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經（6）：“爸爸回來過節了!”

門被推倒最大限度，三張笑臉同步出現。

“我爸回來過節了。”19歲的她, 正在多大念著Life Sciences，一進門就喊上了。

凍得紅紅的臉，灑滿了青春的燦爛。

“聽說你最近愛上趙州茶館，爸給你帶些趙州的新茶，特醇，特香。祝您聖誕快樂。”姑娘道。“Yes, yes. Man, this is good tea.” 她爸在一邊樂嗬嗬到插上一句英文，大概是快一年沒機會練上英文，憋得慌。

“爸來打針，Flushot，他可不能生病啊，我要他天天陪著我。”爸爸幾年前回流了。移民到這兒找不到稱心的工作，怎麽地也要回去，即使回不到原先處長的位置，也要回原單位。這幾年，憑著自己的才幹和努力，慢慢地在公司又升回到原來的級別。每年也有些假日常回來看看妻女。這回來過聖誕，一個多星個期後就得回國。

“唷，今天你不太忙啊？” 姑娘把爸和媽推進了診室打針，和我嘮上了。

“昨晚上，我吵著他們了。打了一晚上的電話。”

“有男朋友？煲上電話粥啦？’”

“不是”她把不字拉得很長。抿著小嘴，發著嗲，搖搖頭。

“有同學半夜沒回家，她媽媽著急了，我在電話裏安慰她媽呢。”姑娘懂事地說著。“所以呀，我怕媽媽沒睡好，開車來你這兒會走神，一路上就不停提醒她。下個路口右拐呀，早點換道吧。。。。媽媽還嫌我煩。”姑娘瞋道。

在打針媽媽聽見了，從診室出來抗議：“我還沒老年癡呆呢。真是個小管家婆。”媽媽的臉上寫滿了幸福。

“你看看，醫生。她爸沒回來的時候從不回家，隻是每天從學校給我一個電話。。別忘了吃Vitamin D啦。。別忘鈣片啊，煩人。這到好，爸爸一回，就天天泡在家，父女倆說不完的話，都把我當透明人了，氣不？”

“唉呀！媽_媽”又是拉長的音還帶著上升的調。“男女有別嗎。”

“醫生，不和你嘮嗑了。快點回去看你的病人吧。要 不又要被人說你看病太快，五分鍾打發一個人。”姑娘眨眨眼，做了個善解人意的鬼臉。

爸爸打完針出來。立即被女兒挽上胳膊。還要媽媽挽上另一邊。三人行嘻嘻哈哈地離開了。

眼中的羨慕，一定是被前台和護士看了出來：
“醫生呀，快叫你兒子把她娶回家，做兒媳算了。省得你沒完沒了地念女兒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