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自從王妃離開揚州之後，他就病了。他生了一場大病，從秋天到冬天，經過了半年才恢複了一些過來，但是身體遠遠不如從前了。他在做蛋糕和點心的時候經常走神，做事也經常丟三落四，甚至有把客人訂購的蛋糕給忘記烤了的時候。老了，他悲哀地想。老了，連記性都不好了。有一次他在烤點心的時候走神，不光把點心烤糊了，而且著起了火，差點兒把小餅屋整個燒掉。
王妃來過小餅屋之後，餅屋的生意比過去好了一些，揚州城裏的達官貴人們在過節或者喜慶日子的時候，經常會來小餅屋訂購一些蛋糕和點心。就是附近的城鎮的人，在來揚州城辦事的時候，也會有人慕名來小餅屋一下，買一些蛋糕和點心回去。他拖著病了的身體，整天帶著夥計疲累地忙活著。
兩年很快就過去了。餅屋的生意時好時壞，不太穩定。他沒有多雇人，依舊和那個夥計兩個人在餅屋裏忙活著。兩年之中，他的病一直就沒有好利索，夜裏經常睡不好覺。自從第二次穿越以來，到現在已經整整十二年了。十二年後，他的眼睛依然看不到光明。十二年後，他的心裏依然找不到未來。十二年了，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這一年入冬的時候，他終於扛不住了，垮了下來，病倒了。
夥計給他隨便找了一個郎中來，郎中隨便給他開了幾劑中藥。他讓夥計給他把藥抓來，幫他熬藥。不知是藥開錯了，還是夥計在其中做了什麽手腳，幾劑濃褐色的中藥喝下去，他頭暈眼花，竟然起不了床了。夥計見他病重之後，愈發的欺負起他來，巴不得他早些死去，好把小餅屋據為己有。夥計一反過去對他唯唯諾諾的樣子，經常大聲嗬斥他，氣他，飯和藥也經常不給他端來，也不給他再去請郎中來看。他躺在床上，忍受著病體的折磨，心裏想與其這樣，還不如早些死去。可是他不能死。他還沒來得及把想要告訴王妃的話告訴她。王妃還不知道她自己未來的命運。他要等著工程師來，讓工程師給王妃捎話去。他掙紮在死亡邊緣，努力的活著。他終於體會到了，活著為什麽比死還要難受。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麽對有些人來說，死會是一種解脫。
他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來在第一次穿越的時候，工程師曾經告訴他，王妃來揚州的兩年之後，他會死去，病死在床上。黑暗之中，他似乎看見了死神已經趴在了屋裏的房梁上，在獰笑著看著他，等著他，等著他咽下最後一口氣。他害怕了。他害怕等不到工程師來，他就會帶著無比的遺憾，撒手離開了。他本不是一個怕死的人，但是在死神的陰影下，他還是恐懼了，因為他怕來不及把想要說的話告訴給王妃。
而王妃，自從離開揚州之後，一次也沒有再回來過。
我踏過前世的沼澤，穿過晨霧一樣的寂寞/我走過悲歡的離合，看塵緣灰飛煙落/即使在時光的旅行中，夏季依然酷熱/即使記憶中的火車，夜雨依然苦澀/即使穿過黑暗的隧道，涼風依然冷漠/即使你已經變成了嶄新的你，我卻依舊是原來的我/守候著，等待著/落葉在風裏凋落，雨水浸濕了眼的角落/仰頭看著天空沉默，隻是不想讓你看到我的軟弱/如今記憶變成了破碎的彩紙，總是在夜河中飄過/即使被歲月齧噬得千瘡百孔，卻也從沒有後悔過/像一張古樸的照片，碎片依然可以拚出你和我/微笑著，流淚著。
