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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下 77-淚灑驪歌

(2024-05-21 06:41:40) 下一個

姚釧第二天讓老公記得買米買麵,家裏的糧食已經不多了,同時送女兒星星上學校。學校快放暑假了,又是一年期末考試。星星快讀完小學五年級,今年9月開學,上六年級,小學最後一年。

董九因為要送幹女兒細思上長途汽車站,隻好回來再買家裏日常所需。

細思坐在自行車後座上,雙臂抱著董九,一直不願回去,但是麵對姚釧,又不敢為難幹爹,隻好哭哭啼啼坐上後座,隨著一路熙熙攘攘的人群,越走越遠離兒子邦國和那座小樓。

“爹爹,我不要你的錢了!現在女兒有工作,手上寬裕多了耶!”細思雖然當著姚釧的麵,每個月給嚴夫人人民幣20元,作為她做保姆帶養兒子邦國的費用,又給姚釧10元作為兒子的生活費,但是轉身,董九把30元還給女兒,還多給女兒30元,怕她在江北受苦,在外需要錢,又舉目無親,無人幫助。

“傻閨女,你有點餘錢,存進公社儲蓄所。你現在是孩子的母親,是大浪的妻子。你們一家三口,分住在三個地方,總不是辦法。爹爹得想辦法,讓大浪跟你生活工作在一起!”董九想通過妻子這層關係,選拔大浪上第一屆輪訓班,以後讓這個幹女婿跟幹女兒在一個係統工作,生活在一起才有可能。

“不嘛,女兒隻要跟爹爹在一起就行。爹爹如果逼女兒,我就不幹了,再也不回江北!”細思說完,把頭貼在董九後背,嗚嗚嗚地哭起來,也不管身邊都是騎車的人群。

董九隻好在“江邊站前飯店”停下來,準備陪女兒吃完早餐,否則餓著肚子坐幾個小時的長途車,女兒會受不了。

董九怕遇見熟人,選擇一個旮旯角坐下。要了兩碗豆腐腦,一籠菜包子,花了半斤糧票、八毛五分錢。細思隻喝了半碗豆腐花,一個包子還沒吃完。“這麽早,女兒沒胃口!”細思心裏難受,又要一個人回到那個鬼地方,不知道哪天是個頭。

董九隻好把女兒吃剩的包子和豆腐腦吃完,又從前台要了幾張包裝紙,裹好四個包子,讓女兒在路上吃,並叮囑女兒,在軍用水壺裏,有新沏的龍井茶水。董九提著給女兒采購的各種隻有大都市買得到的用的吃的兩大包,掛在車把上,載著女兒,很快停在浦郊線長途車旁。

董九幫女兒買好票,把兩個大包,穩穩當當地放在車頂,告訴女兒到魚米鎮前,叫司機取下兩個大包。董九又特意提醒司機,她女兒要在魚米公社大院前下車,麻煩他停車,提醒乘客下車,以及還有兩個行李在車頂上,讓他幫助取下來給他女兒。下車時,董九還散給司機幾根牡丹香煙。

細思一直不願上車,一直在董九懷裏哭,直到司機第三次按喇叭。車上的人都在起哄,說這又不是生離死別,為什麽哭得這麽傷心。有一個老婦譏笑道:“當年上花轎,我也沒哭得這麽傷心啊!”

年輕的乘客雖然沒見過花轎,紛紛反駁老婦女:“出嫁那是喜事,哭鼻子隻是做給娘家人看吧!不願上車的這位,那是真不願意動身,放著大城市生活不過,跑到江北窮地方受罪,誰也不願意啊!”

董九沒辦法,隻好抱著女兒上車,車上所有乘客紛紛鼓掌,讓細思覺得很內疚,耽誤開車時間,才戀戀不舍讓幹爹下車,禁不住淚水像斷鏈的珍珠,灑滿衣襟,讓董九也是淚眼矇矓。直到看不見女兒伸出車窗的揮手,才轉身朝裏弄小樓騎去,做完妻子交代的任務。

姚釧昨晚工作到很晚,才完成了肖主任交代的計劃報告。回到家裏,小樓靜悄悄,但是客廳的燈卻開著,讓姚釧覺得很意外,不知道老公怎麽會這麽粗心。

姚釧一直沒有懷疑這個幹女兒,覺得她把兒子放在她家裏帶,雖然她花錢,但也是董家對她的格外照顧,不可能會作妖害主。見躺椅上打開的草藥書,客廳開著燈,下意識認為是細思忘了關燈,不悅地啐道:“敗家子!”

見臥室的窗簾還是拉開著,老公橫著身子睡,一個人把雙人床都占據了,心裏莫名地煩躁,覺得董九身邊每一個異性,都在跟她搶男人,仿佛客房裏那個小騷貨幹女兒,就雙手趴在窗台上,董九像一個色鬼淫魔,在那張邪惡的牝戶裏瘋狂地進出,壓榨他渾身的欲望,也在耗盡董家的福祿壽。

姚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孤獨,這樣想念遠在香港的父母,心生後悔,當初沒有聽母親的勸告。姚釧更是後悔,相信了董九,把自己的女兒身,在婚前就變成為人婦的模樣。

在黑夜中,在靈魂最後的港灣——小樓臥室,姚釧抹了一把殘淚,把歎息生生地壓進心扉。期待明天上班時,把計劃報告交給肖主任後,一切都會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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