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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不流淚

(2010-04-15 16:47:11) 下一個


文革時北京青年懷揣菜刀談戀愛 未婚先孕得自殺 鳳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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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那個史無前例的文革十年,在僅有的樣板戲和"高大全"作品裏,都沒有了完整的夫妻和家庭,愛情更是無影無蹤。如果說它的一個特征,那就是以高尚的名義,將基本的人性一掃而空,當然,包括人們最隱私的性。

陳曉楠:那時候,為了適應鬥爭的需要,專門創造了一些新詞,比如把找對象結婚叫解決"個人問題",把兩性關係出現異樣叫"作風問題"。而個人問題的決定其實離不開組織,作風問題足以斷送掉一個人的前程,甚至是身家性命。

解說:對於性的禁錮並非始於文革,而是在那之前就逐步形成了。那時,北京不少中學男女分校,男生隻有在國慶遊行的時候才會接觸到女生。畢業於北京男四中的潘綏銘,還記得當年學校老師動員他們參加遊行的情景。

潘綏銘(社會學教授):北京是男女分校的。越是好學校越分校。文革前就開始了,不是文革中。每到國慶節老拉著你遊行,拉著你聯歡。結果女中的學生,跟我們搭對,所以沒有一個人報名參加。老師連打連罵再動員逼著你去,那時候跳集體舞手拉手得捏著點手啊。多麽丟人,丟死人了,醜惡之極。完全相反,不要按現在標準想,覺得太丟人了,太惡心了。老師怎麽能讓我們幹這樣的事啊。太下流,太流氓了。

解說:出生在50年代的牛響鈴,父母都是北京人民藝術劇院的演員。在她這個孩子眼裏,那場運動是先從女人身上開刀的。

牛響鈴:然後我們院有個鍋爐房是燒暖氣的嘛。然後鍋爐房那塊兒有四個大土箱,裏麵全都是高跟鞋。當時造反派先抄家的時候,抄這些女演員的家,把高跟鞋全都給沒收了。然後沒收香水,沒收舒秀文阿姨,一瓶小瓶的香精,整整我們院香了有一個月。整個院裏漂亮阿姨,都不敢漂亮了,都穿的非常非常的樸素。然後那些連衣裙,高跟鞋全放到鍋爐房給燒了。

潘綏銘:《紅燈記》,我們祖孫三代本不是一家人,最後連家庭都沒了。

潘綏銘:就是讓你的文化中連這些都沒有,沒有的話,我們為什麽不可能想到,你都沒看到,都不知道,你怎麽能想到。

牛響鈴:特傻,那時候覺得跟男生坐得近了就會懷孕。經常怕有惡心的感覺,稍微一惡心就嚇得要死,其實什麽都沒幹過,就特愚蠢那時候。心理特害怕,老回憶開會的時候跟哪個男生坐得有一點近。

潘綏銘:像紅衛兵大串聯聽說吧,我們跟11個女紅衛兵在一起,隻有我一個男孩。我們在一起住一起吃沒問題,晚上睡覺誰也不背著誰。一點問題都不會有的。

記者:你想嗎?

潘綏銘:不想,連夢都沒做過。

記者:真不想?

潘綏銘:真不想。

記者:或者說想又不敢呢?

潘綏銘:不,你說太高級了,那是人。我們那時候不是人,沒想過,也沒做過夢。現在之所以沒有辦法跟後人交待,人家聽不懂,或者人家不相信就是因為這個。它不是說你想了以後認為這個不好,或者你不做,是你壓根兒就不會這麽想。

