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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藍色的浮冰 第三章(3)

(2013-11-25 13:16:22) 下一個


天色漸漸泛紅,太陽正在從海平麵上緩慢地升起,十幾隻白色的海鷗在岸邊的一片灰黑色的岩石上飛過,黎明的清涼的空氣中傳來它們的微弱的叫聲。它們排成一字隊形飛向海麵,隊形像波浪一樣上下起伏,又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在空中彈起的鋼琴鍵盤。遠處的地平線一片蒼茫,灰蒙蒙什麽也看不清,海麵上沒有船隻,隻有岸邊的岩石的倒影在水中搖晃。

我用力地蹬著直子弟弟借給我的山地車,沿著海邊騎著,背後站著直子。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衫,腿上是一條藍色的但是磨得發白的牛仔短褲,腳上是一雙白色的平底涼鞋。直子的腳踩在山地車後輪中間凸出的兩個短粗的鐵柄上,手扶著我的肩膀,給我做著向導,告訴我該在哪裏拐彎。遠處的岸邊是一片矮矮的青山,白雲在青山頂上悠悠地飄動著,蔚藍色的海水像是被撒上了千萬顆珍珠一樣地在閃閃發光。我們穿過小鎮上的一戶戶住宅,騎過砂岩邊開放的一朵朵白色和紫色的小花,把筆直豎立的一條條電線杆甩在身後。海邊的小徑是土和石子鋪成的路,崎嶇不平,經常有一些小坡。在山地車順著斜坡急馳而下的時候,直子興奮得仰頭尖聲大叫,她的栗色的頭發被風吹起,平坦的小腹和胯部不時地貼在我的脊背上。她把手從我的肩膀向下移動,撫摸著我的有些出汗的胳膊,隨後收回來圍住我的脖子,讓胳膊肘和乳房都壓在了我的肩膀上。她的鼻子貼在了我的頭頂,嘴唇親吻著我的頭發,上半身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我的背上和肩膀上。我向著碧藍的水晶一樣透明的海水騎去,山地車的厚厚的輪胎在細膩的白沙上碾過,在車後揚起了一陣粉塵。在快騎到海邊的時候,山地車在沙子上翻倒了,把我們掀翻在白色的沙灘上,倒在一艘擱淺了的破木船和幾個半埋在沙裏的黑膠皮輪胎旁邊。木船很舊,船邊的白色油漆已經翻脫,露出裏麵被海水腐蝕的木板,船艙底部堆積著風吹進的落沙和潮落後留下的白色的貝殼。我們摔倒在一起,吐著嘴唇邊沾上的沙子,看著倒在一邊的山地車哈哈大笑,眼淚幾乎都笑了出來。山地車的輪子還在空中旋轉,像是遊樂場的大轉盤的縮影。

你看見那個燈塔了嗎?直子手指著不遠處高聳在岩石上的燈塔說。我爸很喜歡這個燈塔,退休後他自願擔任了燈塔管理員的工作,從小他就經常帶我上這個燈塔來玩。燈塔底下還有個我們家開的小旅遊商店,賣一些畫冊,明信片,紀念郵票,小禮品什麽的。過去都是我爸我媽一起看著店,高中的時候我經常過來幫著爸媽看店賣東西。後來上大學走了,爸爸身體不好,隻有媽媽自己在這裏看店,弟弟下學後來幫一把手。現在媽媽走了,爸爸老了,弟弟還小,這個小店以後隻好賣給別人了。

燈塔管理人都做什麽?我好奇地問直子。

主要是定期更換燈泡,讓燈塔的燈永遠亮著,直子說。剩下的就是打掃燈塔內部和一些維修工作,像給燈塔的門刷漆一類的事,都很簡單,也沒有人付錢,完全是義工。我上高中的時候經常去裏麵掃地,打掃衛生什麽的。燈塔還是我的一個避難所,有時煩了的時候,我就拿著鑰匙自己去燈塔裏麵躲一躲,在裏麵呆一會兒。

自己在裏麵不害怕嗎?