他圍著一條厚厚的被子，聽著寒風在窗外肆虐，想起了回到北京駕車在二環路上穿行時想出來的這首歌詞一樣的詩，心情覺得很低落。他想微笑一下，但是都微笑不出來了。冬天的臥室裏帶著刺骨的寒意，屋裏沒有火盆，夥計早就不給他生火了。他抱著被子，茫然地看著屋裏，眼前隻有一片灰暗。他早已經習慣了黑暗，習慣了看不見顏色，看不見物體反射出來的光的日子。像第一次穿越一樣，他的眼睛瞎了。像第一次一樣，他在小餅屋等了十年才等到王妃來。像第一次一樣，王妃來了又走了，再也沒有回頭。
難道，經曆了第二次穿越，他依然無法改變命運麽。
這一年冬天的一個下雪的傍晚，王妃穿著一件帶著明黃色滾邊的灰鼠皮襖，坐在被炭火溫暖的北京的王府大殿裏，打開了揚州知府送上府來的一盒點心，從裏麵挑了一塊她平時最愛吃的點心來吃。自從兩年前她去了揚州的小餅屋之後，知府知道王妃喜歡吃小餅屋的點心和蛋糕，每次進京覲見朝廷或者辦事之前，都要去小餅屋訂購一大盒子點心。知府告訴小餅屋的瞎子，這是要送去北京給王妃吃的。小餅屋的瞎子每次都很用心地做很多各種各樣的小點心，放在一個精致的大盒子裏。知府離開揚州進京的時候，要從小餅屋前的官道上路過。知府每次在小餅屋前停一下，見見瞎子，帶上點心盒再繼續趕路。
王妃從盒子裏捏出她最喜歡的一款小點心，隻咬了一口，就嚐出了不同。這次的小點心雖然跟知府以前帶來的小點心樣式和顏色一樣，焦黃的頂上點著一個紅紅的小圓朱砂，味道卻有著很大的區別。以前的小點心像是精心烤製出來的，火候掌握得很好，皮鬆裏酥，味道香甜，吃完後餘香滿口，讓人吃了之後還想吃。這次的小點心，火候欠佳，皮硬，味道偏甜，還有些膩的感覺。王妃放下手裏的小點心，皺著眉重新在盒子裏挑了另外一塊，仔細地品嚐了一口，依然是偏甜膩的口感。
怎麽回事兒，難道點心的配方改了嗎？王妃看著大殿裏嗶嗶啵啵燃燒著的炭火，心裏暗自思忖著。或者，小餅屋那裏，出了什麽事兒了嗎？
王妃覺得有些心神不安。從揚州城回來之後，她一直有一種心神不安的感覺。那個小餅屋裏的瞎子，顯然不是他。他比她小，而那個瞎子看著比卻她大很多。如果是他，即使他眼睛瞎了，聽見她的聲音也該認出她來的。但是那個瞎子並沒有認出她來，可見也一定不會是他。但是那個小餅屋，總讓她想起了當初跟他穿越前的那個約定。要是我們一起去穿越，穿越丟了怎麽辦呢？她記得穿越之前，她憂心忡忡地問他說。那我就在揚州開一個小餅屋等著你，古人說，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可見揚州在古時一定是很美的。到時你到揚州來，一定會很容易就打聽到小餅屋在哪裏，他很認真地回答她說。好吧，如果我們穿越丟了，我就到揚州的小餅屋去找你，你可要在揚州等著我哦，她記得自己笑嘻嘻地說。如果你找不到千年之前的那個你愛的人，那你就到揚州來做餅屋的老板娘吧，每個生日的時候，我會親手給你做一個最好吃的蛋糕，他對她說。
他一定是把約定給忘了，或者穿越到別的地方去了，王妃想。
想起這些來，王妃心裏隱隱的有些酸和怨恨。他當初對她那麽好，那麽信誓旦旦的要她來做小餅屋的老板娘，怎麽會把約定給忘記了呢？可見男人的諾言是萬萬不能相信的。
外麵下雪了，隔著大殿的窗戶，王妃能聞見雪花帶來的清新的空氣，感覺出雪花在空氣裏飄動著。她放下了手裏的點心，叫了個貼身的會辦事的下人來，讓下人去把知府找來。下人騎馬出了王府，踏著雪來到了知府進京留宿的客棧。客棧裏的人說，知府去附近的勾欄尋歡作樂去了。下人趕到勾欄，把馬拴在街口，挨個去問，在一個整潔高雅的四合院裏找到了知府。知府正在四合院的廂房裏，一邊喝著酒一邊聽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唱著一支小曲兒，手裏打著節拍。知府聽見王妃著急找他，不知有什麽事情，嚇了一跳，趕緊給女人留下了一些銀子，跟著下人出門，叫上等在門口的一輛轎子，在暮色中急匆匆地趕去了王府。
