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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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論》錯在哪裏?

(2012-11-06 10:31:50) 下一個

搖順雨 (yaoshunyu6@gmail.com)

商品的出現起因於私有製,其價值以與私有製密不可分的私人所有權為前提;商品的所有權是指對商品全部組成成份 ━━ 自然資源和勞動結晶的擁有。價值就是來源於這兩種成份。認為勞動是價值的唯一來源的“勞動價值論”是錯誤的,因為它忘記了自然資源在私有製下多半不是無償獲得的,是有價值的。“剩餘價值”是價值的一種,當然也有自然資源和勞動這兩種來源,其分配當然也應按對兩者所有權各自擁有的比例進行。資本家擁有自然資源,勞動者擁有提供勞動結晶的勞動力,剩餘價值應該,並且事實上也的確是在資本家和勞動者之間按所有權比例分配的。比例的確定是在勞資雙方對勞動報酬進行協商的過程中確定的。就是說,勞動者的工資中包含有部分的剩餘價值。因而,說資本家無權獲取但在實際上攫取了全部剩餘價值對勞動者進行了剝削的“剩餘價值論”也是錯誤的。馬克思主義者有權以《共產黨宣言》的口號號召反對資本主義製度,因為喊口號屬於言論自由的範疇。但證明資本主義剝削的存在,則是科學論證的問題,不能違背事實、違背邏輯,否則結論就不能成立。《資本論》的兩大立論基礎,“勞動價值論”和“剩餘價值論”,都是錯誤的,就象是解一道複雜的數學題,如果第一行就出現了“1 + 2 = 4”的錯誤,其最後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資本論》就是這樣,從一開始就錯了。

第一章∶從造反有理說起 

毛澤東說∶“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千條萬緒,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造反有理。”他的確切的意思是“無產階級造資產階級的反有理。”對馬克思主義的這一理解應該是源自於1848年出版的《共產黨宣言》。 問題在於,毛澤東和所有的馬克思主義者們似乎都從來沒有注意到,《共產黨宣言》隻是“宣言”,其正確與否是需要理論和實踐的證明的。後來的馬克思主義者們,要麽是以為馬克思早就證明了,要麽是對證明並不感興趣,隻是熱衷於該宣言所鼓動的革命行動。

 《共產黨宣言》的要點是主張以革命廢除資產階級賴以剝削無產階級的財產私有製度。馬克思有可能認識到,若不能提供資產階級剝削無產階級的理論和事實根據,《共產黨宣言》則隻是“宣稱”、“主張”、“斷言”、“口號”、“豪言壯語”等等的堆砌。雖然它可以鼓動起苦難民眾的造反熱情,就和人類曆史上無數次的窮人革命一樣。但是曆史證明了這樣的革命必然以失敗告終。

人類社會進入科學文明階段之後,革命就更需要在科學理論的指導下,在思維科學化了的社會精英階層的參與和領導下,才有成功的希望。而精英階層不同於勞苦大眾之處,在於他們需要基於理性思維而形成的理念與信仰,才會甘願於為革命貢獻聰明才智,奮鬥犧牲。於是,一定要找出資本主義私有製下剝削確實存在的科學根據,闡明剝削進行的機製,以折服精英階層。因此,馬克思寫《資本論》的動機應該是為其20年前出版的《共產黨宣言》提供理論和實踐的證明。也就是說,1848年出版的《共產黨宣言》斷言資本主義存在剝削於前,1867年出版的《資本論》提供論據在後。沒有《資本論》,或者《資本論》是錯誤的,《共產黨宣言》就不具備獲得證明的真理性,馬克思主義革命的理論和實踐就不具備真理性,因而也就不能吸引社會精英份子的參與。可見,《資本論》關係重大。                

在二十世紀末馬克思主義革命的實踐已被證明為失敗的形勢下,自然有必要回頭重新審視《資本論》以探討此失敗的理論原因。探討的要點之一是∶《資本論》到底有沒有證明了資本主義是一種剝削製度?當然,首先必須明確什麽是剝削。本作者的理解是∶剝削至少是一種使用不正當的手法侵占他人所有權的行為。不過,什麽是“不正當”,卻又是可爭論的問題。本文後麵將進一步提及。現在,讓我們先從以下的例子開始討論。

一個資本家經營一座煤礦,雇傭工人采煤。假設他每雇一個工人,就得每天平均投入400圓的資本,其中340圓用於生產資料,如礦租、設備、道路、交通、辦公、水電等等,另外的60圓則用於支付工人一天的工資。工人每天工作10小時進行開采,最後獲得的煤產品賣得440圓的毛收入。在扣除400圓的資本後,該資本家當天的利潤便是40圓,利潤率為10%。

 如何解釋這一單生意中的勞資間的利益分配關係?有的人會覺得勞資雙方都該有一定程度的滿足,某種程度的“和諧”是有的。鬥爭,尤其是你死我活的鬥爭,不是必然存在的。但馬克思主義的立場是∶那資本家不可以獲取那 40圓的利潤,因為它是那工人創造的,應該歸那工人所有。資本家拿了這 40圓就是不正當地占有了本屬於工人的財富,就是剝削。被剝削的工人有權起來打倒那資本家,剝奪他剝削的權力。造反有理!無產階級的革命的根由即在於此。這被資本家作為利潤的40圓,馬克思稱之為剩餘價值。《資本論》的核心內容就是對剩餘價值的論述。

至此,肯定有讀者會驚奇地問道∶這就是馬克思主義?回答是肯定的 ━━ 這就是馬克思主義,千條萬緒就是一句話∶“資本家獲取利潤就是剝削,無產階級造反有理”。它完全否定資本家獲取利潤的權利。誰不同意這一理解,他就一定是馬克思主義的反對者;是馬克思主義者,就一定要說資本家無權獲取利潤,上例中的40圓一定得歸那工人所有。因此,對這一例子的理解可以當作是馬克思主義立場的試金石。

馬克思主義的這一核心論點早就引起了強烈的反響。爭辯得最激烈的自然是資本家。他們說∶

一、我們投資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取利潤,不然我們如何生存,又為何要投資呢?

二、同時,我們投資為勞工提供了就業機會,解決了他們的生計問題。但是,總不能為勞工提供了活路而我們自己卻坐吃山空,最後關門停業吧!那不也就斷了勞工的活路了嗎?

三、我們付給工人的工資數額不是我們單方麵決定的,是勞資雙方以適當的方式協商後達成的契約,雙方都有要求,但都不能隨心所欲,因為都受著客觀形勢,如勞動力市場供求狀態等的製約。總之,我們沒有強迫工人接受我們的“剝削”。  

四、投資過程中充滿辛苦、煩惱、擔憂、風險,至少它是一種勞動。我們聘請的高級管理人員,屬於勞動者,但工資報酬很高,而我們自己工作得不比他們輕鬆,難道我們連和他們工資報酬相當的利潤也不該得到嗎? 

五、我們的資本對生產和其過程中的價值創造有沒有作用?所謂剩餘價值就是工人為謀生而使用我們以資本購置的工作條件後給我們作出的補償,是我們的資本和工人的勞動共同創造的,難道我們就不能分享其中一部分嗎?

即使從常識的角度來看,上麵的問題無疑是馬克思主義者們必須正麵、嚴肅地回答的。《資本論》的核心任務就應該是對這一問題作出令人信服的解答。 

或許會有馬克思主義者不屑地對資本家們說∶“我們就是堅決反對私有製。隻要把你們的私有財產沒收,你們就不會再說這樣地廢話了。沒有你們資本家,無產階級就不會自己組織生產,創造財富?”但是,馬克思寫《資本論》的前提是在承認資本主義私有製的現實存在麵前,對之分析,揭露它的剝削的內在本質,最後得出它一定要被推翻的結論。隻有如此,才是證明了《共產黨宣言》的觀點。寫《資本論》的目的是說清楚推翻資本主義的理由,然後再去推翻。所謂“先理而後兵”也,先得將理說清楚。否則,就回到了有待證明的《共產黨宣言》的出發點上,重複了其中的一切口號。重複不是證明。《共產黨宣言》以豪言壯語號召“用兵”,《資本論》以邏輯論述進行“講理”,兩者分工不同。所以,《資本論》如果不正麵、嚴肅地回答上述資本家們提出的挑戰性問題,它就是一本沒有把道理講清的書;如果回答是錯誤的,它就是一本謬誤的書,也就說明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是謬誤的。 

那麽,馬克思是如何進行回答的呢?顯然,這回答本應占據著《資本論》內容的很大份量才是。可令人失望的是,在整本冗長、拖?、佶屈聱牙,枝繁葉雜的《資本論》中,涉及此問題之處竟隻是這下麵“簡潔”卻難得要領的一小段∶

他(指資本家 ━━ 本作者注)強硬起來。難道工人光用一雙手就能憑空創造產品,生產商品嗎?難道不是他給工人材料,工人才能用這些材料並在這些材料之中來體現自己的勞動嗎?社會上大多數人一貧如洗,他不是用自己的生產資料,棉花和紗錠,對社會和由他供給生活資料的工人本身進行了莫大的服務嗎?難道他的服務不應該得到報酬嗎?但是,工人把棉花和紗錠變為棉紗,不也就是為他服務了嗎?而且這裏的問題也不在於服務,服務無非是某種使用價值發揮效用,而不管這種使用價值是商品還是勞動。這裏談的是交換價值。他付給工人3先令價值,工人還給他一個完全相當的等價物。即加在棉花上的3先令價值。工人以價值償還了價值。我們這位朋友剛才還以資本自傲,現在卻突然變得和自己的工人一樣謙遜了。難道他自己沒有勞動嗎?難道他沒有從事監視和監督紡紗工人的勞動嗎?他的這種勞動不也形成價值嗎?但是,他的監工和經理聳肩膀了。而他得意地笑了笑,又恢複了他原來的麵孔。他用一大套冗長無味的空話愚弄了我們。為此他不費一文錢。他把這一類虛偽的遁詞和空話都交給他為此目的雇用的政治經濟學教授們去講。他自己是一個講求實際的人,對於業務範圍之外所說的話,雖然並不總是很好地考慮,但對於業務範圍之內所做的事,他始終是知道的。

這一段話,看上去幽默,尖刻,諷刺性地幫著資本家提出了理由,但卻又沒有認真地幫著回答,其實是避開了資本家提出的最關鍵的問題 ━━ “我投資的目的是什麽?我付給工人3先令工資,他還給我3先令的等價物,這就完了?他拿3先令去活命了,我靠什麽活?”這提醒我們回頭再想想前麵提出的那資本家礦主該不該拿那40圓利潤的問題。如果讀者想在這一問題上獲取更多的馬克思的解釋,他們會失望地發現上麵的一段就是他們在《資本論》中所能找到的唯一答案。不知道有多少讀者會對馬克思上麵的答案滿意,認為自己因此懂得了無產階級革命的道理。當然,在書中別處還能看到一些象是資本家不該拿剩餘價值的理由,那就是資本家貪婪、邪惡、殘酷,總是試圖最大限度地從勞動者身上榨取剩餘價值。 相信馬克思舉的資本家惡劣的例子都是事實,但他自己也不否認工人階級可以通過非革命性的鬥爭,依靠資本主義的法律獲取一定的權利的可能和事實。 邏輯上,接下來的問題應該是∶貪婪、邪惡、殘酷等等能否成為不允許資本家賺取利潤的理由,就象是說因人類基因中存在貪婪、邪惡、殘酷的劣根性而不允許人類謀利以存活一樣?

讀者此時最想知道的問題大概會是∶

1.剩餘價值是否僅僅是工人憑勞動創造的,資本到底起不起作用?

2.剩餘價值的分配方式有沒有牽涉到暴力行為,從而暴力革命是必需的?

3.剩餘價值是不是完全被資本家占有的?在工人所獲報酬中,有沒有一定比例的剩餘價值?

4.剩餘價值的分配方式是不是一成不變的,能否采用諸如“累進稅率”的方式進行適當調節?

