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天的旅程 （二十一）人間

     看著劉鬆洋像根木樁般緩緩倒在地上，血濺了陳雍滿臉。他看著雨依痛苦地掙紮著，竟然呆呆地站在那裏，沒有施救的意思，眼睜睜地看著雨伊斷氣，陳雍依然麻木地站著，一步也沒有動。陳雍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要的，已經不想數著日子的他選擇了這樣的結局。

    邊上的看客們還在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這一幕，和當年等著吃人血饅頭的人群沒有什麽大的區別。陳雍抬眼掃了一眼人群，挑戰地問： “你們誰還想來啊？”人群鴉雀無聲。

    終於在報警後20分鍾，第一批警察衝了進來。他們拿著話筒做陳雍的思想工作，勸他放下武器，趕緊投降，爭取寬大處理。陳雍哈哈大笑，“老子剛剛殺了兩個人，你們現在告訴我還可以寬大處理。還有沒有王法啊？殺人償命，老子活到頭了。你們盡管殺就是了！別TM廢話，囉裏囉唆像娘們。”

    警察一邊勸誡陳雍，一邊在跟對講機聯係，請示，原來他們在等援兵，他們的勸說完全是緩兵之計。陳雍嘲笑著這些警察：“你們這麽多人，竟也不敢上來拿我，就因為我手裏有兩把刀，就因為我身體強壯？要是我手裏拿的是槍，你們更不知怎麽做了吧。 哈哈。我等著你們的特警來殺我！”

    又過了20分鍾，特警的裝甲車來了，竟然還來了三輛，武裝到牙齒的幾十名特警，手持衝鋒槍，防爆盾牌，迅速把陳雍圍了起來，狙擊手三支槍瞄準了陳雍的頭部。

    “最後一次警告，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擴音器裏警察的聲音底氣十足。
    “老子就是來找死的，你們整的這麽大動靜為老子送終，老子值了！ 老子連把槍都沒有，你們竟然開了三輛裝甲車，咋不開坦克帶原子彈來呢？開槍吧，少廢話！”陳雍大吼。

    “啪，啪，啪。。。”一排子彈從狙擊步槍打出，穿過陳雍的頭部。陳雍一頭栽倒，鮮血流了滿地，和雨依的血混在了一起，他倒在了愛的女人身上。

    這時，兩個孔武有力的特警，從腰間拔出匕首，開始切割陳雍的腦袋。一邊割，兩人一邊開始爭執，都說是自己的那支隊伍殺了罪犯。陳雍感覺著兩人的刀子在自己脖子上割過來，割過去。一個人的刀很鋒利，一下子就割開了陳雍的氣管，陳雍覺得自己被切開的身體接觸到了餐廳裏空調的空氣；另一個人的匕首很鈍，如同鋸子一樣來回撕拉自己的血肉組織。
    
    一會兒，陳雍看見自己的頭被分離下來，兩個特警拎著自己的頭在走動。自己看著沒有頭的屍體覺得很疼痛，好恐怖。 奇怪啊，我死了怎麽可以看見自己的身體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靈魂出竅麽？猛然，一個警察把陳雍的頭顱丟進了一隻黑色的布袋，陳雍感覺四圍好黑，覺得很悶，吸不上氣來。陳雍的頭掙紮著，用力想呼吸，可就是一點兒空氣都沒有。“閻王小鬼們，幹事痛快點，老子死了你們都不給我吸氣？”陳雍大罵！
    
    忽然，陳雍奇怪，自己死了怎麽還要空氣呢？正在詫異，蒙在頭上的袋子被掀開，外麵好亮，令自己無法睜眼。

    “阿雍，你又做什麽惡夢了吧？這麽大動靜啊。”雨依甜美的聲音傳到耳中。
    陳雍慢慢睜開眼睛，看見雨依靠在床邊，一手拉著被角，深情地望著他。陳雍從夢中醒來，渾身大汗。發現自己躺在國貿III酒店。。。

     “雨依，你好麽？我好怕！”陳雍抱著雨依，拉開雨伊的內衣，確認她身上真的沒有刀口。“我都好啊，別鬧啦，好癢的。你呀，一睡就是一整天，怎麽叫都叫不醒。一定餓了吧，我點一些外賣先吃著，然後我們再去好好吃一頓。”雨伊笑盈盈地躲避著陳雍的曖昧動作。
    “你呀，答應孩子們昨天去十渡玩，自己卻蒙頭大睡。 孩子們都悶壞了，嗬嗬。”雨依補充道。

    陳雍極其驚愕，他一骨碌爬起來，摸摸自己的脖子，果然也沒有傷口，他環顧著房間，對雨依說：“小依，我做了很壞的夢。夢見我殺人了。”
    雨依趕緊跑過來，一把抱住陳雍，安慰他：“阿雍，你這麽好怎麽會殺人呢，隻是個惡夢，別擔心。”
    “我夢見我做了很多壞事，我殺了人，殺了鬆洋，還殺了你。。。”陳雍語無倫次，像個孩子般的無助。
    雨依緊緊抱著陳雍：“阿雍，你受了驚嚇，我們這麽相愛怎麽會彼此傷害呢？”
    


土狼 2015-1-3寫於Virgi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