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開出去五張罰單

 

昨晚開出去五張罰單，另還有兩個司機叫停了，但是沒罰，因為我的尺度相對溫和，寬鬆。

 

在一個紅綠燈路口，麵對麵停的那輛車，一看就是司機沒係安全帶：帶扣鬆垂，帶子落墜，與司機肩膀拳距相隔。

 

那司機大概也看見了停在對麵的警車。他一隻手仍握方向盤，另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慢慢地從前腰去抓那安全帶，心存僥幸心理以為沒被看見。就見本與地平線垂直的帶子，開始張開角度，我決定叫停，抄車牌，給他一張罰單。堅定要這麽做的另一個原因是他那車看上去也挺舊，久未打理過的樣子。

 

果然，這是一輛雙無車：牌照過期數月，車檢過期超過一年。（本地舊車須每六個月車檢一次）再一問，他還隨身沒帶駕照。如此一加，該罰四項：過期牌照$200，過期車檢$200，未係安全帶$150，忘帶駕照$55。

 

我側重，隻罰他雙無。安全帶一項給予警告，駕照也順便提醒了一句：下次別忘了，我不罰你，不等於別的警察也不會罰你，明白嗎。

 

他這車，過期超過一年的車檢是最要罰的。車子是否符合上路標準是一個很大的未知數啊。而有兩項沒罰，是因為他還算合作，且無惡劣記錄，可以放一碼。

 

我一般叫停車以後，上去先會跟司機來一句：知道我是為啥會叫住你的吧？如果司機說知道知道，我錯在，，，那他是坦白，我會從寬。（在中國時，我受過的教育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可西方國家警察執法，在這一點上，大相徑庭。另敘。）如果司機說：什麽？我不明白為啥你要叫停我？我沒錯啊？等等，拒絕承認，就是態度問題，我會從容檢查，看能否多挑他幾個毛病出來。

 

我的車正停在一個路口，等紅燈變綠。從我內側，一輛車，唰，一下就過去了，好像那紅燈根本就是綠色的似的。我閃燈追了上去。在兩個拐彎之後，她停了下來。

 

我敲了敲她的車窗，示意她把玻璃搖下。我說：嗬嗬，小姐，知道我是為啥會叫住你的吧？知道知道。她很不好意思地：是剛才我闖了那個紅燈。我說：你令我都吃了一驚啊，打從我臉前就這麽過去了。她說：是，是，我看見那紅燈的時以經太遲了，來不及停下來，隻好硬著頭皮溜過去了。

 

一查駕照，本國的沒有，出示的是澳大利亞駕照，六個月前來到本地的。還算老實，罰了她個闖紅燈，$150。

 

又轉回來，還是剛才跟沒係安全帶的那位麵對麵的那個路口。對麵一輛大吉普，挺新的，差點闖紅燈。以經開過線了，才停下來，半個車身突出在線內。

 

本來不想打擾她的。可轉念一想，擔心她是酒後開車，就決定掉頭追上去看看。跟了她幾個路口之後，我閃紅藍燈，她靠邊停下來。

 

這是兩人坐前排，母親開車，帶著上高中的女兒。

 

測了，未測出酒精。駕照看了，沒看出毛病。報上名字後，係統回說：該司機持學習駕照照，我才又抓回那駕照再一看，的確。老媽子持學習執照，差一點我看走眼。

 

這下該罰，而且大發了：學習駕照無陪伴$400，學習駕照無黃色L牌$400，還有違章載人，屬於從事與駕照不符的活動，雖然略顯重複，也可加上。

 

你猜怎麽著，這大媽我沒罰。一條一條地警告她，母女倆連連說謝。

 

為什麽？我理解，這兩個$400，罰的是那些新持學習駕照，胡亂上路膽大妄為的新手，年輕小夥。罰他們個對社會要有點責任心。這老媽，持學習執照已四年，不象是很不謹慎的司機。$400的罰單一開，對她拖兒帶女的可不是小數，我於是狠了狠心，列數一串的警告了事。

 

夜裏過了零點，警察叫停的起點就開始降低，當街的什麽車都有可能被追。這時候的叫停目標已不再是你犯錯或你的車看上去不咋地，而是你有沒有可能（很有可能哦）是酒後開車？

 

我叫停了一輛內有三個男人的車。一閃念是那司機跟我錯車的時候回避我的眼光。

 

走到他窗前，看見他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我心想，嗬嗬，叫的就是你，一準出花樣。

 

測酒，他過了。查車牌車檢的時候，我聽見他跟車裏另外兩人悶聲說：你們閉嘴。當我沒聽見是咋地。警察，不但眼尖，我們耳朵也靈著呐。我更堅信，這車這人，準有問題。

 

車檢過期9個月，罰。沒帶駕照，也罰。其他，司機姓名報上去，係統回話：此人曾犯事兒，雖無通緝令，但卻是警局要找問話的人。兩名乘客，一個是車主，一個是老鄉，都是有吸毒記錄的人。

 

我是交通警，馬上帶他回去的話，該案文件還得調，大半夜的，不容易。報告了警長，同意讓他繼續開路。我回去做個記錄轉給當事刑警就可以了。

 

昨晚最後一張罰單，在回警局的路上，開給了一輛上了年頭的車。70年代的老爺車，裏麵姑娘小夥人擠人，又大半夜的，一罰一個準。$800。又是：學習駕照無陪伴$400，學習駕照無黃色L牌$400，還有違章載人，屬於從事與駕照不符的活動，予以警告。

 

差點忘了。叫停了一個出租司機，雷達測速50公裏路段他開62。我把駕照還給他的時候對他說：警告啊，你得是懂交規的人啊。再見。

 

 

老警阿豬

零八年十一月

新西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