上麵例子中的那工人一般可能不會這樣說∶“我補償了那3先令工資的價值後就可以停止幹活,拿著這3先令,我就能活下去,這就行了,資本家得不到一點利益,餓死了與我何關?” 他會說∶“我至少必須補償資本家提供的工作條件,沒有這樣的條件,我在自己家裏自己幹活,同樣長的時間內是賺不到3先令的。”工人是聰明的,他知道,若資本家賺不到利潤,就會停業,他也就失去了工作。因此,社會實際是,絕大部份人都對資本家應獲取利潤無異議,勞資雙方在此共識的基礎上簽訂契約。      

於是,對多數讀者來說,一旦讀懂了《資本論》,搞清了馬克思主義階級鬥爭的理由,就會發現其問題的所在 ━━ 對資本主義存在剝削的證明不能令人信服。甚至,馬克思有沒有說服他自己,都是令人懷疑的。

為什麽在過去一百多年的翻天覆地的無產階級反對資產階級革命的過程中,竟沒有人能發現馬克思其實未將所謂資本主義剝削分析清楚? 原因之一是,馬克思把《資本論》寫得非常艱深晦澀,紛繁雜亂,可能許多以研究《資本論》為畢生專業的政治經濟學家們連讀完它的耐心也沒有,自然就不能發現其怪異、致命、簡單的錯誤,便誤以為《資本論》證明了《共產黨宣言》。就這樣,《資本論》象一層薄紗般地,將《共產黨宣言》杜撰的“階級鬥爭”的怪影遮掩著。它不能被揭開,若隱若現方才真假難辨,方才能激起人性深處的好鬥天性。就是說,革命者不可以讀懂《資本論》,一旦讀懂,就會對革命的理由產生懷疑。可以肯定,從列寧開始,幾乎百分之一百的無產階級革命領袖們從沒有讀懂過《資本論》,但這並不妨礙二十世紀的馬克思主義的革命行動和它們的局部、暫時的勝利,但其根本的謬誤和脆弱埋下了最終必然失敗的根由。   

《資本論》的錯誤可以歸納為以下的三大無法證明(但可以證偽)的斷言∶

一、勞動價值論的“勞動是價值的唯一源泉”,或“勞動是價值的唯一決定因素”。

二、剩餘價值論的“勞動者所獲報酬隻相等於其勞動力價值,而資本家攫取了全部剩餘價值”。

三、資本主義是一種邪惡的政治製度而不隻是一種經濟運營的模式, 就象西班牙小說《唐吉科德》中的主人公眼裏的風車一樣。  

本文以下將從常識的角度對以上三方麵作進一步分析,說明馬克思是如何得出“資本家通過獲取剩餘價值進行剝削”的結論的。其中並不需要高深的經濟學知識。

《資本論》的要點是剩餘價值論。要理解剩餘價值論,首先得理解剩餘價值論的基礎,勞動價值論。

 

第二章,勞動價值論是錯誤的 

商品的出現起因於私有製,其價值以與私有製密不可分的私人所有權為前提;商品的所有權是指對商品全部組成成份 ━━ 自然資源和勞動結晶的擁有。價值就是來源於這兩種成份。認為勞動是價值的唯一來源的“勞動價值論”是錯誤的,因為它忘記了自然資源在私有製下多半不是無償獲得的,是有價值的。

對勞動價值論證明或證偽的方法都是探討商品的價值和其市場的實際價格的關係。兩者吻合,則勞動價值論是對的,兩者無法吻合,則勞動價值論是錯的,因為勞動價值論所定義的由勞動含量為唯一決定因素的價值是必須和價格吻合的

A.勞動價值論對價值的定義∶

馬克思是勞動價值論的最權威領軍人物。他的《資本論》就以勞動價值論開端。他認為商品的價值包括“使用價值”和“價值”兩個方麵。使用價值是商品對其使用者所提供的實際效用,它無法量化進行互相比較。價值則是商品內在的數量特性。站在市場的角度,價值必須通過交換而表現為“交換價值”,它是商品交換時交換雙方互相予取的數量參照尺度。在現代市場上,交換價值以貨幣形式表達為“價格”。 這就是說,馬克思認為他如此定義的商品價值和其市場價格在數量上相等。這裏的價格泛指“總體平均價格”,因為暫時、偶然、各別的價格在市場上呈現為不斷波動的狀態。馬克思認為價值是價格波動範圍的參照中心,總體平均價格必然等於價值。 本文以下提及的價格,絕大多數都是指的“總體平均價格”,是馬克思所說的在量的方麵等同於價值的價格。 

價值是如何創造出來的?勞動價值論認為,價值隻有唯一的一個來源,就是在生產過程中凝結於商品中的人的勞動量,價值僅僅是由勞動創造的。 金和銅有數千倍的價值差,是,並且僅僅是,因為(等重量)的金和銅在生產過程中所消耗的勞動量有數千倍之差。必須強調的是“僅僅”這兩個字,因為勞動價值論認為沒有其它任何因素具備創造價值的功能。商品中含有的自然資源、資本投入等都不曾參與創造商品價值,不構成商品價值的組成部分。

商品中所包含的勞動結晶量是指在生產商品時使用的“平均必要勞動時間”或“社會必要勞動時間”。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是在現有的社會正常的生產條件下,在社會平均的勞動熟練程度和勞動強度下製造某種使用價值所需要的勞動時間。形成價值實體的勞動是相同的人類勞動,是同一的人類勞動力的耗費。簡言之,是以社會標準的能力和態度進行勞動的勞動力付出的勞動時間量。 

B.馬克思對勞動價值論的論證,及本文作者的異議∶

對以上論點,馬克思當然是要進行論證的。尤其是要針對一些他人可能產生的疑問進行解釋。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麵∶

1. 關於勞動生產力在價值創造上的作用∶

現代的勞動生產力和古代相差極大,那麽,勞動生產力在古今巨大差別的價值創造上,起的是什麽作用呢?馬克思的說法是∶“如果生產商品所需要的勞動時間不變,商品的價值量也就不變。但是,生產商品所需要的勞動時間隨著勞動生產力的每一變動而變動。勞動生產力是由多種情況決定的,其中包括∶工人的平均熟練程度,科學的發展水平和它在工藝上應用的程度,生產過程的社會結合,生產資料的規模和效能,以及自然條件。例如,同一勞動量在豐收年表現為 8 蒲式耳小麥,在歉收年隻表現為 4 蒲式耳。同一勞動量用在富礦比用在貧礦能提供更多的金屬。” 

以上列出的勞動生產力包括的多種因素中,第一個是“工人的平均熟練程度”。這點在邏輯上是錯誤的,因為確定“社會必要勞動時間”的前提之一就是“工人的平均熟練程度”,它已經是“社會必要勞動時間”的組成部分,不應該再作為“勞動生產力”的組成部分反過來影響“社會必要勞動時間”。其餘所列的因素,其實涵蓋了自然條件、資本、科技和管理等幾方麵。

總之,馬克思在這裏提出了相互關聯的三個參數∶勞動生產力、必要勞動時間和價值。三者的關係是∶勞動生產力的變動決定了社會必要勞動時間的變動,社會必要勞動時間的變動導致產品價值變動。邏輯結論便是∶該三者構成一因果關係鏈條,“勞動生產力”是決定商品“價值”的第一環節,“必要勞動時間”隻是中間環節,而不是“價值”這第三環節的唯一決定因素。但馬克思認為“必要勞動時間”是“價值”的唯一決定因素。不同意“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決定商品價值的人,可以去除這一中間環節,可以隻說∶“勞動生產力”的變化決定產品“價值”的變化。其實這說法並不正確,因為兩者並無確切的關係,“勞動生產力”隻影響產品的“使用價值的質和量”,而“使用價值的質和量”也不決定價值,是市場的供求關係最後決定“價值。”然而,此價值非彼價值,不是馬克思所說的由勞動含量決定的價值,它隻是市場價格而已。“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是個沒有必要介入的概念。

馬克思又舉例說∶“例如,在英國采用蒸汽織布機以後,把一定量的紗織成布所需要的勞動可能比過去少一半。實際上,英國的手工織布工人把紗織成布仍舊要用以前那樣多的勞動時間,但這時他一小時的個人勞動的產品隻代表半小時的社會勞動,因此價值也降到了它以前的一半。”

這兩個例子是前後矛盾的∶

使用機器織布導致勞動生產力提高 ━━ 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減少 ━━ 同是一小時的勞動,若手工織一尺布,則機器織二尺布。後者一小時創造的總價值是前者的兩倍。產品總價值與勞動生產力成同向變化。而單位產品,即每一尺布的價值是一樣的。這符合市場實際。

豐收年和歉收年小麥的例子則說,勞動生產力提高(年景屬於勞動生產力的範疇,豐收年的勞動生產力強於歉收年)━━ 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減少 ━━ 同是一季的勞動,在歉收年的產量是 4 蒲式耳,豐收年是 8蒲式耳。但和上例的不同是∶產品總價值(分別是8蒲式耳和4蒲式耳)相等,不和勞動生產力呈同向變化。而單位產品,即每一蒲式耳的價值,勞動生產力高的豐收年隻有歉收年的一半。這些顯然都不符合市場實際。

然而小麥的例子是馬克思要表達的本意∶“勞動生產力越高,生產一件物品所需要的勞動時間就越少,凝結在該物品中的勞動量就越小,該物品的價值就越小。相反地,勞動生產力越低,生產一件物品的必要勞動時間就越多,該物品的價值就越大。可見,商品的價值量與體現在商品中的勞動的量成同向變化,與這一勞動的生產力成反向變化。” 如此現象產生的機製是∶商品的價值僅決定於勞動含量,勞動生產力隻是勞動創造價值的“影響因素。”但是,如何證明豐收年每一蒲式耳小麥的價值隻有歉收年的一半呢?必須用市場價格證明。顯然,市場價格不會配合作出如此表現。

織布的例子則不同,對機器半小時生產的一尺布和手工一小時生產的一尺布,馬克思隻好說它們的價值一樣,因為一小時手工勞動的價值因生產力的提高而減低為原先的一半了。如此,則上述的“價值與勞動生產力成反向變化的說法”又不成立了。

2. 對勞動價值論以主觀想象進行證明或證偽∶

馬克思說∶“如果把商品體的使用價值撇開,商品體就隻剩下一個屬性,即勞動產品這個屬性。可是勞動產品在我們手裏也已經起了變化。如果我們把勞動產品的使用價值抽去,那末也就是把那些使勞動產品成為使用價值的物質組成部分和形式抽去。它們不再是桌子、房屋、紗或別的什麽有用物。它們的一切可以感覺到的屬性都消失了。它們也不再是木匠勞動、瓦匠勞動、紡紗勞動,或其他某種一定的生產勞動的產品了。隨著勞動產品的有用性質的消失,體現在勞動產品中的各種勞動的有用性質也消失了,因而這些勞動的各種具體形式也消失了。各種勞動不再有什麽差別,全都化為相同的人類勞動,抽象人類勞動。現在我們來考察勞動產品剩下來的東西。它們剩下的隻是同一的幽靈般的對象性,隻是無差別的人類勞動的單純凝結,即不管以哪種形式進行的人類勞動力耗費的單純凝結。這些物現在隻是表示,在它們的生產上耗費了人類勞動力,積累了人類勞動。這些物,作為它們共有的這個社會實體的結晶,就是價值——商品價值。我們已經看到,在商品的交換關係本身中,商品的交換價值表現為同它們的使用價值完全無關的東西。如果真正把勞動產品的使用價值抽去,就得到剛才已經規定的它們的價值。因此,在商品的交換關係或交換價值中表現出來的共同東西,也就是商品的價值。” 

