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 125-森林法則

回到女兒家，劉梅因為極度緊張、極度興奮，突然鬆懈下來，人很快疲憊不堪。“爸爸，好累喲！”剛下車的劉梅說完，人就有點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劉邦及時摟住女兒腰身，抱著女兒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劉邦發現女兒像小時候一樣賴著不下來，隻好抱著女兒來到洗手間，在洗漱台放了一些熱水，幫女兒簡單擦拭了一張睡得好美好純潔的臉。又在浴池放了些熱水，脫下女兒腳上的獵用長筒皮靴，一雙肉色絲襪，把女兒修長不失圓潤的靈巧美足，展露無餘。

像一對比翼鳥、一雙連理枝，浮想在劉邦眼前，仿佛看見女兒與John重鳴琴瑟、再結秦晉，比翼雙飛，帶著玉潔這隻雲雀，飛翔加州那片藍天，追求生活的伊甸園。

絲襪之下，雪膚玉肌做的兩朵玉蘭花，盛放在劉邦的笑容裏。十個冰砌玉琢的腳趾甲上，盛放嬌豔奪目的玫瑰。排列似南歸的飛雁，在劉邦耳邊響起：“歸去、歸去——”

見女兒在懷裏動了起來，劉邦收起翩翩聯想，趕緊幫女兒淩波濯足起來。還未擦幹雙腳，女兒就醒了：“爸爸，你在幹嗎？抱女兒去睡啊！”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劉梅又紮進父親的懷裏睡了起來。

安頓好女兒，劉邦已經非常疲勞。看車庫裏，橫躺在地上鋪有塑料布裏的獵物，早已失去山中生龍活虎的靈氣，而即將成為人類的盤中餐。傷口上的血，已經結成塊了，再也沒有血鮮活地流淌，控訴著不甘和冤屈。

自然界的食物鏈，就是如此一物降一物，保持著生物世界的平衡。人類作為唯一擁有智慧的生物，已經淩駕自然界的生物鏈，而主宰整個宇宙中一個叫作“地球”的傻瓜和笨蛋。因為她像一隻困獸，任憑人類薅她的毛、喝她的血、割她的肉、睡她的皮。雖然她發雷霆之威，降下暴雨、冰雹、風雪，肆虐江海，卷起颶風，蕩起海嘯，震怒火山、崩壞地殼、坍塌房屋、摧殘智慧的軀殼，依然無法阻止浩浩蕩蕩的人流，烏泱烏泱的小手，嗷嗷待哺的小口，摧殘越來越虛弱的地球 。

劉邦又想起亡妻謝姒，就像直挺挺躺在地上的那頭母鹿，被高調藏匿的一杆獵槍，時刻瞄準著，最後一槍斃命。

動物界的弱肉強食、森林法則，何嚐不在人類社會和曆史長河中，一遍又一遍地上演。至今演得越來越含蓄和文藝化了，但是其本質和一萬年前茹毛飲血的人類祖先，已經形成的世界觀，是一樣的。人類的軀體、智慧和文明，在不斷進化，但是森林法則的動物性，一直都是引領世界變化的原動力，從古至今一直到無窮遠，不會改變。

“爸爸，又在想什麽嘛？早點睡，明天事多著呢！”劉梅突然醒來，發覺父親不在屋裏和客廳，也不在洗手間洗漱，最後才在庫房找到父親孤零零的身影。劉梅覺得父親不屬於美國，即使移民過來，心還在國內。

“唉，我一個女兒家，老公孩子在美國，我能怎麽辦？麵對丈夫孩子，父親如果也在女兒身邊，就是人生的完滿。但是對於父親，是不是有點不公平啊！”劉梅想著心事，內心有點酸酸的。

“寶貝，走回去休息！爸爸睡哪兒？”劉邦摟著女兒，一邊走一邊問。“女兒不知道！”劉梅害羞地低著頭，讓一頭青絲掩飾著映紅滿臉的霞光。

第二天，劉梅和父親起了個大早。

劉梅因為經常打獵，家中已經有好幾張山羊皮和鹿皮，還處於支撐晾幹狀態。所以卸了三張鹿皮，把支撐架準備好。

在鏈架上，兩頭麋鹿和一直黑熊，都一一吊掛起來。劉梅從庫房取來一整套剝皮割肉剔骨的刀具，整整有二十幾把，泛著嗜血的冷光，都是寧可玉碎不為瓦全的碳鋼鍛成，堅硬無比、鋒利無雙。

劉邦生命中，從來沒有經曆過剝皮黑熊，但是剝過山羊和野豬，所以驚歎片刻，馬上在女兒的幫助下，很快剝完黑熊的毛皮，並精心割下四個熊掌，讓女兒將其凍起來，說是頂尖山珍。

很快卸掉內髒，分離肢體，骨肉分離，一一切成兩三斤小塊，包好冰凍保存。在劉邦的再三要求下，所有動物內髒一一清洗，並在後院架大鍋，加佐料食鹽煮熟，切成大塊，裝袋放入冰箱保鮮。

忙到傍晚，才把三隻獵物收拾完畢。在女兒的協助下，也把皮毛支撐牢固、吊掛晾幹。

劉邦特意留了幾塊鹿肉，跟女兒在後院的爐灶旁邊，鋪上韓式烤肉不粘鐵網，烤著鹿肉。一旦烤熟，劉邦沾著烤肉醬，遞到女兒紅唇皓齒邊，鼓勵道：“再吃一塊！”

“爸——你也吃啊，不要淨顧女兒吃！”劉梅邊嚼著又嫩又香的鹿肉，邊喝著啤酒，還不忘勸說父親。“女兒吃飽了，爸爸才開心！鹿肉大補，要是你懷的是兒子啊，明年準生下一個大小子！”劉邦展望著女兒兒女雙全，內心非常滿足。

“爸爸，女兒喂飽了吃撐了。不信你摸摸女兒的肚子？”劉梅再也吃不下，拿過父親手中的烤肉鉗，幫著父親，也讓父親嚐嚐被女兒照顧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