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17-18）

作者：執子之手偕老

（17）

我征求過父母意見後，答應周六去周軒家，周軒打電話通知他爸媽，我們這周六下午回去。

 

以前一直聽周軒說他們村的曆史，他們村邊有一個湖，是鄱陽湖的分支，小時候，常常跟小夥伴去湖裏遊泳，村裏還有一座寶塔，是明朝一位姓周的進士建的，他們就是這位進士的後代。

 

我從來沒去過農村，感覺就象去春遊一樣，看著路邊的稻田和牛羊，新鮮極了。

 

汽車開了快1個小時，周軒指著遠處的寶塔說：“快看，那就是我跟你說的寶塔，我家快到了。”

 

我心裏未免有些緊張，周軒跟我說：“你放心吧，我自己的事都是自己做主的，這次帶你回來，就是讓爸媽看看你，告訴他們我找了女朋友，他們一直催我找女朋友，見了你，他們隻會高興呢。”

 

周軒讓司機在寶塔邊停下來，他牽著我的手，帶我來到寶塔前，這座寶塔有七層高，裏麵沒有樓梯，聽周軒說是被日本人炸了，周軒指著塔頂對我說：“小時候，我們就從邊上一圈一圈爬上去，爬到最頂層的。”

 

 

離開寶塔，我跟著周軒往村裏走，走到一個池塘邊，周軒對我說：“看到前麵那個人了嗎，那個就是我媽呢。”

 

我看到池塘那邊有位中年婦女，手裏挎著一個藍子向我們走來，周軒拉著我迎了上去。

 

“媽，這位就是執子。”

 

“阿姨......”聲音小的估計隻有我自己才聽得見。

 

周軒的媽媽很高興，“來了就好，來了就好，我剛到園子裏挖了點菜，我這就去放掛鞭炮。”說完便快步往家裏趕。

 

我聽了慌忙扯了扯周軒的衣角，小聲說：“千萬別放鞭炮，搞得村裏人都來看，羞死人了。”

 

周軒連忙跟他媽媽說：“媽，算了，別放鞭炮了。”

 

周軒媽媽：“那不放了？我今天剛殺了隻雞，快燉好了，你帶執子到樓上坐一下，我煮雞蛋去。”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周軒家，周軒帶我上了二樓，陪我坐在他的臥室裏，他指著書桌玻璃板下麵一張照片說：“這個是我小學五年級的畢業照，你看，這個就是我。”

 

隨著他的手指，我看到照片上一個大眼睛的小男孩，我問周軒：“你小學當過班長吧。”

 

周軒說：“當過，怎麽了？”

 

我笑笑說：“好象聽你說過，隨便問問，沒什麽。”

 

我上小學的時候，暗戀過我班的一個班長，也是個大眼睛男孩，我當時想，呀，兩人還真有點象，這個不就是我想找的人嘛。

 

看完照片，我和周軒坐在床上聊天，這時看到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端著一個碗，走到房門口，一邊笑，一邊大聲說“嫂子，吃雞蛋。”

 

我嚇了一跳，周軒連忙起身，接過碗，對我說：“這是我妹妹。”

 

我被他妹妹這麽一叫，很不好意思，等他妹妹走了，我跟周軒說：“快讓你妹別這麽叫我，我都沒答應嫁給你呢。”

 

周軒笑著說：“知道了，你吃雞蛋吧，我媽剛煮的糖水雞蛋。”

 

我看到碗裏臥著三個雞蛋，問：“這糖水煮雞蛋有什麽講究嗎？我吃不下這麽多，能不能隻吃一個？”

 

周軒說：“家裏來貴客時，才會煮雞蛋的，煮三個就是重要的貴客了，你就吃二個，剩一個吧。”

 

“為什麽要剩一個？”

 

“吃二個說明你尊重主人家，全吃了，人家要笑你太饞了。”

 

我和周軒一人吃了一個雞蛋，剩下一個，周軒叫他妹妹上來端下去了。

 

