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37-笑納

董九隻好一路散著步，一路安慰新妍的心緒不寧。董九很後悔自己沒係緊褲腰帶，亂了新妍一池綠水的清靜，動了新妍古井無波的沉寂。

“上百貨商店看看！”新妍收拾好心情後，一聲命令，董九隻能存好自行車，跟著新妍進去。

“一瓶貴州茅台酒，7元7角8分；一瓶交杯牌宜賓五糧液，4塊3角5分；兩條中華牌香煙，共20元。一斤獅峰龍井，13元7角；一斤大紅袍，7元1角。共計52元9角3分。”在交錢的櫃台，一位年輕的售貨員熟練地撥打算盤，很快得出總價錢。

“這是煙票，酒票和人民幣55元現金，請您拿好！”新妍像變戲法一樣，手在董九眼前晃來閃去。出了商場，董九好奇：“你買這多名貴的煙酒茶葉幹嗎？”

新妍不想搭理董九的問話，等他重複二次後才說：“給你買的。你幹了壞事，幹得好，所以犒勞你！”董九噗哧一笑：“那你還哭天抹淚幹什麽？”

新妍沒見過這麽愣頭愣腦的呆驢，把禮包塞進董九手中，轉身就往家走去。

“你別生氣啊！我真的不知道這些東西你到底買給誰呀？”董九連自行車都沒取，幾步攆上新妍，拉住她解釋。董九陪了半天不是，新妍才停下腳步，見董九氣喘籲籲，心裏才解過氣來。

“我跟廉潔書記說好了，今天晚上上他家說說冰細思的事情。你呢又想讓老婆升職加薪，空著四隻巴掌去行嗎？”新妍又氣又笑地跟這個有些13點的男人解釋，猜他從來沒有求人辦過事，絕對是人情世故的白癡、立身處事的巨嬰。

聽完董九惶恐不安，因為無論是酒、還是煙，都是他不曾用過的名牌，覺得讓新妍花錢，說不過去。現在身上又沒有這麽多現金，隻好說道：“受教了，新妍！明天我把錢給你，怎麽好讓你花錢！”

新妍哈哈二聲後戲謔道：“多陪我幾次就行了，你現在對錢這麽饑渴，還有錢送禮？我問你，你一直供著細思的吃喝住，又替她還醫療費，你還要你老婆姚釧和女兒星星嗎？”

董九正好想這個問題很久了，不知道現在問出來合適麽。還是咬咬牙問道：“如果廉書記同意了你的建議，細思她就能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不過她住在她姑姑家，一個月30元租金，她肯定住不起。如果住很便宜的地方，她懷著孩子，自然對他們母子不安全、不衛生和不健康。新妍你說怎麽辦？”

“你怎麽知道她懷的就是兒子？還母子呢！我看她臃腫得像彌勒佛一樣，肯定是一肚子壞水，跟她娘一樣，是丫頭片子。”新妍聽完董九的暗示就不高興，“你家那麽寬敞，讓她住你家，你可以一分錢不收啊！”新妍幸災樂禍地逼問。

“你不是不讓我跟她來往嗎？”董九將一軍。新妍不樂意再說，讓董九載著她，往廉潔家騎去。

廉潔是一院的黨委書記，一院是副廳級的醫院，但是廉潔的級別卻是正廳級，跟衛生廳廳長同級。當時浦江市市委書記安排廉潔到一院，對他的行政級別的定級也很頭痛。考慮到一院在中南海人心目中的重要性，隻好這樣張冠李戴。好在衛生廳的人，也沒有跟中組部打小報告，當然他們也不好意思打，因為中組部的部長，就是韋廣鎮的鐵哥們兒。

廉潔和所有浦江市廳級幹部，都住在望江花園區，共有30座別墅組成的花園式住宅區。這裏有花園區派出所，正式編製人數30名，分三班倒。每時每刻都有人值班和巡邏。任何外人要進去，必須被電話確認後，由兩名民警陪同，得到主人認可，民警才會離開。拜訪時間早上10點到下午3點，除特殊情況外，譬如得到主人同意。

來客離開時，有專門的出口。這在客人離開別墅大門時，有提示牌提醒，而不是從入口出去。一旦出現緊急情況，出口和入口全部關閉，四周的鐵柵欄立刻加高到5米，一般人要爬出去基本不可能。佩槍公安人員在接到緊急信號後， 在15分鍾抵達望江花園區。

肖新妍跟花園區派出所30位民警都認識，他們習慣了新妍下班後去她幹爹家作客。廉潔住在花園街5號，而韋書記住花園街1號，住宅麵積最大、保安措施級別最高，常年有一位勤務兵、一位秘書和一位炊事員。   

新妍剛到五號大門前，左側小鐵門就自動往一側打開。這座小鐵門是為主人的家眷和親人步行進出專用；中間的大鐵門，為專車進出專用；而右側小鐵門是辦公人員步行進出專用。所有鐵門門柱上都安裝了監控，讓新妍覺得不可思議。聽說監控的錄像，隻有中央組織部或者公安部辦案時才用。浦江市公安部門的級別不夠，隻保管但是不能查看。           

董九還是第一次來，對這裏戒備森嚴的情況有點懵，覺得跟民國時浦江市的城防司令私人別墅的情況有點像。好像他的別墅就在望江花園區。

“請出示證件！”一聲斷喝，把還在左顧右盼的董九嚇得一哆嗦，差點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