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園 (非公開的博客)

高山流水遇知音,從此為你亂彈琴.癡人說夢逢知傻,有空為你胡亂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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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既:回光返照(下)

(2006-07-16 06:50:27) 下一個
( 真想讓故事就停留在上集。 )

譚萌一直在電話上,我們幾乎是最後兩個上飛機的人。走到登記口,譚萌默默地把手機還給我,簡短地說了一句,“小宇在機場GARAGE,說會看到飛機飛走。”

“真的?他還沒走?”我羨慕地說,“你倆感情真好啊!嗯。。。像出國在北京機場送行一樣。”

譚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挖了我一眼,沒有搭腔。

飛機上似乎座無虛席,行李就更是爆滿,連走道上都堆了幾個沒地方放的包兒。我倆跨過那些障礙物,跌跌撞撞擠到自己座位,乘務員就過來勸說我們把隨身裝不下的小包也當行李托運,然後把包收走,給了我們兩個小紅牌。

好容易安頓好,我才注意到這個飛機上居然有將近三分之一的乘客都帶了小小的孩子,哭聲此起彼伏。我們前後座位都是小孩,後麵的是個小男孩兒,活潑好動,經常冷不丁地拿小拳頭砸我們椅子後背。前麵的好像是個新生的嬰兒,在飛機起飛,空姐的安全解說中,奶聲奶氣地哭泣。

“可憐的孩子,這麽小就要坐飛機。”我想著,和譚萌交換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看來這一路有的好受嘍!”

坐在旁邊第三個位置上的一個中年人是個常飛國際航班的乘客,她告訴我們,今年感恩節到聖誕節是回國“高峰”,本來這個時候就是旺季,再加上去年SARS,許多想回國,想送孩子回國的人被耽誤,都紛紛擠在今年回去。她還詳細問詢問了我們訂票的過程,說得我連連慶幸,自己真是好運氣,臨時胡亂作的決定,竟然提前那麽幾天還買到了票,頓時覺得開心不已,四周的小孩哭鬧好像也可以不那麽在意了。

大概人多加上吵,機艙裏感覺特別熱。一路上譚萌不停喝水,不停上洗手間。我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家常。譚萌在登機前一天下午剛剛考完期末考試,收拾行李到半夜,臨考前一天晚上又不幸被她在美國的一個表妹抓住哭訴,因為表妹的婚姻狀況出了問題,那天晚上老公沒有回家,不知上什麽地方去了,表妹幹著急,譚萌充當聽眾,也到了半夜。

譚萌說自己這幾天嚴重缺覺,信誓旦旦地向我聲稱了好幾遍“我這就睡了啊!”,結果還是被周圍的小孩哭鬧整的是翻來覆睡不著。我自己也因為是出國後第一次回國,過於興奮,不住地看表。

最後我們兩個困的頭昏腦漲卻無法入夢的人隻好拿飛機上的電影打發時間。把裏麵的故事,演員,外加他們的八卦評價來去,無聊到連一個講西班牙語有英文字幕的電影都忍受了一個多小時,飛機才終於降落到北京機場。

來接機的沒有譚萌的家人,是她三個“死黨”,他們操著標準京腔,上來就把我倆隨身和托運的行李瓜分光了。一個壯壯的男生推行李車,一個小小的女生幫忙拎包,陪聊,剩下一個男生好像對周圍特別熟,指導我這個“機場盲”換了人民幣,買當晚回家鄉城市的機票,買電話IC卡。還簡要問了我在美國幹什麽工作,生活感受,和譚萌怎麽認識的等等。

譚萌則樂嗬嗬地同另外兩個朋友站在機場大廳裏聊天。直到我把轉機手續辦好,我倆彼此留了國內的電話,才離開。

回國的日子快的是無法形容,我回家給譚萌打過兩次電話,都是她媽媽接的,一個挺和氣的老太太,說她到外地看親戚去了,我沒來得及和她在北京再碰麵,就飛回美國。

一晃過去三個月,我忙著找工作,繼而開始上班。到譚萌預期返美的日子,我給鄭宇去了一個電話,鄭宇說,“譚萌還沒回來。。。可能會推遲一個月,趕下學期開學。”

我連聲叫道,“她肯定在家玩兒瘋了!樂不思蜀了吧!”

