱形容易發炎,隻好作罷。眼鏡照戴不誤,但隻在學習的時候戴。

 

剛摘掉眼鏡,我很不習慣,常常不自覺的伸手推一下鼻梁。因為度數偏高,看東西有些模糊,我就總要眯起眼睛。齊風說:“眼鏡還是戴著吧,一點不醜的!我真怕你摔倒了---”

 

我舉起眼鏡在他臉前亂晃,說:“你看看,這麽大的黑框,把臉全都遮住了,怎麽會不醜?”

 

他抱著我,說:“我不覺得醜呀,我喜歡---”

 

那------我還是一直戴著吧---既然他喜歡。我嘲笑自己:你怎麽這麽沒主見呢,他吹口風你就隨著他使舵。

 

 

過了幾天,齊風拿給我一個盒子,我打開一看,是一副無邊框眼鏡,鏡腿是細細的有些透明的磨砂白色,很漂亮。

 

齊風問:“喜不喜歡?”

 

我戴上新眼鏡,高興的猛點頭,大煞風景的說:“多少錢?我付給你!”

 

齊風摸摸我的頭發,說:“小兒啊,求求你了,別總讓我傷心。”

 

“我怎麽了?”

 

他一臉同情,說:“小書呆子,什麽都不懂呢?我都是你的了,我的東西當然也是你的,我怎麽會要你的錢?”

 

“誰要你---”

 

“小兒不要就沒人要了,我怎麽這麽可憐呢。”他抱著我,頭在我的脖子上蹭來蹭去的撒嬌,逗得我嗬嗬直笑。

 

“好癢癢的,你別蹭了行不行。”

 

我突然感到鎖骨那裏一緊,他悶悶的說:“讓我弄一個玩玩。”

 

“玩什麽?”

 

------

 

他抬起頭,看著我的鎖骨喃喃說:“真美---”

 

 

回到寢室,小妮正捧著她新買的牛津詞典背單詞,她最近勾搭上了烏克蘭小帥哥,好像叫什麽什麽斯的,為了便於溝通,正在惡補英文。

 

她從字典裏抬起頭掃我一眼,又埋下去說:“幽會好玩不?”

 

“誰---誰約會了?齊風找我那個---那個---問問題”

 

她抬起頭,饒有興味的打量我。“眼鏡蠻好看的。”

 

“嗯---我洗澡去了。”我被她盯了個大紅臉,匆匆拿了毛巾往外跑。

 

她在那裏哈哈大笑,大聲說:“baby ,He has a huge crush on you!(他暗戀你)

 

我囫圇的洗完澡,決定了---把我的事告訴小妮。

 

 

回去的時候,小妮已經躺下了,還在看那本大書。我爬上床,戳戳她的肩膀,她合上書,趴在那用兩隻手托著下巴,天真地看著我,問:“做什麽?”

 

我也像她一樣托著下巴說:“跟你說個事,你聽不聽?”

 

“你和齊風好了。”

 

“你怎麽知道?”

 

她朝我努努嘴,笑笑的盯著我的胸口。

 

我順著她的目光低頭查看:“什麽東西?”沒走光呀。

 

她把小鏡子給我:“你自己看看。”

 

鏡子裏清清楚楚的映出在我左邊鎖骨上一個紅色印子,我想起剛才齊風在那裏磨磨蹭蹭,要弄一個什麽玩玩。

 

“草莓都種了,你快說,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嗬嗬,還真像草莓---他怎麽弄得---”這草莓怎麽這麽眼熟?

 

“You silly twerp. sleep!”(你這傻瓜,睡覺)她拍拍我的臉,抱著枕頭挪到床那頭去了。

 

我愣在那,對她突來的舉動很惶恐。平常我們都是頭對著頭睡覺,今天她怎麽了。

 

我躺在那兒想那顆草莓,總覺得似曾相識。

 

腦子裏一下彈出那天小妮脫下上衣的畫麵,我如夢初醒,那些---就是草莓嘛!