這裏的關鍵是∶將使用價值撇卡後,商品體就真的隻剩下勞動產品這唯一的屬性了嗎?這是馬克思的主觀想象。但本作者的主觀想象不同,不妨就套在馬克思的以上的語句上,將其中的“勞動”修訂為“自然物和勞動”進行如下表述∶“如果把商品體的使用價值撇開,商品體就隻剩下一個屬性,即勞動產品這個屬性。而勞動產品是自然物和勞動的結合體,這結合體不再是桌子、房屋、紗或別的什麽有用物。它們的一切可以感覺到的屬性都消失了。它們不再是木材、磚瓦、棉花或其它某種具體物料的轉變或組合產品,也不再是木匠勞動、瓦匠勞動、紡紗勞動,或其他某種一定的生產勞動的產品。隨著產品的有用性質的消失,體現在產品中的各種自然物和勞動的有用性質也消失了,因而這些自然物和勞動的各種具體形式也消失了。各種自然物和勞動不再有什麽差別,全都化為相同的,抽象的自然物和相同的,抽象的人類勞動。它們剩下的隻是同一的幽靈般的僅在人腦中存在的抽象聚合物,隻是無差別的自然物和無差別的人類勞動的聚合,即不管任何種類的自然物和任何形式的人類勞動的聚合。這些聚合物現在隻是表示,在它們的生產上耗費和積累了自然物和人類勞動。這種不具備各別質的特徵的抽象的聚合物以它們的量的特徵構成了商品價值的承當物。商品使用價值的實質就是這抽象聚合物的質(功能)的表達,商品價值的實質就是這抽象聚合物的量的表達。”

馬克思和本作者以上不同的看法應該是這樣形成的∶閉上眼楮作抽象思維,將商品千差萬別的使用價值抽象掉,在馬克思的腦子裏剩下的影象隻是無區別的人類抽象勞動這一樣東西。本作者想象的結果是兩樣東西的結合 ━━ 無區別的抽象的自然物和無區別的抽象的人類勞動。鐵器或木器中具體的自然物是鐵礦或木材,具體的勞動是鐵匠或木匠的勞動。對它們作抽象,可以分別得到無差別的自然物和無差別的人類勞動的結合體的影象。馬克思說木匠和鐵匠的勞動可以抽象為無區別的人類勞動。為什麽木匠和鐵匠分別處理的木材和鐵不能抽象為無區別的自然物呢?雖然自然物必須經過人的勞動去開采和處理才能進入商品體,但在被人接觸之前,靜悄悄地躺在大自然裏的自然物顯然和人的勞動不是同一回事,有它自己的獨立的來源和獨立的存在,不能被排除在人的抽象思維的影象之外。從商品所有權的組成成份的角度來看,這從一開始就獨立存在的自然資源,在私有製社會裏,往往是有所有權的。一柄鐵器追溯到底,未經勞動開采的鐵礦石通常會有人對之擁有所有權的。所有權意味著價值,因為它“值錢”。將商品的使用價值抽象掉之後,剩下的應該是其價值部分,當然必須包括自然資源和勞動這兩部分,而不隻是勞動量這一部分。

以上馬克思和本作者的不同的主觀想象誰是誰非呢?得由讀者予以評判。誰錯了,誰就是犯了馬克思主義要批判的主觀唯心主義的錯誤。如果馬克思錯了,就說明商品價值不僅僅是由勞動含量決定的,勞動價值論就不成立了。

C.以實例證明或證偽勞動價值論∶照理,最理想的證明勞動價值論的方法是證明商品的勞動含量和商品的總體平均價格成正比,從而說明勞動含量是價值的唯一決定因素。但困難在於,一件簡單商品的製作過程往往可以追溯到一張錯綜複雜的勞動網,再加上還得將錯綜複雜的勞動門類按勞動技能、強度、知識背景等等進行可以比較的標準化折算。可見,計算商品勞動含量幾乎是不可能的。因此,不能苛求馬克思和他的追隨者們用嚴格的數學方法證明勞動價值論,但他們總得設法令人信服。可是他們從來沒嚐試過證明。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沒有舉出過任何能令人對勞動價值論信服的例子。反而,他舉的有些例子,推敲起來,卻能得出否定勞動價值論的結論。譬如∶

例一∶馬克思說∶“如果我們能夠成功地以少量勞動將碳轉化為鑽石,鑽石的價格就可能比磚還低。” 從常識的角度進行思考,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鑽石的自然特性,如美麗、耐久等,是磚遠遠不能相比的。沒有人會願意花同樣的價錢去買一枚鑲嵌著磚粒的戒指而不買鑲嵌著鑽石的戒指。如此造成的供求關係的巨大差距決定了不可能出現兩者僅僅因勞動含量相等而價格也相等的現象。事實上,這個例子本來應該能使馬克思認識到價值和勞動含量不成比例,從而否定勞動價值論。但他忽略了這一點,因為他所堅持的勞動價值論從根本上是否認自然物具備價值,否認供求關係對價值的影響的。

例二∶就是上述的“同一勞動量在豐收年表現為 8 蒲式耳小麥,在歉收年隻表現為 4 蒲式耳。同一勞動量用在富礦比用在貧礦能提供更多的金屬。”顯然,那8蒲式耳小麥很難和那4蒲式耳小麥在市場上等價;那貧礦和富礦的產品也很難有同樣的經濟收益。年景和礦藏的自然狀況,即馬克思所說的“勞動生產力”,參與決定價值,勞動不是決定價值的唯一因素。

例三∶從理論上來說,人類社會的“勞動生產力”是每分每秒都在變動的,總體上是增強的,因此,同樣的產品所需“必要勞動時間”在不斷降低之中。所以,按照勞動價值論,產品一經製成,價值就處於持續的降低之中。但事實是有些商品不斷降價,如電子產品,30年前值一萬元的電腦,放到如今100元也難賣。但有些商品卻不斷漲價,如食品、石油之類,幾十年來漲了許多倍。實在看不出勞動含量起什麽作用。決定性的因素就是供求關係。

從這三個例子,馬克思的結論應該是∶     

a.勞動不是商品價格的唯一決定因素。

b.商品中自然資源的特性是一重要的,獨立於勞動含量之外的價格決定因素,並且是通過對供求關係的影響起作用。  

c.供求關係是決定商品價格的最重要、最直接的因素。

d.勞動價值論定義的,僅僅由勞動含量決定的價值概念在現實中沒有意義,它和主要由市場的供求關係決定的商品的價格,完全不應該是在數值上相等的兩個概念。

以下是本文作者列舉的一些例子,證明商品價格和勞動含量不一致,也就是商品價格和勞動價值論定義的商品價值不一致,從而否定勞動價值論。

例一∶同價的金器和銀器所凝結的勞動含量一定相同嗎?馬克思會說“是的”,因為他否認金和銀本身有價值,就象上述的鑽石和磚的價值可以沒有差別一樣,隻要勞動含量相等,價值就一樣。而一般人眼楮盯著的卻偏偏是金和銀的質材差異,他們的常識和經驗告訴他們金和銀有各自的價值。

例二∶一本書的版權可值一萬圓,另一本可值一百萬圓,差別不會僅僅是由寫作所花費的時間差別造成的。作者水平的差別是由他們的澟賦、資質、經曆、境遇、甚至血和淚等等先天或後天的許多因素造成的,絕不是僅由他們付出的勞動時間這單一因素決定的。     

例三∶可以將空氣看做是“價格為零的特殊商品”,其人類勞動的含量是零。勞動價值論似乎可以以此證明勞動是價值的唯一源泉,沒有勞動含量自然就沒有價值。但是,空氣還具備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自然特性,也就是稀缺性也為零。到底是“零勞動量決定了零價格”,還是“零稀缺性決定了零價格”?我們沒有辦法進行空氣稀缺時有無價格的實驗,但可以以水這另一種也與生命息息相關的物質作旁證。水在自然經濟條件下可以是零價格,勞動含量也幾乎是零。但在缺水的情況下,譬如在沙漠裏,它就會有價格,甚至是極高昂的價格,和所含勞動量不會成比例。這就是說,一般情況下的水的零價格不隻是因為它的零勞動量,更是因為其零稀缺性。這就佐證了零勞動量也不會是空氣的零價格的唯一原因。放眼看大自然,地球上的全部生命都愜意地享受著空氣和水的零價格這種“普世價值”,它們該感謝的是賜予零稀缺性的大自然。在出現稀缺時,人能以勞動表現出比低等生命更強的適應性,但也順帶地引發了價值的問題,隻不過,此時的勞動和價值的關係,絕對和勞動價值論的觀點不是一回事。       

盡管要求勞動價值論以數學計算的方法證明勞動含量和價值成正比關係未免苛求(這也正是勞動價值論者拒絕進行數學驗證的理由),但還是有辦法作間接證明或證偽而得出結論的。采用通常的對實驗條件進行人為控製的科研方法就能做到。設計這種被控製的條件的方法就是找到那些勞動含量必然一樣(或無法證明它們不一樣)的商品,比較它們的價格,看看它們是否如同勞動價值論所斷定的那樣 ━━ 因為勞動含量相等而(總體平均)價格,即價值,一定相等。譬如∶

例四∶一頭宰殺了的豬,有多種產品,如肥肉、瘦肉、排骨、蹄膀、心、肝、腎等等。每種產品都是獨立的商品,具備特有的價格。價格是不同的,但能說等重量的產品中的勞動含量有區別嗎?一斤肥肉和一斤瘦肉,價格相差不小,但能說兩者的勞動含量不同嗎?人在營養匱乏時對肥肉需求大,在營養充足時,更喜歡瘦肉,供求形勢的變化會導致兩者價格差的變化,但勞動量兩者始終一樣,這就說明價值和勞動量不成比例關係。 

例五∶同一網打上來的魚可因品種不同而價格不同,但每種魚單位重量所消耗的勞動量隻能說是一樣的。食魚者對魚的味道的主觀感覺決定了市場需求量,影響到供求關係,從而影響到價格。魚的味道是自然物的特性。這就證明了自然物參與了價值的創造,勞動不是價值的唯一源泉。

例六∶勞動力是一種特殊商品,其所有者,即勞動者,將其出售給顧主使用,它的價格就是勞動的報酬或概稱“工資”。勞動價值論認為,表現為勞動力價格即工資水平的“勞動力價值”和所有其它商品的價值一樣,取決於在生產它們的過程中凝結於其中的勞動量。這生產的過程就是培養和維持勞動者勞動能力的過程。過程中的全部必要花費,如衣食住行教育醫療等等的物質和服務花費就是勞動力的成本,都可以折算成培養者為勞動力付出的代價。最初是培養者如父母等負責支付培養成本,後來的支付者是勞動者本人。成本的總和就是勞動力價值。 當然,這裏的勞動量必須是“社會必要(標準)勞動量”,不考慮個別情況的特殊性。例如,同專業同班的大學生,畢業時的勞動力價值是一樣的,不考慮各人在培養過程中實際消耗的區別。既然勞動力價值是一樣的,按照勞動價值論,同班同學畢業後的工資數額就應該是一樣的。假如此後沒有人投入更多的花費用於進一步的培養,那他們的工資就應該永遠相等,因為他們的勞動力價值沒變。顯然,這是違背常識的。曾經同專業同班的大學畢業生,發展過程中相互間工資的差別可以很大,因為受多種因素的影響∶努力、智商、情商、運氣、家庭背景、社會關係等等等等。先天和後天的主客觀因素的綜合,可以看成是“廣義的自然資源”,勞動力的價值在很大程度上由它決定,培養和維持勞動力的勞動量消耗隻是多種決定因素之一,而不是全部。

例七∶如果勞動是價值(或價格)的唯一決定因素,價格就必須和勞動量成正比。比如,如果鑽石的價格是同樣重量的銅的2,005,121倍,那麽二者的勞動含量的差別也應該是這麽多倍。雖然還是不能苛求勞動價值論者們給予直接的數量證明,但他們必須給出間接證明 ━━ 反駁本作者“強加”給他們的一個結論∶“如果所有商品的價格和勞動含量一定成正比,則兩者之比一定是一個常數。”比如說,所有的圓形,其周長和直徑都成正比,因而兩者之比就是一常數 ━━ 非常有名的“圓周率”,“π”。商品的價格和勞動量之比,不妨稱做 “價—勞比”,如果勞動價值論是正確的,“價━勞比”也應該和“π”一樣地頂天立地,舉世公認。 