知府在大殿前略停了一下，把衣服上的雪仔細撣掉之後，才跨入門檻，跪下來給王妃請安。王妃給知府賜了座之後，第一句話就問，這次的點心可是揚州的小餅屋做得嗎？知府恭恭敬敬地回答說，是進京的當天，從揚州城的小餅屋裏買來的。王妃皺著眉頭，問這次的點心怎麽跟以前的味道不一樣？知府聽見王妃這樣問，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說，過去的點心都是那個瞎子做的，這次是店裏的夥計做的，不是瞎子做的。王妃說，瞎子怎麽了，為什麽這次不自己親手做了？知府說，瞎子得了一場重病，起不來床了。知府說，這次去小餅屋拿點心的時候，還去病床上看了瞎子一眼，瞎子已經昏迷了，誰都認不出來。知府說，他到了瞎子的病床邊上，瞎子已經認不出他來了。
病得這麽厲害啊，王妃關切地說。到底得了什麽病呢？還能不能恢複過來呢？他的夥計做得點心真的不行，比瞎子差遠了。要是沒有了瞎子，以後就不用費心給我往這裏捎小點心了，我就認瞎子做的。
誰知道得了什麽病，看樣子瞎子這次要過不去了，知府感歎地說。我跟店的夥計聊了幾句，夥計告訴我，瞎子這樣已經昏迷有好幾天了，誰叫他，他都不答應，連夥計叫他，他也認不出來了。天天跟他在一起的夥計，他楞認不出來了。哎，你說怪吧，誰他都認不出來，也不搭理，可是他隻是叫著一個人的名字，一個誰也沒聽說過的怪名字。誰也不知道他叫的是誰，誰也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連店裏夥計也沒有聽說過這個怪名字。整個揚州城裏都沒有一個人叫這麽怪的名字。我還想呢，要是能找到這個人，帶這個人來看看瞎子，瞎子臨死可能也會好受些。
怪可憐見的。什麽怪名字，說來我聽聽，王妃從盒子裏拿起一塊小點心放在嘴裏說。
他叫得好像是巧巧，知府思索著說。你看這名字怪。。。。吧？
知府還沒有說完，王妃就把嘴裏含著的點心哇的一口吐在了地上。知府嚇了一跳，以為王妃噎著了，趕緊站起來，想幫著捶兩下，又不敢造次，隻好躬身站著。王妃的侍女們匆忙地跑過來，扶住王妃。隻見王妃大口大口的吐著，吐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知府坐也不是，走也不是，隻好依舊站著，直到一個貼身侍女揮揮手，讓知府退下，知府才誠惶誠恐地溜走了。知府踏著雪走出王府來，在門口想找一輛轎子，卻找不到。知府隻好踩著雪走到外麵的街口來，一邊走一邊氣惱地想，這個晚上算是晦氣到家了，好好的勾欄沒有玩成，卻惹了一個禍。知府心裏一陣懊悔，想這次本想討王妃個喜歡，沒想到把事情辦砸了，這下算是把王妃給得罪了。
一定是小餅屋的夥計做得點心有問題，知府恨恨地想。等回到揚州城，要好好教訓一下店裏的夥計，把小餅屋給查封了，再也不許開張了。
大殿裏的朱紅蠟燭映照著王妃的美麗的臉龐，她的眼裏滴下淚來，就像是一滴滴的燭淚，凝固在麵前的碟子裏，打濕了碟子裏的咬了幾口的小點心。那個晚上，是王妃生命裏最黑暗的夜晚。
隻有她知道，巧巧是她的小名。他叫得是她的小名。母親在家裏，一直都是叫她的小名。他知道她的小名之後，經常誇她說，她像是小名一樣地心靈手巧。她現在知道了，原來小餅屋裏那個麵容滄桑的瞎子，就是他。他一直在等待著她。她曾經以為小餅屋裏的那個人不是他。她曾經以為他失約了，穿越之後忘記了來揚州。她曾經怨恨過他。現在，這些怨恨都煙消雲散了。他沒有失約。他開了小餅屋。他眼睛瞎了還一直在等著她。他昏迷時惦記的是他，千百遍呼喚的是她的小名。
