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學院的故事-----杜鵑

夏天，敬馨和王穎在朋友的推薦下去律所工作。

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律師助理。

對待這份新工作，她們充滿了好奇，也充滿了期待。

李偉的律師事務所裏有會客廳，裏麵全是一排一排的法律書籍。

有各部門的法律，法規，憲法，最高法院的批示，案例法等等。敬馨曾發誓看完24小時圖書室所有的法律圖書，當她看完的那一天。

天空異常地蘭，她的心也變得非常清澈。

今天，又遇到了熟悉的法律，她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

厚厚的書架顯示著這個律所學識淵博。

牆上貼著各個律師的照片和簡介。

一個個都是法律專業畢業，考過了律師資格，甚至有的漂洋過海，有海外的學位和學曆。

主任律師，就是從法學院退休的老教授，他負責民商法。

李偉的簡介十分有趣：李偉，政法大學畢業，職業律師，從事婚姻法，民法，青少年法，合同法，財產法，刑法等領域，工作認真負責，深受客戶的信賴。

還有一個客戶送來的錦旗，上麵繡著“正義之劍 ”。

旁邊刻著這樣一行話：“正義，公正，離開了律師，都不過是紙上談兵。”

“justice， fairness，without lawyer，is empty。”敬馨輕聲說，她曾經是一位英文老師。

有一個大的鏡框中畫了一個油畫，一位端莊豐滿的羅馬時代服裝的女神，堅強站立，蒙著眼睛一手提著一杆天平，另一手提著一把利劍。

“這就是傳說中的正義女神。“

敬馨感到很熟悉。道德的情感，法律的威嚴，這就是這個社會秩序的根源。

李偉讓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進來，此人滿頭銀發，非常整潔，身穿藏青色的西裝。

皮鞋搽的一塵不染。梅敬馨和王穎做著談話記錄。

白發老人方正講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我是一個大學的退休教師，有三個女兒。

大女兒方春燕大學新聞係畢業後，在一家報社工作。

認識了做美編的鄭平。

因為我和妻子都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大學生，所以認為鄭平需要繼續深造。

但是鄭平沒有因為我們的反對就停止追求春燕，相反他給春燕買早點，春燕加班晚了，他給她送夜宵，天長日久，春燕就開始喜歡上了他。

鄭平曾經在海軍服役，人長得英俊瀟灑。

他也有作品在報紙上刊登，但是學習藝術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賣畫的錢可以說是杯水車薪，但是這並不阻止他的夢想，他說希望到外國去畫畫，在那裏一副中國畫可以掙一百塊錢。

比雜誌社的微薄薪水好很多。

梅敬馨問：他到過外國嗎？了解那裏的情況嗎？他沒給外國人畫嗎？

方正說：這正是我們反對他們在一起的原意。我們認為他好高騖遠，不能腳踏實地。

愛迪生說過：所謂天才，不過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靈感。

但是鄭平卻從美專退學，認為那裏的學習枯燥無味。如果沒有堅實的基礎，怎麽可能有特殊的靈感。

王穎問：難道方春燕都不知道這些道理嗎？

方正說：方春燕從小就很有主見，不肯輕易改變主意。

她生病的時候，鄭平跑了好多地方給她買了最喜歡的玫瑰花，還親自給她雞湯喝。

我的女兒年輕單純，心地善良。

她認為鄭平雖然學曆不高，但是身體健康，工作穩定，沒有不良嗜好。兩個人結婚了，婚後方春燕一個人工作，鄭平辭了工作。

王穎問：鄭平為什麽會辭去工作？

方正說：這都怪我，我看小兩口生活困難，就給了他們五萬元，作為將來孩子的教育費用。

但是方正用這筆錢買了遊船，花錢如流水。

王穎問：那方春燕為什麽不阻止？

方正說：他們的生活吵吵鬧鬧，倒也恩愛。可是方春燕車禍去世了，鄭平就失去了固定的經濟來源，他無法在一個工作上堅持下來，他和孩子沒有固定住所，一天到晚風餐露宿，他想把孩子送給一個阿姨看，可是阿姨管不了他的孩子鄭小海。

最後，實在沒辦法，就把孩子送給了我們。讓我們養大。”