 

我無法想象那天房間裏發生了什麽,方海的嘴怎麽湊到小妮身上,印下那一個個惡心的紅印。越想越心疼,越想就越覺得自己不可饒恕。不是我,小妮就不會和方海結下梁子,不是我,小妮就不會一個人跟方海走,不是我,小妮就不會再看見那樣的紅印想起那些過往。

 

和齊風卿卿我我的時候,我竟然就沒良心的忽略了小妮。

 

 

胡想八想的,折騰到很晚才睡著。我知道小妮也一直沒睡,寂靜的夜晚,寢室裏淨是我們倆不停翻身的聲音。

 

第二天,小妮先起了床,躡手躡腳的穿衣洗漱,一切收拾妥當,就自己出門去了。聽見她關了門,我爬起來,坐在那裏,很失落,很想哭。我想:完了,這次她生氣了,她理都不理我就走了。

 

我慢慢爬下床,對著鏡子看了看那顆草莓。假如沒見過小妮身上那些紅印,我會覺得它很可愛,很甜蜜。但是現在,我真希望它從沒出現過。

 

我麻木的洗澡,故意把水溫調低,讓涼水澆醒我。我決定了,我不和齊風在一起了,小妮找男朋友我就找,小妮不找,我陪她“打光棍兒”。這樣小妮就不會再生我氣再埋怨我了。

 

我跑回去給齊風打電話通知他這個“消息”。

 

我拿著話筒,想了半天,怎麽也想不起來齊風的手機號碼,寢室的更不知道了。想想這段時間都是他打來電話,我好像從沒給他打過一樣。我沒有一丁點的慚愧,反而覺得這理所當然,男的嘛,就該主動點。

 

算了,反正會見麵的,見了麵再說。

 

我看看時間,剛六點多,小妮大概晨跑去了,我又是一陣失落,她每天都要拉著我一起跑的,看來她真的很生氣---我深吸口氣,振奮精神,決定去找她。

 

我逆著平時她跑步的方向跑了一圈,沒找到。失落地回了寢室。

 

小妮竟然在寢室裏,捏著個大包子吃的正香,看見我趕忙問:“你幹啥去了?趕緊吃飯,涼了都。”

 

“你---沒去跑步?”

 

“跑啦。”

 

“怎麽沒---叫我。”

 

“你不是睡的晚嘛,讓你多睡會兒。你吃不吃?不吃我全吃了啊。”

 

“吃,你---有沒有事?”

 

“什麽事?”

 

我搬張凳子放她對麵,坐下說“嗯---沒事,我和齊風分手好不好?我不和他在一起,天天陪著你。”

 

“你陪著我幹啥?我跟小斯正打得火熱呢,你給我搗什麽亂。齊風是不是對你不好啊?”

 

“那倒不是。你---昨晚怎麽跑到那頭去睡了?”

 

“哦,昨晚太熱了,衝著陽台那邊睡涼快些---你睡的熱不熱?熱的話就睡我的床。”

 

知道她沒生氣,我高興死了,大聲說:“我不熱!”之前的計劃全部delete(刪除)。很快就忘了昨晚的不愉快,跟她嘻嘻哈哈的侃起來。

 

 

之後那段時間過的那叫一個content!(法:高興,滿足)真是très content!très très très content!(法:非常非常非常高興)。

 

還真跟小妮說的一樣,他跟那個小斯確實夠火熱。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得注意點,離他們倆遠點,免得被他們點的火燎糊了頭發。

 

小斯不像烏克蘭人,在他身上完全沒有烏克蘭男人的貴族氣質,他身材瘦瘦小小的,比小妮高不了幾厘米,就那張臉滿帥的,整體給人感覺就是個十七八的小孩,但據小妮說小斯已經23歲了。

 

小斯不會說中文,但能說一口相當流利的“俄式英文”,那抑揚頓挫,那語調,聽起來就跟電視上俄文頻道說的俄語一個樣,聽著很費勁,跟他溝通全靠比劃。

 