吃過晚飯，周軒的妹妹就回學校了，我和周軒坐在臥室裏聊天，周軒媽媽在樓下忙著整理床鋪，周軒對我說：“執子，今晚你跟我媽睡這裏，我到樓下跟我爸睡。”

 

我心裏很不願意，我從來沒跟陌生人睡在一張床上，蓋一床被子，何況又是周軒的媽媽，那多別扭啊，我說：“你就睡在這裏，再鋪張床，或者打地鋪也行啊。”

 

周軒說：“家裏平時不太來人的，弟妹都住校，沒有那麽多墊被和被子呢。”

 

我說：“讓我跟你媽睡在一張床上多別扭啊，那不如你跟我睡這裏吧。”

  

我還沒等周軒回答，接著又說：“不過事先申明，我們各睡各的，你可不許想歪了，你要保證。”

 

周軒看了看我，點點頭同意了。

 

我平時衣著舉止比較大膽，但骨子裏還是很保守，又常常聽那些過來人告誡，什麽一失足成千古恨，女的談朋友時，千萬不能失身，不然就會被人瞧不起的，等等。而且我也覺得第一次應該在洞房花燭夜，那樣才完美。

 

我坐在床上，心裏還是有點緊張，覺得自己膽子太大了，我想：不會有萬一吧，萬一的話，我總不可能喊救命吧，那不就得認了。不過憑直覺，我覺得應該不會出現萬一的事。

 

床上隻有一床被子，我跟周軒鑽進被子裏，熄了燈，周軒一把將我摟在懷裏，我使勁推開他，我小聲說：“你愛我嗎？”“愛”說完，周軒又開始吻我，我用手抵著他，繼續說：“愛我，你就要尊重我，你保證過的，你今晚還是別碰我了，不然會忍不住的。”

 

周軒輕輕地呼了口氣，說：“那讓我抱抱你吧。”說完緊緊地抱了抱我，就躺回去了。

 

睡了會，我覺得熱，輕輕問周軒，他也覺得很熱，我說：“你家的被子怎麽這麽暖和啊。”

 

那個晚上，我們除了熱，什麽都沒發生。

 

早上醒來，我看著身邊的周軒，我心裏想，這個男人我是嫁定了的。

 

（兒子二歲時看到我們的結婚照，問我們怎麽照片上沒有他，周同學跟兒子說：“本來我是想帶你參加婚禮的，那天有好多好吃的糖果呢，可惜你媽太小器了，死活不肯，我也沒辦法啊。”）

（18）

從周軒家回來以後，我帶周軒去見了我幹媽，幹媽是我同事，在公司負責總務工作，她比我大整整二十歲，性格豪爽，熱心助人，我跟她算是忘年交了，有次她半開玩笑跟我說：“你做我幹女兒吧，反正我有二個女兒，也不多你一個。”

 

幹媽見了周軒也覺得很滿意，她私下拉著我說：“你知道嗎，現在公司的新房隻剩下最後一套了，你們感情好的話，可以考慮先打結婚證，把房子分到手，這套房子是總經理留給他情人的，那個情人還沒調進來，他正在幫她辦調動，一旦調進來了，這套房子鐵定就分給她了，你們如果考慮好了，就快點辦證，這事得快。”

 

這是第二個人提醒我打結婚證，之前小張跟我說的時候，我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怎麽可以為了房子，就隨隨便便把自己嫁出去呢，但經曆那個晚上之後，我有點動心了。

 

晚上回到家，一個人躺在床上，我覺得這可是人生大事，得好好想想。畢竟不能為了一套房子，拿自己的婚姻作賭注，但這次的機會錯過了，又很可惜。

 

以前一直聽一位大姐說：“不能為了結婚而結婚。”“婚前一定要覺得他是百分百滿意的，才能嫁。”

 