解說:在文革開始的時候,北京第11中學的李恒久正是一個酷愛詩歌的少年。

李恒久:我是出身狗崽子,串聯是沒資格的。串聯都沒資格。後來我就是找到塊紅布,然後讓我媽媽給我匝了一下就套上了。

那是67年10月份吧,人家都往廣東跑、往上海跑,我不一樣,我第一個選擇新疆。你們不能想象,那裏麵沒有立腳的地方這個車廂裏麵。

等我一睜眼的時候到西安了,人比較空了,就沒那麽多人了。我發現對麵坐一個女孩子。

這個女孩眼睛哭得很紅了。哭的很傷心的。這個女孩非常漂亮,漂亮到讓我驚訝,那個女孩。

我們倆不是一開始說話,還是有禁錮不好意思。男孩主動跟女孩講話,那時候覺得是流氓一樣。

解說:又過了幾個時辰,李恒久才打破沉悶,鼓起勇氣和女孩攀談起來。

後來問她你為什麽去那?是串聯嗎?她說不是串聯,到那有事。有什麽事,不說。後來說了,是去結婚。她媽媽是蘇州舞蹈學校教音樂的,她爸爸是蘇州舞蹈學校那的一個幹部。她本是跳舞的,她學舞蹈這個孩子。我說你多大了?她說16歲。

解說:北京到烏魯木齊的這趟列車要走四天三夜,李恒久還清楚的記得那天清晨,車廂裏播放著《邊疆處處賽江南》的歌曲,這讓兩個陌路相逢的年輕人享受著一份難得的溫馨。

李恒久:就在紅衛兵大串聯背景下,相對比較溫馨的環境了。就是這截車廂裏麵,覺得很溫馨。

女孩子喜歡打扮喜歡幹淨,洗手間去洗的很幹淨的,臉上光光的,那時候沒有化妝品,雪花膏那玩意,擦擦雪花膏更漂亮了,稍微一洗就很幹淨了,很漂亮的。洗的幹幹淨淨的,又漂亮,回來一塊吃東西,把小手絹鋪在那,把東西放在上麵就吃。

那時候真的是一種美,非常誘惑我的就是一種美,不是性就是一種美。那時候青春的萌動,就是男孩、女孩少男少女的吸引,

解說:李恒久跟女孩談起了詩歌,這個叫貞貞的漂亮女孩用欽佩的眼神望著他。

不像現在那麽多詩人啊。馬雅可夫斯基,還有萊蒙托夫,普希金就這些詩人。中國就賀敬之、郭小川。他們就談起詩來了,她很喜歡詩,很喜歡文學。我們兩就談的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我給她背《西去列車窗口》。是大西北一個平靜的夏夜,是高原上夜在中天的時候。

解說:愛情,也許就是一個人對另一個特定的人萌發了詩意。

李恒久:別憂傷了姑娘,為什麽你睜著失神的雙眼,令人心碎地在想。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少年時,灑滿樹影靜靜的庭院,庭院裏還在少年時,和媽媽一起種下的那棵開著紫花的丁香。不要再想,不要再想春來了,你和夥伴們,到昆明湖去蕩漾。昆明湖的池水呦,那樣深呀,那樣廣。

然後我好像帶了一件上衣,是一個棉上衣,因為是11月份了,夜裏很冷了,關上窗戶很冷,那時候車上是沒有暖氣的,我給她披上的。把這個披她身上,然後她又披我身上了,我們倆就披上一個衣服,就那樣接觸了。那時候第一次跟女孩子接觸,那時候我平生跟女孩子接觸那麽近。

解說:即使在那種最禁錮的年代,其實生活中還是會有頑強的暗流在湧動。年輕的心總要尋找勃發的出口,青春期的牛響鈴也同樣會按捺不住她少女的心。

牛響鈴:在他們家待著的時候,突然間門就開了,那門絕對不是用手開的。肯定是就是自己家的門都得是踹開的,嘩嘩進來一撥人。然後看第一個進來的人高高的個,戴一個像楊子榮那樣的帽子,然後一身軍裝,軍裝裏麵是藍製服。那個年代穿一雙馬靴,然後跟他進來所有的人都是這種打扮,他們坐在一塊兒聊打架的事。當時我看傻了。

牛響鈴:當時他在北京有一點名氣,一提蚊子好象很多人知道。那個年代能打架就是英雄,然後一打架平一條街從東單打到西單。然後騎著錳鋼車,後來我發現軍裝裏麵,套的是西裝,軍裝肩為什麽那麽平?他們把西裝穿在軍裝裏麵。

記者:那時候還有西裝嗎?

