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州刀客:老三,一個時代的愛情神話

印象中刀客的專業是球評、娛評、影評，但這一次卻是——罕見的書評。
 
    隻因為一個人而感動，為一段情而感動，為一本書而感動…… 

    “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個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歲了，但是我會等你一輩子……” 

    這是一句很奇怪的“病句”，但也是當今最震撼心靈的“愛情格言”。《山楂樹之戀》後，《大話西遊》中周星星同誌那些經典的“一萬年”台詞將徹底告別舞台，取而代之的是“老三情話”，讓50、60、70包括80年代的女性，在2007年的這個冬季，痛徹心扉。 

    簡而概之，《山楂樹之戀》隻是一個不怎麽知名的作家（艾米），根據一段文革末期不怎麽時尚的愛情，寫了一本不怎麽與時俱進的小說。當代那些用身體寫作的作家們所著的愛情書，一般翻到第10頁，男女主角就會完成從認識到接吻到上床再到分手的全過程，而厚達300頁的《山楂樹之戀》直到倒數第10頁，老三和靜秋才很純潔地“飛”了一次，但卻是“飛”得那樣驚心動魄、那樣催人淚下。 

    在時下人的理解中，很難想象這世界曾有這樣一個男子，如此地傾其身心，去深愛一個並未給他多少回報的女子。

初見靜秋，老三便在心中懇求，“如果生活是一條單行道，就請你從此走在我的前麵，讓我時時可以看見你；如果生活是一條雙行道，就請你讓我牽著你的手，穿行在茫茫人海裏，永遠不會走丟”；

得不到靜秋的信任，老三痛苦地表白，“你可能還沒有愛過，所以你不相信這世界上有永遠的愛情。等你愛上誰了，你就會知道世界上有那麽一個人，你是寧願自己死都不會對她出爾反爾的”；

看到靜秋因打工而受傷的腳，鋼鐵般的老三淚如泉湧，“男人不為自己流淚，男人也不興為別人流淚？如果你還有一點同情心，如果還有一點心疼我的話，就把這鞋穿上吧”；

為了讓靜秋好好地活下去，老三隱瞞了自己的絕症，孤獨地去麵對死亡，留下的遺言是，“如果靜秋過得很幸福，就不要把這些東西（自己的日記）給她；如果她愛情不順利，或者婚姻不幸福，就把這些東西給她，讓她知道世界上曾經有一個人，傾其身心愛過她，讓她相信世界上是有永遠的愛的”…… 

    看慣了現代愛情鬧劇的人讀到此書，都有一種觸不及防、尖銳深刻的心痛。掩卷長歎，我經常在想象這樣幾個書中並未直接描寫的場景：當老三幾次夜會靜秋之後，是如何蜷縮在河邊長亭，甜蜜地度過漫長冬夜？當老三躲在靜秋身後，看到她艱難地挑起家庭重擔躑躅而行時，心頭是如何流血流淚的？特別是當老三走到生命的最後盡頭，在弟弟陪同下悄悄地去看毫不知情的靜秋時，是如何拚命壓抑住衝上前去擁抱自己愛人的欲望？ 

    “愛是那麽的多，時間卻是那麽的少”。我特別恨那個讓人肝腸寸斷的告別時刻，靜秋緊緊地握著老三的手，不停地說：“我是靜秋！我是靜秋！”老三曾經承諾過她，“聽到這個名字，即便我一隻腳踏入了墳墓，我也會拔回腳來看看你……”可老三竟然違背了自己的諾言，一句話也沒說便永遠地離開了，留給靜秋的隻是兩滴紅色的、晶瑩的淚…… 

    老三啊老三，到哪裏找那麽好的情聖啊！你的出現讓當今男子形象集體渺小了若幹尺寸，你的逝去也一定會讓許多現代女子對愛情既充滿希望，更充滿絕望。《山楂樹之戀》書的外殼上有一句廣告語：所有男人都想娶靜秋，所有女人都想嫁老三。其實真實的讀後感是：沒人願去打攪他們神聖的愛情，所有的男人女人都希望，老三和靜秋幸福地在一起！ 

    有網友考證出老三和靜秋的愛情發生在湖北宜昌市，如今開滿山楂花的西村坪已經和那段愛情一起，靜靜地沉入江中。不過我依稀還看見，老三穿一身標誌性的潔白襯衫，站在燦爛的山楂樹下，伸著兩手等待心愛的靜秋，他身後是長長的河岸線，頭上是昏黃的星光，噙著紅色淚水的他，顯得那麽小，那麽孤寂，那麽蒼涼…… 

    我肯定不是第一個愛上《山楂樹之戀》的人，也不是最後一個，不過我相信也許你就是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