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盡天涯下了輕軌,疾走了幾步,上了公車,坐在了他的老位子上,開始打磕睡。上了一天班,精神頭沒有了,需要努力的就是別讓自己放肆地打起呼嚕來,這種事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上班那點活兒早已輕駕就熟,並不費什麽心思。前幾年還惦記挪個地方,最好能讓自己主理個構架什麽的,名利雙收。不過油價一跌,好懸沒有丟了飯碗,便把那得瑟的心收了,夾起尾巴作人了。這一年來,眼見著前後左右的年輕人紛紛受到提拔,憤悶難過之餘,感到自己尚未成氣,便已是過了氣的人。於是不得不把那顆不甘之心放下,另尋出路。老友圍城內外把他拉上了網,這倒是走進了一片新天地,天天價和蘆溝曉月,詐唬和與狼共舞們談天說地,和瓶兒,柳葉們風花雪月,日子倒也過的快活。漸漸地,本來已經褪了色的功名心變得是淡而又淡,全沒有了吸引力。上星期,上麵的召集大家就新接到的項目寫提案,他竟然直接刪掉了那個郵件,馬上就回到網裏,樓上樓下地轉悠起來了。
猶抱琵琶這個人有點意思,偶爾來上兩句,挺讓人動心,然而卻也不太投入,話沒有說盡,就不再吱聲了。不象瓶、柳等人,是一定說要最後一句話的。
車終於啟動了。睡意濃濃地彌漫上來,思緒變得支離破碎起來。老路動了動屁股,讓自己在椅子上坐起來一點。惺鬆的睡眼中出現了一張年輕皎好的臉。隔著一排椅子,斜對過,對著車門的豎排椅子上,一張標準的瓜子臉,嫩的可以掐出水的白裏透粉的皮膚,純真的神情中帶有一種成熟的優雅,泛棕色的頭發在腦後鬆鬆地挽了個籫。黑色的薄毛衣隨意地穿在低胸的淺棕色的綢質貼身上衣外,一個閃亮的玻璃墜被一條細細的銀鏈掛在小綢衣的上麵,引領著看客的目光,徜徉在領口之間,覬覦著下麵隆起的部分。這美妹一手端著個IPOT,另一隻手用纖細的手指撥弄著屏幕。
老路的睡意頓消,但馬上又意識到自己眼光的放肆,於是再次挪動幾下屁股,讓自己坐矮幾分,眼睛迷縫起來,臉上也調整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女孩到站了,站起來下了車。老路並不用眼光去追尋那女孩,收了心,回到自己的天地裏。“點點老裝嫩,有時侯還裝得挺象,不過哪裏是這等青春的對手。這位是真嫩,甚至要用精致的服裝給自己添幾分老成。沁心年輕的時候不知有沒有幾分這個女子的樣子?”老路很享受自己的網上生活,在網上可以做自己平時沒本錢做的事,說自己不敢說的話。他給自己做了幾副馬甲,有的馬甲是用來出頭露麵的,有的則是用來偽裝自己的。不同的馬甲給了他有不同的麵孔和身份,讓他盡情享受著自由,卻絲毫不用承擔後果。
老路自以為是天衣無縫,卻被那女孩身邊的乘客逮了個整著。古道西風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老路眼裏的驚喜,放肆和堤防。
非常崇拜寫長篇的人。
職場的起落? 情感的折磨?
現代人多了件馬甲, 不知是穿著馬甲肆意裸露內心的人真實,
還是脫掉馬甲, 掩藏內心七情六欲的人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