王穎問：孩子送過來的時候有多大？

方正說：不到一歲。孩子因為照顧的不好，又經常生病，骨瘦如柴，讓人看著都心疼。我妻子萬霞，每三個小時給孩子喂一次奶，當時很多奶粉有質量問題。我們就托人從北京買名牌的奶粉，加上菜汁，添上肉末。每次加熱奶粉的時候都在手上試試，燙不燙。孩子老是哭，我們就買了撥浪鼓，一件一件東西指給他認識。我妻子天天給他講故事，逗她說話。他生病的時候，我們帶他看醫生，醫生打針的時候，我妻子還教他唱兒歌，分散他的注意力。平時，天氣好，就帶他到公園認識動物，和植物。

王穎問：你們在生活上對孩子很關心。孩子的表現怎麽樣？

方正說：孩子在我們精心嗬護下，見了爺爺奶奶，姑父阿姨，都會問好。自己看書一看就是半天，還會指著樹上的畫給我們講故事。現在，我們送他上一年級了。

王穎問：鄭平有沒有探望過孩子。

方正說：也就是過春節的時候來看過一兩次，其餘的時間他都說自己忙著找工作，顧不上。

劉偉問：孩子的父親養孩子，您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地方？

方正說：“關鍵是鄭平不願意好好工作，我們擔心孩子沒有辦法得到良好的照顧。”

劉偉問：“鄭平這幾年都是怎麽過的？”

方正說：“他五年換了七個工作，不是嫌工作太累，就是報酬太少，不是覺得沒前途，就是不感興趣，我們都替他汗顏。他，去年在一家大學的報社遇到了趙春，一個大他十歲，又帶著孩子的美編，他們結了婚，婚後因為鄭平支持學生運動，大學又將鄭平辭退，他又做起了自由職業人，前一段時間，他們來問我要孩子。

”劉偉問：“你們給了沒有？”

方正說：“我們沒有。他們就到基層法院起訴，結果法院判決，讓我把孩子歸還給鄭平。”

劉偉問：'理由是什麽？“

方正說：”理由是，鄭平人品不壞，現在有能力撫養自己的兒子，況且又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劉偉問：”鄭平有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

方正說：”我認為是不稱職的。孩子剛到我們家的時候，渾身都是病。胳膊，肚臍，後背上都是牛皮癬，本來這個病，天天洗澡，塗上皮膚藥就可以，但是鄭平卻忙著自己的事，讓孩子受罪。孩子來的時候，傷口都化著膿。如果不是我們天天給他洗澡，塗藥，這個孩子可能活不到現在。孩子剛來的時候，身體也矮小，智力發育遲緩，見人就躲著，可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飲食習慣，讓孩子沒有很好發育。他到處亂跑，晚上不睡覺。白天不起床。到了托兒所整天哭。大家都拿他沒辦法。

劉偉問：孩子們不都是這樣嗎？特別是男孩子就更會調皮一些？

方正說：“幼兒園的老師建議心理專家看一看，我們就請了心理醫生。”

劉偉問：'結果是什麽？“

方正說：”心理醫生認為孩子缺乏良好的撫養，心理和身體都不健康，智力發展遲緩，身體素質也不達到相同年齡孩子的平均水平。需要特殊的關照才能恢複正常。“

劉偉問：”那他認為應該怎麽辦哪？“

方正說：”醫生認為孩子年齡小，需要有一個人全身心地投入教育孩子，管理好孩子的生活，讓他愉快起來，在進行適當的智力啟蒙。“

劉偉問：'你們都做到了嗎？”

方正說：“我愛人辭掉了工作。專門在家帶他，每天變著花樣給他做包子，肉絲麵，小花卷，逢年過節就給他做新衣服，生病了就隨時把他往醫院送，平時還教他讀書寫字。有一次他冬天得了哮喘，我愛人每天夜裏起來給他喂藥，結果自己也生病發燒，病了整整一個冬天。現在，終於好了。孩子聽話，按時睡覺，身體健康，守規矩了。鄭平又來要孩子。你說，孩子又不是貓狗，說扔就扔，說要就要。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劉偉說：“把孩子送回去，會不會對孩子造成不良的影響？”

