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後,江慧淇進了本地一家有名的策劃公司。錢盛紅在一家外資銀行,與江慧淇的公司在同一個商業區,隻隔了一條馬路。她們有時會約著一起吃午飯,或下班後一起逛街。盛紅與“天若有情”在畢業前就分手了,工作的第一年她就換了兩個男朋友,慧淇分別叫他們“豐田”和“寶馬”。
“你的座駕,越來越高級了。”慧淇笑她。
“哎,老了,不能再飛車啦!”盛紅說。
“老了”一詞聽在江慧淇的耳裏,就有點刺耳。那一年她的感情依然交白卷,她已經過了最渴望有男朋友的時候,心境反而平和了下來,她覺得自己就象樹上那隻蘋果,既然已過了最嬌嫩的時候都沒有摘下來,就任由它一直掛在那好了。
她將大部分時間都放在工作上。她搞設計,一開始她以為隻要關起門來拿出作品就行了,不過很快她就發現這樣想是錯的。設計隻是她工作很小的一部分,而應酬客戶,才是大部分。她一度很不習慣這樣,不過後來發現,公司裏上至老板,下至秘書,都要做這項“工作”,甚至整個行業,都是這樣的風氣,她就不敢再埋怨了。
江慧淇的老板是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榮先生。榮先生白手起家,在那一行鼎鼎有名。他精瘦倜儻,身上總穿著筆挺西裝,臉上有著堅毅的表情。以他那個年齡,沒有大肚腩,沒有掉頭發,還有著豐厚身家,算是很有魅力的男人了。江慧淇進去沒多久,就發現公司裏分著明顯的兩派,一派是以一個叫Angie的三十四歲女人為首,另一派是以一個叫Ivy的二十九歲女人為首。兩人平時還沒什麽,但一到開會時間,總是針鋒相對。Angie和Ivy一左一右坐在榮先生兩旁,總是用盡全力地去表現自己,並有意無意貶低著對方……那陣火藥味,連江慧淇這個新人,也能聞到。
後來她們的爭鬥越來越“台麵化”,榮先生在時爭表現,榮先生不在時爭客戶,在公司裏見了麵都互相臉黑黑的,江慧淇常想“至於嗎?不就是一份工作嘛!”Angie時不時就會對大家說:“榮先生與我多年朋友啦,大家很熟,我與榮太太也很熟……”Ivy每次聽完都會冷笑兩聲,不屑地甩出一句:“倚老賣老!” 那時榮先生不是每天都回公司,有時一個星期才回一次,Ivy總是能搞清楚他哪一天回來,每次他回來,她都會精心打扮,從發型到服飾到化妝,全部一絲不苟,有時江慧淇甚至覺得是過於隆重了。
榮先生見客戶,總會帶上她們中的其中一人,但從來不會兩個一起帶。不過自從江慧淇進了公司,榮先生就經常帶著她一個人去見客戶,尤其是見外國客戶,因為江慧淇的英語是整個公司最好的。而每次見完客回來,Angie和Ivy就會在不同時間過來找江慧淇,很詳細地問她與榮先生在外麵都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幹過什麽……江慧淇就象匯報工作似的向她們匯報。Angie聽完後就說:“榮先生要求很高的,你說話做事都要注意!” 江慧淇想問清楚她榮先生的要求究竟是什麽,她卻沒說。而Ivy有一次突然對江慧淇說:“榮先生很色的,你要小心!”江慧淇嚇了一跳!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對她的提醒,不過她多了一份戒心。她與榮先生出去過好幾回,她發現他就是一個精明實幹的商人,說話做事,雷厲風行,從不浪費無謂的時間。對著江慧淇,他除了客客氣氣地吩咐她做事,從不會說無意義的話。他也算有紳士風度,身為老板,有時也會為女同事拉拉門,拉拉凳子…… 在江慧淇眼裏他是一個君子,她就想不明Ivy口中的“很色”,究竟是指什麽了!
