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學院的故事---東邪西毒

律師事務所的羅誠律師負責這起青少年案子的出庭工作，他辦理的案子非常多，可以說是常勝將軍。

他很有興趣來聽一聽兩位法界新銳的看法，對於他來說，習法者如練武，必須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王穎是個法學院的發雙二學生，但是認真，執著，做事一絲不苟。就像小李飛刀的刀法一樣，沒有失誤，沒有破綻。

孫堅是法學院研究生院的學生，他的特點是機敏，靈巧。對於法律條文的使用爐火純青，這兩個人的對決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這兩個人雖然觀點針鋒相對，但是內心都惺惺相惜，相互敬佩。

王穎說：“我擔心的是青少年庭會懲罰一些沒有任何犯罪行為或任何犯罪責任的兒童。很多罪犯隻是內心壓力的不幸產物。沒有參與犯罪行為，根本就不是罪犯。在過去，我們說法官就是百姓的父母官，要他們考慮到保護小孩，而不是懲罰他們。我因此質疑這起案子使用方法是否與程序正義相協調。”

孫堅：“我認為當前少年犯和少年法庭都處在整個國家重要的研究之中，我所擔心的是簡化的法庭程序不能使法律在變化的過程中保持進取，相反堅持了“法律的每一個要素質量除了當事人的年齡。”很可能將少年人的審理成年人化。”

王穎：“少年犯的審判程序不是犯罪審判。他們也不是民事程序，對待一個犯罪少年，一個被忽視的少年，一個有缺陷的少年，或一個有依賴的少年，一個青少年犯罪程序的目的和任務與一個刑法法庭的目的和任務是不同的。一個是狀況的糾正，一個是刑事行為的認罪和處罰。”

孫堅說：“王穎，你可以做我的律師助理，明天到我的工作的地方來。我們和當事人的家屬談一談。”

第二天一大早，王穎就來到了律師事務所。九點鍾，一位中年婦女進門來，她的臉圓圓的。眼睛裏全是憂愁，頭發有些花白。

孫堅馬上出去介紹：“王穎，這就是案子的當事人家屬。趙瓊，她在天府火鍋城工作。讓她跟你介紹一下事情的經過。”

趙瓊說：“我和孩子她爸都是在火鍋城工作，上班時間很晚。平常對孩子管教很少，孩子也非常頑皮。上個星期一，我晚上十點下班，回到家，老大對我說，弟弟被公安局帶走了，我一聽就嚇壞了，我就這麽兩個兒子，如果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可怎麽活呀？”

王穎連忙遞了一條毛巾，讓趙瓊把眼淚擦幹，她問：“警察怎麽通知你的？”

趙阿姨說：“警察沒有通知，我見小強不在家，就讓大強到他同學家去找，一問，才知道被警察帶走了。我第二天到我們地區的派出所問情況，他們告訴我，孩子攔路搶劫。”

王穎問：“小強承認嗎？”

趙阿姨的眼淚流了出來：“他說自己沒有搶，隻是在電子遊戲廳裏玩。”

王穎問：“有其他的人證或是物證嗎？”

趙阿姨說：“什麽也沒有。法庭說是少年人犯罪，不讓公共審判。所以那天就我們家還有小寶家父母在場，剩下的都是法庭的人。他們說有個小孩報警，說有人搶他的錢，警察去了，把小強和小寶都逮捕了，然後做了現場記錄。“

王穎問：”小孩出庭了嗎？“

趙阿姨說：”我問法官，為什麽不讓小孩出庭，法官說，因為受害人年齡太小，家長不同意讓他出庭。“

王穎問：”這麽說，沒有人證實這個孩子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趙阿姨說：“這就是文化大革命的冤假錯案。我們都沒有機會當麵問一下，這個孩子說的是真是假？搶他錢的是不是我兒子？或者是不是我兒子哪裏得罪他了，他想報複？”