下麵是本作者根據此設想杜撰出來的一張有關“價-勞比”的表格。表中列舉了幾種商品,它們的價格差距和實際市場狀況接近,譬如說,等重的銅和鐵價格相差十倍,鑽石價是鐵價的二千萬倍。又假設,一克鐵的勞動含量是一秒鍾的(必要)勞動時間,其價格是一分錢,則其價—勞比 =  1分錢/1秒 = 1.0 分/秒;而一克銅的價格是一克鐵的10倍,其勞動含量也該是10倍,則其價―勞比 = 10分錢/10秒 = 1.0 分/秒。同樣的,銀、金、鑽石等,所有的商品的價—勞比 也都該等於1.0 分/秒。就象是所有圓形的“π”都等於3.1415┅┅一樣。

商品 

價格(分/克)

勞動(時間)含量 (秒)

價—勞比 (分/秒)

1

1

1.0

10

10

1.0

1600

1,600

1.0

5,2000

52,000

1.0

鑽石

20,000,000

20,000,000

1.0

會有人相信這張表符合市場實際嗎?勞動量和價格之間能如此嚴格地成比例嗎?能有這麽個“價—勞比”存在嗎?顯然不會有人相信。但勞動價值論者們隻有證明上表成立,才能說他們的勞動價值論正確。如果認為上表不成立,則是承認了勞動價值論也不成立。雖然上表隻是本作者的杜撰,但它根據的是勞動價值論的邏輯。

以上所有的例子都說明,商品的價格很難和勞動價值論定義的價值,也就是商品內的勞動含量相等。原因就是,勞動不是決定價值的唯一因素,勞動價值論不成立。

D.馬克思自己其實已經具體地否定了勞動價值論,隻不過還抽象肯定而已∶

在《資本論》第三卷的第九章和第十章, 馬克思闡述了資本市場上的資本利率趨向均等化的原理---資本始終處於於從低利率行業向高利率行業轉移,並通過競爭而導致不同行業的利率趨向於均等的過程之中。這本來是個三言五語就可說清楚的問題,馬克思卻突然發現他遭遇到了一個極為棘手的問題。那就是,不同行業的相同利率必將導致他們的產品價格和(馬克思按勞動價值論定義的)價值出現偏差,也就是承認了這世界上堆積如山的商品中,很難找到價格和價值吻合,也就是價格和勞動含量吻合的實際例證。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和利率趨同理論自相矛盾了起來,被後來的德國著名經濟學龐巴維克(Eugen von Böhm-Bawerk抓住了把柄,掀起了經濟學界的跨經三個世紀的一場軒然大波,直到現在還沒有平息下去。

龐巴維克主要是從邏輯上找到馬克思的漏洞。後來又有馬克思主義者以辯證法的語句對龐巴維克作出了反擊。但雙方都沒有抓住問題的要點,那就是,沒有搞清楚商品俱備價值的前提。商品價值是私有製社會的特有物,其本質就是私有權的表達,有私有權就有價值,也才有價值。勞動含量來源於勞動力的所有權;自然物(如土地、森林等等)往往也有所有權,因為要使用者必須購買或租賃;資本說到底是由固化在商品中的自然物和勞動含量組成的,當然也有私有權。商品價值便由自然物和勞動含量共同決定。勞動價值論說僅由勞動含量這一種成份決定,是不能成立的,以至馬克思根本不可能解決上述矛盾。他的利潤趨同論大概是對的,因此勞動價值論就隻能是錯的。馬克思對這一矛盾的解套方式是∶說勞動價值論僅適用於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出現以前的形勢,那時個別商品的價值等同於其勞動含量,但進入資本主義社會之後,其作用方式就改變了,變得不適用於個別商品,而隻適用於全社會的商品總和。全社會商品的價值總量決定於,並僅僅決定於其中含有的勞動總量之和。如此公然的狡辯其實不難駁倒∶

A) 既然各別商品的價值和勞動量不等,則全世界每時每刻發生的億萬次的商品交換就基本不是因為商品內在的勞動含量相等而交換的。這和《資本論》一開始就言之恰恰地宣稱的兩種商品交換是因為勞動含量相等的斷言完全背離了。什麽小麥和鐵,上衣和麻布等等的例子都不說明問題了,整個資本論的第一篇“商品和貨幣”得推倒重來。

B) 一個社會的商品價值總量真的僅決定於其成員貢獻的勞動總量嗎?能將該社會利用和消耗的自然資源排斥在價值之外嗎?和沙特阿拉伯相比,世界上人口和它差不多的國家有許多,各國勞動力投入進商品中的勞動含量應該相差無幾,但因為沙特阿拉伯擁有巨量的石油自然資源,其產品總額的價值遠較其他國家為多。全人類的勞動力都在創造價值,而創造的方式正是采集自然資源使之變為商品,能說被采集到的自然資源不納入總價值中嗎?地球上的商品總價值資源顯然包括地球人的勞動力資源和自然資源。雖說自然資源一定要通過勞動才能采集,但自然資源有其獨立於勞動之外的價值。不信的話,派一支勞動大軍去沙特阿拉伯挖石油,不付油礦錢,看人家會不會讓你開挖。“人均GDP”的概念是打擊勞動價值論的一件武器――兩個人均GDP相差十倍的國家,是僅僅因為他們的人均勞動力價值相差十倍嗎?不是,自然資源的價值必須算上。

E.本作者的“勞動搬運論”對勞動和價值的理解∶

勞動創造財富,即使用價值,但不一定創造價值,因為價值是在產品成為商品進行交換之時才出現的。而交換是在人類社會發展到一定的階段之後才出現的。

勞動行為的本質是采集和處理自然物,將之搭建成商品的形體並賦予其功用使之成為對人類有使用價值的商品。勞動搬運論認為,勞動的本質是人的意識控製下的對自然物的“搬運”。人體由自然物,歸根到底是自然粒子,組成。勞動的起點是搬運人腦、神經、肌肉細胞內的粒子,進而使人體內其它粒子和外在物質對象“被搬運”。移動的動力和動力作用的機製也是起源於對自身和外界的自然物的搬運和利用。譬如,礦工采煤就是消耗(搬運)來自於食物的能量推動肢體活動而實現對煤塊的搬運,結果是獲得煤塊這物質產品;理發師理發也是消耗(搬運)來自於食物內的能量推動肢體活動而推動理發工具,對頭發進行處理(搬運),結果是獲得理發這樣的服務產品。從搬運外物(食物、水、空氣等)進入體內開始到最終實現外界目標的被搬運,這就是生命活動過程的一個側影,勞動是生命活動的表現之一。

再以農業為例。本質上也還是從搬運開始,土壤、種子、肥料、工具等等一切都經人手搬運,同時,在大自然的輔助下,“搬運”來了,或者說“采集”來了陽光、空氣、水份、養份等等的自然物,使之聚合在一起形成了農作物。然後就是收割、運輸、加工、銷售等等的工序,都是“搬運”。最後的烹調、進食、消化、吸收、排泄也都是物質“搬運”。 

勞動價值論的價值概念是在私有製的環境下定義的,和所有權當然密不可分。土地、森林、礦藏等,在私有製下都可能有和勞動無關的所有權問題,都可以作為商品買賣,因而都有價值。另一些自然資源,如陽光、空氣、雨水等等,都是生產農作物的“原料”,似乎都沒有所有權的問題,但誰得到它們,所有權就歸誰。得到它們要有土地、工具和勞動,三者共同“采集”來陽光、空氣、水份、土壤裏的養份等等使之聚集成農作物商品,這些采集來的成份在商品的價值中就占有了份額。公海裏的魚,和陽光、空氣、水、養份等一樣,沒有被人抓住時是自由的。但一旦成了人的俘虜,人就對之有了所有權,成為商品,有了價值。魚進入市場後,買賣雙方睜大眼楮盯著的是鮮嫩的魚體這自然物和耀眼的鈔票這人造物的互相輝映,而勞動者汗水的光芒隻能委屈地掩藏著。 

一切的商品和服務都是如此的直接或間接地搬運自然資源而來。一切行業都是如此的“搬運業”。農業、工業、商業、文教、衛生、娛樂、政府、軍隊、法律等等都是對直接或間接的搬運行為。比如政治行為,就涉及到思考、演講、作秀、陰謀、鬥爭、腐敗等等,都發端於腦細胞乃至全身細胞內的粒子搬運。

搬運一定要有從事搬運所必需的條件,如工具、設備、交通、場所等等。擁有這些條件的資本家們或是以經營產業的方式直接組織搬運以獲利,或是通過出售或出租這些條件,間接地參與搬運以獲利。但他們需要幫手。雇傭勞動者便是幫著搬運的幫手,即廣義的搬運工,工資就是搬運費。工資的數額是雙方協定的結果,受勞動力市場的供求狀態製約。自然物和勞動兩者都俱備理論上的可計量性,兩者這理論上的量的總和就是商品價值,雖然在實踐上是無法計算的。(“服務”可以理解為特殊的商品,其自然物含量可以為零,如理發,藝術表演等等。)

商品交換是所有權的交換,價值是所有權的數量上的衡量尺度。因此,有所有權就有價值,商品中俱有人的所有權的成份都俱備價值,都是“有價成份”。“有價成份”包括三個方麵∶

1.構成商品骨架的自然物。

2.凝結的勞動含量

3.資本家的利潤。

三者之所以“有價”,是因為它們在交換時都“值錢”,“值錢”正是所有權的表徵。

價值創造的本質是價值的轉移,不是價值從無到有的“誕生”。商品生產的過程是資本和勞動力的價值向商品轉移的過程。資本歸根到底以商品作為其物質承擔物,而商品歸根到底由固化了的自然物和勞動量組成。

價值和價格之間,並沒有密切和確切的聯係。價值是商品的固有屬性,而價格是市場運轉的結果。影響價格的最重要因素是供求關係,供求狀態取決於消費者的需求和生產者的生產能力。現代的最主要的“價值理論”實際上都是“價格理論”,以均衡價值論和邊際效用價值論為代表。)。由自然物和勞動含量兩者的所有權決定了的價值對價格都沒有決定性的影響,而勞動價值論的僅僅由勞動含量決定的價值就更不可能俱備任何決定價格的作用了。  第三章,關於剩餘價值論

勞動價值論本來隻是一種經濟學的理論,其本意不一定有什麽政治色彩。但馬克思抱著明顯的政治目的,以勞動價值論為出發點建立起剩餘價值論,以之證明資本主義社會剝削的存在,作為《共產黨宣言》關於無產階級革命的口號的根據。

A. 剩餘價值論簡介∶   

假如上麵那開采煤礦的故事由馬克思來解釋,他會將那用於置辦生產資料的340圓投資稱之為“不變資本”,因為他認為這資本在生產過程中不發生變化,也就是說,它不創造新的價值,隻是將其自身價值轉移到商品中去而已。“這一部分在價值形成中不起任何作用,在這裏就可以把它抽去”。 在全部商品賣出的440圓毛收入中,抽去這340圓的不變資本,其餘的100圓便是生產過程中創造的新價值,其所代表的產品部分被稱之為“價值產品”,可以理解為是“承擔新創價值的產品部分”的簡稱。 礦主從這100圓新創造的價值中拿出60圓作為工人的工資。站在雇主的角度,這60圓也是投入的資本,一般稱之為“人力資本”。馬克思認為那100圓價值產品的價值是唯一由那工人的勞動所創造,因為價值的唯一源泉是勞動。60圓的人力資本作為工資投入使得工人創造出了100圓的新價值 ━━ 價值產品的價值。馬克思將這一現象解釋為是人力資本發生了增值性變化。因為它能變化,馬克思便給了人力資本另外一個名稱,叫“可變資本”,和置辦生產資料的“不變資本”相區別。結論便是∶不變資本不創造價值,可變資本“變”出了新價值,在本例是變出了100圓的價值產品的價值。在扣除了補償60圓工資的可變資本後,價值產品的價值便還餘剩下40圓,這便是資本家的利潤。馬克思將它稱之為“剩餘價值”,因為它是新創的價值產品的價值在扣除了資本家用他的可變資本付給工人工資以作為對其勞動力價值的補償之後的剩餘部份。(這裏可見∶僅就數量而言,工資 = 勞動力價值 = 可變資本。)馬克思斷言道,這全部剩餘價值都是工人創造的,應該為工人所有,但被資本家攫取,這就是資本主義剝削。