牛響鈴:對,就是老式的,不一定是誰家家長的。然後穿在裏麵,把西裝打開之後,西裝裏麵兩側有很深的兜裏,那很深的兜裏一邊一把菜刀。

解說:牛響鈴的父母從北京人藝受人追捧的演員轉眼變成了牛鬼蛇神。亂世中落難的小姐很容易投奔草莽英雄。

牛響鈴:那個時代我覺得跟他走在一起,有麵子。

你想想你跟了一個大哥,那個大哥呼風喚雨,旁邊一群小弟,你就變成大嫂,那種情竇初開,那種女孩那種想法,其實自己也覺得像公主一樣,是另一個階層的,是另一種的。也覺得有那種威風,有麵子,我終於不是狗崽子了,我終於就是說也站到革命這邊了。

解說:在西去列車上,李恒久跟貞貞的情誼日漸加深,第二天夜晚,貞貞主動向李恒久吐露了心事。

李恒久:全部關著燈了那時候,我到過道裏走一走坐一坐。這女孩後來也到這來找我了,我說你怎麽還不回來,我怕你跑哪去了。然後坐那,更多的詳細講她家裏的事情來了,就那天晚上跟我講起來的。

解說:原來,貞貞的父親在蘇州舞蹈學院被打成了封資修的反麵典型,住進了牛棚。自顧不暇的父母擔心女兒得不到保護,就讓貞貞的姐姐把妹妹介紹給遠在新疆的一位相識的男青年,男青年答應保護貞貞,但前提是讓姑娘嫁給他。

李恒久:她很傷感,是無可奈何,就是無可奈何的感覺。沒有辦法。他隻能到那去。但是這個男士很有背景,他到新疆,因為造反,他成了新疆大學造反派頭頭了。

講的時候,我心裏覺得挺悲哀的,怎麽你也沒見過這個男人就嫁給他啊。沒辦法,就那麽悲哀。把她摟在懷裏了,那時候第一次把一個姑娘摟在懷裏麵,吻她。你能想象出來一個當時背景的嗎,火車轟隆轟隆,有節奏往前走。此時無聲勝有聲,把這個小姑娘抱在懷裏麵,我比她大不了幾歲,抱在懷裏麵,然後這個孩子哭了,沒有人抱過她,除了她爸爸,沒人抱過她。

李恒久:第三天的時候,就是車已經過了寶雞,過了張掖,然後就整個進入戈壁灘了。後來她就跟我說,她說,哥,我想跟你回北京。我說那怎麽行啊,我說我還上學呢。跟我回北京,不知道怎麽辦?這算怎麽回事到北京去,我說給她回絕了,我說那可不行。她就哭了,很傷心那樣。她說我不能帶她回北京,她很傷心。

李恒久:我恨我自己。過很多年以後,依然恨我自己,我當時怎麽沒有說,真的鼓起勇氣,真把她帶回北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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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說:火車總有停下來的一刻。下車之後,李恒久把貞貞送到了那個人的家裏。

李恒久:一看小夥子挺精神的,二十七八歲。看到她挺高興。跟他一塊兒的小夥子,就找了一大幫他的朋友,全都過來了,都特別高興,他是頭啊,他是紅衛兵頭啊,他的女朋友來了,就特別高興。光顧跟她說話了,就把我晾在那了。

