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通過微信和六兒聯係上後,幾句對話,就感覺到了她的變化。我要她發張近照過來,照片是她和幾個女同事一起照的,她梳著簡潔的短發,穿著得體的職業裝,麵帶從容的微笑,溫婉知性,看起來比她的實際年齡要年輕很多。那一刻,我是由衷地慨歎和欣喜。
。。。。。
六兒是我大學同班六個女孩子中最小的,睡在我的上鋪。年齡雖然最小,但那時她奔放的激情勝過我們所有人。
開學後不久,我們就知道她有個男朋友,是她的中學同學,在北大讀書。按捺不住思念之情,第一個十一她就到北京探望情郎。據她說,她是在男朋友八個人的集體宿舍裏,和他擠在一張床上度過了在北京的兩個夜晚。
那時班裏有個男生,東,在中學就入了黨,中學畢業時被評為市先進學生黨員,為人熱情沉穩。開學幾個月後,他忽然眼病發作,需要回家治療,大家紛紛到他宿舍探望和慰問。
六兒一直就很欽佩和喜歡東的沉穩,她的心痛和不舍一目了然。在東要回家的前幾天,她一有空兒就到東的宿舍拜訪。在所有的話題都聊完之後,她就坐在床頭,默默地看東做著自己的事情。對於六兒的陪伴,東好像並不需要,但也不便拒絕。他像個大哥哥似的包容著她的熱情, 盡力不被她的陪伴所打擾。
東走的那天,六兒沒去上課,一早就去了東的宿舍。東走後不久,六兒就不見了, 我心裏很是不安。那時女生宿舍晚間要熄燈鎖門,那一晚到鎖門時她也沒回來,我甚至想她會不會買了車票追隨東一起走了。夜深了,六兒終於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她說她心情太難過,獨自一人到江邊走到半夜。
她半夜叫門的事很快被管理員報告到了學校,係裏特地找到我,要我多關注她的言行,也是怕出事。當時我們班的輔導員,夏,是比我們高兩屆的師兄,六兒的同鄉,人淳樸成熟,多次找機會與六兒交流。夏後來曾跟我說,其實他那時很怕和六兒談心,六兒說起話來,沒完沒了,她天馬行空的思維,常常讓人摸不著頭腦,而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裏時,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
那時的六兒,熱情率真,她盡情沉醉在青春的感受裏,享受著一次次的心潮澎湃,從不掩飾自己,也體察不到別人的感受。
大一時班裏還有一個男生, 洋,霹靂舞跳得很棒,又彈得一手好吉它,六兒一下子就迷上了。她一有時間就去洋的宿舍。洋彈吉它,她就坐在他的對麵,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次回到宿舍,她抑製不住自己的激動,跟我說,看到洋打球回來,滿身的汗,那一身的男子漢氣,讓她忍不住要上前為他擦汗。
理工男到底是不怎麽浪漫。男生們知道六兒的脾性,多多少少與她保持著距離,待她就像對待不諳世事的小妹妹,包容多於疼愛,不給她任何暗示, 以及親昵的機會。
六兒就這樣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有開心也有失落。大二時她結交了一個管理係的男生,六兒帶他來過宿舍,很普通的一個男孩子。可能因為有著共同的思想,兩個人的關係一直保持到我們畢業。
這樣一直到大三下半年,六兒又出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