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常，生命脆弱---懷建和林義的故事（續二）

    從廁所出來我們快速地返回房間，林義已經拉開風箱，爐灶上是一個大鐵鍋，裏麵是熬的苞穀粥，案板上是和好的麵團，還有洗好的白菜和蘿卜。調料也都在案板上。慶和我趕快梳洗，然後我切菜，看看苞穀粥已經好了，舀到三個碗裏，剩下的舀到一個陶瓷盆裏。林義很快把鍋洗淨，擦幹，說你們誰拉風箱?""我來。"說著，慶就拉起了風箱。鍋很快就熱了，隻見林義麻利地倒油、放蒜和辣椒、花椒粉、鹽，攪拌兩下，就放入白菜，火大，熱氣騰騰，林義又放了一點醋，就起鍋了。接著，看著我切好的蘿卜絲，說:"涼拌蘿卜絲。"讓慶繼續給鍋加熱，放些油，然後放入辣椒和花椒，給蘿卜絲裏放些鹽，就把熱油連同花椒和辣椒一起舀入蘿卜絲裏，加些醋，拌好。然後讓慶拉風箱，放入一些柴火，他揉麵杆開，放油，鹽和花椒粉，搞均勻，卷起來，盤成一團，再杆開，鍋已經熱了，把杆好的餅放到鍋裏，蓋上鍋蓋，讓風箱拉慢一些，火就小一些，不一會，他打開鍋蓋，用手把餅子翻麵，不一會，餅子就熟了。他拿出餅子，切成六角，說:"吃飯了。"

    看著林義那熟練的動作，麻利的手腳，我不由得在心裏讚歎"獨立生活真能鍛煉人，原來林媽跟前的寶貝兒子，啥時候做過這些，看來，毛主席說的'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還是有一定的道理。

    我趕快把菜和苞穀粥放到方桌上，我們就高高興興地吃飯了。雖然是粗茶淡飯，但很合口味，我說:"林義，你現在還真能幹，以前去你家，從沒有看見你做過飯，都是林媽一個人做，懷建做飯怎麽樣?"懷建比我做的還好，我就一個瞎湊合。到農村鍛煉鍛煉還是大有益處的。來插隊以前，我不就是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麽。現在，不是吹，不僅做飯可以，農活也難不倒我。我還利用在學校學的知識，買了一本電工手冊，自學電工技能，現在村裏凡是跟電有關的出了問題，我都能搞定，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義務電工。""你還真行。不虧是班長。"慶說:"看來，你還是個蠻有遠見的人。""好了，不說了，我得趕快吃，還得去上工。"林義吃飯也快，不到十分鍾，他就吃完了，臨走叮嚀我們"你們吃完了，到村裏轉轉，我得去玉米地裏，今天可能要收玉米。順便摘一些還不熟的玉米，回來考了吃，特香。你們中午回來，休息休息，我回來，咱們一起做飯。出門，把門鎖了，鑰匙放外麵窗台下麵的磚下麵就行了。好了，我先走了。"

    林義走了，我和慶就慢慢地聊著吃著。慶說:"林義、懷建這兩個小夥子還都不錯，特別是林義，居然知道自學電工，是很有頭腦的。""那可不，在班上時，就蠻有魄力的，從小學到高中，一直都是班長。你也知道，他上 的高中可是咱們西安名列前茅的重點高中，他的組織能力很強，在同學中，威信也很高。學習也很刻苦，成績雖不能說名列前茅，可也在前五名之內。懷建略差一些，也在前十名。""唉，如果不搞文革，我們可能都是大學三年級的學生了，想想，可能都在那所學校。""好吧，我們就做做大學夢吧。林義曾經說過，他如果能上大學，他最想去的學校是西安交大，這樣他就 可以照顧他的寡母。我呢，中國科技大學數學係，你呢，文筆很不錯，就是北大中文係吧。怎麽樣?"

    "那我們可就天南海北了，高一時，林義就寫過好多信給你，如果一個西安，一個北京，兩地書可就更多了。""瞎說什麽呢，高一林義來的信，你不也都看過，還不都是討論學習，就是真的到了大學，不是一個專業，那還有什麽討論的內容呢?"聽我這麽說，慶沉默下來了，似乎在想什麽，過了一會說:"你真的看不出來，林義喜歡你嗎?""不可能。""為什麽這麽說?""林義比我小一歲多呢?另外，喜歡林義的女的好幾個，我才不會趟這渾水呢，我曾經看過一本書，有這樣一句話'如果愛情也像獨行的橋那樣，隻容一個人過，那麽，就讓步吧，搶先是可恥的。'""我認為這句話，太偏執了，因為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是兩個人的事，如果一個女的喜歡一個男的，而這個男的也喜歡這個女的，難道因為還有另外的女的也喜歡這個男的，這個女的就要退出，把這個男的推給另外那個女的，而不考慮這個男的本身的感受嗎?這種讓步是一種懦弱，是不值得學習和提倡的，你怎麽還把這句話記得那麽牢呢?這可不像平時的你。""不管怎麽說，前程未定之前，我是不會介入愛情問題的。""光顧著說話，飯都涼了，趕快吃。"

    聽著慶的一番話，和我一向秉持的道德觀念是相悖的，但又覺得不無道理。到底什麽是對，什麽是錯。難道在感情的砝碼上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嗎?

    哎，我這個人就是太認死理了，太理智了。算了，先不想這些，順其自然吧，總之，目前絕對不能把自己陷入在感情的漩渦裏，這才是明智之舉。

[jiyangwenzi]

回複 'heathcliff' 的評論 : 謝謝你的肯定和鼓勵，我會繼續發表文章。先發表自己幾十年的心路曆程然後會寫一些對目前時局的一點看法和見解。我會努力耕耘的。

[heathcliff]

今天一口氣看了博主大部分的文章，寫得真好。娓娓道來， 情真意切。希望在將來能繼續看到您的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