不害怕,裏麵燈很亮,再說這個小鎮很安全,從來沒有出過什麽事。哪天我帶你去裏麵看吧,我們還可以在裏麵做愛哦,一定很刺激的。有一次我做夢,夢見過在裏麵跟一個陌生的男的在一起,可是還沒有做什麽夢就醒了。你喜歡在燈塔頂上做愛嗎?

我不知道,我猶豫著說。在塔頂上?別人會不會一抬頭就看見?

可以晚上去,直子說。別人看不見的。

 

小鎮上的日子,就像是在童話世界裏一樣的美麗。我喜歡海邊,一望無垠的波濤起伏的大海總能讓我內心澎湃。白天的天氣總是悶熱,帶著鹹味的夏風吹過海灘,白色的水鳥掠過海浪,拖網漁船的灰色的帆在波濤上起伏,海水嘩嘩地把白色的貝殼推上岸邊。直子和我牽著手在沙灘上行走,撿拾著各種各樣的美麗的貝殼,看著水母像雲層一樣膨脹的身體在海水裏漂浮。夜晚直子和我躺在海邊的平坦的岩石上,鑲嵌著滿天鑽石的紫色的夜幕籠罩在我們的頭頂上,燈塔的橘紅色的扇形燈光在海麵上平靜地掃過,螃蟹和烏龜在我們身邊旁若無人地搖搖晃晃地爬過,在麵粉一樣細小的白色的細沙上留下過往的痕跡。藍色的月光映照著絲綢一樣平滑的海麵,我們挨在一起擁抱著發燙的身體,親吻著濕潤甜蜜的嘴唇,傾聽著海潮撲打著岸邊的礁石和咚咚的心跳聲。溫柔的海風像直子的手一樣在我的臉頰上,頭發上和耳邊撫過,拂過我的帶著渴望的肌膚,那時我覺得生命無法再美妙了。

每天我們在這個不大的小鎮上走來走去,走過一家家住戶,走過海邊的漁網和帆船,走過陽光下的沙灘,走過岸邊的礁石,走過貝克和魚骨形成的紮腳的窪地,走過冒著泡兒的幸福。第三天的時候,我們在去冰激淩店的路上遇到了雨。我們先跑到一棵紫色的樹下躲雨,雨透過樹葉滴下來,淋濕了我們的衣服和頭發。雨水滴過的地方,把我們的衣服和皮膚染成了紫色。當雨越來越大,樹下已經無法避雨的時候,我們跑到對麵不遠的一個小公園裏,那裏有一個沙坑和幾個滑梯。在一個小滑梯下麵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空間,裏麵的地上是小孩玩的細小的白色的沙子。我們坐在窄小的空間裏的沙地上,等待著雨停。水珠順著她的頭發上滴下來,我伸手去撫摸她直子的頭發,她抓住我的手,放在發燙的臉頰上。我的手指撫過直子的臉頰,耳朵和脖頸,直子探過頭來,火熱的嘴唇帶著渴望微微張開。我們在雨水打濕的帶著潮氣的空氣中親吻,暈眩的感覺像是潮水一次又一次的湧過身體。我們分開嘴唇後,直子的目光凝視著我,眼睛像是藍藍的清澈的湖水。

我愛你,直子說。我過去從沒想到過會這麽快地愛上一個人,但是現在我知道我愛上你了。

我也愛你,我捧著直子的臉頰說。從心底裏愛你,想要你。

這裏可不行,直子親吻了我一下說。這是公園。

那我們回去吧。我拉起直子的手說。

可是外麵還在下雨哦,直子看著滑梯外麵憂鬱著說。我們也沒帶雨傘。

我脫下身上的襯衫,舉到直子的頭上。我們冒著雨跑回家去,一路上我赤裸著上身,舉著襯衫做成的雨傘給直子擋著雨。天上和路邊的樹木的濃厚的樹葉上不時墜下一串一串的雨珠,雨珠閃著光在我們周圍劈啪地墜落著,像是一顆顆墜落在地上的流星。燈塔在雨水中迷蒙,水鳥在海麵上低空飛翔,我們跑過小鎮中的一幢幢被雨水洗刷得幹幹淨淨的各種顏色的小房子,跑過窗戶裏向外看著的一雙雙好奇的眼睛。在這個世界上,當直子在我身邊時,整個宇宙隻剩下了我們兩個人。在一棵樹下直子摔了一個跟鬥,我扶著直子起來,跪下去心疼地吹著她被砂子磨破的膝蓋上的一小塊皮膚,把上麵沾著的沙子用嘴吹下來。我抬起頭來,看見直子的眼睫毛上垂掛著雨珠,像是晶瑩的淚水。那個時候我知道,我離不開直子了。她就是我的天使。一個美麗,善良,溫柔,單純,對我好的天使。一個讓我喜歡,讓我心動,讓我笑,讓我哭,讓我愛,讓我依戀,讓我想要她的全部的愛和全部的身體的天使。

