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的小男孩 〔短篇小說,16，完〕

 

七

接連兩天，沈洲沒有打電話給四嫂或去她家〔以前他差不多每天至少打一次電話或來探訪的〕四嫂有些擔心。第三天給沈洲住處打了幾次電話，也沒有人接。她匆匆到趕到沈洲家。到了那裏，見屋門緊鎖。問鄰居，也幾天沒見到沈洲了，不知他的下落。打電話去問他工作的小國樂團，團的負責人說沈洲這幾天沒有和他們聯係，更沒來過樂團。四嫂心中忐忑不安，擔憂他或者出事。
回家告訴小敏這事，小敏嚇了一跳，眼淚禁不住流出來了。商量一下，隻有去報警，說他失蹤了。警察說因為沒有什麽線索，不容易找，但答應去調查。
兩天過去了，還未找中生了些希望-----。次日下午，四嫂去公安局，負責該案的警察告訴她：大華街在沈洲算命攤旁邊的小販記得有一輛麵包車接了他走，他還記得車牌號碼。根到沈洲，小敏母子茶飯無心。警察來電話說，事情有了點頭緒。沈洲家的那條街有人看見他拿著算命的書和工具，說要去城西的大華街為人算命。兩人在絕望據資料，這車是城西某販毒集團的。上個星期這集團和另一集團有糾紛和摩擦，後來發生衝突，引起鄰近居民的注意和不安，他們馬上報警。但當天下午，這集團的人就全部轉移了，在毒梟的地方找不到任何人的屍體。恐怕這販毒集團已去了別的省份，也有可能出了西南的國境，所以找尋工作非常困難-----。
四嫂回家告訴了小敏。他奇怪沈洲怎麽會去城西那犯罪頻繁的地區賺錢。禁不住他的追問，四嫂隻好把前因後果全盤說出。小敏聽到他媽為他將來動手術的銀被偷，以至沈洲竭力想辦法賺錢，不顧自己安全，早日為他積夠錢去動手術，不禁大放悲聲，母子二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過了一會，哭累了。四嫂叫小敏去床上躺躺，自己出去買菜。小敏在床上翻來翻去。看來沈叔是兇多吉少了------。兒幾歲就沒有父親，沈叔是好朋友，又像父親一樣關心自己；媽媽和他相愛，不久就會結婚，兩家變成一家，和以前艱難的生活作別，幸福的生活在望，誰知現在又落空了。沈叔的命運也苦，瞎了多年，伶仃孤苦，才幸運複明一二年-----；如今遭遇不測也是為了自己。他伸起右手來，那兩個大姆指好象愈來愈大，象巨大的樹杈橫在他眼前。動手術去掉這姆指的希望突然變成泡影-----。記得沈叔帶學胡琴的學生去某一女中表演的時候，幾位可愛、漂亮的女學生看到他握二胡的右手，眼睛露出驚蚜和憐惜的心情，今他臉紅，恨不得將右手藏起來。現在又因為這個多餘的姆指，害了沈叔，媽媽和他。頓時極度厭惡這醜陋、害人的姆指，與它勢不兩立-----。
他這時的心態既狂熱，又憤懣、傷痛；他大喊一聲，從床上跳起，跑到廚房拿了一把大菜刀，把右手平放在桌子上。咬著牙，左手揚起，恨命地向那多餘的姆指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