鄭宇跟著附和,“她是家裏的獨女,親戚也多,一大家子都在北京。”

我樂嗬嗬地說,“怪不得,要不她回國帶的行李那麽多呢?”

問他近來過得怎麽樣,他淡淡地說,“還。。。行吧,在減肥呢!每天鍛煉一小時,減了快三十磅了!”

我大吃一驚,“不錯嘛,有毅力!你不是想給老婆SURPRISE吧,也不怕她認不出你了!”

鄭宇在電話另一頭含糊地應著,沒有回答。

又是一個月,譚萌SUPPOSEDLY回來的那一天,鄭宇給老公打電話,“譚萌發高燒了,被機場海關卡住,說發燒38度以上的,不能登機。結果沒回來成!”

鄭宇顯得很沮喪,說話蔫耷耷。老公安慰了他半天,聽說隻能再次改票。

一轉眼又一個月,我估摸著譚萌應該回來了。有天晚上把電話打到鄭宇家,結果鄭宇出去了,譚萌接的,她的聲音沙啞低沉,好像剛從昏睡中醒過來,還帶著濃重的鼻音。

她接了電話張口就問我,“今天星期幾了?”

我嘻嘻笑著說,“你睡糊塗了?星期二!你回來多久了,病還沒好啊?這麽慘?”

電話另一頭的譚萌有氣無力,“我上上個周末到的。。。連續昏睡了個把星期。都沒機會跟。。。小宇說幾句話。”

“你回國了這麽久,玩兒瘋了吧,快說說都去哪裏了?”

譚萌喘了口氣,好像沒有精神多聊,“嗯,其實也沒去哪兒,在親戚家呆了一陣,時不時去京郊爬爬山什麽的。”

我轉換話題,“聽說你們家鄭宇減肥掉了好多磅,你回來把他認出來了沒有?”

她忽然沒頭腦地問了一句,“小宇。。。他還好嗎?你們是不是常聯係?”

我聽著這樣的話,覺得好生奇怪,正在不解中,她又說了一句更莫名其妙的話,“你們。。。有空。。。多勸勸他。。。”

“勸?勸什麽?”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轉念一想,“你是說減肥啊?”我自作聰明地笑著對她說,“你不在,估計鄭宇連做飯的興致都沒有,當然消得人憔悴了,甭擔心,你回來了以後,人家肯定胃口大開!”

譚萌沉吟了一下,“我。。。回來一直。。。在病。。。加上倒時差,好像特別困。。。” 電話那頭譚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我隻好按捺住想長聊的欲望,知趣地說,“算了,我不騷擾你了,去睡吧,我過幾天再CALL你。”

譚萌磨磨蹭蹭地說了一聲“再見”,我們就收線了。

四天以後是個星期六,吃過中飯,我和老公就著食困正準備慵懶地爬上床去補個午覺,電話鈴響起來,是鄭宇。

他上來沒有寒暄,簡潔地說,“XX,譚萌。。。她回國了。我剛把她送上飛機。”

“什麽?”老公驚得從床上坐起來,困意頓消,“譚。。萌?。。。她。。。幹什麽去?不是剛。。。從國內回來嗎?”

鄭宇一字一頓地說,“我。。。離婚了。”鄭宇把炸藥一口氣丟過來,自己竟然還鎮定如同往常。

老公當時就被炸傻了,扯高嗓音,“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怎麽回事兒?怎麽回事兒?什麽時候的事兒啊?”