站在一般的企業會計學的位置上,也就是站在資本家的立場上,企業生產的財務運轉過程是不會用馬克思的上述概念和原理解釋的。他們的解釋要簡單∶

a. 資本家投入“生產資料資本”和“人力資本”進行生產。兩者之和,即資本總額,在本例是400圓。

b. 最後產品的售價,即毛收入,是440圓。資本家的利潤便是40圓,利潤率為10%。

c. 工人工資60圓是雙方協商的結果。雖然沒有客觀的標準,但也不是任何一方憑主觀意誌能決定的。

馬克思的解釋是截然不同的,它使全世界耳目一新。其最顯著的特點,一是強調了“勞動是價值的唯一源泉”這一論點,二是拉進了至少五個全新的概念∶“不變資本”、“可變資本”、“勞動力價值”、“價值產品”和“剩餘價值”。最後得到的結論是∶“資本家攫取了本該屬於工人的剩餘價值。這就是資本主義的剝削本質。”

 讓我們更具體地說明馬克思的剩餘價值的形成原理。還以上述的采煤為例。馬克思會這樣說明∶假設那工人的勞動力價值相當於6小時的必要勞動時間,就是說培養和維持他一天的勞動能力花費了6小時的必要勞動時間,假設每小時必要勞動時間在市場上相當於10圓的貨幣價格,他的勞動力價值便是一天60圓。他的工資應該假設為等於這勞動力價值,所以也是60圓。假設他的勞動力的使用價值,被使用的結果也是每小時創造價值10圓,他隻要一天隻工作 6小時,就創造了總共60圓的“價值產品”,等於他的工資,剛好補償了礦主為他的工資墊付的60圓可變資本。

但礦主不會到此就罷手的,因為他還沒有得到利潤。他一定要使他投入的資本增值。方法就是繼續使用這工人的勞動力使之超過6小時。於是,在本例中那工人被要求工作 10小時,創造出的“價值產品”的價值就是100圓。出現了超出60圓勞動力價值40圓的增值。但工資仍然是 60圓,那40圓的增值便成了礦主的利潤。馬克思將這利潤稱之為“剩餘價值”,因為它是工人創造的價值產品的價值超出工資,即補償了勞動力價值後的剩餘部分。到此,這 40圓的剩餘價值象是變把戲一樣地產生了,並且被資本家拿去了。 這就是剝削,馬克思的剩餘價值論的核心內容就是揭露這“把戲”的秘密。本文開頭時以此例說明了馬克思主義認為利潤就是剝削的立場,對此感到不理解的讀者現在算是得到了多一點的解釋,但如果還不理解的話,請隨本文繼續探討。本例的概括就是∶勞動力價值 = 工資 = 可變資本 = 6小時 (60圓),價值產品的價值 = 10小時 (100 圓),剩餘價值 = 價值產品的價值 - 勞動力價值 =  4 小時(40圓)。   

馬克思稱這4小時的剩餘價值為“絕對剩餘價值”,因為它是那6小時勞動力價值的絕對延長。如果工人再多工作一小時,工作11小時,絕對剩餘價值就會變為 5小時,礦主的獲利就增加了一小時。但一天隻有 24小時,工作時間的延長是很有限度的。於是,無限追求利潤的資本家就另辟蹊徑,找到了另外的方法,那就是降低工人的勞動力價值。如果那工人的勞動力價值從6小時減少為 5小時,盡管他仍然隻工作10小時,但剩餘價值還是從 4小時增加為 5小時。這多增加的一小時稱之為“相對剩餘價值”。 如何降低勞動力價值?那就是降低培養和維持勞動力的成本,就是使勞動者衣食住行等方麵的商品或服務降價。實現降價的方法是提高勞動生產力。這當然不是那礦主一個資本家所能做到的事,而是整個社會的發展過程。

反正,不管是絕對剩餘價值或相對剩餘價值,馬克思都認為是勞動者創造的,不該由資本家所得。有趣的是,60圓的勞動力價值在被使用後竟能產生出100圓的新價值。後者大於前者,導致剩餘價值的產生,為資本家提供了謀利空間。馬克思說這是他的發現,發現了剩餘價值產生的秘密。後來的馬克思主義者們認為這是一劃時代的發現,因為發現了剩餘價值產生的原理就揭示了資本主義剝削的本質。 到此,馬克思相信他已證明了《共產黨宣言》不隻是口號而是科學。“科學共產主義”逐步地推廣開來,成了許多有著高尚理想的人,尤其是知識分子和熱血青年的信仰。

但是,馬克思的上述觀點能否站住腳呢?馬克思得作出證明。在他的論點中,最需要證明的是兩個關鍵點∶第一是,他的剩餘價值論所設定的一個條件,“工人的工資額一定等於他的勞動力價值”。 第二是∶所謂“不變資本”真的是不變,真的是對生產過程中的新價值創造毫無貢獻。如果這兩點無法證明,則五個拉進的概念就會象五個從天而降的虛無縹緲的幽靈在資本主義企業的生產和財務運營過程中找不到附體而無處容身。果如此,則剩餘價值論不成立。遺憾的是,馬克思在《資本論》中,對此兩點都沒有證明,認定它們是不證自明的事實而徑直采用之。以下分別就這兩點討論。

B. 剩餘價值論賴以成立的假設,“工資一定等於勞動力價值”,不成立。 

“工資等於勞動力價值”和“資本家拿走了全部剩餘價值”,或者“工人得不到任何剩餘價值”,都是一個意思。隻要證明其中任一個就行了。實際情況是,這假設不成立!不能被證明,但能被證偽。結論是,剩餘價值是由勞資雙方分享的。如此就是說,剩餘價值論是錯誤的理論。以下是對該假設作證偽的事實或理由。

1. 馬克思在無意之中,幾乎自己推翻了“工資一定等於勞動力價值”的假設。他說∶“我假設┅┅勞動力的價格偶爾會高於勞動力價值,但絕不會低於它。”40 (請注意馬克思在這裏說他是在“假設”。)這時他應該深究∶這些“偶爾”的例外對他的觀點的成立與否有無重大,甚至致命的影響。就好比,兩條線平行的前提是不能出現任一相交點。如果“偶爾”出現一交點,平行就被徹底否定了,可見“偶爾”有時是致命的。馬克思既然誇詡剩餘價值論是科學,在使用類似於“偶爾”這樣的缺乏精確性的語匯時,應該俱備嚴謹的科學態度,此時應該深究工資“偶爾”高於勞動力價值會“偶爾”到什麽程度,並且“偶爾”到什麽程度就會導致“工資一定等於勞動力價值”這一命題的不成立。一旦不成立,則整個剩餘價值論就不成立了。

對馬克思來說,這後果絕對是嚴重的,但他好象毫未覺察。這說法再一次顯示馬克思在他的《資本論》中對一些和他的原則性觀點相違背的事實不願意正視並深入探討的現象。並且,馬克思忘記了上麵那“假設”一詞。否則,在“假設”“勞動力的價格‘偶爾’會高於勞動力價值,但絕不會低於它”之後,應該繼續探討 “假設”“勞動力的價格‘經常’高於勞動力價值”的情況下,那結論會是什麽呢?把“假設”這一前提悄悄地變成“肯定”了,邏輯上,這該叫“偷換前提”吧!

說工資“絕不會低於勞動力價值”, 是馬克思給剩餘價值論規定的立論前提。否則,為培養和維持勞動者勞動能力所必需的資源就會不足而導致勞動力因營養不良、缺乏培訓等原因而能力萎縮,最終會導致資本家利益的萎縮。所以,資本家階級願意保證工資不低於勞動力價值。馬克思是這麽想的。

2. 許多國家,發達國家或發展中國家,都製定有最低工資的法律。規定的最低工資水平肯定不會低於勞動力價值,因為法律的製定者們不會允許他們的國家出現勞動者階級營養不良而勞動能力萎縮的結果。實際上,在許多國家,最低工資水平往往高於僅能滿足最低需要的勞動力價值。這意味著,勞動者參與分享著一部分的剩餘價值。   

3. 許多勞動者都有嗜好,有好的嗜好,如文學、藝術、體育、旅遊等等,也有壞的嗜好,如煙、酒、嫖、賭、毒等。這些都要錢,而勞動價值論的勞動力價值概念中,並不包含有這方麵的預算。這些錢的來源是什麽?隻能是實際工資超過了勞動力價值,即分享了一部份剩餘價值而有所結餘的緣故。(偷、搶等犯罪所得應該不能作為常規收入考慮。

4. 如果工資隻等於勞動力價值,那麽,勞動力隻能進行自身的簡單再生產,無法獲取提升自己勞動能力的額外費用,包括下一代勞動力的素質提升。固然來源於稅收的公共福利可以解決一部份教育問題,但父母也一般都得有一定程度的額外投入,其來源隻能是剩餘價值的分享。如果工資隻能等於勞動力價值,資本主義社會過去數百年來的文明進步是不會如此巨大的。

5. 資本主義生產結果的產品總價值,在扣除生產資料成本後,餘下的便是上述的價值產品的價值,即新創造的價值。它的分配包含四個部分∶

a) 勞動者的工資

b) 供資本家自己的生活消費 

c) 擴大再生產   

d) 進入資本家錢包的結餘 

以上b)、c)d) 三項,按照馬克思的說法,構成了剩餘價值的總和(除去稅項、慈善等開支)。須注意的是,d) 項的節餘,剛從生產過程流出時都是實物商品或服務商品,不及時使用就會失效(如腐爛、過時、流失等)。資本家一定要將它們蘊含的剩餘價值在形態上轉換為可以長期儲存的貨幣形式。就是說,得賣成錢。否則,相當一部分的資本主義企業,甚至到頭來整個連帶在一起的資本主義製度,都會因產品積壓而無法存活。可是誰來買呢?資本家階級內部成員互相買賣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因為這裏說的是整個資本家階級倉庫裏的實物商品或服務的剩餘,必須由資本家階級之外的人,那就是勞動者階級購買。可是勞動者們錢從何來?這問題從馬克思處得不到答案,因為馬克思說他們的工資,即上麵的a)項,隻等於他們的勞動力價值,隻夠培養和維持他們勞動力的最低生活需求,而無法問津那d)項的承當著剩餘價值,完全屬於資本家的那部分商品。問題的答案隻能從另一方麵去找∶工人的工資高出勞動力價值,除培養和維持勞動力的必需之外,還有所剩餘,去消費資本家消費不完的承擔著剩餘價值的商品。也就是,讓勞動者分享部份剩餘價值。貪婪的資本家竟希望勞動者也有所貪婪地和他們分享剩餘價值,說明勞資雙方分享剩餘價值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固有的一大本性。 馬克思發明出剩餘價值的概念強加給資本主義,可是資本主義卻又不得不將對剩餘價值的分享強加到無產階級的頭上。這一矛盾甚至是笑話的化解方法隻有一個--放棄“工資一定等於勞動力價值”的假設,從而拋棄勞動力價值和剩餘價值這兩個概念。  

6. 某些勞動者可以通過儉省的辦法獲取投資的“第一桶金”,使自己跨進小業主甚至資本家階級的門檻。之所以有儉省的空間,是因為工資高於勞動力價值,分享了剩餘價值。馬克思主義認為資本家階級的“第一桶金”的來源都不正當的觀點顯然是對勞動者勤勞節儉的品質和社會現實缺乏了解和尊重。查一查福布斯富豪榜,再查一查富豪們和他們的列祖列宗的發跡史,象比爾蓋茨、巴菲特、李嘉誠等等,看看他們中有多少人的第一桶金是偷盜搶劫或巧取豪奪來的。當然,會有例外,在中國就能找到不少這樣的例外,隻不過“例外”往往是對“例內”的印證而非否定。全世界如雨後春筍般新出現的資本家中,相當多的人的第一桶金都是從分享到的但被馬克思認為被資本家強占去的剩餘價值中節省出來的。       

