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心裏頗不寧靜,先是期盼已久的颶風Bill臨時繞道了,接著是深惡痛絕的同性戀婚姻love win了,再來著是一路飆升的中國股市驟然玩了個仙人跳,讓很多無辜股民骨折、割肉、斬腰……
盡管這些株連十族的蝦扯蛋與我蛋清蛋黃,但還是“到底意難平”。適逢美國國慶長周末。“向晚意不適”,驅車德州平原。有目的、或者無目的地沿著十號—“一路向西”,取經、采風、抑或放風?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亦有“窮途之哭”的猖狂。
路兩旁的矢車菊(bluebonnets)已經昨日黃花,匆匆褪下了青春的霓裳,盡管空氣中還殘留著她們曾經風花雪月的浪漫。打開車窗,風在吹、心在飛。一片片侏儒高度的美國紅高粱,拖著蝸牛速度的美國火車,向後齊飛,伴著胡莎莎《九兒》的沙啞……夕陽餘暉下的德州平原是那麽地靜謐、祥和,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淒。
夜晚下榻聖安東尼奧西北一個極小的村鎮Bandera。小鎮雖小,但也算風景旖麗,而且頗具歐洲風情。在河邊野炊,邂逅一家德國遊客。閑聊發現,人家原來是慕名而來的。確切地說,他們Google德州最小的村落才發現這一風水寶地,而且任性地在此逗留一周。估計小鎮的土著怎麽也想不到有這麽一家情有獨鍾的不速之客。想起旅遊的新概念:到一個別人司空見慣而自己從未去過的地方喜新厭舊,換個活法。我想日耳曼人對此理解的深度一定超過一般人。晚飯過後,獨自散步在村頭的小河。清風徐徐,夏蟲聲聲,或坐或走,可以高歌低吟,亦可浮想聯翩。眨眼的瞬間,想象自己散步在炊煙嫋嫋的萊茵河,燭光浪漫的塞那河, 或者是詩意盎然的康河……生活原來是可以充滿想象的。不需要半年的積蓄,也不需要漂洋過海,我帶著影子,影子帶著靈魂,隨時隨地都可以享受說走就走的旅行。
正在太虛仙境中飄蕩,朋友來電八卦,某某反對同性戀群一夜之間飆升數百人,而且個個義憤填膺。我淡然一笑,”此恨不關風與月”。什麽東西都是物極必反,叫的最凶的滅絕師太說不定男女通吃。話畢,朋友釋然,我欣然,頗不寧靜的心一夜安然。
第二天早起驅車北上,目標是Enchanted Rock State Natural Park釣魚、攀岩。9點到達公園,然後徒步2邁到山頂的一個天然湖釣魚。烈日下,沿著鋪滿沙子的山路蹣跚,聽鬆濤呼嘯,聽蟬叫聲聲,突然有沙漠中緣木求魚的滑稽。兒子戲說,我們今天釣沙鱒(sand trout)。其實,釣魚不在計劃之內,我們甚至都沒有準備魚鉤和魚餌。但兒子釣魚的熱情甚高,所以隻好陪他做一次薑太公,或者臨淵羨魚了。
路上遇到一公園服務人員,看到兒子拿著魚杆就和他閑聊。當他知道我們沒帶必須的漁具時,就讓我們等他片刻。五分鍾左右,他雪中送炭回來了,帶著魚鉤魚餌。兒子非常高興,給了他十元的小費,我也非常感激,另給他一百。他推辭幾次還是接受了,然後又折回去帶些公園的禮物給我們。送人玫瑰,手留餘香。我們都彼此感激,收獲著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的快樂。
我們跋涉了近一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湖很小,湖邊有一顆很大的樹,婆娑的枝葉撐起一片天然的巨傘。四周是空無一人,兒子樂此不彼地享受著釣魚的快樂。我打坐樹下,梳理自己的婆娑世界。盡管不能入定,但仍能感覺周圍的世界是自己的,或者自己暫時是這片世界的主人。
回程的路比較陡峭,幾乎是徒手攀岩。到達趴車場已經是精疲力竭,但大家都感覺意猶未盡。生活也許就是這樣,到達某一高度,才會有浮想的空間和更美好的期待,因為你曾經一覽眾山。
蝦扯蛋的圖涮婦妹妹曾經用過,她也是文筆了得。我一邊看一邊捉摸,是不是涮婦妹妹洗涮煩了,換了一個網名,要去尋找他山之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