方正說："當然會了，孩子對待我們就像親生父母一樣，離開我們就像離開了爹娘，他能不難過嗎？每天早上我們都給他準備好小書包，下雨天我們撐著傘去接孩子。節假日我們給他做愛吃的三鮮餡，他受傷我們賠著掉眼淚，他高興我們也樂開了花。他一下學，我們就給他準備好了小點心和茶，對於學習，我們也從來沒有放鬆過。雖然我們沒有給他生命，但是我們給了他一個家。”

劉偉點點頭，他說：‘骨肉至親，說的就是每天的撫養，教育，保護和管教。僅僅生理上的父親，法律也不會完全支持吧？”

方正說：“一審認為，法律是適用相同類型下的孩子。父親因為一時的困難，將孩子送給外祖父母或是祖父祖母照管，但是血緣關係沒有切斷，所以應該把孩子送回父母身邊。他們認為雖然我們的物質條件優越，但這並不能代替感情的付出，而且認為我們的年歲大了，擔心不能把孩子撫養成人。”

劉偉問;’你們多大了？“

方正說：'我六十歲，妻子五十五歲。”

劉偉說：“孩子上大學的時候，您都78歲了，精力上還跟的上嗎？”

方正說：“我有另外的兩個女兒，她們也都會幫忙的，如果我不能活到孩子大學畢業那一天，孩子的大姨，二姨也一定會將孩子撫養成人。”

劉偉問：“這是您的想法，還是確有此事？”

方正說："就是我們家的姑娘們特別一心，我告訴她們要把春燕的孩子接回來養，她們個個讚成，這幾年，鄭平忙不過來，都是我的兩個姑娘節假日來帶孩子出去玩，上公園，照相。買玩具，買衣服，買吃的。”

劉偉問：“您退休前在哪裏工作？”

方正說：“我是洛城農學院的教授，退休後在老年職工大學教花草種植。”

劉偉問;"您不願讓孩子回去的原因是什麽？“

方正說：”孩子的年齡大了，懂事了，他現在每天衣食無憂，可以好好地學習生活了。在一個安靜穩定的環境了，他可以健康地成長。如果讓他回到鄭平身邊，和後媽的孩子生活在一起，彼此還要適應。除此以外，鄭平沒有工作，無法為孩子提供成長必須的條件，孩子這麽小，他需要有人精心照料，如果把他放在那麽複雜的環境，我認為是在賭博，所以完全不同意。”

王穎問：“您的收入來源是什麽？”

方正說：“我住的房子房屋貸款都已繳清。所以每個月隻需要教水電費。我和愛人的退休金加起來有兩千塊，我們一家吃飯花四五百元。還能節省一兩百元。”

王穎問：'孩子將來上大學的錢從哪裏來？“

方正說：”我們老兩口的積蓄應該可以提供孩子的大學費用。”

敬馨問：”孩子的親生母親意見如何？"

方正說;“孩子的母親希望孩子和他的爸爸永遠生活在一起。”

敬馨問：“難道，她不知道鄭平沒有固定工作嗎？”

方正說：“春燕就是心太軟，她寧可自己吃苦受累，也絕不連累丈夫孩子。鄭平告訴春燕他會努力養好孩子，有他一口飯，就有一口孩子的飯。春燕就相信了。”

王穎說：“春燕臨終時，你們在場嗎？"

方正說：”車禍發生的太突然，送往醫院的途中，春燕就過世了。”

他的眼睛裏充滿了淚水。他連忙用手絹搽了搽。

方正堅定地說：“就是為了九泉下的女兒，我也要把小海養大。”

敬馨問;"你們印象中，鄭平是怎樣的一個人？”

方正說：“鄭平不是大學生，非常現代，不講究禮節，總是喜歡新鮮刺激的東西。他不喜歡腳踏實地地付出，有虛榮感。總想依靠個有錢人。他曾經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在大學裏，但是他的政治觀念和學校不一致，所以被解雇了。我的女兒去世的時候，他穿著毛衣和褲子，連個黑袖章都沒有，也沒有白花。他寫了五萬字的禱文，自己哭了半夜。孩子也不管了。”

劉偉說：'不同家庭背景給他們的婚姻生活帶來了很多不便嗎？“

方正說：”他們的不同沒有影響彼此的感情，總的來說，還可以。但是我們很不高興，看到自己的女兒住在簡陋的房子裏，地板總是灰。廚房沒有人打掃，孩子大人幾年都沒有一件新衣服。我的女兒一直到去世，沒有買過一件新衣服，新鞋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和她媽媽給她買的。鄭平經常發脾氣，甚至有時會動手大人，喜歡看電視，說話也很粗魯，工作不順利，性格就變得非常沉悶。高興起來就會做個小椅子，不高興幾天都不說話。方春燕就是和他生活在一起，卻極少抱怨過。