王穎說：“你的猜測沒有根據，但是受害人不出庭，就缺乏必要的人證。警察沒有在現場，他不是案件的目擊證人。”

趙阿姨說：“我沒有多少文化，根本就不懂這裏麵的道道。在法庭上看見孩子帶著手銬，我的心都快碎了，腦子都懵了，隻知道難受，害怕。”

王穎問："你有沒有請律師？“

趙阿姨說：”我不知道哪個律師好，隨便請一個，費用又很貴。所以我就沒請。”

王穎問：“法庭有沒有指派律師？”

趙瓊說：“沒有。”

王穎問：“在法庭上，小寶有沒有指認小強？”

趙瓊說：“沒有。”

王穎問：“小強自己不承認，是不是？”

趙瓊說：“小強一句話也沒有說。”

王穎問：“法官是怎麽判決的？”

趙瓊說：“我當時聽法院讀了起訴書，警察出庭作證，法官就給了判決書。”

王穎問：“你為什麽找律師？”

趙瓊說：“這個判決是三年，三年的鐵窗生活，和一群小偷，流氓關在一起，再好的孩子也變壞了。我不忍心讓孩子蒙受不白之冤，就來找律師。”

孫堅說：“律師就是鐵肩擔道義。本來我們和檢察官都是為了查找事實的真相，根據法律的規定來做出判決。但是檢察官是起訴方，我們是辯護方，他們代表的是公共的利益，我們代表的犯罪嫌疑人的利益，所以看起來，我們好像是對立的。”

王穎問：“你有法庭的記錄嗎？”

趙瓊說：“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法官讓孩子簽字畫押，孩子很聽話，就在文件上簽字畫押了。”

王穎心裏特別難過，因為這個孩子不知道，他的名字一旦寫在文書上，就是三年的徒刑，沒有親人，沒有陽光，失去自由。

趙瓊看到王穎緊縮的眉頭，她對王穎說：“孩子的前途就在你們手裏了，你們可要救救他，救救他吧!"

她的淚水如絕提的洪水，肩膀一個勁地聳著，這個人就像失去了坐標的小船，在痛苦的暴風驟雨中掙紮。

孫堅對趙瓊說：”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裏，我們有一些法律要查找。您回去和孩子的爸爸在討論一下，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景，找找當事人。”

送走了趙瓊，孫堅對王穎說：“這個審判就是玩忽職守，走了一個過場。程序權利是對少年犯的保護，簡化了這些權利，就無法保證結果的公正性。”

王穎抬起頭，她說：“我明白，程序正義就是要求法官保證當事人的合法權利，不讓當事人在脅迫，危險，壓力之下，做出違背事實的口供。確實保護一個無辜的人免受刑罰的處罰。”

王穎說：“我學過的美國法律中有兩個特殊例子，兩個12歲的黑人少年被逮捕並被指控粗魯襲擊和強奸兩個上了年紀的人，其中一個人死於襲擊。一個少年被抓並關進精神病中心。在襲擊發生的時刻，在一個奇怪的過程中，他居然向警察坦白了。一個心理學家證實：“他會承認任何事，隻要讓他離開精神病中心。”另一個12歲的孩子也坦白，每個孩子的坦白都十分具體，盡管內容上不連續，情節也自相矛盾。上訴庭得出結論，這個坦白是警察的意誌而不是少年的意誌。這個坦白因此被認為是非自願的，上訴庭的命令肯定了律師的上訴，少年的犯罪被取消了。經過大家共同努力的查找事實真相，司法的正義最終得到了伸張。讓有罪者受罰，讓無辜者免受牢獄之災。”

孫堅說：“這就是我接手的這起案子，因為沒有法庭記錄，我無法知道當時當事人在法庭說了什麽。但是程序正義的缺失，也是法庭判決無效，要求重審的依據。”

王穎說：“我很高興和你討論了這麽久法律和法理，因為我認識到了法律對一個他人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