 

我喜歡看直子的身體,覺得她的身體怎麽看也看不夠。每天晚上,當直子父親和弟弟都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的時候,我們就回到客房裏,開始進行愛的遊戲。我們喜歡在客房裏做,因為她的房間一邊挨著她父親的房間,一邊挨著她弟弟的房間,而客房在二樓的一頭,旁邊的房間原來是她姑姑參加葬禮時住的,葬禮完後她姑姑回自己的家去了,這樣旁邊的房間就沒有人了。直子的身體很美麗,曲線優美,性感誘人,皮膚光滑而有彈性。每次我看著直子的赤裸的身體都覺得像是一件藝術品一樣的精致。直子問我最喜歡看她哪裏,我說最喜歡看她的乳房,還有兩腿之間的地方。直子的頭躺在枕頭上,發絲遮住了一半肩膀和半個臉頰,有些羞怯的說她自己都沒有看過兩腿之間的地方。我從直子的眼睛開始親吻,沿著她的鼻子移動到嘴唇,耳朵,脖子,胸脯,乳房,小腹一直到下麵的森林地帶。我伏下身,分開她的雙腿,仔細觀察她的兩腿之間,觸摸著森林之間的洞穴,看著溪水自洞穴之中緩緩流出。我舔著草叢之間的花蕾,用舌尖品嚐著溪水的醇厚的味道。每次我這樣做的時候,洞裏的溪水都會源源不斷地流出,淹沒周圍的草叢,然後直子會抓住我的頭發,喃喃地說我愛你,叫我進入到她裏麵去。

 

第五天的晚上,直子帶著我去了燈塔。從一進小鎮,我就看見了這個燈塔,每天直子挽著我的胳膊在鎮上閑逛的時候,我們也總能看見這個燈塔,但是我從來沒有進入過燈塔的內部。

燈塔底下的小木門上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鐵鎖,直子有一把古老的綠色鑰匙能夠打開燈塔的門。在燈塔的咯吱作響的小木門後麵,光線昏暗,空氣裏帶著發潮的氣息。牆壁上有幾盞被鐵絲罩圍住的燈泡,散發出桔黃色的燈光,光粒子在空中浮蕩著,像是一串串音樂符,撞擊在牆壁上和樓梯上。燈塔上的一個個小四方窗戶裏,夜色帶著好奇,在鬼頭鬼腦地探頭窺視著燈塔內部。我們把燈塔的門在身後關上,鎖上插銷,開始摟抱親吻,互相撫摸著,緊緊地摟抱著,說著我愛你一類的戀愛中的人常掛在嘴邊的傻話。我抱著直子沿著燈塔狹窄的旋轉樓梯走上頂端,在燈塔頂上氣喘籲籲地吻她,一邊把手伸進她的裙子裏去。燈塔的頂上很窄小,主要的空間都被一個不斷旋轉的探照燈一樣的大燈給占據了,旁邊隻有很窄的木板夾道,兩個人幾乎轉不過身子來。我站在散發著潮濕空氣的夾道上,居高臨下地從玻璃窗裏看著下麵的灰蒙蒙的海水和黑色的奇形怪狀的礁石,有一種頭暈和缺氧的感覺。

