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穎最好的朋友是梅敬馨正在法學院前的草地上等她。她們經常碰麵一起參見法律診所的活動。現在,敬馨正出神地盯著草地上的一串串的白色的鈴鐺花,乳白色的花瓣象一個鈴鐺,蔥綠的葉子滲透著生命的顏色。
“早上好,王穎”她說。“你看草地上落著一隻小黃鸝鳥。”
一隻美麗的黃鸝鳥正聚精會神地吃東西,見到王穎,撲棱棱煽動著翅膀飛走了,飛到一棵高高的大樹上,用清脆的嗓音鳴叫著。
王穎格格地笑起來。”黃鸝鳥的聲音讓我的嗓子都癢癢了。”她將手裏的花手絹向黃鸝丟了丟。
“我最喜歡春天了,”王穎說。敬馨也笑了:“這裏讓我想起了故鄉的春天。”
敬馨用婉轉的歌喉唱起了《北國之春》:
“亭亭白樺,悠悠碧空,微微南來風。木蘭花開山崗上,北國的春天啊,北國的春天已來臨。城裏不知季節變換,不知季節已變換。媽媽猶在寄來包裹,送來寒衣禦嚴冬。故鄉啊,故鄉,我的故鄉,何時能回你懷中。殘雪消融,溪流淙淙,獨木橋自橫。嫩芽初上落葉鬆,北國的春天啊,北國的春天已來臨。雖然我們已內心相愛,至今尚未吐真情。
分別已經五年整,我的姑娘可安寧。故鄉啊故鄉,我的故鄉,何時能回你懷中。棣棠叢叢,朝霧蒙蒙,水車小屋靜。傳來陣陣兒歌聲。北國的春天啊,北國的春天已來臨。家兄酷似老父親,一對沉默寡言人。可曾閑來愁沽酒,偶爾相對飲幾盅。故鄉啊故鄉,我的故鄉,何時能回你懷中。”
王穎聽著這首歌,就問敬馨:“快告訴我,你的故鄉是什麽樣子的?”
敬馨說:“我的家坐落在母親河的傍邊,黃河孕育了我們善良,堅忍,勤勞的個性。下過大雪的冬天特別的寒冷。我上小學的時候,因為手腳被凍壞,隻能爸爸背著我上學;我高中住校,晚上常常會被凍醒,媽媽就把家裏的厚棉被送給我。即使這樣,也還因為感冒是醫務室的常客。到了春天,萬物複蘇,黃色的迎春花一叢一叢,天氣變得暖和起來。我高興極了,在草地上踢足球,象一隻小鹿一樣在操場上跑步,仿佛感到了大自然的恩賜,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王穎說:“我在北京長大,看慣了白雪飄飄的冬天,對五顏六色的春天也充滿了喜悅。我和大自然的萬物一樣。在生長,在笑著,在前進。”
敬馨也笑了,她是一種溫和中透著幹練的女人。三十出頭,以前是一位外語係的女教師。她和丈夫都是北漂,患難夫妻充滿了浪漫的色彩。
生孩子的時候,丈母娘直接了當告訴她:“自己生的孩子,你不養,讓誰養呀?”
敬馨對丈夫說:“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給我聯係一家好的醫院,找一個信得過的大夫。”
丈夫說;"我不認識人,國家的醫院係統這樣先進,你不會出事的。”
敬馨生孩子的第二天就開始照顧,在她無比燦爛的母愛的微笑背後是二十多個小時痛苦的煎熬,當媽媽是痛苦並快樂著。
當孩子躺在她懷裏的時候,她露出了自豪的微笑。她每天一邊讀哺育孩子的書,一邊起早貪黑帶孩子,孩子三個月大,敬馨開始上夜校了。
敬馨寒冬也推著孩子在進行空氣浴,為了鍛煉孩子抵抗寒冷的習慣。有個好心的大媽走過來,對敬馨說:“孩子,給你一條毛毯給嬰兒蓋上。”
她送給敬馨了一條全新的毛毯。
敬馨心裏充滿了感激。她一邊寫作業,孩子一邊在她的書本上畫小人兒。孩子睡了,敬馨依然在學習。
現在春天來了,她的孩子們也長大了,他們都上托兒所了,蹦蹦跳跳開心極了。敬馨也在重點大學的法學院讀書。春天對敬馨來說,多麽值得珍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