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園 (非公開的博客)

高山流水遇知音,從此為你亂彈琴.癡人說夢逢知傻,有空為你胡亂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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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既: 五月草(6)

(2006-03-14 06:45:52) 下一個
又是一年多,歐陽去E大第二年入冬的時候,我和老公去D市看望一個剛生了孩子的朋友,順道也去歐陽家見他一麵。

歐陽得到消息趕忙從學校奔回來,還沒來得及回家,就在APARTMENT樓下等我們。他買了一輛有點像三十年代老爺車那樣的COUPER,上身深綠的呢子服,胳膊肘上一個皮製補丁倒也說得過去,可是褲子我就欣賞不來了,細細看有點像迷彩服那樣或紫或藍各種斑塊顏色的暗紋,最逗的是腦袋上還扣了個短簷帽子,像英國紳士戴的那種。反正裝扮有點與眾不同,如果不能用怪異來形容的話。

老公看到歐陽上去就拍了拍他肩膀,做了半個HUG的姿勢,然後打量打量他,嬉皮笑臉地說,“嗨嗨嗨,歐陽老師,還是這麽年輕啊,就是這身打扮,都上講台了,也不整個莊重的衣服。”

歐陽笑著說,“你看,不會欣賞了吧,我的打扮都得到了係主任大人的表揚,他每次見到我,都說我很有FASHION AWARENESS”歐陽得意地說,“要不是我個兒矮了點,陰差陽錯搞了學問,沒準兒早就成名模了!”

老公哈哈大笑,他和歐陽都是那種沒事兒就臭拽,有點小杆兒,就會馬上爬到天上去的人兒,所以如果倆人說話還沒幾句,牛皮已經把天頂戳破了,老公就會爽得不知東南西北,開口大笑。

歐陽還以為老公不信他“打扮恰當,舉止得體”的聲稱,一連串說了好幾個他如何“修理”學生的小故事,來舉證“我雖然穿得年輕,說話和氣,但還是很有威嚴的”,“威嚴不是穿出來的,是靠嚴謹做學問做出來的”雲雲。

老公早聽著不耐煩了,“你個迂腐子,啥時候變這麽羅嗦,我才說你一句,你就唧唧呱呱一大通。看來當老師確實有助於提高表達能力呀!”

歐陽白老公一眼,“還提高表達能力呢,對誰表達呀,還不是因為你們來了?我這嘴上才放放風!平時除了上課時間,我都在埋頭做RESEARCH,連說話的對象都沒有!”

老公一聽,“這麽慘哪!”然後話鋒一轉,“都這麽慘了,還不快快找個女朋友?!到時候,你就是想收口清靜一會兒,都會不--得--安--寧。”

老公一邊說,一邊斜眼看我陰晴不定的臉色,我白他一眼,心裏想著,“早習慣你了,懼個甚?!”

歐陽好像沒看見我和老公在空中一來二去的白眼,繼續著他的話題,“唉,說的容易。談個情,結個婚要花很多時間精力,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AFFORD起。我看楓,就知道了。”

老公一聽歐陽又提起楓,來了精神,“楓?你的小情人?她怎麽樣了?還沒懷上你的---骨肉啊?”

我一聽簡直要暈菜了,恨不得踹老公一腳,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結果歐陽居然沒生氣,說了一句,“你小子,夠神的,千裏眼哪,她確實懷了孕。。。”

老公又不知得意到哪兒去了,“我說吧,你們倆呀,就適合做情人,天天眼巴巴地看著,我瞅著挺好,沒有柴米油鹽,隻有吸引掛念!一輩子就這麽吸著,等你拿諾貝爾的時候,再順帶得一個本世紀最偉大情人獎。”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老公,問歐陽,“楓真的懷孕了?她不是要拿TENURE,這幾年壓力很大嗎?”

