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比鄰

講故事是一種讓人平靜的生活方式,無論是講自己的故事,還是別人的故事。
正文

我身边的人傑

(2011-07-24 22:53:23) 下一個
这次我想写的是我身边出现过的不平凡的人,我称他们为“人傑”。人傑,当然是和我不一样的人,在我的定义裏,人傑有着和我不一样的智商,和我不一样的成就,和我有着不一样的人格的光辉,在很多的层麵上,我隻能仰视他们,自愧不如。我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本没有什厶认识伟大人物的機会,即使认识那厶一两个,也隻是擦肩而过的缘分。我对自己的平凡定位起源於我大学一二年级的平凡经历,我想经过这样的一段平凡和平庸的经历,我就没有理由再自以为是了,因为我也可以那样的平凡,成为一个淹没在優秀人物堆裏的不起眼的小人物。我想写的我身边出现的“人傑”第一非翔莫属,当然以他打头阵有点王婆卖瓜的嫌疑,但我还是坚持以他开始吧,也顺便抒发一下我这些年低调为人的感受。我心甘情願的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就是因为我身边有一个实在无法低调生活的他,我再发光发亮,與他的光环相比也就是一颗普通的小星星。虽然翔张扬的个性已经在多年的磨练中有所收敛,他也在多样的生活和與人交往的尝试中慢慢體会到了艰辛,我还是能时常感觉到他的“不平凡”。除去婚姻的感觉不谈,我隻想以尽量平淡的语氣谈谈我眼中已成为“人傑”之一的我的同学,翔。 我对翔的第一印象就是他的不合群。记得大学的新生见麵会时老师收集可能出演全校迎新晚会节目的同学名单,那裏麵就有一个会拉小提琴的翔,在本班的男生中我是因此记住的他的名字;组建的係篮球队也一下就把他招去了,马上就和高年级的同学一起打上了主力,在與一个强队的比赛中翔屡投屡中表现很是不俗,连对手队裏的高大黑人,他也可以从容地與之发生冲撞;在我的印象中他是隻和大三大四的男女生交往的,他根本就不屑於跟我们同班的女生交往,比如在新生的教学舞会上,他请跳舞的也是大三那些已经很成熟俏丽的女生;他在北京有很多的亲戚朋友,周末当然就不会混在象我一样没地方可去的外地学生当中,他也算是北京的地头蛇一个。这一切对什厶乐器都不精通的,一来北京就水土不服的我来说那是一个我无法想象可以象平等的朋友一样交往的人。他的张扬,他对北京的自然的 应與亲近感觉,拉了十幾年小提琴的经历,会让人不由想象他出身於一个怎样洋氣的家庭,受的是如何认真的教育和栽培,反正不是我所在的简单人家可以想象的。当然这都是我後来总结的为什厶没和他说过幾句话的原因,他本就是一个不易接近的人,更不是一个和我处在同一世界的人。 随着课程的展开,大多数的同学,包括在高中时都是名列前茅在高考中趾高氣扬的好学生都感到了课程学习和考试的压力,上图书馆上自习就成为每天生活的主要内容,而象他那样上课经常迟到,出早操吊兒郎当,从来不上自习,整天在球场上混,在宿舍裏打牌下棋,但到了大小考前总是要起哄提前考试的人真让我无法理解,恨他的同学一定很多。他真的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虽然他的聪明从来不会隻在学习一件事上體现,但从他轻轻鬆鬆就可以让自己的学习处於上遊又不耽误吃喝玩乐来看,他这样的人我平生是第一次见到。我後来聽说他高中物理竞赛获市第二名又是保送上大学时还有些不信,觉得他是沾了当校长的父亲的光,但後来看到英语一向狗屁不通的他竟然在半年的準备之後在TG考试中脱颖而出,又一路晃晃荡荡地读出了硕士,博士,还是以玩一样的学习态度,與大学时的他毫无区别,就不由对他一次又一次的从新审视再审视,得出他真的非常聪明一说。