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檸檬:缺德的翰(1-2)

(1)

輔導員程君是剛剛留校的畢業生，也是第一次以老師的身份站在講台上，盡管這裏是自己待了 5 年的教室，可第一次麵對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學生時，心裏仍舊是忐忑不安的。

同學們，你們好，我是你們臨床醫學係三班的輔導員，我叫程君，我是剛畢業的社會新人，從今天開始的以後 5 年的時間裏，我會和你們一起遇到很多來自學習或者生活上的困難，我想你們幫我走過這初入社會的第一步。下麵，希望你們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興趣，愛好和你願意告訴我的事情。

自我介紹就這麽取代了點名，大學的這一頁，開始了。

翰和明也是在這一天開始了以後的 5 年的意想不到的生活。

明和宿舍裏剛認識的一個叫捷的女孩坐在一起，隔了一排走道的座位上，並排坐著翰和陽。

和明不同的是，翰和陽不但是本地人， 2 人還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父母也在一個單位，這次又在同一個大學的同一個係同一個班， 2 人從輔導員進教室開始，就沒完沒了地在說話。聲音之大，惹得明在聽別的同學的介紹時，不停的向右看著這兩人。

終於輪到這兩人作自我介紹了，翰迫不及待地先站起來，我叫翰，但不是出汗的汗，是翰林的翰，因為輩分的原因，本來我的名字中間還有個 ‘ 德 ’ 字的，但是我爸爸說新社會，不用遵循老規矩，就沒有用德翰這個名字，單名一個翰字，所以，我缺 ‘ 德 ’ 阿！！說完，自顧得坐下來，惹得明和捷兩人不停的大笑。輪到陽了，陽可真正屬於那種陽光大男孩， 1 米 8 的個子，戴著一副大框的黑色眼鏡，皮膚很白，很愛笑，一笑還有 2 個酒窩，講話很慢，但是有條理，好像是為了讓你聽懂而講。陽的介紹倒是很簡單，我和翰是從小到大的同學，所以翰介紹了，我就不用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大家記得翰就記得我了，估計你們不會忘了那個缺 ‘ 德 ’ 的翰的，所以也會記得我的，陽，太陽的陽。

明畢竟還是小女生，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站起來說了句我叫明，就準備坐下，但是這時翰插了句，明？什麽明啊，是失明的明，還是生命的命啊？說完，全班哄的一笑，搞得明更不好意思了，說了句 ‘ 光明的明 ’ 就坐下了。輪到捷了，捷倒是很大方，我叫成捷，來自 S 市，我有個姐姐叫成敏，所以我們家是 ‘ 敏捷 ’ 。

這大學的第一堂自習課，就在大家的歡笑聲中，慢慢的結束了。

這一年，香港回歸，明考上了醫學院，從大家到小家，都是充滿了喜悅的陽光的。

(2)

接下來的幾天被領書，領校服，白大褂，開學典禮等雜七雜八的事情充斥著，第一次離家住校的新鮮也占據了明的大腦，開學典禮上希波克拉底的醫學生誓言也令每個人興奮著和激動著，還沒喘息若定，就迎來了為期四周的軍訓。軍訓完了又開始了藝術節。 

  學校每年10月有金秋藝術節，有包括球類比賽，卡拉OK比賽等一係列明都沒有興趣而翰卻興趣盎然的活動。據捷說，翰報了除了舞蹈比賽之外的所有項目，包括什麽籃球，足球，排球，卡拉OK，甚至還有模特比賽，‘這個缺德的翰’這是明聽到後的第一個反應，你把別人的名額都占了，還不夠‘缺德’嗎？那時侯的捷是羅納爾多的狂熱崇拜者，經不住翰的誘惑，也報名了班裏的女子足球隊，會不會踢是其次，關鍵是教練是陽，這句話是捷的原話，明就問她是不是喜歡上了陽，捷卻說，我認了他做哥哥，當然要站在他那一邊。於是，軍訓後的整整一個月，每個人都忙著參加各種各樣的活動，絲毫沒有覺得醫學院和別的院校有什麽不同。 

藝術節歸藝術節，課還是要上的，剛進大學嘛，無非也就是一些基礎學科，什麽醫學物理阿，醫用高等數學阿，除了名字，似乎都和醫學沒有什麽關係，唯一有關係的，就是係統解剖學。也是在當時的課業中唯一需要記憶的學科。 

明每天都會奔波在教室和寢室之間，偶爾也會去禮堂或者操場看藝術節的比賽，聽說了翰在籃球場上叱詫風雲，已經代表係裏去和麻醉係比賽了，明有些不屑，長了1米85的身材，不去打籃球多浪費啊，明這麽對捷說。有天，明聽說在英語小教室有卡拉OK的初選賽，就跑去給寢室的另一個女孩加油。 

那天，在比賽快結束的時候，翰穿著籃球服，脫鞋，從外麵跑了進來，說是也來參加初賽的。主持人開玩笑的問這身打扮是不是準備唱《濟公》，結果翰卻很正經地來了句，我參賽的曲目是《大海啊故鄉》！這可是在97年的大學阿，到處唱著任賢齊的《心太軟》等流行歌曲的時候，一個貌似那麽前衛的翰竟然說自己參賽的曲目是《大海啊故鄉》！明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心想，你不會是想博取評為的好感吧！〈我們醫學校的曆屆比賽評委都是一些平均年齡在55歲以上的老革命，經常因為舞蹈或者歌曲太前衛而取消人家的比賽資格！〉然後，翰沒等主持人邀請，就開始了自己的演唱，老實說，除了歌曲老了一點以外，別的方麵倒是沒有什麽不好，正當大家沉浸在歌聲的美妙中的時候，突然，聲音消失了，翰用更大的嗓門來了句：對不起，我忘詞了！ 

這個缺德的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