鄭宇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每個字都在心裏默念了很多遍一樣,字字吐得清晰,“我們,上個星期去大使館辦的。”

說完就頓住了,好像在給老公和我一個消化的時間。沒聽到我們回音,他又補充了下半句,“她把文件帶回國,在國內再辦一下,就算是FINAL了吧。”

我和老公像被當頭打了一棒,楞在那裏,很久都沒說出一句話。

“怎麽會這樣?你們怎麽回事兒啊?怎麽一點征兆都沒有。。。你不是在。。。在開玩笑吧。”最後還是我發了言,除了敢相信,還是不敢相信。

鄭宇咽一口吐沫,開始說,“其實。。。有一陣子了。。。隻是我。。。沒有跟你們說,不知道。。。該怎麽說。。。也許還心存一線希望。。。吧。唉----” 他長長地歎出一口氣,低沉得好像把五髒六腑都翻了一個個兒,擠出所有能翻找出來的綿綿的氣力。

“譚萌。。。她和她初戀的男朋友聯係上了。。。” 鄭宇拋出一個悶棍,又說不下去了。

“啊?? !◎#¥% ”我的腦海裏閃出無數個駭人的驚歎號,每一個都像一個大燈泡,照亮去年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倆那麽難舍難分的模樣,轉眼又變成了問號,怎麽會這樣?

老公好像比較“冷靜”,也比較知道怎麽和“悶葫蘆”交談。他神情嚴肅,兩隻眼睛高頻率眨了一會兒,好像TROUBLESHOOT係統BUG一樣,一個一個問題地NARROW DOWN,來“拷問”卡殼兒了的鄭宇,“她。。。的初戀,來美國了?”

“不是,在國內。”鄭宇答,仍然沒下文。

老公再問,“那。。。他們EMAIL聯係?”

鄭宇答,“EMAIL加電話吧。我一直都不知道,我以為我們過得很好。。。直到她向我。。。坦白說,她。。。要去找他。”

鄭宇說完這句,又是很長的沉默。

老公隻好繼續盤問,“那個男朋友。。。他沒有結婚嗎?”

答,“他離婚了。”

老公皺了皺眉,“因為。。。你老婆?”

鄭宇很快作答,“那倒不是,他。。。離婚有一陣了。。。後來不知怎麽就和譚萌用EMAIL聯係上。”

老公好像冷笑了一聲,說,“是啊,他離了婚,感情正虛空,暫時也沒什麽選擇,當然!!” 轉而,老公意識到自己惡狠狠的口氣,舒緩了一下,接著“啟發”,

“他們。。。當初是怎麽分手的?”

鄭宇說,“我也不知道,譚萌說。。。因為一些誤會。。。可是。。。後來,再聯係上的時候,解開了誤會。”

老公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說,“其實也不管他們分手的原因了。。。這麽說,去年譚萌走的時候, 就是去。。。找他?”

鄭宇好像聽到這個問題很不安一樣,在電話那頭嘟囔了一會兒,才困難地說了一句,“可以。。。這麽說吧。她告訴我的時候,說,她就是一個追求愛情的人,渴望他能夠給她的那種強烈的。。。激情,哪怕是,像焰火。。。一樣短暫,她也在所不惜。”

“。。。可是她結婚了!” 老公忍不住又恨恨地評價了一句。

鄭宇被老公打斷,半天都沒喘上氣,隔了很久,他說,“譚萌。。。她可能就是那種喜歡。。。浪漫的人吧。”鄭宇把聲音放得很小,“在我。。。這裏,得不到的東西。”

老公用緩和但是堅決的口氣說,“她很傻。不懂得你的好。”末了,老公問,“你沒有挽留她嗎?就。。。這麽放她回國了?”

鄭宇輕聲地反問老公,“你。。。覺得有用嗎?”

老公高調笑了一聲,“當然!女人提分手的時候,很多時候也未必就下定了決心,隻不過是。。。看你的反應。。。如果你。。。還愛她,幹嘛不爭取呢?”

