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一夫當關(上)

聖誕節的時候，艾米飛到多倫多，在 JASON 家人的眼皮子底下過“平安夜”，免得艾米禍害了那些無知的少男。按照兩國交換俘虜的平等原則， JASON 飛到 J 市，在艾米父母的眼皮子底下過“平安夜”，免得他禍害了那些天真的少女。

總算為世界和平做了一點貢獻。欣慰。

剛好唐小琳要到加拿大去 LANDING ，就問艾米她可不可以也住在 JASON 家。艾米大包大攬地說：“肯定沒問題，省下的旅館費我們兩人分了。”

過了兩天， CAROL 說她想去加拿大玩，問可不可以住在 JASON 家。她說她本來剛去多倫多開過會，但那時匆匆忙忙，根本沒玩什麽，現在想跟你們一起去玩一玩。寒假呆在學校裏，太沒意思了。

艾米又大包大攬。包攬完了，又心虛起來，連忙請示 JASON ，說一下子去三個人，會不會太麻煩了？你可不可以先打個電話給你家，問問他們行不行？

他說他會打電話的，不過不用問也知道他們肯定說行。他家沒女兒，一下子來了三個絕色美女，他們還不高興瘋了？

三個絕色美女就先後來到了多倫多，住在 JASON 家。他家所有的人都很熱情，但都是正常人的熱情，沒人有瘋掉的跡象。艾米告訴 JASON ，說你們家一個也沒瘋掉，是不是我們三個美女不夠絕色？

他說：“絕色不就是完全沒顏色的意思嗎？你要絕色幹什麽？你想他們瘋掉，很簡單，不用絕色，絕食就行了。”

JASON 的媽媽帶著三個完全沒顏色的美女滿屋子轉，說：“樓下這間，這間，這間，樓上這間和這間，都是空著的，你們自己看願意住哪間。”

三個人討論了半天，最後決定艾米跟

CAROL住在樓下那間ABC房間裏，唐小琳住樓下另一間小一點的，她給那間房命名為“DEF”。

CAROL央告唐小琳：“我們三個人都住ABC吧，多熱鬧啊，你何必要一個人住DEF？這裏床這麽大，我們三個睡足夠了，總比你在C大跟男朋友睡一張單人床寬敞吧？”

唐小琳說：“跟男朋友睡，床小點我不怕，但我最怕跟女的睡一個床了，碰一下覺得很別扭。你們兩個 LESBIAN 住一間吧。”

CAROL 威脅她：“你說我是 LESBIAN ？那今晚我就鑽你那房間去把你 LE 了。”

唐小琳嘻嘻笑：“哇，好惡心，我還是把門閂上。”

CAROL 在 ABC 房裏這裏摸摸，那裏看看，很新奇的樣子。唐小琳說：“激動吧？以前隻在書上看到過的地方，現在居然住進來了。”

CAROL 象考古一樣，一樣一樣地問艾米：“你寫的絲質的睡衣就是這件吧？你說的那個浴室就是這個吧？”

艾米哭笑不得：“你在核查我寫的細節真實不真實呀？不用核查了，肯定真實。我懶得創作，是什麽樣就寫什麽樣，除非我記錯了。”

CAROL 不好意思地說：“哪裏是核查？隻是很好奇，因為真的跟唐小琳說的一樣，原來隻在書上 ---- 應該說是在網上 ---- 看到過的 ---- ”

幾個人在多倫多玩得很開心， JASON 的爸爸媽媽和哥哥嫂嫂輪流開車帶她們三個人出去玩。

不管是在外麵，還是在家裏， CAROL 總是念念不忘核查忽悠，她似乎記得艾米寫過的每一個細節，不停地問艾米：“這肯定是你說的那個跟廚房連著的廳， JASON 是坐這裏看電視的吧？”“你上次吃的湯圓是不是這種？”“哇，這就是太古廣場啊？”

每核實一個細節， CAROL 就很開心。幾天下來，已經核查了片皮鴨、牛腩麵、白糖糕、牛肉幹、魷魚絲等等，每樣都很合她的胃口。

有一天， CAROL 突然對艾米說：“哎，找到一個失真的細節了。”

“什麽細節？”

她把艾米拉到樓上 JASON 住的那間房，關上門，神秘地指指外麵，但不說話。艾米搞不懂她什麽意思，問：“把我倆關在這屋裏幹什麽？真的給唐小琳說中了，是 LESBIAN ？”

CAROL 又指了指，不過這次指得比較確切，是指在門的把手上。艾米看了一會，還是不知道她在說什麽。“怎麽啦？門有問題嗎？”

CAROL 笑著說：“還沒看出來？當什麽偵探！你看看這個門把手，根本就沒有鎖，我的意思是沒門栓，不可能閂上！”

艾米定睛一看，真的，沒有鎖，隻是一個圓球形的把手，門裏門外都一樣。

CAROL 乘勝追擊：“失真了吧？你說那天晚上你來找他，他把門閂上了，你打不開。可是這門根本就沒鎖，怎麽能閂上呢？”

艾米也糊塗了：“不可能吧，我敢肯定他那天晚上是把門 --- 閂上了的，我又推了，又轉動門把手了，都打不開。肯定有什麽原因 ---- ，不是這間房？或者不是這個房子？”

