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園 (非公開的博客)

高山流水遇知音,從此為你亂彈琴.癡人說夢逢知傻,有空為你胡亂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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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7-8)

(2009-07-10 06:47:45) 下一個
作者:執子之手偕老

(7)

周日早上,天氣很好,是個大睛天,我一早就起來了,挑了件玫瑰紅的雞心領針織衫,這件衣服是我93年在上海港匯廣場買的,花了我小半個月的工資呢,下麵配了條牛仔褲,對著鏡子照了照,覺得挺滿意。

 

收拾好了,我就上下不安的等著周軒的電話,八點半,電話響了,周軒對我說:“執子,這樣吧,你到省政府大院來,我跟小熊在一起,還有小熊的大學女同學小暉也在這裏,加上你正好四個人,我們幹脆打牌玩吧。”

 

我有點沮喪,但仍然堅持:“我最不喜歡打牌了,我想去西山。”周軒見我這麽堅持,隻好說:“我叫了他們,他們不想去,隻想打牌,既然你這麽想去,那你等著,我現在過來,十分鍾後,我在你家樓下等你。”這十分鍾裏,我倒踏實了,總算是搞定了。

 

我下樓時,周軒已經等下那裏,他倚在一棵梧桐樹旁,身穿白襯衫,下穿牛仔褲,身邊停著他那輛變速自行車,他手裏一疊稿紙,正低頭看著。我走過去叫他,他抬頭見我來了,把那疊稿紙遞給我,說:“你的論文我幫你寫好了,你交上去就行了。”

 

我們騎上自行車,往八一橋方向前進,路過商店時,周軒買了些零食、餅幹、水等食物,算是中午的午餐了。

 

南昌以八一橋為界,八一橋以北就是郊區了,路上周軒問我:“你認識路嗎?”我胸有成竹:“我去過,你跟著我走就行了。”

 

一過八一橋,眼前就是一片農田,空氣也格外清新,我心情大好,我們順著大道向前騎,周軒這時也滔滔不絕,講他以前的事,從小時候說到大學,從他自己說到他家人。我平時也算是能聊的,但那天感覺我根本插不上嘴,於是索性就聽他說吧。

 

他小學成績很好,每學期都能拿到獎狀,媽媽把他的獎狀都貼到牆上,到了初中他貪玩,三年幾乎沒怎麽聽課,隻有英語他比較感興趣,一般都能拿到八十幾分,其他功課都不及格,到初三最後一個月,他突然感到如果考不上高中就要回家種地了,真是無顔見他奶奶和媽媽了,她們還一直以為他學習跟小學一樣撥尖呢,就用最後一個月的時間看懂數理化,猛做書上的練習,很險的考上了高中,進到高中時是全班倒數第二名,一個學期下來,他已經全班第三名了。

 

他還說了很多他大學的事情,說他第一次如何一個人坐火車上大學,到了上海還要簽票去山東,當時根本不懂什麽是簽票,好不容易到了山東,因為早到一天,學校沒派人來接,又聽不懂當地人說話,扛著行李,到處打聽,他說的這些我都很喜歡聽,對我來說都是新鮮事,我不禁打斷他:“你在大學裏沒談戀愛嗎?”

 

他說:“沒談,高中時基本沒跟女同學講過話,上大學時,我爸叮囑我讀完大學一定要分回來,如果分在外地成家立業,家裏就算白養一個兒子了,我想既然是要分回去的,就不可能有結果,如果跟女孩談的話,就是浪費大家的感情了,到時害人害已,加上讀的是理科,班上的女生少又都比我大,所以沒談,其實也有女生對我有那個意思。”

 

我說:“哈,你還挺負責任的嘛,就不後悔嗎?”

 

他笑笑說:“有時還真有點後悔,連初戀的回憶都沒有呢。”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騎了一個多小時了,周軒說:“咦,怎麽還沒到西山啊,執子你確定是這條路嗎?”

我一揮手,說:“我來過,是這條路沒錯,你跟著我錯不了的。”

 

又騎了一會,突然聽周軒說:“不對啊,你看那邊是財經學院,我知道財院前麵就是梅嶺了。”

 

這時我也不那麽自信滿滿了,慌慌張張地跳下車,看到路邊有位中年男子,周軒上前問:“師傅,西山萬壽宮在前麵嗎?”

 

那位中年男子驚詫地說:“你們去西山?怎麽騎到這裏來了,差好遠了,再往前騎可就到方誌敏烈士墓了,再前麵就是梅林。”

 

周軒問:“那西山怎麽走呢?”中年男子打量了下我們說:“你們是來春遊的吧,騎到八一橋時就應該向左拐了,你們肯定是筆直騎過來的。”

 

我聽了當時差點沒暈過去,趕情這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白騎了,這時又聽中年男子說:“你們倆談朋友出來玩的吧,方誌敏烈士墓、梅林那邊風景也很好,到哪不是一樣嘛,你們就上那去玩唄。”

 

我聽了雖然有些尷尬,但又不好解釋什麽,我說:“可我們是要去西山萬壽宮啊。”中年男子說:“那沒辦法,隻有倒回去,騎到八一橋再拐到那條路上去才能到。”