燈塔外麵下起了蒙蒙細雨,雨水給燈塔四周的玻璃罩上了一層薄霧,海麵上一片霧茫茫,幾乎什麽也看不清楚。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沒有船隻,四周是死一樣的寂靜,隻有燈塔的大燈像是迪廳的彩燈一樣在不停地旋轉。燈光不斷地把玻璃照成玫瑰的色彩,像是教堂裏斑斕的彩色玻璃,隨後又讓玻璃被黑暗吞噬。燈光照到我們的身上時,我本能地眯起了眼睛,強烈的燈光晃得我的眼睛幾乎無法睜開。燈光掃過之後,黑暗重新籠罩了一切。幾隻灰色的海鷗在玻璃窗外飛過,消失在沉沉的夜幕裏。腳底下的小鎮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散落的一幢幢小房子的窗口裏閃耀著橙色的燈光,顯得溫暖而模糊。

我們把帶來的一條白色被單平鋪在夾道的有些潮濕的木板上,光著腳站到被單上。我伸手到直子的腰後,兩隻手抱住她的細腰,把直子抱了起來。直子雙腳離地,有些驚恐地緊緊摟住我的脖子,像是怕我一鬆手從燈塔上掉下去一樣。我的嘴唇尋找著直子的嘴唇,在找到後用舌頭頂開她的牙齒,跟她的帶著微甜的味道的舌頭糾纏在一起。我抱著直子在狹窄的夾道上轉了起來,海麵在我的眼前旋轉。直子的嘴唇緊貼著我的嘴唇,嘴裏發出一些模糊不清的驚叫,不斷地小聲哀求我把她放下來。我放下了直子,把她的身子緊貼在我的身上,把她的連衣裙後麵的拉鏈解開。直子兩手下垂,讓裙子從肩膀自然滑落到腰際。我的手在後麵解開她的乳罩,讓她的兩隻富有彈性的乳房露出來,把乳罩扔到腳底下的被單上。我脫去了襯衣,把襯衣平整地放在被單的一頭。直子鬆開裙子,讓裙子墜落到腳底下,又彎腿褪下了內褲。她赤裸著站在我麵前,兩手交叉捂住下麵被黑色的草叢覆蓋的地方,眼睛看著我,等待著我。我親吻著直子的發燙的嘴唇,兩手捏住她的富有彈性的乳房,交替地揉捏著,讓她的褐色的乳頭直直地挺立出來,漲硬得像是我的下部。我把一隻腿插進她的兩腿之間,讓火熱的漲硬起來的部位頂在她的下麵濕潤的縫隙之處,低頭把她的直立的乳頭含在嘴裏,吮吸著,牙輕輕地咬著根部和頭部,舌頭舔著乳暈上的顆粒。直子一開始還用眼睛看著我的頭一起一伏地嘬著乳頭,隨後不久就閉上了眼睛,身子戰栗起來,肌膚火熱,像是全身被火融化了一樣。探照燈掃過直子的身體,把她的身影透過玻璃打在水麵上。平靜的海麵上落下了優美的曲線,像是一個女神平躺在綢子一樣的海麵上。燈塔的光紅得耀眼,在掃過我們的身體的時候,把身體的皮膚照得通紅透明了起來。探照燈光一遍又一遍地從我們的身上掃過,每一次都讓我睜不開眼,讓我暈眩。

探照燈太耀眼了,直子抓著我的胳膊說。眼睛都快被晃花了,什麽都快看不見了。

我去把它給關了,我鬆開直子的乳房說。

那可不行,直子猶豫著說。關了燈,要是有船隻這會兒過來,看不見燈塔,找不到方位,也許會出事的。

沒關係,隻關一小會兒就再開開,我說。外麵在下雨,出海的船隻可能早就都回來了。

我扶著扶手走下樓梯,在門口的牆上找到一個黑色的小鐵盒子。打開盒子門,裏麵是幾個粗大的保險絲。我看了看保險絲旁邊的說明,找到了探照燈的保險絲,把保險絲的開關拉開,燈塔裏的明亮的探照燈一下子無聲無息地黑了下來。我重新回到塔頂上,跟直子赤身裸體的擁抱在一起,互相親吻著,親吻得像是要窒息了一樣。我想,幸虧是風雨之夜,雨幕遮擋了視線,又關了探照燈,不然別人會在遠處看見燈塔上我們摟抱在一起。外麵的雨點匆忙地敲擊著罩滿霧氣的玻璃,像是我們砰砰的心跳。空氣涼涼的,直子的身體在我的懷抱裏顯得更加溫熱,肌膚上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和汗味。我的心裏充滿了愛意,隻想把直子緊緊地摟抱,讓她融化在我的肌膚裏。直子的雙手摟抱著我的脖子,火燙的嘴唇堵住我的嘴唇,讓我無法呼吸。