小妮,齊風,小斯和我一起吃飯的時候,場麵就更壯觀了,大家比比劃劃的就跟打仗一樣。

 

經過那晚的事,我對待小妮就比較細心了。基本上,她不去和小斯幽會,我就不和齊風幽會,呆在寢室陪她守寡。後來她察覺到了,就堅決不要我陪她。我比她更堅決,我說:“你不要我陪,那你就陪我吧。跟齊風呆著沒意思,咱倆在一起多好玩。”

 

“跟你有什麽好玩的,咱倆在這大眼瞪小眼好玩?”

 

“咱倆是大眼瞪大眼,嘻嘻。”

 

“得了得了,我看我是被你和小斯給瓜分了,一點自由不給---”

 

“你喜不喜歡被我瓜分?”

 

她很嚴肅的看著我說:“不喜歡。”

 

“那---我不瓜分你,你喜不喜歡?”

 

“嗯!喜歡。”

 

“你是不是-----討厭我?”

 

“我---不討厭你,討厭誰也不會討厭你的,我---就是怕你為了陪我冷落齊風。”

 

我想了想說:“我不冷落他,也不冷落你。那---我和齊風出去的時候你也去吧!”

 

“我可不當電燈泡。”

 

“你不當電燈泡,齊風當!”

 

“曉小啊---曉小---你真是EQ零蛋。”

 

 

小妮嘴上雖然說不,但每回我和齊風出去,問她去不去,她扭捏幾下,最後都跟黨走了。

 

小妮在的時候,齊風就很正經,但隻要抓住機會,比如小妮去faire pipi ou caca(法:“三急”裏那一兩急)的時候,他就趕忙把我拉到懷裏親親啃啃,搞得麵紅耳赤的,小妮回來總要會笑話我們一通,說我們倆不用在她麵前假裝矜持,誰不知道誰咋回事呀。

 

即便得到小妮批準,我和齊風還是一樣很默契的pas du tout(法:一點也不),我也不怎麽期待embrasser(擁吻,擁抱),總是把齊風遠遠的落在後麵,和小妮玩的津津有味。

 

我有些擔心齊風不高興,一天趁著月黑風高,找了個旮旯,我問他:“我有沒有冷落你?”

 

“沒有呀。”

 

“我和小妮在一起的時候都不怎麽理你,你---不生氣?”

 

他樓緊我,輕聲說:“我不生氣,你們倆願意帶著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真的?那以後我們到哪裏都帶著小妮行不行?她---一個人的時候,很---孤單。”

 

“你喜歡帶就帶。”

 

“小妮在的時候,我們不hug(擁抱),也不kiss(吻),行不行?”

 

“行---小妮現在在不在?”

 

“不在。”

 

“那就kiss kiss吧---”

 

 

進入十二月,聖誕舞會即將來臨,男生們為了邀請心儀的舞伴,個個摩拳擦掌,很多人通過各種方式邀請小妮,都毫無懸念的被拒絕了,因為小妮早就有了帥哥小斯做舞伴。

 

不光男生摩拳擦掌,女生也都蠢蠢欲動。有好幾次,我看到那些女生聚在一起一邊看齊風一邊竊竊私語。

 

我問齊風:“有沒有人請你去舞會?”

 

“你呢?有沒有人請?”

 

“我在問你,是我先問的。”

 

“你不說我不說。”

 

“嗯---有那麽一兩個。”

 

“一兩個?”

 

“嗯---兩三個?大概吧,我記不清了。”

 

“你答應了?”

 

我敲他頭一下,說:“我怎麽會?我有伴了。”

 

他笑嘻嘻的問:“誰?”

 

我瞪他一眼,不理他。

 

他抱住我說:“你不用擔心,誰請我都不跟她去,就給你一人留著,我沒什麽行情的。倒是你,很令我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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