歐陽回答,“是呀,所以說,魚和熊掌很難兼得嘛。”

結果說曹操,曹操就打電話過來,歐陽在電話裏解釋說,“哎呀,真對不起,正好XXX兩口子到D市來,我走得匆忙,就忘記了。---我是沒問題,不麻煩?那行吧,一會兒見。”

歐陽收線對我們說,“是楓,我答應幫她交護照延期申請,就在我住的樓對麵,結果你們一來,我從辦公室回來就忘記拿護照了。她說這麽多年沒見你們,叫你們去她家坐坐,正好我也把護照拿過來。要不咱們一起過去?”

老公說,“我們去幹嘛?不是200瓦的電燈泡?”

歐陽白他一眼,“什麽電燈泡,人家有老公,又要當媽了,你還在開我玩笑。”

老公仍然在扭捏,“我懶得動了,路上開車累得慌,你自己去吧。”

歐陽說,“算了,我打個電話,也不去了,過兩天再說吧。”

老公一聽倒來了興趣,“咦?怎麽我們不去,你也不去呀?肯定是做賊心虛,不敢單獨造訪,非拉我們當墊背的!”

歐陽笑了笑,不置可否。

老公想想,說,“好吧,我就舍背陪君子,墊就墊吧,哪兒有這麽好差事,見美女,還送人情!”

歐陽沒頭腦說了一句,“其實我也不常去她家,就,去過一次。”

老公搶白他,“同事這麽長,就去過一次?看來你的心不是一般的虛,走,我們給你壯膽兒,會會你的小情人去!”

楓的家離校區很近,是一樁兩層小樓,我們按鈴,楓把門拉開的時候,我一下子覺得那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又回來了,一如多年前楓第一次到我家,把我們簡陋的房間照得透亮的那種光彩,美女啊!我心裏激動地顫悠了一下。

隻不過這次,楓胖了些,我偷偷覷一眼腰身的部分,已經能看出凸起了。

楓把我們讓進客廳,他們家倒是比較簡單,也許是因為大,家具還沒買齊,甚至有點空蕩蕩的感覺。我剛才沐在春風中的溫暖,在見到楓老公的時候,就基本上被凍住了。楓的老公大概很高,半躺半坐地,占據了沙發的大部分位置,把兩隻腳翹在茶幾上,在專心致誌地看電視上的橄欖球賽,見到歐陽的時候,他像對老熟人一樣點點頭,算打過招呼。結果看後麵還跟著一對兒他不認識的COUPLE,有點不情願地把腳從茶幾上挪下去,欠個身子,拍拍身邊沙發的空位,示意我們坐下,說,“歐陽的朋友,從外地來的?”

老公弓下身子把手伸過去,做了自我介紹,就不客氣地填了沙發剩下的空地。我順勢坐在沙發扶手上,歐陽揀遠一點的LOVE SEAT坐下。楓一會兒就從廚房拿過來兩盤水果,一盤切好的橙子,一盤糖水荔枝和波羅。楓的老公放小了聲音,一隻眼大概還掛在電視上,一回頭看到果盤,對楓說,“弄這些東西幹啥?大冬天涼不颼颼的,你樓上不是有那麽多零食什麽嗎?”

楓一聽,轉身就上了樓,楓大概身子已經有點重,腳步踏在鋪著地毯的樓梯上,也是很悶很沉的響聲。歐陽的聲音在後麵追著勸,“別忙了,別忙了!我們坐一下就走!”

一會兒,楓就下來拎著好幾袋零食,有小麻花,果凍,開心果,瓜子什麽的,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現在正餐吃不下,倒是特別愛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讓我放到樓上了。---你們都喝點什麽?熱水吧?”說著又要往廚房跑。

我和老公趕緊起身拉住她,“真的不用忙,我們就是陪歐陽來拿個護照,隨便坐坐,一會兒就走,你坐下吧。”一邊指指歐陽LOVE SEAT裏的空位。

楓緊緊挨著沙發扶手,小心地坐下了,說,“一會兒咱們一塊兒出去吃頓飯?這麽久沒有見了,上次歐陽的聚會,我 也沒去成。。。”

這下,歐陽忙著說,“沒關係。”

我和老公則兩雙手擺得像小旗一般,異口同聲說,“不不不!!千萬不要客氣!”