她無聲地咧著嘴哭著。她後悔穿越，後悔把這個一直癡心的愛著他的人帶到這個亂世來，後悔以前沒有對他好一些，後悔她在他麵前隻知道撒嬌，從來也沒有為他做些什麽。她後悔過去把他的一切好都當作理所當然的來接受，後悔讓他跟著她去了小城，後悔讓他跟著她穿越，後悔自己雖然並不愛他，卻讓他一直跟著自己。她後悔自己貪戀王府的榮華富貴，後悔沒有像她當初答應的那樣，找不到千年之前的所愛之人就去做小餅屋的老板娘。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王妃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刀一樣地疼。她讓悔恨的淚水流著，因為她覺得自己害了一個人，這個人無怨無悔的陪著她，離開了北京，跟她去了小城，跟她在一個單位裏，跟她一起去穿越去尋找她愛的人。經曆了戰火和顛沛流離的生活，他至死都沒有忘記她，都在惦念她，都在小餅屋裏等著他，都在呼喚著她。她終於知道，世界上最愛她的那個人就要走了，走得這樣匆忙，都沒能來得及跟她告別一下。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有一天會死去會離開人世，他過去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她以為他會永遠這樣，一直陪著她老去，在她死後才會死去。
想起他的瞎了的眼睛，王妃用袖子擦掉了眼淚，站了起來。她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她害了他。她覺得不能讓他這樣的離去，不能讓他這樣死在揚州城，不能讓他孤獨無助，不能讓他就像是一葉枯黃的樹葉突然一夜之間被風刮落，那時，她即使淚如雨下的悔恨也無法補救自己的過失了。她下定決心，不管發生什麽，也要連夜騎馬去揚州城，無論如何也要去看他一眼，看他最後一眼，在他死去之前。
王妃站起來，叫著一個貼身侍女的名字。侍女急匆匆地從屏風後麵閃出來，跪在她麵前等待吩咐。王妃讓她悄悄地去前院，在那裏備好三匹好馬。她叮囑侍女說，不要驚動在後院休息的王爺，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她不打算告訴王爺。她知道如果她告訴了王爺，王爺一定會攔住她。脾氣暴躁的王爺的話她不能不聽。她要先斬後奏，先出門上路再派人稟告王爺。等到王爺知道的時候，那時她已經在路上了。即使王爺派人快馬加鞭的趕上她，隻要不是王爺親自騎馬來追她，底下的人沒人敢得罪她，那就誰也攔住不了她了。
王妃帶著兩個貼身侍女，在雪夜裏悄悄地走出了金碧輝煌的王府大門。王妃穿著灰鼠皮的皮襖，披著著貂皮的銀灰色皮鬥篷，腰挎短劍，腳蹬著黑色的馬靴，很利索地翻身上了早己等候在那裏一匹駿馬。王妃跟隨多爾袞征戰多年，一路上早就嫻熟於駕馭馬匹，甚至拉弓射箭。兩個侍女也同樣的挎著短劍，背著弓箭，翻身上馬。三匹駿馬冒著雪得得地駛出了王府門前的街巷，在黑夜裏向著南麵的城門駛去。王妃一馬在前，兩個侍女緊隨在後，她們冒著雪一起躍馬揚鞭，出了京城巍峨的城門後，向著通向南方的道路疾馳而去。天空是黑色的陰沉的，地上的枯黃的草被薄雪籠蓋著，大地一片蒼茫，馬的蹄子在地上掀起積雪，揚起雪的塵埃。王妃和侍女們晝夜不停地跨過雪茫茫的北方城鎮，跨過一望無垠的鄉村，跨過大大小小的河流，隻在沿路的驛站上暫停一下，換了馬之後繼續南行。