7. 最重要的是,資本家並沒有力量將勞動者的工資限製在勞動力價值的水平處以霸占全部剩餘價值。工資數額是勞資雙方或明或暗的談判、協商、角力、妥協的結果,不是單方麵能夠按照自己的意誌決定的。雙方都受著勞動力市場的供求關係的製約。雇主之間有爭奪勞動力的競爭,勞動者之間有爭奪職位的競爭。市場競爭機製是難以對抗的,工資水平是由多種因素決定的,勞動力價值絕對不是唯一的決定性因素。

實際的情況是,勞動者的工資並非“偶爾可以”高出勞動力價值,而且是“幾乎一定”高於勞動力價值。資本家不可能拿走全部剩餘價值,絕大多數勞動者參與分享了其中的一部份。肯定會有馬克思主義的政治經濟學家們說∶“工資等於勞動力價值是在平均水平的意義上說的。實際工資的差別是不可避免的,隻不過總體來講平均工資水平一定等於勞動力價值。” 這意思就是,有些人的工資高於勞動力價值,有些人的工資會低於勞動力價值。但馬克思的論點是∶“勞動力的價格偶爾會高於勞動力價值,但絕不會低於它。”理由就是一定要避免勞動力的萎縮而最終導致資本家利益的萎縮。數學常識告訴人們,在沒有人的工資會低於勞動力價值的情況下,除非勞動力價值相等的全部工人都拿一樣的最低工資,他們的平均工資才有可能等於勞動力價值。事實是他們的工資不可能人人一樣,於是,平均工資就一定要高於勞動力價值。這也就是說,獲取這平均水平工資的勞動者參與分享了一部份剩餘價值。因此,“平均”的說法隻能導致推翻馬克思的“工資必須等於勞動力價值”的說法。 但矛盾的是,另一方麵,馬克思也不會承認工資“經常”高於勞動力價值,因為那樣就更是承認了勞動者“經常分享”剩餘價值。他說的是“偶爾”,但“經常”和“偶爾”之間的區別是什麽?他在《資本論》中沒有給出答案。反正,他不能自圓其說。根本的原因是∶客觀的事實是,資本主義社會勞動者的平均工資高於勞動力價值,哪怕是低於這平均水平的工資也還是會高於勞動力價值,至少不會低於勞動力價值。勞動者參與分享剩餘價值是正常狀態。         

照理,馬克思主義並不一定需要“工資必須等於勞動力價值”從而說“資本家拿走了全部的剩餘價值”這樣的假設作為其剩餘價值論成立的條件。它可以接受工資略高於勞動力價值因而勞動者參與分享了一部分剩餘價值的事實而同時指出剝削仍然存在 ━━ 資本家占有的剩餘價值部份過多,導致貧富懸殊 ━━ 這還是不合理的,以之作為進行無產階級革命的理由未嚐不可。

但是,馬克思主義者堅決反對這一思路。勞動力價值和剩餘價值這兩個概念是作為資本家階級和無產階級的截然分明的利益分界線而發明的。隻有在雙方利益分配明確無誤地符合這分界線的情況下,即勞動者的工資恰好等於勞動力價值而資本家的利潤恰好等於全部剩餘價值這兩個等式成立時,這兩個概念才有意義,才引人注目。如果這兩個等式在實際狀態下不成立,就是說雙方不是按照這兩個概念界定的數量進行分配,工資不等於勞動力價值,利潤不等於剩餘價值,這條界線就沒有被用上,這兩個概念就沒有用處了,整個剩餘價值論就是無用的了。“修正主義路線”之所以在馬克思主義陣營內部遭到嚴厲的打擊,就因為它的“階級調和路線”。“調和”就是主張雙方協商剩餘價值的分配比例,就是承認了剩餘價值為雙方所分享,就是否認了上述兩個等式的存在。馬克思似乎忘記了“勞動者的工資等於其勞動力價值因而資本家的利潤等於全部剩餘價值從而實現剝削”這兩個等式的存在隻是他自己作出的假設,一旦證明這兩個假設與事實不符,這兩個等式中的概念和參數就都無用了。勞動力價值和剩餘價值如果用不上,剩餘價值論就該被廢棄了。

在前麵那開采煤礦的例子中,本作者按照馬克思剩餘價值論的思路假設了工人的勞動力價值是60圓,工資也是60圓,剩餘價值是40圓,全部被資本家拿走了。這也隻是假設,假設上述兩個等式都成立;但是,我還可以作出許多兩個等式不存在的其它假設,譬如,勞動力價值是50圓,剩餘價值是50圓,工資還是60圓,則資本家獲得剩餘價值40圓,工人分享了剩餘價值10圓。這樣假設允許嗎?是不是隻能迎合剩餘價值論的需要,僅作第一種假設,其餘假設都不可以呢?這顯然是沒道理的,更何況,上麵已證明,第一種假設,即馬克思的假設,是不符合客觀實際的。其餘的假設則都會顯示出剩餘價值是雙方分享的。撇開馬克思假設的上麵兩個等式,這個采煤的例子的財務結局就很簡單明了∶工人得工資60圓,資本家獲利潤40圓。可見,勞動力價值和剩餘價值這兩個概念沒有也罷。剩餘價值論不成立。

但是,《資本論》卻以其冗長、拖遝、繁雜的筆法避開了這些核心、關鍵的問題,在讀者頭腦混亂之際頂上了科學的光環。沒有這光環,馬克思主義就隻能依仗於少數人對“共產黨宣言”心理上的宗教式信仰。但是,激不起精英層的科學性信仰,馬克思主義革命就不可能達到它20世紀的黃金高峰。可見,“工資等於勞動力價值”的斷言,是馬克思的剩餘價值學說的“命門”。但致命之處在於,這一斷言來源於馬克思忘記了進行證明的假設。

C. 不變資本具有創造價值的功能。

馬克思對資本,尤其是不變資本的創造價值的功能的否定,沒有給予足夠的解釋,因為在“勞動是價值的唯一源泉”這一信條的束縛下,資本不創造價值就是不證自明的推論了。但事實卻是,因為自然資源參與創造價值的作用無法排除,所以包含自然資源的資本參與創造價值的作用也就不能排除。

另一方麵,應該出乎馬克思意料的是,以“勞動是價值的唯一源泉”和“資本不創造價值”的信條為前提建立起的剩餘價值論所派生出的“相對剩餘價值”和“剩餘價值率”的概念卻反而揭示出資本,尤其是不變資本,有著巨大的創造價值的作用∶

1. 相對剩餘價值的產生是因為科技的應用導致了勞動生產力的提高,而科技的應用是以不變資本投入為條件的。不變資本轉化為科技,導致對勞動力需求的減少,降低可變資本,從而產生相對剩餘價值。 可見,相對剩餘價值和不變資本呈同方向變化,和可變資本即勞動量呈反方向變化,相對剩餘價值獲得的前提正是不變資本投入的增加和勞動力投入的減少。在這種情況下,資本家會說“正是我的不變資本創造了相對剩餘價值而工人卻是阻礙相對剩餘價值產生的因素,因為雇傭的工人越多,賺取的相對剩餘價值就越少。我的資本若足夠,我就搞無人工廠,用機器人。自動化獲取的相對剩餘價值會更多。”馬克思對他的駁斥會是∶“你對‘剩餘價值’這個概念無知。沒有了雇傭的勞動力,就沒有了勞動力價值的問題,也就沒有了剩餘價值的問題。”這資本家欣喜地跳了起來∶“那就是說我不再是剝削工人階級的寄生蟲 了。謝謝您摘去了我的資產階級份子的帽子,我不再是黑五類啦!”馬克思正色道∶“但現在你的罪行是製造了工人的失業。”資本家說道∶“我不剝削無產階級了還有罪?”馬克思的回答是∶“交出你的資本!擁有資本就是你的罪。”

2. 剩餘價值率是指剩餘價值和可變資本的比例,反映的是剝削的程度。 它和相對剩餘價值相似,與勞動量呈反向變化。若剩餘價值不變,但工人從10人減少為 5人,就是說可變資本減少了一半,則剩餘價值率提高了一倍,也就是剝削程度高出了一倍。若工人再減少為一人,則剝削的程度上升為原先 10名工人時的十倍。若一名工人也沒有(如資本家自己獨立操作、經營時),根據計算公式,分母為零,剝削程度便應該是無窮大。可是此時已沒有被剝削者存在,剝削程度隻能是零,勞動力價值和剩餘價值的概念就都用不上了。這裏的結論竟可以是∶資本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起到消滅剝削的作用,所以資本越多越高尚,越偉大;工人被解雇,剝削就不存在,工人一就業剝削立即出現,證明剝削是工人造成的。如果說這樣的結論是荒唐的,這荒唐則是根植在馬克思主義的剩餘價值論中。不管馬克思如何解決這一荒唐,反正資本參與創造價值的作用是不爭的事實。為什麽資本投入會導致工人失業?正是因為資本,尤其是不變資本,具備與勞動力同樣的創造價值的功能,因此能與之競爭且排擠對方在資本家眼裏,勞動者的勞動和機器的運轉,可收到同樣的效果。是雇傭人工還是使用機器,完全取決於哪個“合算”的考慮。如果說資本買來的高級設備不創造價值,那麽,鐵鎬、石塊、木棍等落後的工具也不創造價值,隻有人的赤手空拳才創造價值?工具和設備是人的腦、手、腿等勞動部位的延伸,當然包括創造價值功能的延伸。這就又回到了前麵討論勞動價值論時的問題 ━━ 工具設備的價值不隻是包括凝結在其中的勞動含量,還包括因人的所有權而產生的自然資源的價值。相對剩餘價值在本質上包含著資本中的自然資源部份轉移進入商品的價值,同時取代了部份甚至全部的原先由勞動力轉移進入商品的價值。

3. 相對剩餘價值在被創造後總要被歸並入絕對剩餘價值之中。假如 07年的勞動力價值,即生產和維持勞動力所需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是6小時,工人工作10小時,絕對剩餘價值是 4小時。從 08年年初開始,由於全社會勞動生產力的提高使得勞動力價值降低,到12月31日發現創造了每天半小時的相對剩餘價值。09年初,開始創造新的相對剩餘價值時,在人們眼中是在上一年每天絕對剩餘價值為4.5小時的基礎上開始了新的征程。因為上一年創造的那半小時的相對剩餘價值已經被歸並入原先的絕對剩餘價值裏。如果到09年底又創造出半小時的相對剩餘價值,則10年初便會是在絕對剩餘價值已經是 5小時的基礎上再開始創造新的相對剩餘價值。可見,相對剩餘價值的存在是暫時的。從理論上說,資本主義社會的勞動生產力每一瞬間都在進步,因而每一瞬間都在創造相對剩餘價值。但一經創造成功,立即被歸並入前一瞬間原先就存在的絕對剩餘價值之中,成為下一瞬間創造新的相對剩餘價值的起點。勞動生產力提高的過程一經結束,新達到的勞動生產力水平就取代了原先的勞動生產力水平,與之相對應的原先的勞動力價值水平和連帶的絕對剩餘價值水平也就被相對應的新的勞動力價值水平和連帶的新的絕對剩餘價值水平取代。回顧這過程可以看到相對剩餘價值的形成軌跡,但從結果來看,看到的隻是和新的勞動力價值對應的新的絕對剩餘價值。也就是說,不變資本投入創造相對剩餘價值,結果創造的還是絕對剩餘價值。一句話,不管是相對剩餘價值還是絕對剩餘價值的創造,資本都參與其中。        

4. 再將上例倒過來往回推算。假設06年的勞動力價值是6.5小時,絕對剩餘價值便是3.5小時,05年分別是7小時和3小時,再往前推,0 4年,0 3年,02年,到01年時,勞動力價值是10小時,絕對剩餘價值就是0。這種形勢的含義是,由於勞動生產力落後,產生和維持勞動力的必要勞動時間要每天10小時,工人如果堅持每天隻工作 10小時,就不能為資本家創造出任何剩餘價值。於是,資本家就會關門並停止雇傭工人,工人隻好在自家勞動。這時的問題是,工人在自家勞動10小時,脫離了資本家以資本提供的條件,創造出的價值能等於其勞動力價值從而維持自己的勞動能力嗎?常識告訴人們,不可能,否則就人人在家勞動了。