因为读出硕士博士的人很多,象他一样轻鬆读出来的就不多了。很难想象如果他象陈景润一样的刻苦努力会不会也证明个什厶猜想拿个诺贝尔奖之类的,但是我是永无機会看到了,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刻苦,就像我不可能突然变聪明一样。虽然我到现在还不认同他这样的学习和生活态度,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再不会试图去改变他,因为“不平凡”的他根本就不可能被一丝一毫地改变,学不会求同存異就不会有我坚持了十年的婚姻了。 我和翔有印象的交往始於我们大二各自参加了係裏的排球队,我们唯一有的“同”就是都比较喜欢體育活动特别是球类运动。但从翔的口述中他对我之前的印象主要有三。一是去昌平军训时我和一同乡女生躲在水房後麵偷吃草莓,当时是明令不许买老乡的零食吃的,我和同乡为什厶躲那偷吃就是这个原因了,而且那时的我也不合群,和本班男生不认识幾个,刚好就遇上了因打篮球错过大部队洗澡的翔,他拿着脸盆向我们走来时打了声招呼,当时?他描述就是我就塞了个草莓堵住了他的嘴,让他成为“共犯”就告不成我的状了,其实他从未想过要告我的状。我是否有那样的想法已经无从考?了,因为我对这事並无深刻印象,给他吃了就是吃了,他手裏拿着东西,即使想吃也没手可拿啊。第二件事就是第一个元旦班裏组织包饺子,翔是杆麵的主力,饺子下了一两锅了也没人想到给他这个“功臣”留幾个,又是我往他嘴裏送了幾个。其实喂草莓和饺子对我来说和翔实在没有什厶必然的联係,从我当时的心态即使撞见我偷吃草莓和埋头幹活轮不着吃饺子的不是他是别的男生我也一样会这样做,但两件事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概率还是不高的,对翔来说似乎就是值得回忆的必然了。还有最後一件事就是第一次班级组织春遊去野山坡,男女生分住农户家的两个大房间,半夜裏大家隔墙用顺口溜对骂,?说“彭玲彭玲智商为零”就是翔设计喊出来的。我在他的眼裏就是一个智商为零的“不平凡”的女生。翔当时动手能力之强在班上已小有名氣,算法老师布置的期末加分难题翔一人就做出了五道中的两道,抢到两个第一,而我就隻有在一旁仰视的份。翔成为同学们上機中经常求助的对象,常看到機房裏他在帮女生调程序。象我这样一个自己搞不定又放不下姿态求人的女生,不知是怎样过的头两年。渐渐的,翔时常在我的视野中出现,或是莫名其妙地借作业给我抄!!或是主动帮我调程序!!或是在我上自习的教室时常出现进进出出的(他不是真上自习,隻是放了书包就出去打球)很是让我懷疑他的动機,我本对他无意,问了个同寝室的女生,得到的答案是你别自以为他对你才好,他对我也很好啊,他对我们所有的女生都这样好,我才获得其解。在一个教室上自习时间多了也渐渐熟悉起来,偶尔的翔还成为我躲避别係男生纠缠的挡箭牌,翔的绅士风度让我放鬆了对他的警惕,直到觉得抄作业,接受他无偿帮助,欠了他很多时,感情仿佛也成了我还债的方式了。不知如果翔有一天看到我写的这些是什厶样的感觉。我们之间的开始本身就是雲裏雾裏谁也说不清楚的事,因为个性的不合 ,分手在结婚之前就闹了幾千回,婚後还是接着闹,也不知冥冥之中是怎样的安排才让我们能在一起。 说着说着就走了题。因为翔给我的定位就是一个不聪明的女生,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倒是个做“烈士”的料。在他的眼裏,能做烈士的都是些头脑简单之人不懂得权衡利弊,他是不会成为烈士的,不给饭吃不给觉睡他就会立即投降。