鄭宇沒有說話,老公恢複正常的語調,“其實。。。說什麽也晚了。。。如果她在。。。也許我還可以勸勸你。”

鄭宇慢慢地說,“說實話,我剛知道的時候。。。都懵了。她每天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和他。。。戀愛,而我竟然渾然不覺。我覺得自己太大意,太粗心了。。。也太傻。我都。。。糊塗了,不知道該怎麽辦,她也在那裏急著回國,考完了試,一天都不願多呆。。。我覺得,大家都是這麽大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有權選擇想要的生活,我不會。。。勉強她。”

老公輕聲說,“我。。。讚成你的想法,雖然,真到了。。。那個坎兒上,還是很難。。。很難放手。你這幾個月, 是怎麽過來的?你家裏人知道嗎?”

鄭宇說,“我跟我姐說了,爸媽還不知。他們。。。年級大了, 譚萌又是我媽介紹的,她知道了肯定心裏不好受。”

“你也不能一直。。。瞞著啊”,老公說。

鄭宇說,“慢慢跟他們說吧,這次譚萌剛回美國,就又走了。我爸媽要是見到了,可能也就。。。知道了。”

“其實譚萌的日子也很難過。她們家家教很嚴。她回國以後,她媽媽氣得犯心髒病,住進醫院。她也大小病不斷。本來她並沒有打算再回美國,最後還是被她媽媽生拉活扯送上了飛機。其實送了也沒用,心不在這裏了,她還是要走。我就給她買了機票。”

“她回去,家裏還不知要鬧成什麽樣子呢!而且國外的學位沒有拿到,回國還要重新找工作,都是一堆頭疼的事兒啊!哪裏像這裏,讀書快熬出頭了,還有我。。。”

老公歎了一口氣,鬱悶地說,“都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在為她操心嗎?”

鄭宇也歎氣,沒有吭聲。

老公安慰了鄭宇一番,無非是“如果兩個人不能過到一處,早分手比晚分手好”之類的。老公最後在掛上電話前,誠懇地說了一句,“譚萌真傻。。。我覺得。你這麽好的老公,她卻不懂得欣賞。我要是有個妹妹,一定把她嫁給你。”

鄭宇有些動容,“謝謝你!其實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最難受的時候。。。是去年,整夜整夜睡不著覺。。。都已經,過去了。”

放下電話,我和老公許久都沒有說話。朋友當中第一對兒離婚的,竟然是以這樣幹淨和決絕的方式。等我們到達“現場”的時候,隻聽說有過一場流血和“犧牲”,而血跡已被衝洗,留下一個受傷的人,和包裹嚴實的厚厚繃帶。

我不斷地想起去年在機場的那一幕,譚萌和鄭宇麵對麵貼在一起“深情”對視的場景,實在難以想象,竟然是,一段感情臨死之前的“回光返照”?抑或是最後的“柔情”告別。。。鄭宇當時的心情,還尚可理解,也許更多是不舍和悲痛。而譚萌,我就完全糊塗了,一個即將奔向心中向往已久的情人和幸福的女子,對老公表現得如此留戀。。。

我把自己的困惑講給老公,他除了說,“不知道女人在想些什麽”,就是憤憤不平自己當初受到的“不公正待遇”。 “你當時看人家難舍難分的樣子,大泛酸水,還打電話來罵了我一頓,我簡直太冤枉了!!明明人家那個是在特殊情形之下的特殊表現,壓根就不是正常夫妻的樣子,你看,這回證明了吧?不然我還頂著“沒心沒肝”的帽子抬不起頭來,真是的!!我們這樣的才是“正常”夫妻! ”

我被噎得啞口無言,心下仍是不平,這次撞到了槍口,PICK A WRONG EXAMPLE,可誰說人家那樣公然“膩歪歪”的COUPLE就不“正常”了呀?