艾米跑到其他幾個房間看了一下，都沒鎖，隻有把手。怎麽會這樣？門不能閂住的麽？

這下真的把艾米搞糊塗了，連忙打電話問 JASON 這是怎麽回事。

他說：“這說明你那天晚上根本沒來推我的門。門是不能閂的，你要是推了，會推不開？”

“你瞎說，我肯定推了的，” 艾米急了，“那時你們是住這裏嗎？”

“當然是住這裏，這裏還有幾個 XX 街 XX 號？你自己一路開車過來，你還不知道？”

“可是 ---- ，可是有可能你們家那時是有門鎖的呢？後來 ---- 可能換掉了？”

他嗬嗬笑：“怎麽可能呢？沒門鎖加一個還有可能，已經有門鎖，還故意去換掉？”

艾米想來想去想不明白。

他說：“算了，別老想這事了，好好休息一下吧。雖然你那天夜晚沒來找我，但你能那樣寫，我還是很感動的，至少在網友眼裏你還是來找了我的，這也給足我麵子了。當然我為這事也挨了不少罵，但是 ---- ”

“別打岔，我在想問題呢。我在想，如果那時我就推開了門，你會怎麽樣？”

“那還能怎麽樣？當然是一把拖進去，就地正法。”

艾米不知道他這是說的真話，還是在開玩笑。她隻想著如果那時就在一起了，他就不會折騰回中國去了，那現在就該在一起過聖誕節了。她十分遺憾地說：“如果那時我推開了你的門就好了 ---- ”

“就是，說不定兒子都會打醬油了。都怪你不推門，還硬說來找過我。”

艾米不服氣：“怎麽光怪我呢？你是個男的，你不該主動一些？什麽都等著別人女孩來主動。你知道門上沒鎖，你不能去找我？”

他理直氣壯地說：“你怎麽知道我沒去找你？”

“你找過我的？”

“當然哪，那天晚上我怎麽也睡不著，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然後我就起了床，到你房間去，還沒走到門前，我就聽到一陣鼾聲。我知道你這人臉皮薄，如果讓我奶奶聽見你打鼾，第二天無意當中講起，你肯定要羞得無地自容，所以我就推開你的門，開了壁燈，看見你睡得正甜，口水流多長 --- ”

“你騙人，我睡覺從來不打鼾，”艾米大聲申辯，“不信你問我媽，看我睡覺打不打鼾 --- ”

他在那邊嘻嘻笑：“我還用得著問你媽媽？我自己就是最好的見證人。你媽媽當然不會說你打鼾，如果那樣說了，你還不羞愧死了？”

“那你 --- 你可以問甄滔，她從來沒說過我睡覺打鼾。”

“甄滔當你麵，當然不會說。我聽別人說過，如果當人麵說人打鼾，自己就會打起鼾來。完了，我說了你打鼾，這下我也要打鼾了。”

艾米被他說暈了，難道我睡覺真的打鼾？她也聽人說過，別人有狐臭，你不能當麵說給他聽，不然狐臭就會傳給你。她沒試過，不敢試，怕萬一是真的，傳上狐臭，那就慘了， JASON 肯定連吻都不敢吻她了。她曾經有個同學，人長得很漂亮，但有很濃的狐臭，到了夏天，那味道濃得令人窒息，班上男生女生都怕跟她坐一起。

如果她睡覺真的打鼾的話， JASON 會不會嫌棄她？想想，一個女孩睡覺打鼾，真是丟人現眼哪。

記得很久以前，他曾經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睡覺，那時她覺得是自己把他擠下床去了，但會不會是因為她鼾聲太大，吵得他睡不著，他才躲到椅子上去的？雖說因為鼾聲就影響到愛情，似乎有點太小題大做了，但設身處地想一想，自己也不願跟一個鼾聲如雷的男人過一輩子吧？

“那後來 ---- ”，她試探著問，“你到了我房間，就怎麽樣呢？你有沒有看到那本什麽小說裏麵描寫的那樣，‘象霧中遠山一樣少女乳胸的輪廓’？”

他避而不答：“我看你鼾聲太響，就想讓你側身睡，聽說側著身子睡覺就不打鼾了。結果剛一碰你，你就把我推開了，說 GET OUT ！”

這些細節似乎太真實了，不象編出來的，艾米知道自己在夢中的確會想英語、說英語的。她有點迷糊了，“那你 ---- ”

“我還能怎麽樣？當然是 GET OUT 羅 ----- ”

艾米很尷尬，說：“我那時可能是在做夢，不然我不會叫你 GET OUT 的 ---- ”

“你看，到底是學英語的，睡著了罵人都是用的英語，我還以為你那時醒著呢。”

打完電話，艾米還放不下這事，門栓的事和打鼾的事，一樣都搞不懂究竟是怎麽回事。她決定晚上開著錄音機，看看自己究竟打不打鼾。如果真打，就趕快找個醫生治一治。她聽說打鼾是因為鼻子裏什麽地方肥大，手術切割了就治好了。

至於門栓的事，她想，難道那天晚上我真的沒去推他的門？是我事後後悔才產生那種幻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