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情事（九，結局）

（九）

      船最終總要靠岸的。從船上下來夜已深了，走回旅館還有一段很長的路，兩人不要打車，就這麽挽著手臂走向青石鋪就的街道。

    離開河邊越遠，遊人就越少。剛才還是燈紅酒綠的鬧市，一轉眼就是平凡的人家：柴米油鹽醬醋茶，古鎮居民為了開門七件事，此刻想必早已進入夢鄉了吧？

艾梅挽著他的手臂，好象走在南京的古巷一樣，靜靜的夜裏隻聽到兩人腳步的回響，沒有恐懼，隻有安詳，這種深夜散步的樂趣是在國外所沒有的。時間仿佛停滯不動了，他們隻是平凡的一對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當然今天的家既不在南京，也不在紐約，而是在鎮遠一家旅館的房間。打開房門，小陸很自然地跟著艾梅進來，然後把門關上。艾梅走得有點腳痛，一進來便踢掉鞋子，癱在床上。

小陸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又接了一壺水燒開，泡了兩杯茶，然後對艾梅說：“我去衝個淋浴好嗎？”

艾梅心很亂，身上完全沒有力氣，好象連思考的力氣也沒有了，隻從鼻子裏“嗯”了一聲。

聽著浴室“嘩嘩”的水聲，艾梅什麽也不想，隻閉上了眼睛休息。

 

再睜開時，看到小陸就站在床前，頭發濕漉漉的，身上隻係著一條浴巾。

艾梅趕快又把眼睛閉上了。

小陸笑了起來，說：“你也起來洗個澡吧！我已經把浴缸洗幹淨了，放了溫水。”

艾梅還是閉著眼睛說：“我不洗了嘛！沒有力氣。”

小陸看著燈下的艾梅，雙目微閉，滿麵嬌羞，不由一陣衝動。但他努力克製著自己，說：“乖，洗一洗解乏。”

看著艾梅沒動，小陸一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艾梅不由用手吊著他的脖子，把臉藏在他的懷裏，嘴唇碰到了他赤裸的皮膚，鼻子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艾梅聽任他把她放下，一件一件脫去她的衣服，又把她放在不冷不熱的溫水裏。隻是手最後一用力，把毫無防備的小陸一拉，也跌進了浴缸。

一時間水花四濺。男性的雄壯，昂然直入；女性的溫柔，婉轉迎送。

小陸仿佛真成了一頭小鹿，又回到了梵淨山腳下，用身體體會著山勢的起伏，林木的茂盛，渴了就在小溪裏飲水，感到溪水的滑膩。。。

艾梅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條魚，在水中遊動，完全失去了重力；一會兒跌入深淵，總也掉不到底；一會兒又被拋上了波峰，看到遙不可及的天空；耳邊是海浪有規律的衝擊聲，一下、兩下、三下。。。

最後，就象美麗的小人魚，終於在一道白光裏化成了泡沫。。。

 

擦幹身體後，兩人並排躺在床上。

小陸看著蜷著身體、象貓一樣偎在自己身邊的艾梅，心中滿是愛憐。無疑，他是愛她，剛才那一番的靈肉交融，給了彼此最大的滿足，這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做”愛，感覺是完全兩樣的。然而，正因為愛她，所以不忍讓她挨白眼、被指責、受傷害。自己沒有能力在現實的世界裏保護她，那就永遠把她藏在心裏吧，這樣她就安全了。。。

 

那天晚上，艾梅是在音樂聲中睡去的。小陸的手機裏有很多歌，艾梅隻記住了三毛作詞的那首《不要告別》：

“我醉了我的愛人，

我的眼睛有兩個你，

三個你、十個你、萬個你，

不要抱歉不要告別，

在這燈火輝煌的夜裏，

沒有人會流淚淚流；

我醉了我的愛人，

不要不要說謊，

你的目光擁抱了我，

我們一生已經滿盈，

不要抱歉不要告別，

在這燈火輝煌的夜裏，

沒有人會流淚淚流。。。”

 

第二天，艾梅醒來時，伊人已去，其被尙溫。

集合回貴陽時，有人問起那個同團的帥哥，吳導遊用整個旅遊車都能聽到的聲音說：“他是本地人，已經脫團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