“敬馨說：'你的女兒真不錯，工作養家，還艱苦樸素。”

方正說：'我女兒從小就是優等生，嫁給鄭平就是扶危濟困。鄭平是唯一追過她的男孩子，我們對她家教太嚴，不讓她和男孩子交往，所以她沒有多少社會經驗，見到陽光帥氣的鄭平，在一起相處的開心，就心甘情願地嫁給他。所以，我們不想讓外孫再受苦了，走他媽媽的老路，忍氣吞聲，和 一個不求上進，不勤奮努力的人在一起。“

劉偉說;’難道隻有不停在事業上前進的人才有資格養孩子嗎？”

方正說：“有很多家境貧寒的父母也一樣培養出了大學生。他們勤勞善良，以身作則。他們關心孩子的健康，愛護孩子的心情，關心他們的學習，這樣的家庭就容易培養出好的孩子。但是鄭平，自己都不踏踏實實，對孩子的管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連健康都管不過來，更不要說關心孩子的學習。把孩子教給他，就等於交給了自由散漫。孩子是不能成才成人的。”

敬馨點點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為了自己的孩子，她也是吃盡了苦頭，一邊上學，一邊帶孩子，中間的酸甜苦辣，不是人人都可以了解的。彩虹總在風雨後。

敬馨說：“你可以找一個權威的兒童心理專家來證明你的設想嗎？”

方正想了想說，：“洛城大學心理係的係主任專門負責兒童心理學，是這方麵的權威。曾經在國家兒童發展委員會做顧問，出過很多著作，也有不少電視講座。他的名字是劉洋。”敬馨說：“你能聯係劉洋到律師事務所來，讓他對你的外孫做一下心理測試嗎？”

方正說：“可以，這樣我就會確定自己的判斷。”

敬馨說：“聯係好，請通知我們。”
王穎做好了記錄，遞給了方正，方正檢查過好，簽了字。

王穎，劉偉，敬馨開始討論案子。

劉偉問;"王穎，你怎麽看？”

王穎說：“親生父母因為工作或學習將孩子暫時放在外祖父母家，這是法律保護的。haishi 他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失去自己的孩子。”

敬馨說："孩子的父親十年內都沒有固定工作，孩子的生活非常不穩定。這是不是法律可以考慮的？“

劉偉說：”打臨時工也可以有孩子，外祖父母說的是鄭平有錢就花，將孩子的教育基金五萬元買了一艘遊艇。錢不夠的時候，就向妻子伸手。妻子去世後，因為工作不穩定，孩子缺吃少穿，缺乏醫療，生活的顛沛流離。他們父子就這樣四處流浪。外祖父家可以提供給孩子長期的教育生活條件，孩子在那裏可以健康的成長，現在，把孩子要回去。擔心孩子會受不了。“

王穎說;"如果將孩子返還給親生父母將對孩子的發展造成嚴重幹擾和負麵效應，這些影響應該優先考慮。在這個官司中，有沒有專家證人？”

劉偉說：“上訴人可以自己聘請專業的兒童心理專家，談論不同的家庭對孩子成長的影響。”

一個星期以後，一位舉止得體的專家來到律所，小孩也來了。專家對他提了很多問題，測試他的心理和語言能力。

方正問：“春燕做事井井有條，工作踏踏實實。鄭平總有投機心理，總想投機取巧。春燕認為幸福在個人努力，鄭平認為外界幫助包括環境對人都會有很大的影響。家裏的錢大多數是春燕掙的，鄭平就四處找靈感。有證據表明他們的人生觀和價值體係有很大不同。這兩家培養的孩子肯定不同。”

專家說：“鄭平沒有心理問題涉及其中。恰恰想法，這些不同生命代表著不同性格的相互適應。”

王穎問：“鄭平有沒有找新的工作？”