這裏做愛太刺激了,直子鬆開嘴唇喘息了一口氣說。跟飛機上的感覺似的,看著下麵的海麵就暈。

海麵上起了風暴,密集的的雨點瘋狂地打在玻璃上,打得玻璃劈啪作響,像是下起了冰雹一樣。外麵是起了風雨的海麵,裏麵是潮濕的木板小床,火熱的軀體在燈塔內部的昏暗的燈光裏依偎在一起,帶著欲望和渴望。我迷戀直子的身體,覺得她的身體任何地方都是美好的。我把直子放倒在木板上,吻遍她的全身,用舌尖在她的肌膚上一寸寸的遊走著,最後停留在她的兩腿之間。我把直子吃得渾身興奮起來,她毫不矜持,敞開身體容納我,用她的顫抖和火熱的激情融化了我。她的迷離的眼神,微微起伏的緊繃的身體,急促的喘息,快樂的呻吟和喃喃的愛語,身體的顫抖和夾緊,無不讓我感到她對我的愛和著迷。當我進入到她的裏麵,在她身體裏自由地進出的時候,我感受到的不僅是身體上的歡愉,更是心裏的快樂。因為我知道她愛著我,在用她的身體來表達對我的愛。

我吻著直子的嘴唇,吻著她的脖頸,咬著她的耳垂,身體在她的身體裏進出,被她的不斷湧出的愛液包裹著,潮水一樣滾滾而來的愛的暖流湧遍全身。我的靈魂在快樂的宇宙裏漂浮著,呐喊著。平靜的海水湧起了巨大的波濤,咆哮的波濤撞擊到燈塔下的峭壁上,激起白色的層層浪花。海麵上跳動著垂直落下的雨水,像是脊背上留下的汗水。波濤和礁石撞擊著,糾纏著,搏鬥著,海水傾斜起來,像是從天上倒流下來。直子在我的身子底下不斷地呻吟,紅暈爬滿了臉頰,她用做愛時特有的帶著喘息的聲音告訴我說她愛我。

我想讓你射在裏麵,想跟你生個孩子,直子摟緊我說。

可是我們還都是學生啊,我在她的耳邊低語著。

那有什麽,生下來就養得起,直子麵容堅定的說。

當達到快樂的極限的時候,我汗如雨下,身體顫抖著,把積攢的能量射進她的帶著渴望的火熱的身體。幾隻煙火射向天空,在雲層中一陣一陣炸開,火花四濺在濃厚的雲上,把夜幕點綴得燦爛輝煌。雲層在爆炸聲中緊縮了起來,把殘餘的煙火吞沒掉,像是吞進了一個巨大的子宮。我的汗水滴在直子的粘滑的肌膚上,感到渾身彌漫著一股無邊無際的快樂,那種完完全全地擁有她,占有她的一切,征服她和被她愛的感覺讓我陶醉,像是吸毒一樣的上癮。那一刻我感到,一切愛的言語跟這種激情比起來是如此的蒼白無力,隻有當你把精液射進一個女人的身體裏的時候才會感覺完完全全的擁有了她,才會感覺她完完全全的屬於你,才會感覺到她是真的愛你,想要你,會跟你在一起。

在進入到直子的最深處的時候,我覺得不僅是一種身體的融匯,而且是一種心靈的融匯。當直子敞開身體接納我的時候,我覺得她是在用身體告訴我她喜歡我,她愛我,她想被我占有和擁有。在壓著直子,一次次的頂著她的花心的時候,我感覺到的是一種完完全全擁有直子的快感。而她的低聲呻吟,則像是帶著痛苦的快樂的傾訴。每次做愛之後我都覺得身心疲憊而放鬆,像是可以毫無遺憾的去離開人世了。對直子的愛像海水一樣把我淹沒,讓我沉溺其中,甘願溺死在海水裏。我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強烈的愛的感受,我開始明白有的人為什麽可以為了愛粉身碎骨,因為那種愛是深入骨髓,浸泡在全身,滲入到每個細胞裏。在這種愛裏麵,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宇宙一片黑暗,像是所有的星球都被吸進了黑洞,隻有兩個人的愛在宇宙裏像太陽一樣熊熊燃燒著。