“我總覺得這兩個女人有點怪怪的!”有一次她與錢盛紅吃飯時,就忍不住地說。
“她們明顯是防範著你嘛!你比她們又年輕又漂亮,還學曆都比她們高,她們不怕你才怪呢!”
“但我從沒想過要跟她們爭些什麽啊!”
“你沒有這樣想,不等於她們不這樣想。她們做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試探你,或拉你入圈子……”
江慧淇不喜歡這樣的“辦公室政治”,也不想與任何人拉朋結黨。她隻有小心翼翼地做好自己本分,不惹是非,也不讓別人誤會。
不過當一個老板與一個年輕女下屬出現在一起,別人看他們的目光,總是有些捉狹。有好幾次陪客戶去唱歌,客戶總會點些怪怪的、兩人對唱的情歌,要江慧淇與榮先生合唱,而每次江慧淇總是推搪:“不會唱!不會唱!”他們就會說:“唱嘛,給點麵子老板……”江慧淇求助似的望向榮先生,榮先生就會聳聳肩,然後說:“我也不會唱!你們年輕人的歌,我怎會唱……”眾人隻好放過她。
她還是感謝榮先生的,往往在這些時候為她解圍。
有一天榮先生突然對江慧淇說:“下星期一在G市有個會,你準備一下,與我一起去!” 江慧淇的心抽了一下!G市?與他一起去?就他和她?…… 臨下班前她走到榮先生秘書那,故意地問:“下個星期的會議,還有誰和我一起去?”“沒有了,公司就隻有你和榮先生去。”她更加忐忑不安!她想起榮先生以前與Angie或Ivy去開會,都從未試過去別的城市的。公司裏同事出差,都是兩個以上一起去的。榮先生這樣的安排,讓她捉摸不透,又緊張不已,不知為啥那一刻她竟想起Ivy的那句話“榮先生很色的”,她的手心微微冒著冷汗…
下班時她終於忍不住,將錢盛紅拉了出來:
“我老板要我下個星期陪他去外地開會,怎麽辦?”她說。
“什麽怎麽辦?好好表現啊!”盛紅說。
“好像就隻有我和他呢,有點擔心……”
“擔心什麽!多準備幾個套套就好了!”
“你說什麽啊!”江慧淇氣得直打她。
“以防萬一嘛……”
“這隻是一份工作啊,我可不想它影響到我以後的生活。”
“我倒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呢!如果對你生活有影響,也一定是好的影響!”
“我想都不會那樣去想!” 江慧淇說。
“清高的女孩,在學校時叫‘女神’,出來社會就叫‘不識時務’了!”盛紅說話總是毫不客氣的。
江慧淇不語了。過了一會兒她象自言自語地說:
“我覺得他不會是那樣的人吧!”
“總之有備無患!”錢盛紅說。
那天晚上江慧淇開始收拾東西。當然她根本不會去想什麽套套的事情,她在想如果真發生那樣的事,她就立刻辭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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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老樂今天又占位,聽故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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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林兆明,老廣州人沒有不知道的,從1978年播出第一部《蝦球傳》,到惹人爭議的《西遊記》,林兆明是當之無愧的講古大師。廣東電台當年播出《長篇連播》,省內萬人空巷“聽古仔”。講古大師妙語連珠,聽眾定時坐在收音機前聽故事,這種情形曾伴隨著幾代人。對於很多人來說,惟一的樂趣是中午下班和傍晚放學之後第一時間跑回家,打開收音機聽裏麵的講古。那個時候家裏的收音機便成了獨一無二的享樂工具,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幾乎都是小說連播的超級擁躉。就連工廠、學校的廣播站也轉播電台的講古節目,邊吃飯邊聽“古仔”(故事)是那個年代最奢侈的享受了。當年講古大師張悅楷、林兆明在廣東電台播講的《三國演義》、《楊家將》、《西遊記》等,將廣播講古藝術推向了頂峰。林兆明說:“講古藝術所代表的不單是一門技藝,更是一門古老的民間藝術在現今努力求得生存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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