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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條波希米亞紅裙(三十)

(2015-07-01 19:25:56) 下一個


 

三十

新分配給她飾演的巴吉爾達,雖然在《吉賽爾》裏是男主角阿爾貝特的未婚妻,但是隻是一個小角色,在第一幕出場兩次,戲不多。第一次出場是和阿爾貝特父親狩獵歸來,在村莊裏休息,巴吉爾達看見吉賽爾這個天真淳樸的農家姑娘,很喜歡吉賽爾,把自己的一串項鏈贈送給吉賽爾。第二次出場是在休息之後,守林人漢斯因為嫉妒吉賽爾愛上阿爾貝特,而吹響號角,把阿爾貝特的父親和巴吉爾達叫了出來。巴吉爾達用手上的戒指證明已經跟阿爾貝特訂婚了,由此導致了吉賽爾的發狂。在吉賽爾昏倒之後,巴吉爾達和阿爾貝特的父親悄然離場。

在這兩場戲裏,巴吉爾達既沒有獨舞也沒有雙人舞,動作也沒有什麽難度。她以前也看過徐蕾扮演的巴吉爾達在台上的台步。對她來說,巴吉爾達的戲並沒有太大的挑戰性和難度,所以練習了幾天之後,她就掌握了需要的台步和動作。因為巴吉爾達戲不多,所以在第一幕裏她還兼跳農家姑娘,在第二幕裏兼跳幽靈。

《吉賽爾》的彩排預定在中芭主樓四樓的內部小劇場舉行。因為是彩排,沒有對外售票,但是內部分發了贈票,供上級單位來人審查和劇團內部人員觀摩演出。誌宏到了人大報道之後,曾經專門來了一次中芭,把自己住的研究生摟的房號和電話都告訴了她和齊靜。齊靜找演出部要了一張前排的贈票,隨後給人大研究生摟打了幾次電話,最終找到了誌宏。齊靜請誌宏來觀看演出,並告訴誌宏說,票會留在中芭大院的傳達室,上麵寫著陳誌宏的名字,要誌宏不要忘記帶著學生證取票。

 

彩排的那天晚上,她和齊靜化好妝,站在後台等著演出開始。雖然是彩排,但是劇場裏觀眾依然坐得滿滿的,讓她心裏很緊張。秦老師剛才說,文化部來了好幾位領導,其中有文化部部長朱穆之和兩位副部長,還有幾個處長,以及劇團的主要領導們,都在前麵幾排坐著,等著看他們的演出。透過舞台左側的帷幕,她看見爺爺陪著幾位部領導坐在第一排,靳凡坐在第二排。齊靜悄悄地對她說,誌宏已經來了,坐在第七排。她探頭看去,果然看見誌宏坐在第七排的邊上,正在低頭看著手裏的節目單。誌宏新理了發,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袖口挽到了胳膊肘上,短短的頭發顯得人也年輕了起來。

誌宏說彩排完之後要請我們去吃飯,齊靜小聲說。

你去吧,我不想去,她扭頭對齊靜說。這幾天為了準備彩排,每天都練習到很晚,覺沒睡夠,想彩排後直接回宿舍睡覺去。

是想明宵了吧,齊靜說。

嗯,她點頭承認說。自從走後,明宵一直沒來信,都五個星期了。

別擔心,齊靜安慰她說。國際郵件慢,過兩天可能就到了。你要是不去,那我就跟誌宏自己去吃了。

這樣最好了,她點頭說。你多跟誌宏聊聊,我覺得你們兩個挺般配的。

唉呦,哪裏啊,我是一個小演員,人家可是大研究生哎,齊靜說。我跟我媽說了,我媽說聽著誌宏條件不錯,就怕高攀不上。秦老師在向我們招手呢,我們過去吧,演出就要開始了。

 