馬克思在這一問題上的錯誤看法實在令人吃驚。 他說∶“如果工人每天的生活資料的價值平均代表6個物化勞動小時,那末,工人要生產這個價值,就必須平均每天勞動6小時。如果他不是為資本家勞動,而是獨立地為自己勞動,在其他條件相同的情況下,他平均一天同樣要勞動這麽多小時,才能生產出自己的勞動力的價值,從而獲得維持或不斷再生產自己所必需的生活資料。” 怎麽能假設在工人獨立為自己勞動的情況下,會有“在其它條件相同的情況下”這種可能性呢?正確的說法是∶“如果他不是為資本家勞動,而是獨立地為自己勞動,在失去資本提供的條件的情況下,他平均一天要勞動多於這麽多小時,才能生產出自己的勞動力的價值,從而獲得維持或不斷再生產自己所必需的生活資料。”這多付出的時間,正是失去資本支持的代價,說明資本具備創造價值的作用。

資本在價值創造上的作用,其實是一個非常簡單、明顯的常識問題 ━━ 沒有資本,僅靠赤手空拳的勞動,能創造出多少價值?作為人類文明的動力,資本和勞動同樣重要,但作為人類文明的標?,資本比勞動更突顯。相對剩餘價值產生的前提是資本增加而勞動減少,單是這一點就邏輯性地證明了資本創造價值的作用強於勞動。退一步說,至少勞動不是創造價值的唯一因素。《資本論》將明擺著的勞資協作關係強行扭曲為人剝削人的對抗關係,但它沒能令人信服地證明它的論點。

D.剩餘價值的根本來源

馬克思在發現勞動力創造出的價值會大於其本身的價值從而產生剩餘價值後,並沒有作進一步的探究為什麽會如此。讓本作者以能量和物質的轉換為例說明這一問題∶剩餘價值的根本來源是什麽?剩餘價值有沒有物質性的承擔者?如果有,它是什麽?

還以煤礦開采為例∶礦工消耗自身的能量,用鎬掘煤,掘得的煤通常用來燃燒以釋放能量。就是說,消耗人體的能量換來煤塊中的能量。但這不是數量對等的交換。它既不是將人體內的能量在物理學意義上轉換為煤塊內的能量,也不是從無到有地創造能量,而是消耗人體能量進行工作以采集原本自然存在的煤塊中的能量。采集到的能量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不會和消耗掉的能量相等,如果前者的數量大於後者的話,則產生“剩餘能量”。譬如,若工人每一鎬的動作消耗他體內10卡的熱量(熱量是能量的一種),則這一鎬掘起的煤塊中,含有的熱量可大於10卡。這是毫不奇怪的,“能量守恒定律”在這兒不適用。就好比去郵局提取別人送給你的禮物,你得付出交通費的價值,但你得到的禮物的價值通常要大於交通費的價值,因為不是你的交通費的價值轉換成禮物的價值,而是你付出交通費的價值去“采集”原本就有價值的禮物。

再以具體的數字說明∶假設每值一圓錢的煤塊的價值相當於50卡的熱量,則一天所采的總值440圓的全部煤塊含熱量22,000卡;那工人60圓的勞動力價值相當於他在勞動中消耗 3,000卡熱量;340圓的不變資本意味著它所購買的生產資料和服務等在它們過去的生產過程中總共消耗了相當於17,000卡的熱量;100圓的“價值產品”的價值則是相當於 5,000卡的熱量;40圓的剩餘價值便相當於2,000卡的熱量,也就是勞動力價值的 3,000卡和“價值產品”價值的 5,000卡之差。導致剩餘的原因是因為隻付出3,000卡人體能量卻獲得了煤塊中的5,000卡的“價值產品”。 

  郵包是別人送的禮物,煤塊是大自然送的禮物。去提取這些禮物都得付出勞動力,勞動力使用的結果,提取到了禮品,禮品的總價值扣除付出的開銷後,剩餘的部分就是利潤。在剩餘價值論看來,利潤就是剩餘價值。不管是叫利潤還是叫剩餘價值,都是來自自然界的禮品的一部分。或者說,自然界的禮品的一部分是利潤或剩餘價值的物質承擔者,也就是,是利潤或剩餘價值的根本來源。可見,剩餘價值的產生不是什麽令人驚奇的“把戲”,它隻是“采集”而已,就如同挖煤――得煤一樣地簡單。  

可見,馬克思對剩餘價值的發現其實是使用了彎彎繞的手法將原本清晰可見的圖象扭曲以後變成了一個畸形的怪物。他費盡周章地引進了至少五個傳統會計學上沒有,財務上無法操作的概念∶勞動力價值、價值產品、不變資本、可變資本和剩餘價值。又引進“可變資本”的概念讓它等於工資,並未加證明地強使二者等於“勞動力價值”,於是三者相等,在上例中都是60圓。又說勞動力獨自創造了100圓的稱做“價值產品”的價值,這價值減去60圓的勞動力價值後,就得到了40圓的剩餘價值。至於那投資於生產資料的340圓的“不變資本”,則強調它隻是將自身的價值轉移入440圓的產品總價值中,對40圓剩餘價值的產生不起任何作用。

至於“可變資本”,它和“不變資本”的不同之處當然就是馬克思認為它參與了價值的創造。馬克思雖沒有直接說“可變資本創造價值”,而是用了“再生產”的說法,但意思顯然就是“可變資本創造價值”:“相反,變為勞動力的那部分資本,在生產過程中改變自己的價值。它再生產自身的等價物和一個超過這個等價物而形成的餘額,剩餘價值。這個剩餘價值本身是可以變化的,是可大可小的。這部分資本從不變量不斷變為可變量。因此,我把它稱為可變資本部分,或簡稱為可變資本。資本的這兩個組成部分,從勞動過程的角度看,是作為客觀因素和主觀因素,作為生產資料和勞動力相區別的;從價值增殖過程的角度看,則是作為不變資本和可變資本相區別的。”

此時要問馬克思∶“這不是承認了剩餘價值是可變資本創造的了嗎?你不是認為勞動是價值的唯一來源嗎?為什麽還說(可變)資本有創造價值的功能呢?須知,可變資本是資本家口袋裏掏出來,它創造的價值都是資本家的貢獻呀!”馬克思會如何回答呢?他違背了勞動價值論的“勞動是價值的唯一源泉”的論點。他不該說可變資本的變化是這資本創造了價值的主動變化,而隻能說是勞動力創造的新增價值加到了可變資本之上使之發生了“被增值”的變化,在上例中這新增價值即剩餘價值,是40圓,馬克思將它加到可變資本中使其從 60圓“被增值”為 100圓。說它“可變”是因為它“可被變”,而不是它主動地造成變化。是它被加上40圓,而不是它自己創造出40圓

接下來的問題是∶“為什麽要將這40圓新價值加到那60圓人力資本的頭上而不加到那340圓生產資料資本的頭上?‘可變’與否,是馬克思決定的,他加到誰的頭上,誰就成了‘可變資本’,具有了創造價值的功能。”馬克思的回答會是∶“隻有勞動才具有創造價值的功能,所以創造出來的新價值隻能加到購買勞動力的人力資本之上使之可變。”意思就是,勞動創造了的新價值隻能加到用以購買勞動力的資本的頭上。也就是說,隻有“直接”和創造價值的勞動力有聯係的人力資本才有資格被加上新價值而被增值。而生產資料資本則連“間接”創造價值的貢獻也不被承認。這就好比隻承認魚餌的捕魚功勞而不承認魚鉤、釣繩和魚竿的作用 ━━ 工資,或者說,可變資本,不正是最好的釣餌嗎?再說,不管是魚餌,還是魚鉤、釣繩還是釣竿,不都是那釣魚者口袋裏的錢買的嗎?強行將在功能上不可分割的資本分割為在創造價值上貢獻不同的部分,並且說一部分的貢獻為全部,另一部分的貢獻為零,顯然是一種奇怪的,違背大眾常識的邏輯。

而勞動搬運論則不需要如此的煞費苦心,不需要杜撰出那些怪異的概念去強詞奪理。其對上例的解釋很直觀∶資本家總投資為400圓,其中置辦生產資料的資本是340圓,雇傭工人的工資,或稱人力資本, 是60圓。投入生產後采得440圓的煤產品,出售後獲得利潤40圓。利潤來源於400圓的總投資,置辦生產資料的資本和人力資本共同起作用,無主次之分。資本家是煤礦的所有者,工人是資本家請來的搬運工。搬運一經完成,工人便獲得了那60圓工資的所有權,拿錢走人。在生產過程中,生產資料和勞動力一樣地進行價值轉移,每分每秒地,一丁點一丁點地轉移。生產結束時雙雙轉移完畢,並且由於前述的“自然界禮品采集”機製而產生了增值的效果。增值的“功勞”必須算在總資本的頭上。如果一定要細究,則應該按比例算在兩種資本的頭上 ━━ 40圓的增值中,34圓應歸因於置辦生產資料的340圓資本之上,6圓應歸因於購買勞動力的60圓的人力資本之上 ━━ 反正資本都是資本家錢包裏出來的玩意,如此細分細究不是總有必要的。實現10%的利潤率就行。

明擺著是多種因素密不可分的有機結合的結果,不可以強行歸功於其中的唯一一種因素。資本家和勞動者的關係是在契約基礎上可能互利互惠的協作關係。剝削是一種侵權行為。在法製健全,侵權受到有效製止的社會,剝削並不是必然會有的,偶爾有之也不是製度性的。馬克思要證明資本主義製度是剝削製度,就煞費苦心地杜撰出怪異的概念進行彎彎繞。被馬克思的繞住的人,就會同意在本文開始時即舉出的煤礦開采的例子中,馬克思主義宣布的資本家不該獲取那40圓利潤的觀點。

馬克思區分出“不變資本”和“可變資本”,一是為了進一步強調僅和資本家有關的不變資本不創造價值而隻有和勞動者密切有關的可變資本創造價值,因而映襯資本家階級通過占有剩餘價值對無產階級進行剝削的論點,二是為“剩餘價值率”(= 剩餘價值/可變資本,本文上已提及)這一反映剝削程度的概念之登場搭建了舞台,進一步增添了“剩餘價值論”的內容。    

上麵是以煤為例。它的功用是燃燒以釋放能量,和勞動力的能量消耗有數量上的可比性,因此比較容易理解馬克思的剩餘價值的產生原理。但如果產品不是煤,其功用不是釋放能量因而和勞動力能量消耗之間無可比性呢?如音樂表演,其產品是一種服務,其消費者,聽眾,獲得的是“愉悅感”這種“產品”。此時剩餘價值的本質是什麽呢? 本質上還是自然資源,隻不過不是實體物質性的,是一種超實體的效果,也還是“采集”和“搬運”而來,歌手搬動空氣中的自然粒子使之振動,產生音樂的旋律帶給聽眾聽覺享受,就和食物帶來味覺享受一樣,都是對大自然中的粒子進行搬動。所以,“愉悅感”是產品,其總售價的一部分是利潤或“剩餘價值”。歌廳老板獲取利潤,歌手則獲取應得的酬報。

結論是∶“剩餘價值”的根本來源是通過生產進行采集、搬運來的自然資源。勞動參與了生產過程但不是唯一的參與者,它和資本的共同投入以協作采集、搬運自然資源的方式創造使用價值。使用價值進入市場後,由市場供求形勢決定其價格(價值),總價格若超過總投資,則兩者之差就是“剩餘價值”,它的更恰當的名稱應該是“利潤”。至於剩餘價值論定義的完全由勞動創造的“剩餘價值”,則和資本主義社會的實際完全脫節。

