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老農賣甘蔗

廣州郊區的老農推一輛２８雙杠自行車，滿載兩籮筐紫黑紫黑的甘蔗進城，在繁忙的大街邊上一停，吆喝著“黑蔗，一毫紙一斤！”學生們放學路過都會圍上，討討價，“八分錢一斤啦！”那時候人們都開始有點錢了，像小二，兜裏一般都會有5分錢到一毛錢，有時候會有兩毛錢。老農挑起一根甘蔗，拿帶鉤子的秤往甘蔗幹上一紮，秤起來。“拿，成錄十一斤，一蚊賣比你地。”然後學生們會湊齊錢，老農就熟練地用鐮刀把甘蔗砍去頭尾，削去甘蔗結上的硬皮，然後按人數分成幾等分。學生們於是一邊走一邊嚼，先把皮嚼開，露出白花花晶瑩欲滴的甘蔗肉，咬上一口，把甘甜的蔗汁嚼出來，美美地咽下，然後蔗渣就往路邊一吐，繼續前進。男女老少，基本都這樣做過。這是８０年代廣州的一景。後來倉廩實而知禮節了，就吐到塑料袋裏邊了。一毫紙一斤，也就是一毛錢一斤。廣東話的“斤”字念著跟普聽話的“根”字一模一樣，一錄，念（Look），在這裏是一整條甘蔗的意思。廣東話裏“錄”可以代表圓的能夠滾動的東西。比如“車錄”，就是車輪。有一次小二在廣州動物園門口，看到幾個外地來的大學生跟老農爭吵著，無非就是一斤和一根的問題。還有一個老外在好奇地看熱鬧。“你明明不是說一毛錢一根嗎？”“一毫紙一斤，一蚊一Look！”老外大概能聽懂一點中文，看一看也要給錢，瞪著好奇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