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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園深處》之《讀畫壇泰鬥吳冠中》

(2012-10-18 07:56:36) 下一個
讀畫壇泰鬥吳冠中


聽說吳冠中先生的名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一位喜歡作畫的長者無意間向我提起吳老。他津津樂道地說,吳老不僅是一個藝術家,更是一個勇士,是一個敢於活出自我的人。前不久又一個朋友向我提起吳老的名字及他的自傳《我負丹青》,忽地就激起了我想讀吳老的興致。

無奈當時事務繁忙,隻能壓製讀書的欲望。前幾日終於得閑,我第一時間跑到書店找來了吳老的自傳。

讀吳老的書,確實猶如“走進了生命的《清明上河圖》”。我在觀瞻吳老思想感情的成長、變化和發展的同時,也重溫了自己的生命曆程,反複思量我的生命中有幾許精彩又能有幾多永恒。

讀吳老的過程,是從仰慕到了解、到理解、到喜歡、到敬重的過程。讀罷吳老的書,不禁心生慚愧。如果吳老如他所說的辜負了丹青,我辜負了什麽呢?該不是整個生命吧?

曾經讀過許多書,曾經讀過許多人,這是第一次如此這般用心地思考過。慚愧,以前讀魯迅先生的書和魯迅先生的人時,我的腦子是冰坨嗎?

也許我將步入中年,不再是當年那個不知所以的輕狂之徒,也許是吳老的人格魅力將霸氣十足的我給征服了。總之,讀吳老時我始終在整理自己,仿如對著明鏡,時而發現自身存在的瑕疵,時而看到藏匿在靈魂深處的小。

吳老的字是山澗的清泉,是輕風的低語,淺淺地淡淡地從我的心頭拂過,便悄無聲息地敲開了我心中的煩憂,讓我在渾然不覺中卸載了些許的沉重、得以些許的輕鬆。讀他的字,更像聽老朋友講故事。他以平和的心態、平穩的語調、純樸的語言,向我娓娓道來那些曾經的歲月和他在那些歲月裏經曆的種種幸與不幸。

吳老是自信的,但他並不張揚。他在敘述少時讀書的成績時,底氣十足,卻並不乖戾。從兒時開始,每次考試他都以優秀的成績榜上有名。從高小畢業到中學、到投考浙江大學代辦的省立工業職業學校的電機科、到拋棄電機科轉學入藝專,一直到考得公費去法國留學的名額,吳老似乎從來沒有失敗過。

吳老是成功的,他的成功並非偶然。雖然他沒有花費太多的筆墨來描述自己的努力,但從文字中可以知道他熱愛藝術,義無反顧地選擇並追求了一生。他從讀藝專開始,雖經曆無數磨難,擔當了生活的艱辛,卻從來沒有動搖過他對藝術的追求。他在國外留學時,迷戀圖書館,迷戀畫展室,迷戀心中的藝術。他如饑似渴地汲取著各方麵的知識,在困境中努力地向理想一步一步地靠近。在後來的書畫創作中,他毀掉不滿意的作品,以嚴謹的治學態度成就每一幅珍品。

吳老是平和的,也是淡然的。他講述他的“家貧”時,語氣是那樣平靜和平淡,沒有絲毫怨天尤人的意味。他在文章中說:“苦,永遠纏繞著我,滲入心田。苦與樂是相對而言,且彼此相轉化”。他對苦的描寫,僅此而已。這是一種境界,是一種真實回顧又坦然麵對的境界。

對照一下我們自己,有幾個人能夠無怨無悔地去追求自己的理想,有幾個人能夠坦然麵對生活中所經曆的苦痛與悲傷?很多的時候,我們的失敗不是生活中的苦難和挫折所致,我們恰恰是輸給了懦弱的自己。

吳老是個性鮮明的,也是幽默的。他的反叛精神從違背父母親的願望,擅自轉入藝專就開始展現了。但是,當他的意願遭到阻止時,他沒有叫苦連天,隻是坦然麵對。
在壁山讀書時,他向同學借錢做了一件朱紅的袍子,隻是因為他喜歡。那個年月裏,隻有同窗們能夠欣賞他的壯舉,他們到食堂裏挨個試穿。當他穿著紅袍子走在路上時,不可避免地遭到了行人的指責,對此他不但視而不見,而且洋洋自得。終於,學校以紅袍容易成為炮彈襲擊的目標為由,責令他將紅袍染色,從此他隻能穿著染花了的棉袍過冬。對此,他也隻用一句話略過了,並沒有對學校的責令大發感慨。

在“文革”期間,有人寫大字報批判紅袍一事。對此,吳老隻是玩笑地說了一句,“此事怎能流傳下來,我頗好奇,哪有電腦能儲存?”
讀到這裏,我忍不住笑。這個吳老,何其淡然,何其可愛?他的胸懷,豈是用海能度量的?

我是一個不大相信愛情的人。但是,讀罷《我負丹青》以後,忽然覺得愛情也是很美好的東西,隻不過這種美好隻屬於懂得享用和珍惜的人。

吳老在書中說他的太太朱碧琴是一個平凡的、善良的、很美的女人,他說當初他對她一見鍾情,這一鍾情便是五六十個年頭。這些文字,一如吳老其它的文字一樣平淡,卻把我感動得一塌糊塗。吳老是個忠於愛情、忠於事業、忠於自己的人。雖然他與朱女士之間也曾發生過這樣那樣的“變故”,但是他們的共同努力使得他們擁有了完美的愛情。

從吳老與朱女士的愛情,我忽然明白了,忠誠是一種美德,更是一種習慣。一個忠於自己的理想、忠於自己的事業、忠於自己的人生的人,才有可能忠於自己的愛情。由此我想,能夠相愛一生固然美好,倘若不能鍾愛一生,在相愛的時候,能夠真切地感知彼此間的異同,用全部的身心愛與被愛,那也堪稱人生中最奢華的享受。

此時,我終於懂得,無論做事業還是做人,都要勇於去除糟粕,提煉精華。隻有這樣才能離成功更近一步,才能夠讓心更清透,讓人生更精彩,讓生命更具魅力。
別人的生活,別人的人生,別人的世界,永遠都是我們眼中的風景,是我們心中的故事。我們應該勇於開拓自己的人生,讓生命瑰麗厚重。我們要好好把握自己、忠於本性、珍惜所有的際遇,不可辜負了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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