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騷
(2013-10-30 11:42:29)
下一個
最近孤獨得可怕。每一次洗澡和下一次洗澡之間的間隔變得越來越小,我都懷疑自己這樣密集地洗下去,會不會得幹燥性皮炎。自動禁止自己上論壇聊天,其實不禁止也沒有什麽可說的,別人說的我不愛聽,我說的沒人愛聽;大量減少微博關注,成功控製到60個,然後閱讀得仔仔細細,這60個人的大姨媽哪天來哪天走,我怕我心裏都有數。
那天打了一圈電話給手機裏比較“適宜”的人,發覺自己講話越來越詞不達意,效果很差。想說的沒說到,南轅北轍的廢話,錯話說了一大堆。顯然這也不是一個好辦法。並沒有適宜的人,大家都在忙著奶孩子,接送孩子,在老板麵前裝樣子,忙著和我一樣興致勃勃,詞不達意……最後悻悻而歸。
我沒有看過《瓦爾登湖》,但我聽說它的內容大致和我眼下的情形相似,毫無選擇地,一個人被和一小塊自然捆綁在一起。象同一間牢房裏幽禁的獄友,無法不越來越熟悉,越來越親近。我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熱愛秋天裏每一樹紅葉,熱愛星空中凜冽閃耀的大熊座和天琴座(或者叫仙後座?),熱愛每一個迎麵走過,朝我微笑點頭或者隻是做帕金森式顫抖的白人老太婆……剛開始的時候,這樣的散步還能讓我帶回腹中起碼兩千字的一段抒情對白,而最近這一小時運動的唯一效果似乎隻是促進胃腸蠕動,將那一大塊北方口味的,秤砣似的麵食研磨開,再抖落下去。
每回走到橡樹街小學附近,準時上下通氣的刹那,是我每天一個愉悅的高潮。
那些細微的,風吹草動的感觸,屬於一位古稀老人的心理活動,常常出現在我身上。我美好地將這想象為一種沉澱,積累,勃發的前奏,交響樂團指揮驚厥之前的那一小會兒異常的寧靜。天地萬物都在等待開花結果,我能結出什麽果?人急起來的時候,恨不得縱火燒城,殺人滅口。
”我所剩的唯有餘生。”某某某法庭上的這句獨白是我近來聽到最優雅的話。他鬧騰過了。盡了力了。而我最大的痛苦就在於明知道自己還沒有盡力,所以一切還剛開始,幽禁還要繼續,肖申克和自由之間的地道才挖到1/10。恨不得落筆的每個字都象《九陰真經》一樣深深地刻在皮肉裏,多一個字就多一次刺激,多一個字就多一點不舍放棄。
可以了,牢騷就發到這裏。
起身,關電腦……洗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