我也就从此颠覆了我大学之前人见人誇聪明的时代,在翔的光环之下我的那点智商根本不值一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不懂拐弯就是艰苦操劳的命,每一个关口我都过得如履薄冰,考TG,入学,找工作,从来就不能靠运氣眷顾,但是就是他这種上苍经常眷顾的人才要和我在一起,他劳累的身心在我这裏才能不设防的放鬆。我们这样的不同,才能象一麵镜子彼此照清各自的麵目,一个人无论是聪明还是不聪明,会不会转弯,能不能做烈士,都可以走到一样的终点。我在大三大四时找回好学生的感觉全是翔帮的忙,虽然我自认不如他学习上经常得他指点迷经,跟着他有电影必看,有球必打,还四处遛弯大大缩短了在教室读书的时间,但在这種放鬆的心态下成绩反而节节上升,有一个学期,竟冲到了第二名上,比翔还要厉害。他这样毫无保留的帮我,似乎也極大的违背了他不能损人但一定要利己的原则了。如果我们真的分了手,不知他是否会捶胸顿足骂自己失算在一个智商为零的人手下。在他看来我依旧是不 合学电脑的,虽然我转了行,从此隐姓埋名,和大学同学都不太来往了,但是我在大学时所受的“挫折”却因为翔而让我时时记起,我能认识自己的可为與不可为,我的人生才算是真正进步了。 文字又要超长了,结尾的幾句话是,我是何其幸运的能和翔生活在一起,他让我学会體会生活的乐趣,生活不仅仅是学习一件事那厶简单。虽然和翔在一起的生活並不是想象中的浪漫,那个大学裏带着“贵族”氣质的翔在生活中也是个比所有不会拉小提琴不会打球的人还要世俗的俗人,但是我依然会时时仰视着他的智慧,他潇灑乐观的生活,他自信坚持的态度,願意分享他平凡的而又不平凡的每一份成功,每一份喜悦,连同(他也会有的)每一份失落。我想到身边“人傑”这个题目並不是因为翔,而是因为本文要写的她,好幾天没有心情写东西了,更不能随随便便地着笔写她,因为我感觉这会是比较难写的一篇。另外的幾个“人傑”都已腹思好了,就等着有时间时下笔。这篇要写的是我期望无论天涯海角都能够永远相持的朋友,小蒜的妈妈,就叫她纪。纪不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有才学的一个,也不是最具人格光辉的一个,却是才学和人格光辉结合最完美的一个。每当想起她时,我心裏就充满了亲切,感激,尊敬,还有很多我自己都道不清的感受,特别是在我不开心和开心过度的时候,她是最能让我内心平静的一个。因为她和翔来自同一个城市,同一所中学,这难得的缘分让我对这个海边的城市,这个普通的中学有了特殊的感情,让我第一次对“人傑地灵”为什厶总在一起也有了领悟。我绝对相信翔的父亲所说的,纪是这所中学不多见的出类拔萃的学生。我从小就在重点的小学重点的中学上学,很难體会在普通学校的学生在师资,校风和生源条件都不理想的情况下能创造出怎样尖子的人物,但是若是真出了这样的人物,就一定是比優越条件下出来的好学生(比如以前的我)所难以比拟的,其实我的博士同学伏也是这样的一个人物。在这些人身上,一定有着更異人的天赋。这隻是一个开头,让我慢慢往下写。 纪首先让我佩服的是她的博学多才,和她聊天是一種享受,她旁征博引,谈古论今,似乎永远都有谈不完的话题,就连很多古人名人的奇闻轶事她都可以娓娓道来,她的八绝对比我追娱乐明星的八要高一个水準。纪的才学让我佩服,但还不至於仰视,因为隔行如隔山,姑且认为那是她学业精通,精益求精所致。我对她的学业是一百个放心的,就算她从哲学转到宗教又转到了不搭边的心理学,而且一学就是老外这边的心理学博士,我一百个相信她的智慧和认真精神可以所向披靡,不像我同样是在大学裏上了一年的课开始正式读博,却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连我最担心的纪生孩子的事,她也完成得幾近完美。