 

騎回八一橋!這相當於回到起點了,周軒問我怎麽辦,我說那騎回去吧,我倆沮喪地推著車往回走。他又問我:“那我們還去西山嗎?”我說:“我想去,我們去吧。”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隻見他臉上有點不情願的樣子,估計我這會要說,我們還是不去吧,他肯定是滿心歡喜,我馬上鼓動到:“我們去吧,反正現在11點多,我們騎快點,12點多能回到八一橋,我們費了這麽大勁去西山求簽,上天一定會保佑我們,正所謂心誠則靈嘛。”

 

被我這麽一說,周軒也樂嗬嗬地說:“是喲,心誠則靈,你看我們多有誠意啊。”

 

於是我們鼓足力氣向西山騎去。


(8)

路上我一個跟勁給周軒道歉,周軒大度的說:“這有什麽,就當運動運動,煆練身體了。”

 

我接著又說:“這事,你可千萬別跟小彥他們說,多難為情啊,再有,你以後也千萬別拿這事取笑我。”

 

周軒大笑,連連說:“好,好,好,你放心吧,我不取笑你。”(這事,周同學可沒做到,到現在還在取笑我呢!)

 

周軒說:“執子,你騎累了吧,咱倆換輛自行車吧,你騎我的,我的是變速自行車,遇到上坡,你可以調這個變速器,會輕鬆些。”

 

我害他白騎這麽長的路了,本想推辭,但我確實有點累,又怕跟不上他,就同意換了。

 

大概十二點多的時候,到了八一橋頭,我們吃了點點心,又按照中年男子指的路,向西山方向騎去。

 

下午一點多,我們終於到了西山萬壽宮,在寺廟外買了些香燭進去了,我們虔誠地,一個菩薩一個菩薩的拜下去,我其實不太懂拜菩薩的規矩,心裏就是想著,不知者不怪,心誠則靈。

 

到求簽的地方,問過寺裏的道士,原來這裏求簽還是有講究的,要先跪下許願,用左手從簽筒任意取出一枝竹簽,然後撲個卦,兩塊卦板一陰一陽,到兩塊卦板一樣,這個才是你的簽,我照著這個方法,卦了三次,終於有枝簽是屬於我了。

 

周軒本來是陪我來的,並不想求簽,但見我求了,他也在我邊上跪下,照我的樣子,求了一個簽。

 

我們各自拿著竹簽,一同去道士那裏取簽圖和解簽,我見我倆的竹簽上都刻著三十四,當時也沒在意,拿到道士那裏,那個道士從看了竹簽後,分別給了我們兩張簽圖,說了句:“你倆求的是一樣的簽。”

 

我看看我的,再看看周軒的,果真是一模一樣的簽,都是保吉簽,應該算是中上簽了。我現在已經記不清簽文的內容,好象有吳越劍什麽的。簽的大意是說現在努力將來會成功的意思。 (那兩張簽圖,我本來一直留著的,後來搬家,幾次遷移,這些東西都不知放哪去了,下次回南昌,一定要好好找找。)

 

我想,這倒挺神奇,居然抽到一模一樣的簽,但我轉念又一想,是不是那些簽筒裏大都是這些簽啊。因此也沒太放在心上。周軒本來就不太信這些,他就更沒在意了。

 

拜完菩薩,抽完簽,我們走出大殿,大殿之前,6株參天古柏蒼老遒勁,四季常青,每棵樹都砌了水泥壇,水泥壇有一米多高,周軒兩手一撐就坐上去了,可我就沒那技術了,正在想怎麽上去,這時周軒伸出手,我心裏有點不好意思,但表麵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抓住他的手,他一拉我就坐上去了。

 

坐在壇上,才覺得我穿的牛仔褲有點緊,我有點微胖,當時大概100斤左右吧,褲子把大腿繃得緊緊的,我那時經常對著我的腿犯愁,總嫌太粗了,有次跟林玲抱怨我腿粗,可她說:“你不懂,美不美看大腿。”

 

這時,我瞟了一眼周軒,我看到他好象也注意到我的腿了,心裏尷尬的要命,連忙把包放在腿上。

 

我們坐在大樹下,清風吹過,舒服極了,剛才路上的辛苦也一下子都消失了,而且我們還覺得很有趣,你看我們多有誠心啊,終於感動了老天,給了我一張中上簽,比我以前求的那支不知好多少倍呢。(事後想想,真是感動了老天,給了我們一樣的簽,賜給我們一段美好的姻緣)

 

下午三四點鍾,我們決定回去了,路上我們依然有說有笑,過了八一橋,差不多快到我家了,眼看要分手了,我對周軒說:“今天我去我姥姥家,我們還可以同一段路呢。”

 

看的出,他也不想這麽快分手,他想了想說:“這樣吧,我晚上也沒地方吃飯,不如我們打電話給小彥,看她在不在家,我們去她家吃飯吧。”

 

我十分讚同他的提意,他見我讚同,又說:“不過我擔心你會不會太累。”

 

我連忙說:“不累,不累,一點都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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