老公望了我一眼,我接著話題說,“我倆這次回來是看另外一個朋友,見歐陽都是“百忙中抽出時間”,真的就是來“看”你一眼,等會兒我們就出發回G市了,怕動身太晚三更半夜的,開車不安全。。。”

楓有點失望,隻好說,“那好吧,等下次你們來的時候再補。反正現在歐陽和我是同事了,你們什麽時候再來聚,一定要把我叫上。。。”

大家寒暄一會兒,楓老公的球賽似乎進入了最後的白熱化階段,他探著頭,好像眼睛都要飛到電視機上去。

我們有點尷尬,歐陽把玩著楓的護照,隨便問了一句,“在家幹嘛呢?我們,來之前?”

楓也隨便地答,“剛,買菜回來,周末唄,還不是洗洗衣服,搞搞衛生什麽的。”

歐陽不知道哪根筋被挫了一下,忽然提高聲調說,“不行啊!楓!!你總說我的研究做的快,出結果,我可把你這些雜毛時間全部都用在了RESEARCH上!我們關鍵的就是這拿TENURE的五年,搞RESEARCH要的就是大塊大塊連貫的時間,不可能像上班族一樣,朝九晚五,也幾乎很難有有周末和星期天,幾乎非得是一門心思不間斷的!!”

歐陽的嗓門之高,聲音之厲,仿佛在教訓晚輩或者學生一樣,把我和老公都嚇了一跳,不知道他又在自作哪根蔥哪個鳴啊。

我看看楓,楓沒有直視歐陽,眼光落在電視機上,心虛地說,“我就是,花在RESEARCH上的時間太少了,分心太多。。。”

楓老公的球賽在這個時候終於完了,電視上出現勝利的隊伍和教練員相互擁抱的畫麵,他轉過頭來,也不知是對著誰說了一句,“我的老婆!當好老婆就行了!”

說著站起身,關上電視,走到門口的衣櫥間東翻西找,一會兒拿出一個大大的網球包,對我們說,“你們先坐著,我約好了哥們兒打球,不好意思,失陪了,慢慢聊啊,都是老同學了!”

說話間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們四個人,坐在哪兒,麵麵相覷,有點犯傻。

過了很半天,歐陽才說,“楓,對不起,我那些話,是說給你老公聽的,希望他能體諒做FACULTY的苦衷,困難都是一時的。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楓很費力地眨了幾下眼睛,說,“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確實是,時間和心思都沒有花夠,偏偏孩子又在這個時候,不期而來。。。唉,回頭,再說吧。”她歎了一長口氣,不知是發呆,還是凝視,眼光鬆鬆散散地落在歐陽的臉上,眼神裏聚積著無限哀愁,無奈,還有種種無法說出的東西。

歐陽並沒有回視,隻半垂著眼皮,呆呆地看著老公。

老公呢,完全成了啞巴,眼珠子不停亂轉,手也在不停地忙,用牙簽一根一根挑了水果,放到嘴裏,好像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所以手和嘴不大能配合,明明還在嚼著,手已經把水果送到嘴邊,水果就停在唇上,舉著。我知道,一般老公這副模樣的時候,都是心裏特亂,找不出話來。

我們四個人坐著,如蟬,螳螂,黃雀和老鷹的關係一樣,後麵一個看著前麵一個,形成凝神的一線,呆了很久。

忽然門一響,大家齊刷刷回頭,是楓的老公,他探個頭,說了一句,“帽子忘了” 然後徑直走到衣櫥,拿出網球帽,頭也不會,又飛快帶上門,走出去,逐漸沒了聲響。

大家經過這一打岔,會過神來,恢複了原先彬彬有禮的客氣,楓問,“我給你們倒點水吧?有飲水機,很方便的。”