貞貞看著我,我走了很遠了,她還在門口看著我,那個男的站在背後。大概走了幾十米還在那看著我呢。

解說:走在烏魯木齊陌生的街上,李恒久終於找到一個紅衛兵接待站。三天後,貞貞竟找到這裏,出現在他的麵前。

她就告訴我,她說我爸爸死了。非常冷靜地告訴我:我爸死了。我說什麽時候的事兒啊?就離開蘇州以後,我爸死了。就這三天的時間,這個女孩子變得特別成熟了突然。就不像路上那麽單純,小姑娘那樣了。也許突然發生了一個大的變故,變得非常成熟了,說話也不多,再沒有那種激情,一點看不出那個影子了。她說我想跟他結婚了。

她說這兩張照片你留著做紀念吧,後來我說那我這把《朗誦詩集》送給你吧,《朗誦詩集》還夾著紅衛兵袖標在裏麵,就給你做紀念吧。

解說:李恒久回到北京兩個月以後,學校革委會主任突然帶著一夥人來找他,其中一個就是貞貞去投靠的那個人。他帶人到北京來串聯,還專門找到李恒久。

他一眼就認我出來了,還叫我小李。他說貞貞有個東西在你那吧?我說沒有,什麽東西啊。他就把那本書就給我了。這是徐榮貞你送給她的書,她讓我還給你。

我就後悔不應該把他們讓到屋子裏邊來.因為在我屋子裏麵,我從小自己住在小房間,照片就在我小櫃子上擺著。她給我的時候就帶鏡框,那鏡框都沒動,還在上麵擺著呢。

解說:在牛響鈴的記憶中,盡管當年她和男友,夥同那些喜愛打架的半大小子經常是招搖過市,表現得足夠張揚,但是那時的女孩兒其實無不深懷著對性的迷惑與恐懼。

牛響鈴:那時候要沒結婚懷孕了,就得自殺,就不能活著了。婚前如果懷孕了,一定沒法活了,那就是最不恥的事情。

解說:與此同時,性禁錮常常引發一些極端的傷害案件。大街上經常貼出打了紅勾的處決公告。而因為在暗處有親熱舉動,被警察和革命群眾逮住的男女,也曾經頻繁出現在那個年代。

牛響鈴:那時候胡同8號叫流氓學習班。然後裏麵就有兩個女流氓,我還記得特清楚有一個叫小耗子,有一個叫二丫頭。她們的流氓行為就是跟男孩在一起鬼混,然後就每天都得到那上學習班都警察看著。

牛響鈴:而且那時候我們小的時候在這種問題上受的驚嚇最多了,因為我們上中學的時候,學校動不動開批鬥大會,唰一下從卡車上押下來好多男生,剃著那個禿瓢,然後放到台上一頓批鬥。我們坐在底下所有犯錯誤與沒犯錯誤,好孩子與壞孩子,同樣坐在台底下那種,就是心靈上的那種。

就是一天到晚批鬥流氓。最恐怖就是女流氓,女流氓跟男流氓一塊兒在台上被批鬥的時候,所有女生嚇得夠嗆。

解說:人們不會忘記,每當入夜之後,在一些城市的街頭和公園,總有聯防隊員拿著棍棒和手電出動,專門去抓那些隱蔽處的可憐男女。

潘綏銘:我夫人的一個同事就有啊,她結婚的時候穿北方的秋衣秋褲,然後還把底下口紮住,這裏頭紮住,然後呢結果結婚的時候她丈夫就撕啊扯啊,第一天就是沒弄成,就是沒扯成。第二天她跑派出所告狀去了,說這男的是耍流氓,然後那個派出所民警也很會說:毛主席教導我們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人,我必犯人。他怎麽對付你,你也怎麽對付他。

潘綏銘:革命誌比鋼強,兒女情比屁臭,比屁還臭。所以在這樣的情況裏,從毛主席到文革文件,對性隻字未提過,你要找文獻根據,它從來沒說過。但是它製造了一種文化,這種文化是什麽,為了革命我可以犧牲個人的一切,就包括性在內。為公前進一步死,也不為私後退一步生啊。再進一步叫做靈魂深處鬧革命啊。

