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老文青

男人四十一枝花,暮氣蓬勃綻芬芳。本人現居南方一小城,純工科男,自幼喜咬文嚼字。非典型性文青也。年方不惑,再不瘋癲便要老去。胡亂落筆,看官莫笑。
正文

三年二班之小小

(2013-11-06 03:48:27) 下一個

三年二班之小小

窗外,操場上那一銀杏綠了又黃,落了滿地的金色。轉眼,再過一個冬夏,二班的同學就要高考了。

同學們已陸陸續續收拾書包回家, 小小坐在窗前,一手托腮,怔怔的,長久不。天色已漸漸暗下,那一輪月緩緩升起,亮亮的照著,襯著小小的眼裏也亮亮的,晶瑩閃動,又須臾不見,一會兒,又有一顆,晶瑩的,慢慢亮起。

呀的一聲,門開了小小忙回過神,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形慢慢走近,也慢慢清晰。"班長,你,還沒回呢?" 小小擠出一句話。"噢,我,我忘了拿鉛筆盒了",班長也忙亂的回答,漫無目的的手在課桌裏摸索,"放哪兒了? 怎麽找不到。對了,小小,你怎麽這麽晚還不走?" 小小不吱聲,低著頭,半天才說,"我的英文字總寫不好,怎麽也掌握不到方法,課代表說再這樣,他就不理我了。" 班長忙說"沒事,我寫的也不好,有誌者事竟成,要不我們一起下了課練習?" 殷切的目光看著小小,充滿的期待。小小看著班長,慢慢綻出一朵笑容"嗯,好啊" 班長激動的從書包裏手忙腳亂的掏著,拿出鋼筆"要不現在就練?!" 小小臉上一絲困惑,小聲說,"班長,你,你手上。。?" 班長低頭看著一手拿的鋼筆,一手剛從書包翻出的半開的鉛筆盒,脖子一下紅的象秋天的楓葉

幾個月後的一個午後,靜靜的樓道裏,"哎,寫的這麽好,你進步好快啊,英文考試字的印象分可重要啦,我告訴你的鋼筆水要少少沾一點的秘訣有道理吧?對,就是這樣" 小小輕輕推開教室們,疑惑的往裏看,隻見課代表正在指導一個女生寫字,兩人並排坐著,那女生神情專注的寫著,臉上正因為受到表揚,開心的笑著,兩腮露出深深的酒窩課代表在一旁看著,眼光似笑微笑,醉微醉。全然沒有注意到門口的小小。

小小隻覺視線一片模糊,晃晃的幾欲跌倒,定下神,轉身就往走廊的另一頭跑去為什麽?為什麽我早不知道!? 拐角處猛的和一人撞了個滿懷,隻聽到鉛筆盒落地,文具散落的聲音。似乎那多年細心嗬護,幾經酌研製成的剔透玻璃心,也撞成千萬大小晶瑩的碎片,四下散落,無法複合。小小慌亂的瞥一眼,被撞的是班長,小小隻覺得淚止不住的流,依然跑著,跑著,聽不見班長在後麵喊著什麽。仿佛隻有奔跑才不會跌倒,隻有奔跑才無暇思考。

又是幾個月過了,銀杏已鬱鬱蔥蔥,鳳仙花也開的正豔,那是綻放的七月,也是離別的七月。海邊,遠遠的,幾個小孩踩在黑黑的礁石上撬著螺絲,牡蠣。班長百無寂寥的往海裏扔著石子,小小站在一邊,不吱聲。許久,班長說“小小,真的不用考慮了麽?”小小看著海,那波濤,卷著白白的沫,緩緩的推進,岩石上拍出千萬大小晶瑩的碎片,又緩緩的退去,周而複始。“對不起,”小小小聲的,“我知道這樣不好,隻是心裏真的滿滿的。。”。班長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麵向小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這個送給你,我相信人是會長大的,我會等,隻是,有個期限。”小小看著手裏,那是塊潔白的鵝卵石,晶瑩剔透的就象浪花,上麵歪歪斜斜但清晰的刻著數字29。小小有些迷惑,抬頭看著班長。班長還是大大的笑著“有一天你會知道”,突然用手揉著眼睛“風好大。。。”

第二天,學校操場的銀杏樹下,小小來回踱著步,不時焦慮的四處看著,象在等人。一會兒,遠處蹦蹦跳跳過來個男生,大聲的唱著歌,風一樣,就到了小小麵前“嗨,小小,你好麽?怎麽樣?你找我?”男生響亮的問著,右手順暢的打出個響指。是課代表。小小把手放到背後,咬著嘴唇,半晌,終於囁囁的擠出幾個字“祝賀你,聽說你要去國外念書了。”課代表依然響亮的說“是啊,後天就走了,來我家玩吧,你手上拿著什麽?是信麽?給我的禮物?”小小後退了半步,手依然在背後,想點頭,又終於搖了搖頭,聲音低的自己都聽不見“不是,不是給你的”“噢,那好吧,我還有事,回頭再聊,拜拜!”課代表又一蹦一跳的遠去,響亮的歌聲又揚起,振動得幾片銀杏葉飄然無聲息的隨風零落。

入夜了,小小漫無目的的走著,抬頭,是月色下的海,周圍靜的隻有濤聲。小小站在那裏,那風兒圍繞著她,就象母親懷抱著自己的嬰兒,也輕輕的擦幹那滴滴墜落的淚。

小小拾起一個水瓶,緩緩把手裏的信塞進去,用木塞封好,輕輕的把它放在潮水裏。那咻然而來的浪,轉瞬間又咻然而去。那水瓶已然不見。隻留下那岸邊大聲哭泣的女孩。

故事情節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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