歐陽則站起身,擋住了楓的去路,他把護照放進自己上衣口袋,說,“楓,你不用忙了,我們這就走,你自己,要多保重。”他的眼神似有似無地看了一眼楓,有似有似無地越過楓的肩膀落在楓後麵的沙發上,“那些洗衣服之類的事情,不要--再做了,衣服筐,很沉的。”

我不知怎麽,聽到這裏鼻子直泛酸,接上話題說,“就是啊,楓,聽人說,懷孕的人,不能做那些拎重物的事情,少用腰勁。”

楓笑笑說,“沒關係,我已經過三個月了。”

我們三個人無話,就堅持告辭出來了。

一路上,空氣都很沉重,到歐陽家樓下泊好車,老公才率先才打破沉默,“楓怎麽找了個---這樣的?!”

歐陽似乎沒有表情,“女孩子,到了一定年紀,總是耗--不起的,誰要是,追得緊一點兒,可能也就,嫁了吧。”說完扭轉頭,去看電梯上的樓梯數字。

老公提高聲調,有點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歐陽,你就是這麽--害人害己!”

歐陽隻當沒聽見一樣,始終沒有回過頭來。

等再次回到歐陽家,三個人坐下來喝水的時候,歐陽的表情好像一直籠罩著揮之不去的陰雲。

老公大概企圖想換個話題,問,“哎,老兄,你的RESEARCH做怎麽樣了?”

歐陽淡然地說,“還不錯,來了一年多一點,夠級別的文章,已經ACCEPT了兩篇。”

老公說,“你們的TENURE要求多少篇啊?”

“五年,五篇。”歐陽簡短地答。

“你進展很好嘛!”老公的臉上露出了欽佩的笑容,然後忽然想起什麽,接著問,“楓,她是不是,RESEARCH就做得不順?”

歐陽憂心忡忡地看老公,慢吞吞地說,“嗯,她比我還,早來一年。”

“不過,我打算,下麵再發文章,用,她的名字。。。”

老公楞了一下,剛才還放鬆的笑容僵住了,他猛地放下水杯,濺出一大片,“你說什麽?你要幫她,拿TENURE?你瘋了?!這是--在做學問,你,當是,兒戲嗎?”

歐陽看看桌上水,又看看老公,眼光陰沉,“我不能看著她,被,趕走。你說,我,除了這樣,還能怎麽幫她?”

歐陽的手用力地握住杯子,握了,又鬆開,鬆開,再握緊,好像杯子裏的水,是他想擠出來的話一樣。他忽然抬頭說,“我們這樣的--人,在拿TENURE之前就是像苦行僧一樣,幾乎要全心撲在工作上,有時候,你沉浸在一個,思路中,冥思苦想,不容許一會兒一點兒事情,來打斷。像我,有時呆在辦公室裏,不知不覺地,一抬眼,就晚上十二點了。這種東西,就是很花心思的,大概除了吃飯,睡覺,都在腦袋裏琢摩著。不像上班的人,下班了,一個空間轉換,好比是開關,就可以盡情享樂,我們不行,你自覺,就是時刻都在上班,你放任,也可以隨時都在休息,當然結果就不一樣了。”

“這種狀況,特別需要配偶的支持,像楓那樣,她老公總覺得楓反正不坐班,就要好好伺候他一日三餐。他下了班,還要抱怨楓不能像其他老婆那樣,陪他看電視,打牌,娛樂,甚至不能一同按時作息,節假日不能出行遊玩兒。他怎麽就不明白,苦都是暫時的,他作一點犧牲,堅持五年,等到他老婆拿TENURE了以後,往後要怎麽玩兒都行呢?!”