在樂隊優美的音樂聲裏,黃色的大幕徐徐向上拉開,一座群山環抱之中的農舍顯露出來。遠處是蔚藍的帶著薄霧的天空,近處是茂密的森林,森林有一條小徑通向農舍和舞台中央。舞台的左側是一間農舍,右側有一間簡陋的小屋,屋前有兩個木頭長凳。一個農夫拉著小車從舞台右側走上小徑,隨後幾個提著筐穿著白色舞裙的農家姑娘和幾個穿著淺藍色坎肩和白色緊身褲的農家小夥一起從舞台右側出來,說笑著穿過舞台中央,像是要去林中采摘蘑菇一樣地沿著小徑走進了森林。

她和五個農家姑娘一起從右側出現在舞台上。她穿著一件連衣裙,上麵貼身的部分是黑色的,肩部有白色凸起的蓬鬆的肩領,下麵是明黃色的過膝的鍾形褶裙,腰部係著一塊四方的小白色圍裙,腿上穿著淺紅色的連襪褲。她和姑娘們嬉笑著走過舞台正中,來到舞台左側的農舍門邊。她踮起腳尖傾身敲了一下門,像是想找裏麵的姑娘一起出來玩。一個樸素的老婦人走出門,搖擺著手,好像在說裏麵的姑娘在睡覺。姑娘們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她和農家姑娘們嬉笑著,像是輕盈的鳥兒一樣雀躍地沿著小徑離開了舞台。

她來到後台,站在帷幕邊,看著穿著藍色緊身衣的守林人漢斯背著一杆獵槍走上舞台,來到左側的農舍門前。漢斯想去敲門,但是好象是怕打攪了裏麵的人睡覺而沒有敲。他把掛在腰間的一隻山雞摘下來,掛在農舍牆壁上之後離去。林間小徑上走來了英俊年輕的貴族阿爾貝特,他披著一件深紅色的披風,腰間掛著長劍。披風裏麵是帶著立領的白色上衣和白色褲子,上衣外麵套著一件紫紅色坎肩。阿爾貝特把披風和長劍交給了侍從,讓侍從把它們藏在了舞台右側的小屋裏。侍從走下舞台之後,阿爾貝特輕輕敲了幾下農舍的屋門,隨後隱身在農舍後麵,看著從屋裏走出來的吉賽爾。吉賽爾像其她農家姑娘一樣穿著連衣裙,但是上麵貼身的部分是紫紅色。吉賽爾在舞台上四處尋找著敲門人,阿爾貝特已經悄悄從農舍後麵出來,站在了吉賽爾後麵。吉賽爾回過身,一下看見了英俊的阿爾貝特,羞怯地低頭轉身。阿爾貝特撫摸著吉賽爾的胳膊,想抓住吉賽爾的手。吉賽爾掙脫了阿爾貝特的手,想回農舍,卻被阿爾貝特擋住了路。吉賽爾繞過阿爾貝特,三次想回屋,三次被阿爾貝特抓住手臂拽了回來。阿爾貝特把舞台右側小屋前的一條長凳搬到了舞台中央,請吉賽爾坐下。吉賽爾一人坐在長凳上,阿爾貝特走過來擠著也坐在了長凳上,伸手來摟吉賽爾的肩膀。吉賽爾躲開阿爾貝特,從長凳上站起來,想要回屋,又被阿爾貝特抓住手臂。吉賽爾抬起頭來,看著阿爾貝特的火熱的眼睛,似乎有些激動與不安。

她站在後台,看著阿爾貝特舉起右臂跟吉賽爾對天起誓,看見吉賽爾摘了一朵野菊花來算命,看見吉賽爾因為算命的結局不好而悲傷,看見阿爾貝特把吉賽爾哄了過來,兩個人挑起了快樂的雙人舞。看著吉賽爾由最初的抗拒到喜歡上阿爾貝特,與阿爾貝特一起跳著纏綿悱惻的雙人舞,看著單純的農家姑娘一下就愛上了阿爾貝特,而且愛得很投入,她就想起了明宵。自從明宵走後,每當她看見情侶們在一起,總是會想起明宵。

