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地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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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生吾, 何生汝?( 被盜記 )

(2013-04-12 10:17:43) 下一個



 
記得幾年故宮被盜後. 媒體紛紛預測, 能偷, 敢偷故宮這樣地方的一定是個技藝高超, 膽大心細的江洋大盜. 後來的結果出人意料, 作案的竟是個乳臭味幹的毛賊, 令許多看官大失所望。人們這樣想自然有一定的道理,然而,生活中許多盜案並非“道上  ”人所為,“活兒”幹得也不專業,甚至很蠢,連我這個不喜歡動腦子猜謎語,玩兒智力遊戲的主兒都看不上,我下邊講的第一個遭遇,就屬於這類。然而,笨歸笨,說句老實話,有時“賊兒”幹的糊塗事,還真讓人覺得“憨得可愛”,第二次被盜就是這樣,頗為滑稽。


 


2000年第一次回國,那時還住在阿肯色州。臨行前出去采購了半天,回來時天剛黑,發現家裏被盜。大門敞著,抽屜開著,箱子倒扣,衣服,鞋帽散落了一地。 
與妻不同,我沒首先撲向鞋盒子,卻直奔存放綠卡,護照的防火保險匣。盒子開著,裏邊的東西到被抖到了地毯上。幸好,重要文件都還在,我長舒了一口氣。我早就留了個心眼,盒子鎖了,但鑰匙從來都有意插在鎖孔裏。鎖上是為了一但著火時,可以提著就跑,裏邊的東西不會掉出來;鑰匙留在鎖裏則是成心給小偷提供方便。保險匣不大,卻是賊兒不肯放過之物。要是打不開,他定拿走砸開;給賊留把鑰匙,他見裏邊沒值錢的東西,也就死心了,不會連盒子帶文件一起夾走。


 


我最怕綠卡被拿走。要知道美國的移民局可不是什麽為世界人民服務的地方,門檻很高,電話打不進,寫信去問,兩,三個月以後才有回音。要是綠卡沒了,再申請,還不知要經多少磨難呢。


 


這樣說不是聳人聽聞,幾年前,舊綠卡十年到期,申請新的。移民局來信說他們數據庫裏找不到任何有關我們有綠卡的記錄,要我們自己提供有當初申請,批複的文件才予換發。最可氣的是,把人家檔案搞丟了,全文竟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像移民局這樣官僚,頤指氣使的政府部門很少見。那兒的“公仆”之所以敢這樣,是因為新移民都沒有選舉權,就是告到國會議員那兒,因跟選票沒關係,人家也懶得管。移民局知道沒人會去問責。


 


前邊綠卡的事隻是個插曲,還是回來談眼下的“  案子”。接下來是盤點損失,因家徒四壁,東西沒損失多少。盜走了相機,幾件稍微像樣的衣服,再有就是一些不太值錢的首飾。存折,還有能換幾個錢兒的的細軟,早被內人學像不識字的農村老太太一樣,藏在了鞋窠裏,算是躲過了這一劫。正當我慶幸損失不大的時候,傳來她的尖叫聲:媽呀,門給弄壞了”。


 


我趕緊過去察看,可不,前後門都被撬爛了。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氣得是兩個門,連門框都給撬壞了,得重換,損失至少幾千塊;好笑的是這賊真蠢,明明前後門旁都有一溜小玻璃框子,隻需敲碎玻璃,手伸進去一掏就可以從裏邊把門鎖打開。可這笨熊腦袋一根筋, 就知道在外邊用鐵棍往裏使勁捅。前門撬不開,也不知道想想辦法,跑到後門還是一個勁地傻撬。我隻有自歎運氣不佳,趕上個傻的,兩個門都給毀了。要是遇上個稍微有點腦子的的,房子的損失至多是一小塊玻璃。


 


這事以後,我與小偷的緣份仍然未盡。好在上帝給了我一個得到補償的機會,哪怕是象征性的。十年後,一天早上,我發現自己的車內被翻得亂七八糟。意識到一定是“巡更的”光顧過了。 頭一天晚上,沒把車開到車庫裏,還忘了把車窗完全搖上。雖然小區治安還可以,但仍不免有雞鳴狗盜之徒晚上開車來幹些順手牽羊的事。我仔細查了點車內物品,奇怪的是,東西都在不說,前排駕坐邊,竟多了付黑框寬邊墨鏡。


 


剛開始確有些不解,天下哪有這麽好的小偷,不拿東西不說,還給“失主”送禮物。要不,莫不是沒找到值錢的東西,不滿意,所以留點兒啥,成心寒磣寒磣咱。後來仔細一琢磨,也不對。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放眼望去,小區外是一片棒子地,印地安那這地方隻產玉米,大豆,沒啥文化,這兒的小偷哪有這份兒幽默感!


 


要說,還是下麵的推理比較合邏輯:該梁上君子恐被看清麵目,作案時喜戴墨鏡遮顏。此乃其習慣,夜間“工作”亦不變。  前夜,公巡封地,見車泊室外,且窗未閉,遂輕舒猿臂於內,將門開啟;輿內黑暗,不視。欲燃燈,又恐為路人所見,無奈,除墨鏡,置於席側。尋畢,未見一換錢置酒之物,憤曰:“晦氣,遇一窮鬼也。”然意猶未盡,複仰天長嘯:  嗟乎既生吾,何生汝?吾本貧矣,爾猶甚之!”終頹然離去。忘其“行頭”,餘藏之以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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