“楓的進展已經很慢了,她已經很著急了,可是她老公還是很不滿意,覺得她花在他身上的心思不夠等等,TENURE拿不到,拿不到又怎麽樣,不就是進工業界嗎?那麽多別的老婆進公司隨便找個JOB,打打工,不是挺好?”

“像楓這樣辛辛苦苦讀了名校的PH。D,就是夢想做FACULTY,可是老公拚命扯後腿,真是痛苦得很哪。”

“我有時候甚至覺得她老公就是故意的!!就怕老婆的目標實現了,永遠都比他高出一截,可能隻有他老婆拿不到教職,被逼得走人了,不得不退到公司裏去,他才高興,總算是和他平起平坐!你說,這男人,怎麽這麽,啊,小人之心呢?!”

歐陽越說越激動,兩眼像含了兩個小火球。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歐陽這個樣子,老公陰沉著臉,始終無話。歐陽客廳裏時鍾滴答滴答的響聲好像忽然提高了聲調,刺耳地響。

我想緩和一下氣氛,往歐陽的杯子裏添點涼水,小聲說,“也,不見得。也許,人家,隻是,希望過正常人的生活,或者是,玩兒心比較重,而已,畢竟,他們結婚,沒多久。再說,這。。。這已經是,人家的,家務事了。。。”

歐陽掃我一眼,說,“女人哪!成不了大事兒!---幹擾太多。”

我皺皺眉,心裏想,“成不了大事兒,那還不是楓的,--男人給害的,難道還能讓她不要老公,不要肚子裏的孩子不成?”我看看在座的還有一位男士,自知勢單力薄,打起嘴仗來也沒人幫腔,就忍下了,沒有吭聲。

老公接過話,說,“這確實已經是人家的家務事了,你也不能拿自己的,RESEARCH和前途開玩笑啊!去署別人的名字,太荒唐了。”

歐陽淡然地說,“反正,照我現在的進度,五年五篇,我肯定能發表出多的PAPER來,我幫她解決兩篇什麽的,應該沒有問題。再說了,本來我就沒打算一輩子呆在E大,說不定呆不到五年,我就申請到D大或者什麽更好的學校去了,在E大拿不拿TENURE,也不是多麽要緊的事情。。。”

老公呼出一口氣,鬱悶地說,“你說你,為什麽要兜這麽大的圈子,當初你倆要是好上了,現在不是大家都快活!你倆貓在辦公室裏,做你們的RESEARCH,想做多久做多久,相互理解得很呐,寫了文章,想署誰名兒署誰名兒,反正都是兩口子。現在,我勸你,不要犯傻了,各自由命吧。。。”

歐陽眼裏像燒灼了一樣痛苦,他忍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我,已經錯過了。。。。可是我,又想,幫她。。。”

“我到現在,才,明白,愛情,就是給予彼此,氧氣,讓對方,充分。。。燃燒。我以前總覺得,愛,是給她一個可以依賴和棲息的地方,而我,給不了。。。”

我驚呆了,這麽多年來,我才終於在一句“我已經錯過了”的表白中,看清歐陽對楓的感情。說不清是感動,還是深深的遺憾, 我幾乎忍不住地要掉下淚來,起身離開去了廁所。。。

分手的時候,歐陽把我們送到樓下的APARTMENT BUILDING外麵,恢複了一貫嘻嘻哈哈的樣子,和老公開著玩笑,“你小子,不要老等著來吃我喝我,騷擾我的時候才打電話,不知道我住在山頂洞裏呀,與世隔絕的!”

老公笑著應答,“少說點廢話,早點兒變草為寶!”

老公車開動,我瞅著歐陽不門不類的“迷彩”褲,和帶了“補丁”的上衣外套,還真有點不可思議,幾分鍾前讓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的人就是街上站著的這麽一個“滑稽”的人物。

也許,有的人,無論穿著多麽另類,骨子裏永遠是傳統,也無論說話多麽“不正經”,內心裏永遠都是真。MAYBE I GET IT WRONG, 但這就是我眼中的--五月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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