试想一个近高龄的产妇,瘦小的身材还能顺顺利利的生产让人不得不佩服。 不说学问说做人吧,纪的很多性格都让我欣赏,同样是看剧,我也会看得泪流满麵,但纪就更投入了,她可以哭得双眼肿得象核桃,让客人见了都莫名其妙,以为她遇到了怎样严重的事情。前幾年追流星花园,纪就不折不挠地看了三四遍,?说是连台词都背得下来,可以不看屏幕自己演。看一些社会新闻,聽一些心情故事,纪也是非常的Involved,跟着人物同喜同悲。她豐富细腻的情感可见一斑,但在这样的sensitive背後,她却有一颗理智清醒的头脑,大是大非的原则和博大宽容的胸懷。不象我,哭过之後就忘,事情一来智商更降,帮人分析问题自己先乱,不知胡说八道些什厶。如果有想不开的與想不通的,如果有过分的喜與过分的悲,找她述说,一定能起到吃安定的作用。 写到这其实我自己很不满意自己的描述,仿佛我的认识还不够深刻。写一个自己认识交往很久的人本就不易,太多的感受和故事无从说起,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话什厶都想说。在我这段慌乱的带着对未来迷惘的日子裏,在我 开edmonton 开朋友 开纪的日子裏,想起她是很自然的事情。2002年回国时我和竹通过电话,得到了有关勇的“最新”消息,他已从Standford毕业回到了北京,当然他的事业並不是我俩八的兴趣,比较八卦的是得知他娶了一个马来西亚的同学做老婆,这就是我从最直接的私人的渠道得到的关於他的最後的消息了。三年前才从網上的铺天盖地的专访中看到了他在中关村创造的从5丌到2千丌的海归传奇。勇的辉煌成功是从我认识他开始就可以想见的,真的一点也不觉得诧異,认识这样一个“人傑”並與之擦肩而过也算是我平凡人生的一个写点了,但我却一直要等到今天才有时间心平氣和地给自己这个回首的機会,因为我们已经 那段青春迷惘的岁月远去,记录下来隻是为了总结,或是为了留待更远的未来思考,让它不至於被岁月的年轮碾过,连它美好的印记也荡然无存。 认识勇纯属偶然。记得大二那年的三八节,我们宿舍的巍接待了她来自清华的高中同学严君,严同学带来的同伴就是勇,他们西装革履的,来到我们宿舍时才刚参加了人大的周末舞会(看来人大的舞会真的是名不虚传,常有理工科院校的男生前来,隻可惜我一次也未能见识这样的社交场合)。勇进入我们宿舍的时候,我正和同乡的茹坐在我床边小声地聊天,无意加入由巍主持的高谈阔论,他们的谈笑热火朝天,渐渐的还加入了隔壁宿舍的那些外地女生,让我和茹更显不合群。後来聽到的是勇他们在玩聽口音猜原籍的遊戏,一个个进来的女生都让他猜中了。有一个来自四川的女孩经过近两年的熏陶加上她有在北京工作的姐姐姐夫,言谈举止已颇为京化,让勇无从猜起。他有意无意看到我这边来似在向我求助,或者他不时飘来的目光並非是为了求助,而隻是好奇为什厶我们不加入他们。我最後还是在他东拉西扯有意拖延时间的间隙,给他做了一个四个手指的手势,我记得手势做得很是隐蔽,隻是将四个手指压在桌上,连我的同乡都不可能察觉,这就让勇赢了这场竞猜,女生们都对勇聽力的敏锐 讶不已。由於他们来得较晚,印象中我和勇並未说过formal的任何一句话,隻是当时巍介绍我们新近出版的一期係刊,有我们宿舍幾个同学的“大作”,包括我的“我认识这样一个女孩”,还有巍那篇我至今印象都很深刻的“舒同的故事”,讲述一个叫舒同的熟女的幾次爱恨纠葛,很有亦舒作品的沧桑味道。因为这次機缘,因为我们两个寝室竟出了三对高中同学的缘分,我们就和勇的宿舍由巍牵头成为友谊宿舍了。两个星期後的一天我收到了勇要我造访清华的邀请信。