第四章,資本主義製度

資本主義製度是財產私有製度的一種,是人類社會發展的一個階段。馬克思主義認為人類的早期階段曾經曆過相當長的“原始共產主義社會”,但好象沒有歌頌過那時代人的“高尚的共產主義道德品質”,因為那時的人剛脫離叢林狀態,為活命而如虎狼般地爭奪廝殺,自私得很。當產品有所剩餘時,私有欲更是驅動著私有製應運而生。就因為在人的基因中,私有欲遠多於共產主義精神,“好色”遠勝於“好德”,於是,“原始共產主義社會”就消亡了。二十世紀以蘇聯為首的現代共產主義製度,消亡速度之快遠超過它的原始祖先,根本原因也還是源自於人的基因之“自私惡劣”。  

私欲激發的“取利排廢”的“惡行”是生存的首要保障。呱呱墜地的嬰兒的第一要事是吸入氧氣,排出二氧化碳,第二是吮吸奶汁,排出糞尿 ━━ 謀利的同時以環境為壑,內外的界限很分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意思就是人隻有作謀私之“惡”,才能存活,可見,謀私是上帝在設計生命之時刻意注入其基因之中的本性。(“上帝”一詞是本文為敘述方便而使用的,如果讀者不喜歡,不妨將之改為“大自然”。對本作者來說,上帝可以是‘人格化的大自然’的簡稱。”)

人人謀私的結果必然是獲利的不均等。不均等是宇宙的規則。如果宇宙真的是上帝創造的,不均等的規則則是它自己也不得不服從的“超上帝”的規則。堅實的星球和虛無的真空同時存在著,如果均等的話,宇宙就該是一鍋均勻、稀薄的漿糊糊。個體的命運肯定是不均等的,但也大概不是上帝事必親躬地具體安排每個生命個體命運的結果。上帝采用類似於自動擲骰子的辦法,或者在人看來叫做“碰”的辦法,決定每個個體先天和後天的機遇,機遇的總和就是命運。

上帝固然是絕對權威和偉大,但並不意味著仁慈和公平。它是一個萬能但喜歡惡作劇的主宰者。他象玩泥巴一樣地捏造宇宙,並特意挖空心思地捏出個能讓生命存活的地球來,這大概是他覺得最有趣的實驗性遊戲或遊戲性試驗。而在設計出保證生命存活的血淋淋的,並且絕對談不上公平的弱肉強食的食物鏈之後,它得意地獰笑了。人世間的不公平,它認為很正常,因為那是它擲骰子的結果。

當然,他也不是絕對的邪惡,因為他有著使人類文明化的願望,雖然這願望隻是來自於他的興致而無關正邪。他的辦法是在人的基因裏,裝上了一些使人具有精神欲求的節段並賦予它們以進化的機製,使人逐步進化到具備精神追求並能夠用自身力量削弱人為的不公平,這就是文明化的過程。上帝本來可以輕輕一撥弄就讓人類早就高度文明起來,自古以來人世間罄竹難書的罪惡與苦難沒有是他製止和防止不了的,可它就是不幹。但覺得讓人類自己慢慢進化才好玩。他想看看他設計的以自私為原動力的人類進化機製工作的效果如何。他的設想可能是∶自私使人努力,努力使社會進步,社會進步增強人的精神欲求從而減弱人的自私性,自私性的減弱導致人為不平等現象的緩解。他的原則是人類的文明化必須由人類自己實現。他欣賞文明化的過程更勝於欣賞文明化的結果。當然,他規定,絕對平等是永遠不可能的。   

於是人類以自私為出發點和動力,在苦難和罪惡的荊棘中頑強地地摸索前進。最重要的目標之一是建立一種最能有效實現上帝意圖的社會製度。這製度包括經濟和政治兩方麵,經濟上要的是在自然力製約之下的生產力的發展,政治上要的是在接受上帝製造的不公平的前提之下對人為的不公平作最大可能的限製。後來終於出現了資本主義的經濟製度和憲政民主的政治製度。

《資本論》的最大誤區是認為資本主義製度是一種製造人為不公的政治製度,認為該社會的貧富不均是資本家階級剝削無產階級的結果。因此解決貧富不均的方法就是以革命推翻資產階級。本作者的勞動搬運論認為,正常的、成熟的資本主義經濟運營方式不是剝削,而是在自由契約的前提下的勞資雙方的互利的協作。當然,條件是社會必須處於嚴格的法治之下。資本家之所以比工人獲利多,有三方麵的原因∶一是因為他有第一桶金作為投資,二是因為他經營成功,這兩者都和客觀的機遇有極大的關係。一個人之所以成為資本家雇主或勞工雇員,主要原因是“命運”這種非人力所能控製的機遇。至於第三種原因,是資本主義的以勞資契約為根據的分配方法的自然結果就是有利於資方。這雖不是人為製造的不公平,但畢竟不符合追求人之間平等的大方向,這也正是資本主義製度的不完美之處,因而也就證明了要有適當的政治製度對資本主義的經濟製度實現調控的必要性。但是,這“適當的政治製度”來之不易,即使是現代最先進的憲政民主的政治製度,也還存在進一步完善化的餘地。

資本主義的企業,其運營的方式,基本上是“企業內專製”,員工必須服從企業主及其代理人的意誌。侵犯人權乃至奴役的現象有其土壤。解決的辦法是以企業外,即社會的法製對企業內專製進行監督和製約,將其限製在不違背人權的範圍內。平民資產階級是近現代促進人類經濟進步的生力軍。但是,以侵權的不正當手段謀利的資本家時有出現。因手段惡劣而發財的“壞資本家”大有人在,這種人從資本主義製度一開始,直到現在,都是防不勝防的。更嚴重的是,尋求政治權力的支持,以暴力和欺詐進行牟利是他們最便捷因而最孜孜以求的謀利途徑。不過,資本家的罪惡源自於全人類的本性,不是資本家階級獨具的特性。無產階級份子也一樣地會犯罪,並且犯罪率比富人要高,尤其是在獲取不正當的政治權力之後,更是加倍地窮凶極惡。但不能因此就說無產階級比資產階級邪惡。不管是資本家還是勞工,犯罪行為是受社會因素促使和製約的。

正當和不正當的謀利方式區別在哪裏?區別就在於有沒有暴力或欺詐。肯定的是,作為一個階級,資產階級依靠的是自身的努力和機遇,並不以暴力或欺詐為必要條件,也很難具備行使暴力或欺詐的條件。並且,這個階級最害怕的,正是被他人施之以暴力或欺詐。最適合於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社會環境是暴力和欺詐受到最大限製的法治社會。對無產階級來說,社會的法治化也是最符合其利益的。“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和“在法律麵前人人平等”,這兩條法治社會的基本原則是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都需要的。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提到了十四、十五世紀英國的“圈地”運動。 但沒有明確說那是資產階級的罪行,似乎他所說的掠奪者是封建時代的“反動統治階級”而不是他所定義的“資產階級”。他隻是約略地提到了一點資產階級的掠奪行為,但語焉不詳。       

中國上個世紀四十年代出現的故事《白毛女》中描繪了一個地主,對農民進行殘酷的欺?剝削,並將之說成是典型的農村資產階級行為。事實上,仔細分析就會發現,那不是資產階級的代表性行為,那是掌握著不受製約的權力,即暴力手段的專製者的行為。能那樣為所欲為橫行霸道的作惡者,一定要有足夠的權力支撐。而當時中國農村的地主階級分子絕大多數都不具有那樣的權力。人數上和貧下中農相比占絕對劣勢的地主階級,要想能以少數肆意欺壓多數,必須有足夠的經濟實力去買通官府或地痞、黑社會之類的暴力擁有者。賄賂權力的成本是高昂的,能做到這樣的資產階級,可稱之為“權勢資產階級”。按照當時中國的生產力狀況,一個這樣的擁有暴力的權勢資產階級至少得擁有上萬畝土地的經濟實力。翻閱中國共產黨土地革命時的記錄就可以知道,當時絕大多數被劃定為地主成份的家庭,隻擁有幾十畝土地,屬於那種既怕流氓無產階級,更怕官府,也怕貧下中農的戰戰兢兢的“可憐階層”,日子比屬於“苦難階層”的貧下中農好不出多少,更多的是缺少安全感的精神壓力。當然,他們更不可能采用掠奪的方式獲取“第一桶金”,除了祖祖輩輩的勤勞節儉智慧之外,別無它途成為地主。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抨擊的重點不是“權勢資產階級”的赤裸裸的暴力,而是分析那種以非暴力的契約方式雇傭勞動力的“平民資產階級”的行為,並證明他們這種經營方式的剝削本質。而《白毛女》的創作和推廣者,不妨稱之為“庸俗馬克思主義者”,將馬克思的階級剝削理論曲解為暴力掠奪理論。

“人之初,性本私”,上帝給了人類以“自私”作為自身文明進化的武器,你不去使用它,而是自作高尚地搞“大公無私”,結果是“以權謀私”,“損公肥私”更猖獗。馬克思說∶“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肮髒的東西”。 其實,這冤枉了資本,因為資本不是暴力。隻有以暴力為後盾的不受製約的權力,才是最可怕的。所以,寧可說∶“權力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肮髒的東西。”

資本主義不是一種政治製度,它隻是一種經濟製度,一種經濟運營的方式。這樣說的根據是∶任何一種政治製度都可以使用資本主義,如封建主義、殖民主義、法西斯主義、憲政民主主義,甚至社會主義等等的政治製度,都能使用資本主義這經濟製度。殖民主義利用資本主義的強大去征服殖民地,殖民地獨立後還是使用資本主義發展自己。德日法西斯利用資本主義的效果侵略全世界,反法西斯陣營也同樣離不開資本主義發展戰勝法西斯。

經濟製度和政治製度之間,有一個匹配的問題。現代的憲政民主製度是和資本主義經濟製度匹配得最協調的政治製度,它既使資本主義的優越性獲得最大限度的發揮,也能最大限度地遏製資本主義的弊病,包括一定程度地緩解資本主義固有的貧富不均。其它各種政治製度的最終失敗往往和它們的與資本主義難以匹配有關。現代發達的采用民主憲政政治製度的國家,以日趨完善的憲法和法律,保證著資本主義的安全發展,也限製其可能的弊病,同時也調節收入差距,適當縮小貧富差距。如人權法、最低工資法、,工會法、勞工法、累進稅製和社會福利體係等等,都是防止濫權、保障人權和縮小貧富差距的有力保證。 

中國改革開放的巨大成就,正是社會主義的政治製度納入了資本主義的經濟模式的鮮明範例。從它當初的不得不起步,到目前的不可逆轉,都是資本主義的不可抗拒的強大生命力的明證。但不幸的是,受意識形態的束縛,中國在改革開放30多年後,仍然沒有對“為什麽要改革開放”的問題給出明確的答案。原因就是公開承認“改革開放就是搞資本主義”仍然是忌諱。改革開放是“姓社”還是“姓資”的問題,還在被糾纏著,就是因為認為資本主義是一種和社會主義、共產主義對立的政治製度,應該水火不容。其實,隻要承認資本主義隻是經濟模式,與任何政治製度都可共存,問題就解決了。就不會出現諸如“國進民退”,“不搞私有製”之類的思潮。就有可能平心靜氣地討論資本主義經濟製度和社會主義經濟製度各自的優缺點,實現取長補短。譬如,在“政府對經濟的宏觀調控”方麵,社會主義有其明顯的優越性。但是,在宏觀調控的同時,如何顧及以保護人權為核心的普世價值的問題,則是一重大的課題。不過,也絕不是不可解決的問題。當然,從長遠來看,不是任何一種政治製度都能和資本主義完滿適應的。當政治製度不能適應資本主義之後,政治改革就必然要提到議事日程上來。

這正是馬克思主義的生產關係必須和生產力相適應的理論,意思就是政治製度必須和經濟製度相匹配,這是對的。問題在於它沒有找到在現今條件下匹配得最好的一對搭檔 ━━ 資本主義和憲政民主製度。二十世紀無產階級革命的失敗,是因為它既消滅了資本主義,更阻止了與之相匹配的憲政民主,結果是導致了低效和腐敗以致社會停滯和窒息。今天所說的中國的政治改革,其實質隻是改革政治,使之適合既成的資本主義經濟製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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