後來的日子,陸陸續續聽朋友說老鄭自己在家不怎麽開夥,卻經常帶著手藝,到別人家裏動手做菜,“蹭白米飯”吃,還沒見過這麽好的免費廚師,自然受到了大家空前熱烈的歡迎。

有一次,我和老公攛掇著想把鄭宇介紹給一個單身女孩的時候,他說,“不用麻煩了,我可能做完這期博士後就回國。”

我倆都愕然,“回國?以前從沒聽你說有這個打算啊?”老公比較大膽,問了一句,“你。。。不是還想著譚萌,要回去找她吧?”

鄭宇朗朗笑起來,“怎麽會呢?” 笑完了語調認真地說,“我們。。。打那。。以後再也沒有聯係過,我隻是收到她從國內寄來的。。。離婚證。 ”

“我回國隻是因為。。。呆在這裏。。。挺沒勁的。爸媽年紀也大了,家裏總盼著我。。。回去,一家人熱熱鬧鬧。其實現在國內的機會也不錯,我聯係了幾個學校,感覺還比較受重視,不像在這裏,老是給人打下手,幹一些雜事。”

我們勸鄭宇,“你現在是博士後嘛,等到NATIONAL LAB給你轉正,就可以出頭自己搞研究了。”

鄭宇淡然地說,“還不是差不多,跟著老板。”

一年之後,鄭宇在國家實驗室的老板給了他OFFER,轉為permanent employee。鄭宇把它TURN DOWN了,說,“我想近期回國”。

他利用實驗室和國內學術交流和在美國開CONFERENCE的機會,聯係到了國內的兩所高校和一個外企,有了一些眉目,等著他回去再最後麵試和敲定。

鄭宇辭職走的時候,我們回到D市給他送行。老公他們原先係上幾個關係很CLOSE的朋友,三個人的老婆都在懷孕,挺著大肚子,隻有鄭宇孑然一身。老公一見鄭宇就上去拍了拍他的肩,千言萬語的樣子,隻說了一句,“你小子怎麽這就走了,你說吧,我怎麽才能把你留下呢?我真希望能有個妹妹,好把她嫁給你。”

鄭宇笑了,自嘲似的,酸酸地說,“其實。。。你還別說,我有時候在想,下一個嫁給我的人肯定倒黴,誰嫁我誰倒黴。我。。。再也難以像原先。。。那樣傻,那樣信任老婆了。”

我一聽心裏立馬打了一個寒噤。

老公卻好像一眼看穿他的樣子,對他自己揭短的話不屑一顧,“算了吧,一個人做事是有定式的,你以為那麽容易改變哪?!你隻不過一時被搞怕了,要是真的再。。。喜歡上誰,難保不一如既往!”

鄭宇定睛望老公,眼神迷蒙,甚至有一絲遊離的悲哀,不知是“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傻瓜,告訴你,你怎麽不相信?” 還是 “你怎麽一眼就望穿我,癡心難改,這難道不是我的悲哀嗎? ”。 鄭宇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老公把原先的問題又問了一遍,“你回去,不會去找譚萌了吧?”

鄭宇眼神這下倒一下變清澈了,他搖搖頭,再次用同樣的話回答他,“我們後來再也沒有聯係過。”然後輕鬆地說,“我還不定回北京呢!有一個南京的機會挺不錯的。。。” BLAH BLAH 開始講他的找工經過。

在座的好生羨慕了他一番,然後話題就很快轉到另外三個朋友肚子裏的BB去了。分別總是令人傷感,尤其是送別一個好朋友,一個有過幸福,有過心碎,現狀不是自己選擇,而是的多少無奈,前途看著還算光明,但也有些未卜的朋友,說不清這樣的MOVE裏更多是憧憬,還是有一點。。。逃避。

聚會結束以後,我們把鄭宇送回他住了七年的APARTMENT。七年啊,時光就這樣轉了一個輪回,小房子見證了鄭宇求學和婚姻的經曆,來也一人,走也一人,也許隻是把“美國夢”換成了“中國心”。

一個星期之後,05年某月某日,鄭宇坐上飛回北京的飛機,距離他正式離婚的日子,整整一周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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