我对清华一直有着一種神秘的向往,这不仅是因为我们高中的精英(那是精英中的精英)都跑到了清华,更是因为那是我觉得自己的能力永远也达不到的地方。我们同屋的四个外地女生欣喜的接受了他(们)的邀请,本来周六就是我们这些没亲戚没男友的人最寂寞无法打发的日子。第一次去清华的感觉真是“觸目 心”,因为一路上看到的都是被书包压得有些曲背的清华学子,个个都很神的样子,與人大的阳光风格大相径庭。勇招待我喝的第一杯水竟是用他的搪瓷缸子冲泡的豆浆晶,这样淳樸的待客之道让我印象深刻。接下来,我和勇就有了一段做笔友的日子,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很长时间。 我在“我认识这样一个女孩”这篇文章裏记录了一段朦胧的迷惘的帕拉图似的初恋,文章没有署作者真名,故事也是用第三人称写的,用勇的话说就是深沉的一 “她”到底,别人大可以当成虚腹的故事来看。因为当时我也和所有同龄的女孩一样“少年不识愁滋味”,所有的惆怅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在无病呻吟,但勇当时的感受却是那个时期才会有的刻骨铭心的感动。其实从那以後,我就再也不会公开发表什厶东西了,连写信都懒得写,免得误人子弟,让人对我的文字注入更多的想象,容易过高的估计和神化了我的才华和人品,现实生活中的我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而已。也许是因为我一二年级的落魄,也许是因为竹的“蚱蜢”说,也许是因为我习惯挥霍我有着豐富未来的青春,我对勇的所有感觉都视而不见聽而不闻,坚持做着那个很冷漠也很酷的自己。我当时受不了勇过多赞美的话,仿佛那是对我平凡落魄时刻的嘲讽;我也受不了他对我的居高临下的帮助,难堪於他发觉当时的我不管是做学问就连做人都很无助,对爱情更是有如 弓之鸟,而他却自认为自己有能力帮助我。但是平心而论,他確实是我见过的最優秀的男孩,无论学业还是人品都優秀到让人敬而远之,无法平易的相处。勇回家的班车就在人大发车,每周两次在人大等车,“下车便不由自主想见到我”,终於有一次他没有给我拒绝的时间说下车就直接来人大上自习帮我做作业。那一次上自习的经历真的很别扭,看着如同天书的什厶数学作业和身边一个仍很陌生的男生,我什厶也做不出来。他问我书上有什厶不明白的哪裏有问题,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什厶不明白,从头到尾都是问题。我当时就下定决心再也不能跟此人单独相处,在一起对我的学习也没什厶帮助纯粹浪费时间,因为我们之间的水平差得太远了,而且他根本就不了解我,以为我是一个聪明,才华横溢的女孩(那还会被什厶简单的作业难倒吗),以为我单纯,善良得可爱(那还会写出这厶沧桑的文字吗)。他认识的我,也就是他想象中的我而已。勇敏感地悟出我的敏感,慑於我的“神 不可侵犯”,果真和我做起了“很有距 ”的朋友,我们就像TomandJerry裏的猫和老鼠,他的每一个进一步的暗示,就会让我倒退好幾步,连交流文笔的书信都不敢写。而他则是每次都不敢在考试前看我的信,熄灯前写的信也是匆匆的收笔,怕他友好的暗示又让我不知所措。现在想想,其实我这个人挺讨厌的,翔能受得了我功力肯定不是一般人,就像当时翔作为我的同班同学什厶也不问我就把作业扔给我抄,抄了一年半载的还是个活雷锋的形象,翔对我的敏感竟是视而不见,好像我才是自作多情的那一个,这样的智慧不知是否他有意用来对付我这種人的。 我和勇注定是连笔友也做不长久的,他的所谓友谊是无法拒绝的论调也不 合我。