三天三夜之後的傍晚，王妃帶著一身的泥濘和塵土，騎著已經精疲力竭到了極限的驛站換來的一匹經曆過戰陣的軍馬，踏進了揚州城門，來到了小餅屋前。王妃在餅屋前沒有跳下來栓馬，也沒有讓馬停下。她在門前低下頭來，臉貼著馬脖子，馬靴緊緊地夾住馬的肚子，揮手給了馬屁股一鞭子。戰馬一聲劇烈的嘶鳴，揚起兩隻健壯的前腿，鐵蹄騰地一下踏破了小餅屋的薄薄的木門。在店裏夥計的嗔目結舌之下，王妃俯身騎著馬衝了進去，直接跳過櫃台和爐灶，衝進了後麵作為臥室的廂房。
她看見了他。她看見他躺在屋裏的床上，兩眼空洞地看著屋頂，兩手僵直地抓著蓋在身上的一條棉被，張著嘴在倒氣。看見他依然還在活著，好像不甘心地在臨死前等著見到自己一樣，王妃的眼裏忍不住留下熱熱的淚水來。
我來了，王妃跳下馬甩掉手裏的韁繩說。我來了。
男主可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變成瞎子，隻是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想象。“人世件有很多可以去追求的.連自己的父母都沒有去花一點時間去感恩”，這個說的很對。他因為愛女主，離開了北京，離開了父母，兩次穿越，都沒有去想想自己的父母會怎樣的傷心，家人會怎樣想。第二次穿越的時候，他的父親應該已經老了，需要照顧的時候了，他卻依然走了。
讚同，我也覺得王妃並不是找到了自己的真愛，但是成為王妃是每一個女人都希望的。覺得王妃是一個很正常的女人，隻是這裏的男主太癡情了。我想現實裏也不會有這樣的男主。小說畢竟是小說。
應該說王妃對他還是有很多好感的，畢竟這麽多年了，又是同學，而且人心都是肉長的。
實際上第一次穿越的最後，已經是這樣了。王妃嫁了多爾袞，來揚州見了他一次，以後也不再來揚州。他知道了，就帶著女兒穿越回北京去了。第二次穿越是因為他從史書上推斷出來王妃自己和孩子都會在多爾袞死後麵臨大災難，才又穿越回來想救王妃的，不料自己眼睛又瞎了，也等不到工程師，就隻好在揚州城繼續等下去。第二次穿越也怪不得王妃，王妃一開始也不知道是他開的小餅屋，不是王妃挖的坑。
可見王妃並不認為多爾袞是她所尋找的人，但她卻嫁了。既然嫁了，她就應該讓他死心，她就應該說我找著了。這樣他也許會找一個揚州姑娘，也許他不會第二次穿越。因為癡情如他，他知道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即使受盡磨難曆經艱辛也是無怨無悔。所以這還是王妃在挖坑。也許王妃內心從來沒有希望他離開，即使自己覺得不愛他。而對於他來說，愛永遠不必說對不起。
說到點兒上了。我覺得女人都喜歡有人追自己吧，即使不愛對方，但是也會享受被人追的過程。所以王妃會喜歡讓他跟著自己。如果王妃穿越之後，沒有遇到合適的人，跟他也是可能在一起的。王妃可能也沒有想到，穿越的結果是這樣。如果他不是那麽癡心，而是娶個漂亮的揚州姑娘做老婆，自己也有個幸福的生活，王妃可能也會覺得挺好的。
說的對。王妃應該是一個比較現實的人，知道什麽是對自己和孩子最好，而且男主不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的人，所以也不能怪王妃過去一直沒有回揚州。
我覺得不是交易和回報，而是王妃在聽到男主快死去的時候，心裏的感情才被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