五個星期了。她每天去傳達室查看信件,每次都很失望的離開。看門大爺每次都對她搖搖頭,說沒有她的信。每次她都是滿懷著期望去傳達室,又會很失落的回來。明宵一走之後,就像是石沉大海,再也沒有音訊。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那個出身卑賤的淳樸的農家姑娘吉賽爾,一旦愛上了一個人,就會不顧一切的去愛。而吉賽爾這麽純潔的愛,最後的結局又是這麽悲慘,難道她和明宵也會這樣嗎?

小曦,別發愣了,一會兒又該你上場了,齊靜走過來拽了她一下說。

 

隨著狩獵的號角,林中小徑上走出來一群手裏拿著號角,身穿黃色上衣灰色長褲和黑色靴子的侍從們。在一些身穿紅色,黑色和綠色長裙的貴婦們和腳蹬長靴身穿鮮豔衣服的達官顯貴們的簇擁下,她飾演的巴吉爾達和阿爾貝特的父親在貴婦們的後麵上場了。

她手裏拿著一根細小的銀色的節杖,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舞台中央。她身穿一條紫色露肩長裙,劃過妝後的眉毛又細又長,襯托著她的秀氣的臉龐。裙子的中間是深紫色,兩邊是耦合色。她的胸前垂著一串白色珍珠項鏈,脖子上套著一圈黑色珍珠組成的寬帶,發髻上也用一串銀色的珍珠把頭發向後紮住。

在身穿黑色衣服的阿爾貝特父親示意下,她走向舞台右側的長凳,坐在凳麵上休息。吉賽爾和母親出來迎接貴族們,在農舍前麵擺好了桌子椅子,請巴吉爾達坐在椅子上。母親用陶罐裏的水給巴吉爾達倒水喝,吉賽爾站在巴吉爾達身邊,羨慕地看著巴吉爾達的紫色裙子,俯身把裙擺的底部托起來,親在臉頰上。巴吉爾達很喜歡這個純真的農家姑娘。在吉賽爾跳了一段優美絕倫的單人舞之後,巴吉爾達把自己佩戴的珍珠項鏈摘下來,送給了吉賽爾。

 

舞台上的貴族們下場休息去了。她走回到後台,脫掉了巴吉爾達的衣服,換上了農家姑娘的衣服,跟著五個農家奴娘一起從小徑上回到舞台,跳起了歡樂的群舞。一個個穿著紅色,綠色和桔黃色裙子的農家姑娘和農家小夥翩翩起舞,給舞台上帶來了一股歡樂的氣氛。吉賽爾和守林人漢斯也加入了歡樂的行列,跟農家姑娘和小夥們一起跳著歡快的舞蹈。

一曲結束,她悄然離開舞台,重新換上了巴吉爾達的衣服,等待著下一次出場。舞台上,阿爾貝特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狂舞的人們後麵。在他的登高召喚下,吉賽爾擺脫了守林人漢斯,來到阿爾貝特身邊。嫉妒的漢斯拿出阿爾貝特藏在小屋裏的佩劍,揭示了阿爾貝特的真實身份,並吹響了號角,把分散在四處休息的貴族們召集起來。

她穿著巴吉爾達的紫色長裙,從舞台左側步履優雅地走出來,走到舞台右側與阿爾貝特相遇。她伸出手,像是在詢問阿爾貝特發生了什麽。阿爾貝特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釋了什麽,隨後伸手牽住了她的手,低頭吻了她的手背一下。站在舞台左側和農家姑娘們一起觀看的吉賽爾忍不住了,突然一下衝了過來,把阿爾貝特推到了一邊。吉賽爾麵向巴吉爾達,憤怒地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巴吉爾達伸出左手,把手指上的訂婚戒指秀給吉賽爾看。震驚的吉賽爾轉身質問阿爾貝特,阿爾貝特扭身不再理吉賽爾。吉賽爾至此恍然大悟,知道原來阿爾貝特早已有了未婚妻。吉賽爾一氣之下把巴吉爾達贈給她的項鏈摘下扔掉,在撲向母親懷抱時昏倒在地。