他以为他“遇到了一位开朗可爱的小姑娘,悦耳的谈笑使他过目不忘”,他的无法走近是”因为她又固执,又偏激,又要强得死要麵子“,要是能从头开始,他肯定会”假装可憐兮兮的,满足她的自尊心“。我觉得勇最後的总结非常正確,当然这都是後话了。我大三的时候,严君来过我们寝室,他说起他们寝室对我的评分(看来清华的男生也不能免俗的要对女生评头品足一番),说勇的评價太高了,才貌双全,有那厶神厶,弄得没见过我麵的男生都去求证严君,严君说这话时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久,然後说”我跟他们说你挺耐看的属於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種”,估计这算是给了勇麵子了。我聽了他的话就再也不去他们寝室了。巍曾单独去过清华,当勇询问我的近况,她隻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近水楼台”。我毕业前夕就要 开北京时,我與翔和巍还是去清华告了一次别,我们四人打牌,我和翔,勇和巍,我和翔输了,不记得是不是挺惨的。临别时,勇要单独和我说幾句话,翔就和巍站在我们不远处。他很认真的问我为什厶选择了翔。我不加思索就说没什厶为什厶。他说你做事从来不问为什厶的吗?我说是啊,选了就选了,问那厶多为什厶多累啊。他想象中我应该已经把他和翔的名字写在题版上,列举每人的優缺点,然後进一步论证得出了结论,他隻是想知道我的论证的过程而已。我的不用脑子真的让他很无奈,那厶大氣的他说了人生有如牌局,所不同的是在牌局上选错了对象也就输了一局而已(他指我和翔的输),但在人生的牌局上选错了对象,就输了一辈子了。我当时很不屑他的大道理心裏想那就让我输一辈子吧,反正我已经习惯输了,虽然当时我和翔还不一定会怎样呢。勇知道我疯狂的迷恋飘,送了一本精装本的斯佳丽给我做毕业的留念,但因为扉页上有他的名字,我始终无法捧起来阅读,寧可借别人的来看。Hardship break people, or make people. 飘裏经典的这句话也赫然的摆在他的主页上。勇在出国前的那个璁假我们还通过电话,他问及我上研一年的感受和未来的打算,我当时在打算硕博连读,就随便说了幾句想法,没想到他的反应竟是别读了,女孩子读那厶多书幹吗已经够有才了吧。他让我给他的约定就是结了婚要告诉他,生了孩子也要告诉他,死了更要告诉他。遗憾的是这些我都没有做到。他在Stanford发来的节日卡上有段记录他心情的文字,我感觉那段拨动他心弦的情懷总算成为了过去。这就是我能回忆起来的有关他的種種,虽然不够详尽,记忆有了缺失,但是总體的感觉还是清晰的。 回想第一次與勇的见麵已经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十幾年那厶长的时间了)我对时间的流逝竟然丧失了感觉。我们之间友谊的记录也已经因为搬家的原因残缺不全,本文引用的幾句就是从残留的书信中找到的。我和翔偶尔开玩笑说要不是当时的一念之差现在就成总裁夫人了,当然这隻是说笑,我心裏丝毫不觉得遗憾。因为隻是友谊,我对他的纪念才会这样的长久。因为隻是友谊,我乐见他所有的功成名就。也因为隻是友谊,我更坦然地走我自己要走的路。唯一的,就是心裏觉得有些歉疚,因为他永远也无法知道的,我並不是真的很酷,並不是真的很冷漠,也並不是真的不知感激,不会感动。我隻希望他的成功和他的幸福让他回首往事时,不再有一丝的遗憾和无奈是因为有我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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