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摸美國 21 轉戰多倫多
孫燕
先生開著大卡車帶著兩個孩子和全部家當在前麵,我開著轎車跟在後麵,在即將入關的時候,忽然有一種悲壯的感覺,美國之大竟沒有我們的立錐之地。難道美國夢就這樣終結了嗎?加拿大的生活會怎樣?難道加拿大就是我們的歸宿嗎?沒有答案,一切都是懸念。
從底特律入海關進入加拿大。轉眼之間從美國變成加拿大,像極了電影的鏡頭切換,還沒緩過神兒來,已經身在其中了。
進入加拿大境內公路和美國一樣的寬,一樣的平,街道兩側的樓一樣的高,幾乎沒有任何差別,落差最大的是我們的心情。雖然我們已經獲得加拿大綠卡,加拿大接受了我們,但是我完全沒有歸屬感,隻有失落。我完全沒有心情欣賞路邊的風景,一路直接開到我們的新家。
新家是事先請先生的大學校友幫忙找的,位於多倫多東部的士嘉堡,是一座高樓公寓,我們在最高層十二樓。我和先生兩個人當天就把全部家當搬上去,還了大卡車。新家兩居室,既寬敞又明亮,我的心情好了一些。無論如何生活還要繼續下去。我和先生兩個人很快就把新家安置妥當,女兒也上了學。
不久先生的幾個大學校友一起聚了一次,見麵時一位校友很客氣地說:“校友來了再忙也得見呢。”可是當他聽說我們是全家移民過來的時候馬上換了另一副麵孔:“移民了。”語氣中的輕視讓我們頓感世態炎涼。可以想象得出如果我們真的回中國的話,周圍人們的質疑都會是這種聲音。出國這許多年我們所遇到過的歧視往往來自於我們的同胞,甚至是我們的朋友。這次轉戰多倫多是我們的一次敗走麥城,也可以說是一次戰略迂回。對任何人的輕視和草率定性都是不明智的。
加拿大當時的經濟環境比美國還要糟糕得多,加元對美元的匯率跌到了0.72,幾乎是曆史最低。在加拿大買東西我習慣了先把價格轉換成美元做比較,就像剛從中國到美國時一樣。我發現加拿大的物價比美國高出許多,這意味著我們的那點存款也嚴重縮水,我們今後的生活會更加困難。更嚴重的是加國大量人員失業,在這個時候找工作無疑是希望渺茫。本著先生的生存法則: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馬上開始了新的生活。
安定後的第一周先生辦理各種手續,其中買汽車保險時大費周章,花了很多冤枉錢。第二周先生就開始著手找工作。在金礦的一年雖然有了一點積蓄,但是換了一輛車又搬家之後也所剩不多了,所以找工作有收入刻不容緩。
在申請專業工作的同時,先生也找了經紀公司幫助找臨時工作,很快就得到回複要先生第二天就去上工,結果是食品倉庫的工人工作。那個時候我們別無選擇,要麽去當工人,要麽坐吃山空,先生選擇了去打工。一個博士為了生存,為了家人,徹底放下身段,這是真正的男子漢氣魄,能上能下,能屈能伸,這樣的丈夫實在令我敬佩。
中國人習慣以成敗論英雄,其實普通生活中哪有那麽多英雄,對於普通人能為家庭做出犧牲,為家人做出貢獻就是英雄。不管別人怎麽說,他是孩子們的英雄父親,是我的英雄丈夫,先生就是我們家的英雄。現在很多中國家庭對外攀比,對內互相埋怨,他們如果能認清這一點,能免去多少家庭的矛盾,能解決多少家庭的危機啊。
兩周以後當先生把第一次打工的工資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拿在手裏覺得沉甸甸的,我一點也沒有覺得少,相反我覺得很多。這是我們在加拿大的第一份收入,預示著我們進入加拿大新生活的開始。當天我們全家一起去逛超市,並給兩個孩子買了一些好吃的,看著兩個孩子高高興興地吃著,我們倆的心裏也充滿了幸福。
這個工人的工作幹了兩周,先生就找到了一家化工廠操作員的工作。專業工作幾乎沒有希望,這個操作員的工作是先生以普通本科生的身份找到的。到化工廠上班以後,先生很快就適應了那裏的工作。他的工作是負責操作十個幾十米高的蒸餾塔,加上取樣做化學分析。這些工作對先生這個博士來說一點都不難,其實也並不簡單,有的工人在這裏幹十幾年了還不能獨立操作。先生很快就能獨立操作那些機器了,這意味著晚上值夜班時他可以一個人管理這些蒸餾塔。說好的半年以後轉正,結果兩個多月後工廠就給先生轉了正。先生的經理看到他很能幹,就跟他說如果他能考下加拿大的工程師執照,他可以馬上給先生轉換成工程師的工作,當時對我們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我們決定先在這家公司做下去,先穩定,再求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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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以後當先生把第一次打工的工資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拿在手裏覺得沉甸甸的,我一點也沒有覺得少,相反我覺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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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解有些人,他們是不歡迎你們新移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