 

 

彩排在一陣熱烈的掌聲中謝幕。在觀眾們起身離場時,文化部長朱穆之帶著文化部的人和劇團領導走上台來,跟導演組的老師和演員們握手,祝賀演員們排練取得的成績。一些報紙和雜誌娛樂版麵的記者則在台前台後穿梭,忙於采訪舞劇的男女主角,準備為《吉賽爾》的公演撰寫報道和評論文章。

謝幕的時候,她穿著巴吉爾達的衣服,一直沒有來得及換。這是中央芭蕾舞團第一次排練世界名劇《吉賽爾》,把這一古典浪漫舞劇搬上中國舞台。她覺得很幸運能夠在舞劇排練的時候加入進來,並且在裏麵出演巴吉爾達這個角色。在整個演出中,她看見靳凡的目光一直在仔細地審視著舞台上的演出。靳凡雖然沒有參加舞劇的排練,但是很關心這個舞劇,幾乎每天都來排練廳觀看。

文化部的人走了之後,靳凡來到後台,對她表示祝賀,對她的演出很滿意。在這場舞劇裏,雖然她的角色不是很重要,但是她顯示了自己的天分和紮實的基本功。無論是農家姑娘還是幽靈的舞蹈,還是巴吉爾達的戲,她都表演得很出色。幽靈的群舞很多,她的單腿劃圓圈,單腳起跳雙角落,跳躍,搖擺的連續換腳跳,移位的打腳小跳,翻轉,以及向前移動的腳尖跳等動作,都做得非常出色和完美,讓秦老師和靳凡都很滿意。

齊靜在彩排裏也表現得很出色,表演的鬼王比排練時表現得還好。她的妝化得很重,眼皮上塗了一層的藍色,無論眼神,表情和舞姿,都像是一個真正的死去的人的幽靈。齊靜個子矮,長期節食的結果讓她的身體變得很輕,跳起來能在空中比一般人停留的時間更長一些。在整個第二幕中,她好像是一個腳不著地的幽靈,幾乎聽不見她的舞鞋擦地的聲音。

 

夜風吹著爐子裏火紅的炭火,空氣裏彌漫著蔥花的香味兒和夜來香的濃鬱的香氣。她和齊靜還有誌宏坐在中芭大院外麵的餛飩攤邊,麵前擺著一碗冒著紅油的抄手,衣服和臉上映著炭火的紅光。齊靜低頭用湯勺喝著餛飩湯,不知是因為炭火還是因為心情激動,臉上帶著顯眼的紅暈。彩排之後,誌宏一直在小劇院門口等著她們,要請她們去吃飯。她推脫了幾次,說累了,困了,說晚上不敢吃飯,想讓齊靜跟誌宏單獨去,不想在一邊做電燈泡。但是誌宏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不顧齊靜的臉色,死活要拉著她一起去。她最終還是拗不過誌宏,被誌宏拉去了院外的餛飩攤。

你們的演出太精彩了,誌宏感歎地說。從來沒看過這麽棒這麽感人的芭蕾,真是太開眼界了。

等正式公演的時候還會更好一些,齊靜抬頭說。這個劇場小,舞台和樂池都小,樂隊有點兒擺不開,跳舞的時候也受到一些局限。天橋劇場大,舞台寬敞,裏麵的樂池也大,舞蹈的效果會更好。

 

誌宏哥,你分得清我們誰是誰嗎?她吹了一下餛飩上的蔥花說。常有人說我們化妝之後,跳的幽靈都一個樣子,看不出誰是誰來。

怎麽分不清,誌宏笑笑說。你一出場我就認出了你,農家姑娘裏你是第二個出場的,幽靈那一幕你經常站在左邊第一排,演巴吉爾達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雖然事先不知道你演巴吉爾達,也換了不同的衣服,妝也化得重,但是你穿著紫色衣服從舞台後麵一走出來我就看出是你了。明宵總誇你跳得好,這次終於見識到了。對了,明宵走後給你來信了嗎?