潘綏銘:事情還有相反的一麵。就在文化大革命那麽厲害的時候,仍然有百分之幾的年輕人,他們根本不管這一套。那時候把他們叫逍遙派,他們性反而自由。當我們在文化大革命串聯的時候,火車停在一個臨時停靠站,我們車廂裏麵就有幾個男孩,4個男孩,2個女孩,他們就跑到,下了火車跑到旁邊樹林裏,根本擋不住,我們在車上就能看見,他們就在那性交。是的,所以不要把文化大革命看成又是百分之百都是這樣,不,還有另一個極端。就那些根本文化大革命涉及不到的人,他們有意的逃避開文化大革命。逃避這個思想改造這套的人,他們反而獲得了自由。當然這樣的人我們知道不多,肯定是不多,占的比較少,但是有,不是沒有。

解說:曾經因為喜愛詩文而受益的李恒久,最終因為詩文而惹禍了。這個渴望精神追求的青年因反革命言論罪,被判十年徒刑。

李恒久:在北京市第一監獄的時候,我71年先關在那的,它有女隊和男隊。隻有一天,就是每周有一天,看電影的時候,或者開大會的時候。女犯在前麵,清一色都是短發。清一色都是黑衣服,後邊是男犯。但是女犯從那邊走過來的,從女隊襪廠走過來的時候,你就看見這幫男犯,齊刷刷全都看著這些女犯人,這些女犯。沒有性別特征了已經,即便這樣畢竟是女性,還吸著男犯給她的關注。

李恒久:我說我一個人在這個小號裏麵,我待了兩年多的時間。那時候我就覺得說我渴望性。但那時候隻有報紙,報紙那時候渴望到什麽程度?看到居委會主任在接見紅衛兵那些學生,看那些圖片,報紙不完全文字,圖片啊,看到異性都覺得非常衝動。

解說:與李恒久同齡並成為摯友的,有一位天才的詩人,叫郭路生,他用自己的吟唱,在那個荒漠一樣的時代留下了生命的底色。

李恒久:難道愛情是焦渴的唇,隻顧痛飲殷紅的血,晶瑩的淚,而忘卻了在血泊裏,還有兩顆沉重的心。難道愛情是心舟的槳,無意間搖碎了月兒在湖心的印,而忘卻了在波動中還有兩顆跳蕩的心。

李恒久:這樣的詩他寫了很多啊,這樣的愛情詩,論到自己的行為上,非常含蓄非常靦腆就這樣。郭璐生外號叫郭老色,郭老色。但是呢他是紅衛兵詩人嘛。很多女孩子喜歡他,都是很含蓄的。很少有說像今天的,一說愛情兩個人就那種性的問題,當時不是。我真的強調就不是那樣的,你們不管理解不理解,就那樣時代,就那樣精神狀態。

李恒久:當我的紫葡萄化為深秋的淚水,當我的鮮花依偎在別人的情懷,我依然固執地用凝露的枯藤,在淒涼的大地上寫下:相信未來。

李恒久:我在單身牢房的時候,我沒有書讀啊。我隻能反複地去吟誦這些詩,我大聲地吟誦!

主持人:李恒久記得,這首《相信未來》是在一個清冷的早晨,在北海公園的聽雨軒,郭路生,也就是詩人食指,第一個背誦給他的。本來還約了一個叫張郎郎的青年,但是他因為被抓捕而沒有能來。在那天以後的不久,天安門城樓上巨手一揮,1000多萬紅衛兵小將變身為上山下鄉的知青。李恒久和郭路生分別踏上去往東北和山西的旅程。前路漫漫,郭路生在西去的列車上寫下了《這是4點08分的北京》。

從那個時刻起,上千萬叫作"知青"的人們開始了他們的另一番人生,並將在海角天涯,各自續寫著他們的青春成長和婚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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