方正說：“關於新工作，這需要勇氣。他不得不跑在後麵用力推動。一份穩定的工作，報酬很好是很有誘惑力的。他開始問這些問題：1，這份工作是否對長遠有利2.是不是他真正需要的。3.這裏沒有讓他思想閃爍，這隻是一個鄉鎮報紙。我決定孩子 和我最好離開，不顧前景如何，即使休息，遊泳，或饑餓。”

王穎問：“對待這樣的解釋，您的觀點是什麽？”

方正說：“我同意一份工作看的不是功利，但是這份工作專業對口。可以提供孩子和他必要的生活報酬，長遠的將來任何人都無法估計。走好腳下的一步是最重要的。”

王穎說：“這是不是說明鄭平在找借口逃避工作？”

專家說：“鄭平的心裏測試定義他是一個”浪漫和有夢想的人。”一個例子在他想將家定在上海，這是中國第一大城市，是世界的大都市。這個地方有很多畫廊和酒吧，是為了夢想生活的藝術家，作家的地方。我的計劃是做昂貴的版畫，賣出所有的印刷品，提供給世界各地的遊客。”王穎說：“他具不具備這樣的實力呢？”

專家說：“這就是夢想和理想的區別。他的作品到現在都不被社會認可。沒有在任何美術展覽中獲獎，想賣出好的價格，又沒有相當的實力，實在是希望渺茫。非常可能的情況是，鄭平和小海將過上流浪藝人的生活。這些事實不是指責鄭平的行為，生活方式和價值觀。一個人有自由選擇個人價值，沒有違反規則。但這支持我們的結論小海將過怎樣的生活，我們認為這是不安定，不傳統，阻礙很好的智力發展。

”王穎問：“鄭平的情況是否應該考慮其中？”

劉偉說：“一個父親，應該受到鼓勵，為了孩子尋求親人的幫助，而不是去冒險永久的失去孩子。這個事實必須被一類案子考慮。然而再婚家庭的情況，就對孩子的影響是個未知數。”

專家說;“我們詢問過趙春的意見。她有美術設計碩士學位，她很喜歡和孩子緊密接觸。她喜歡小海回到父親身邊，而且現在她供養全家的能力也很好，因為她的作品非常受歡迎，這說明她會提供一定水平的影響。有能力很好地照顧小海。”

王穎說：“她必定沒有和孩子生活過，這不過是一種美好的願望。”

劉偉說：“劉教授，兒童發展是您的特長，您寫了很多文章做教科書來闡明這個主題。您又是國家公認，負責兒童事物的專家。您不僅是“星光“的教育顧問，在大學任教並給很多大學生做演講。隸屬於很多教育協會，在兒童之家工作，關於您的資質是非常令人信服的。您看，我們為什麽要反對孩子回到父親身邊哪？”

劉洋說：“為了孩子最大的利益。”

審判開始了，劉洋向法庭展示了他花費了一個月時獲取雙方家庭的不同信息，包括很多的測試以及深層次的麵試。

每個人都有70頁記錄，而且很難以點概麵說出那些證言可以概括他的一個觀點。

劉洋說：“中國人說，父為子綱，就是父親的角色對於孩子來說是非常重要的。這個角色的扮演絕不僅僅指生理上的父親，而是一個共同生活的對象。父親應該被視為一個權威，作為幫助者，他應該是一個哺育者，代表雄性力量並承擔起雄性的角色。”

鄭平的律師說："你的意思是說我的當事人不是雄性嗎？這簡直就是侮辱人格。建議法官取消專家的證言。”

劉洋說;"我說的是父親的職責，並不是所有的生理父親都會精心地撫育自己的兒女。”

法官說：“反對無效，審理繼續。”

他的調查報告顯示：小海對鄭平的父親角色感到十分困惑，劉洋向法庭出示了他的調查報告。

在孩子的心理測試中，他將方正當做是父親。

證據確鑿，它在深層次麵試中顯示出來，他對於方正有很溫暖的感覺。

劉洋總結說：“根據孩子的心理感受，我認為把他從親人身邊移走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會損害孩子的最大利益。”

鄭平的律師錢婷問：“你怎麽知道孩子不會適應新的環境？小孩子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沒有證據，就不能主觀猜測。”