還沒有,她垂下眼簾說。我今天還去傳達室看了,沒有他的信。

你別擔心,誌宏說。昨天我給明宵家打過電話,他父母說他挺好的,已經開始去那邊的中學上課了。

哦,是嗎,這麽快?她有些驚異地說。還有什麽他的消息?

他父母說明宵挺能適應那邊的環境的,誌宏說。明宵的英文不怎麽好,但是一點也不膽怯,出門去超市什麽的到處跟人講英文。他大爺家有個女兒,比明宵大幾歲,好像剛上大學不久,帶著明宵在舊金山轉,幫著明宵準備上學需要的文具用品,給明宵講美國那邊的風俗習慣,幫了明宵不少忙。

哦,這樣啊,她說。隻要他一切都好就好,

想明宵了吧?誌宏問她說。

嗯,她有些黯然地點頭說。

 

猛一分開是挺難受的,誌宏說。不過,過一段習慣了就好了。我原來在陝北插隊的時候,跟一個北京來的知青談過一段戀愛。後來我回山東上了大學,她回了北京。剛離開的時候也是挺難受的,特別想特別想,過了一段時間,慢慢就好了,不那麽想了,後來就分手了。要我說,什麽也敵不過時間和距離,感情也是這樣。

哎,你這人會不會說話啊?齊靜插嘴說。人小曦在想明宵,你怎麽說分手什麽的,烏鴉嘴,呸呸。

我比你們大幾歲,也經曆得多一些,誌宏用勺子喝了一口自己碗裏的餛飩湯說。不是我亂說啊,異地戀真的很痛苦的。誰都相信自己的愛情是永久不變的,最後你才會發現,永久的愛情其實是不存在的。

我不會變的,她有些發呆地看著眼前的紅紅的爐火說。我喜歡明宵,就會一直喜歡他下去,不論多久我都會等著他,除非他變了。

瞧瞧,這才是真正的愛情,齊靜稱讚說。

明宵是個好孩子,誌宏說。但是國外的文化跟國內不一樣,那些外國孩子們都很開放,喜歡誰就直接說。明宵會不會受到誘惑,會不會喜歡上別的人,要看他自己了。

別說讓人喪氣的了,齊靜對誌宏說。小曦,別聽誌宏的,他不懂。姐知道,明宵要是真喜歡你,就不會變的。

 

誌宏走的時候已經快午夜了。她和齊靜回到宿舍,洗了洗就趕緊上床休息了。月光在窗簾上留下了老樹的影子,她看著在窗簾上搖動的枝杈,想著誌宏說的話,心裏更難受了。她一會兒想想明宵過去跟她在一起的情景,一會兒又琢磨明宵為什麽還沒來信。她甚至在想明宵會不會喜歡上了他的表姐。明宵這麽高大帥氣陽光,很招女孩子喜歡,他會不會喜歡上別人呢?誌宏說,什麽也敵不過時間和距離,難道是真的嗎?

如果是她去了國外,一定會在下飛機的第一天寫信回來的,她想。到舊金山的航空信應該一兩個星期就到了,而現在已經是第五個星期了,明宵依然沒有寫信來。這說明了什麽呢?難道她在明宵心裏並不重要嗎?她突然意識到,雖然明宵占據了她的心,但是她並沒有感到自己占據了明宵的心,從來沒有感到自己擁有過明宵。思念和失落交纏著走過她的心頭,她越想越難受,越想越睡不著。她把被單拽上來,蒙到頭上,悄悄地無聲地抽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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