抱著我一起死吧,直子看著燈塔下麵的峭壁和礁石,把頭紮在我的懷裏說。我願意跟你一起粉身碎骨。我們隻需要從這個塔上跳下去,一切就都會在幸福裏結束了。

看著直子的濕潤的眼睛,我開始能夠理解渡邊淳一的《失樂園》裏,為什麽男女主角想在愛的極致的時候去殉情了。當你沉浸在深入骨髓的愛裏麵的時候,你會有一種深深的恐懼,害怕會失去這一切。你想永遠停留在這麽深的愛裏,保留住這種愛。你不想這種愛有任何削弱。你想永遠的感受到這種強烈的愛。你害怕,你恐懼,你擔心,但是你在深深的愛著。這種愛讓你如此上癮,就像吸了海洛因一樣。生命像一朵花一樣,從生長到開花到枯萎緩慢地行進著,你看著老去的枯萎的變了顏色的花朵,心裏恐懼著,怕你的愛也有一天被歲月凋零,像花朵一樣無奈地衰落。如果你不想要看到衰敗,隻想保持住鮮麗的燦爛,那麽你別無選擇,隻能像煙花一樣在最燦爛的綻放的瞬間墜落。

 

我們離開燈塔,把燈塔的門鎖上的時候,還依舊沉浸在極度的快樂和暈眩之中。

有沒有忘記什麽東西?直子邊鎖門邊問我說。覺得好怪啊,好像什麽東西忘記在裏麵了似的。

沒有什麽拉在裏麵啊,我看了看手裏提著的被單說。我們隻帶了這一條被單來,剩下什麽也沒有帶。

我們一直回到直子家也沒有想起來-----我忘記了把燈塔的探照燈重新打開。我把關了探照燈的事兒完全忘在腦後了,直子隻是本能的覺得忘記了什麽,但是我們誰也沒有想起關探照燈的事兒。實際上不光我們,小鎮上所有的人都沒有意識到燈塔的燈黑了。兩百年了,燈塔的燈一直在那裏,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小鎮上的人早已經忘記了塔上的燈。這些年裏,燈塔上的燈泡都是定期更換,從來沒有一天燈塔上的燈是黑的。從出生到死,小鎮上的人不用抬頭看就知道,燈塔的燈會一直在岩石上掃著海麵。在人們的意識裏,太陽可以落山,流星可以墜入大海,帆船可以沉默,岩石可以崩塌,人可以老死,但是燈塔的燈是永遠不會黑的,是會永遠在那裏亮著的。這種信念是這樣強烈,以至於燈塔的燈真的黑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意識到燈塔的燈黑了。

每個人都覺得小鎮跟過去有些不一樣,就像是電視櫃子上常年累月放著的一個花瓶在打掃衛生的時候被挪走了一樣,你覺得那裏好像缺了什麽,但是不知道具體少了什麽。小鎮上的人們在竊竊私語著,每個人都在迷惑,就像有一種陌生的東西漂浮在小鎮的空氣裏,你可以嗅到,但是抓不住,摸不著。每個人都覺得什麽改變了,但是每個人都沒想到是燈塔上的燈不亮了。

好怪哦,你不覺得這個沙灘跟往日不一樣了嗎?晚上直子跟我坐在沙灘邊看海的時候說。

是啊,很怪,我看了看沙灘四周和海麵說。是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但是說不出是哪裏不一樣了。

我覺得有一種要地震了的感覺似的,直子看著海麵有些憂心的說。

沒覺得。我摟過直子,吻了她一下說。聽說地震之前動物會亂走亂飛,要是烏龜在沙灘上到處亂爬那可能是要地震了。

燈塔的燈一直滅了三天,直到一艘船在晚上迷失了航向,觸礁沉沒。那天晚上沒有月亮,天漆黑漆黑的。小鎮上的一家人出海,回來晚了。沒有了燈塔的指航,船在墨一樣黑的海麵上撞到一塊礁石上。船上的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和一個七歲的小孩,全部被淹死在了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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