劉洋說：“我考慮了很多孩子的利益，而不是鄭平 先生的利益，孩子到方正家時做了很多調整，並且把方正當成是父親看待，對我來說，這是最關鍵的。這個時刻打擾孩子會造成不良的結果。我認為這不是孩子的最大利益，我認為知道孩子現在在什麽地方是最關鍵的。他將來到哪裏，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甚至是沒有幫助。我最關注的是小海現在的真實感受。如果這被毀壞了，我認為對小海會造成不良影響。”

錢婷問：“父親的形象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建立的，如果讓小海和鄭平生活一段時間，我們認為這種關係是完全可以建立起來的。很多被領養的孩子一樣和養父母建立了良好的關係。你怎麽就認定沒有這種可能哪？“

劉洋說：”我害怕這種巨大的責任鄭平無法承受。當小海歸還給他的親生父親，這是一個從無到有的建立關係，這是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從頭做起。小海知道鄭平是他的父親，但是他並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在他的頭腦中，父親的形象是方正, 我想孩子想要一個強壯的人傾其所有建立一個關係，這不是一時的喜好或衝動，而是艱苦的勞動。”

錢婷問：“你怎麽知道鄭平不會努力付出？他隻是運氣不好，但不能剝奪他作為父親的權利。”

劉洋說：“我們所談的不是父親的權利，而是孩子被精心撫養的權利。過去的五年中，鄭平幾乎沒有探望過小海，沒有帶他上過遊樂園或是給他買過玩具，甚至是跟他一起玩，給他講個小故事。他在自己的世界裏生活著，現在，他再婚，還有一個孩子需要照顧，一個妻子需要愛護，一份事業還前途未定。機會很高的是，如果孩子回到鄭平的身邊，她會走歧路。”

劉洋拿出一份報告：這是根據一個領養中心的研究：“大多數被領養的孩子從6歲到8歲會改變，會變壞，他們生活中有不穩定性的經驗或一些動蕩的經曆。我所指的不穩定是沒有人曾經企圖去建立一個強壯的關係。盡管這不是領養，但是類比是很恰當的。小海被鄭平照料的時候，動蕩不安。四處流浪，缺乏必要的關懷。如果讓他現在的生活由自然父親代管，他的感覺是不清晰的。他對未來是沒有安全感的，這種感覺會讓他變壞。”

劉偉問鄭平：“你有沒有給小海準備好房間，或聯係好學校？”

鄭平說;"還沒有，我們想等孩子回來以後再做調整。“

劉偉問鄭平：”為什麽過去的五年時間裏，你沒有定期地探望過小海？“

鄭平說：”我的工作不穩定，心情也很糟糕，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也就不願讓孩子跟著吃苦。“

劉偉問：“你有沒有想過，一家人就是同甘共苦？”

鄭平說：“我不忍心看著孩子遭罪，就把他送給了外公外婆。因為他需要一個溫暖的家來幸福成長。”

劉偉問;"你認為小海現在生活的幸福嗎？”

鄭平說：“幸福。”劉偉問：“你認為自己能給他幸福嗎？”

鄭平低下了頭，他痛苦地說：“我從小沒有父母，在孤兒院長到六歲被人領養，生活一直很動蕩。我一直渴望有個家庭來關心我，愛護我。在春燕那裏，我的生活就像是天堂。但是現在，我想給春燕的孩子一個家，想經常探望他，給他買禮物，唱兒歌，在父親節的時候，也希望他能給我一個擁抱。”

方正說：“我們都可以做到。孩子由我們撫養，節假日或孩子的生日，你可以探望孩子，教他畫畫。給他唱歌，或是送他禮物。孩子畢竟是我們共同的血脈。”

法官當庭宣判：“根據法庭的調查，上訴上方的答辯和意見。我們認為鄭小海和外祖父方正一家長期生活在一起，建立父親關係，他與生理父親鄭平從未建立過這種關係。鄭小海現在心情愉快，學習進步，各方麵發展很快。我們不認為這是為了小海的最好利益將他放在生身父親的家裏。我們不認為有道德權利去賭孩子的前途，而無視心理專家的警告。我們確信很多辦法鄭平可以去做，從現在開始豐富小海的人生。綜上所述，我們反駁審判庭的意見。宣布，鄭平的孩子鄭小海由方正撫養。不服本庭判決，可以向最高法院提起訴訟。”

有一種鳥叫杜鵑，把蛋下在別人的窩裏，讓別的鳥替他撫養。結果長出的鳥就成了別的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