那天晚上，我就拿這兩句話問自己，我認為我是愛他的，自從經曆了那個晚上，他絕對是個值得信賴的人，這個人我是嫁定了的，我現在肯定不是為了結婚而結婚。

 

回想這段時間的接觸，我對他的人也是百分百滿意的，我們倆人接觸過程中，相互都很坦誠，他對我的細心嗬護，對我的欣賞，我都能感覺到，重要的是他讓我感覺到他的愛很有激情，這種激情讓我沉醉。

 

想清楚了這兩個問題，我踏實了些，但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我們三月中旬認識，四月初正式拍拖，現在才剛到六月份，這麽快就打結婚證，有點不合常理。我決定第二天找幹媽商量商量這事。

 

第二天，沒等我去找幹媽，幹媽一早就來問我，考慮的怎麽樣了。我說：“這事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我這邊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就是覺得時間太短，而且這事我怎麽跟周軒開口呢？你想，結婚這事應該由男方提出才好吧，總不能我先跟他提吧。”

 

幹媽大包大攬地說：“這事好辦，我側麵跟周軒說說這事，看他什麽意見，然後讓他跟你說。”

 

幹媽這人做事風風火火，當天晚上就訂好一家歌舞廳，約上我和周軒，我爸，又拉上幹爹，我們幾個一起去舞廳跳舞。

 

幹媽有意拉著周軒跳了好幾曲，幹媽一直跟周軒說著什麽，周軒那邊也連連點頭。

 

後來又見幹媽跟我爸嘀咕了半天，估計也是在說這事。

 

從舞廳出來，我和周軒走在林蔭小道上，他說：“幹媽剛才跟我提到打結婚證的事，說如果打了結婚證，就能分到房子。”

 

“恩，她也跟我提過了，我想這也是個機會，但.......”

 

“其實打了結婚證，我公司也有房子分，不過房子不在市中心，而且是舊的一室一廳，加上要求分房的人多，也不能打包票。”

 

“我們公司人少，結了婚的都有房子了，如果我們有結婚證的話，這套房子應該能分到。但我就是覺得我們談戀愛的時候太短了，這麽匆忙，好象有點那個。”

 

我們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周軒把我的手放在他掌心裏，一邊把玩一邊說：“其實時間也不算短了，你想想看，我們每天約會，從晚上七點一直到十二點，每天待在一起的時間是五個小時，周六周日全天待在一起，這樣算下來，每周至少40小時，一個月下來就是160小時，我們已經談了二個月了吧，在一起的時間一共是320小時，對吧？”

 

我點點頭，是的，那又怎麽樣呢？

 

周軒繼續說：“人家能有幾個象我們這樣，每天都見麵，而且一待就是這麽長時間，如果我們一周隻見一次麵的話，你算算，那我們是不是相當於談了一年半了。”

 

我被他說的猛點頭，是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這樣算下來，我們是談很長時間了。

 

我問周軒：“我們接觸這麽長時間，我怎麽沒看出你有什麽缺點啊，人無完人，是不是你隱藏太深了，你自己老實交待你有什麽缺點吧。”

 

周軒笑了：“我當然有缺點了，我這個人就是太懶了，不愛做家務事，在家做慣了體力活，家務活都是媽媽和妹妹們做的。”

 

這點我當時不覺得是什麽大問題，懶點有什麽關係，到時再改造吧。

 

後來我們商量下來，決定打這個結婚證，可我們同意沒用，還得經我爸媽同意才行。

 

我對周軒說：“這事由我來跟我爸媽說，看看他們什麽意見。”

 

第二天，我就跟我爸媽說了這事，我爸說那天幹媽跟他也提了這事，這次機會如果錯過，下次估計是沒有了，但又擔心這麽快打結婚證，是不是太倉促了，確實有些為難。不過看到我們決心已定，也不好阻攔。

 

我爸考慮了一會，說：“你讓周軒來一趟，結婚是個大事，讓他自己來跟我們說，男方總要來女方求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