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菁木秀

用文字來表達自己的思考,是我的另一種活法,還有一種呢?那就是說話,哈!就是如倒豆子那樣將自己的話都倒出來,以此為生。
正文

夏天怎麽這麽熱(小說)(2)

(2004-12-05 22:46:14) 下一個
我怎麽也沒有想到街上有那麽多的人,而且那麽多人當中又有那麽多人要打電話。幾乎每個漂亮的電話亭前都站著四五個人在等,而一旦進了電話亭拎起話筒就洋洋得意滔滔不絕說個海闊天空沒完沒了,每個人都是如此。 我望著那些在街道上行步匆匆的人和站在蔭涼地裏左顧右盼的人,不禁浮想聯翩,人群猶如蟻群一樣的稠密,這是那個提倡“人多力量大”的時代所沒能想到的,人要生活而不僅僅是活著,要使人生有所附麗,可是,世界那麽擁擠不堪,我們來幹 啥 呀?早知道世界連我們落腳的地方都得那些死去的人挪出空位來,我們肯定都更願意呆在娘肚子裏,晶亮亮的,又有充足的水氣,又有唯獨屬於我們自己的空間,多美呀!也許 ,應該這樣想,我們也隻不過是一個個匆匆過客而已,最後,我們都要迎來死亡。在生命消失的意義中,早已包含著世界對我們的全部神聖呈現和我們自身的現存。 突然,我發現這世界特意為我留了一個電話亭。肯定是給我留的,在電話亭緊張的今天,我那個電話亭卻空無一人隻等我大踏步地去光臨。 我激動萬分幾乎有些語無倫次了。 …… “喂,我是欒平欒平是我我要辦個個人畫展我已經寫了申請了我不能待了……” “喂?!” …… 聽筒那邊沒有人接更沒有人與我對話。電話未通我投入的硬幣卻又退不出來,莫名地貢獻了辛苦掙來的血汗錢,我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地走出了電話亭,一抬頭,我看見了電話線從亭裏伸出來被掛在路邊的一棵細技搖曳的小樹上。電話線已經斷了。 肯定是有壞人破壞了世界特意留給我的電話亭,讓我既打不成電話也辦不成畫展,不然又怎樣解釋?我高度警惕左右環顧,四周空無一人。 我不敢再去自動電話亭了,就走過一段又一段的路,路上依舊擁擠行人依舊匆匆。我是不急的,急有什麽用,辦個畫展能是鬧著玩的事能是急出來的事麽?就是不能急嘛!畫展是急不出來的,能急出來才叫見鬼了呢!所以我神請自若不緊不慢地走在路上,順便逛一逛路邊的各種商店……我突然發現一個小水果店裏有一部撥盤的老式電話,是公用的,有塊小牌子上寫著“ 每次三分鍾伍 角!”我欣喜萬分,迅速地撥“54262678”,我也納悶美術家協會怎麽會叫這麽個電話號碼:我是二流二流雞巴?這時,電話通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在我的耳畔: “喂?” “我是欒平啊是的是的那作者就是我我想問畫展……” 那中年人慢條斯理: “這個嘛我們是要研究研究的小欒同誌你很有才幹很有才華主要是畫展的經費和場地……現在我們隻有一塊閑置的空地,是個停車場,在地下,要麽你就在這個地下車庫辦個車庫藝術展……別的我們很困難……當然這是件好事嘛畫展……”聲音漸弱漸小,至再提到“畫展”那兩個字時,聲音就完全消失了。 電話裏突然傳出一個姑娘甜潤的聲音。 “我非來不可嗎?那我住哪?……住你那兒?不。不。” “喂,同誌,畫展對我很重要啊!你理解我的意思嗎?”我繼續對著話筒說。 “不,我不住你那兒。看什麽畫展,還是看電影吧,畫展有什麽意思,要不,我們去喝茶哆!”姑娘的聲音。 “你怎麽知道沒意思,你又沒看過我的畫你怎麽可以這樣斷言你太武斷了。”我幾乎火了。 “什麽武斷?還武當哩!好吧,就看電影。住哪呢?嘻嘻……行,那我等你。” “喂,你等我幹什麽?不。你在哪裏等我?”我對著話筒大聲疾呼,沒有了,中年男子的聲音沒有了,年輕姑娘的聲音也消失了,一切都“哢嚓”斷掉了。 電話竄線了吧?這可真是褲襠裏放屁----全兩叉去了。 可是,畫展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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