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夢

還自己一點浪漫的心情,做一些美麗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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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裏的歎息(五)

(2011-10-24 09:22:19) 下一個

成婚後的父親和母親整天行影不離,很是恩愛。而二房三房心中就難免感到不爽,母親沒有過門時,父親還兩房都走走,特別是大太太留下來的女兒是托給了二房。二房道從來沒有想當正房,她知道自己的演戲出身。而三房則心中不服,畢竟她也算家庭不錯的女兒。這扶正的事情她雖然沒有在丈夫麵前提過,但她心中打定主意想怎樣也非她莫屬,她給楊家生兒育女。大太太不就生個女兒嗎?誰想這幾年來丈夫即沒有扶正她,也沒有另迎娶。當年大太太在時,她們幾個還不是常常暗中較著勁。當大太太沒有後,她和二房反而相處不錯,她知道怎樣二房不會被丈夫扶正,而她則是最佳人選。所以,她沒有想到丈夫娶了這個一個還是女學生的母親進門。她開始還真是小瞧了母親,看著母親和父親總是出雙入對的樣子,真的氣壞了她。她怎麽能夠容一個這樣年輕的女人做大太太,她開始不給丈夫好臉子。結果,父親根本不再進她的房間,本來母親還要拿出做大太太的姿態,讓丈夫去其他太太房子裏麵過夜。誰知道三房聯合二房一起指桑罵槐,教著孩子們給母親搗亂。母親雖然沒有告訴父親她們對她的刁難,但母親心裏可是打定主意要將三房請出去這個院子。

說來也巧,父親在東北有一個木材場和一些田產,他每年都要過去一兩次收錢。自娶了母親後,他就帶著母親去了趟東北,那時日本人還沒有入侵中國,東北還很繁榮,但母親對東北印象很差。因為,父親和東北的張家是遠親。所以,在那地麵上很是能夠得到照應,但母親還是堅決表示不願意在去東北,並建議父親將東北的生意結束,在上海拓展更大的空間。這父親好不容易找了一個貼心貼肺的人兒守著,他對母親就像中了魔似的,言聽計從。更聽從母親的話,將東北的一切生意都結束了。那時,在東北的日本商人看中父親的產業,要買。但父親不願意給日本人,結果用很低的價格轉賣給一個東北商人。從東北抽回來的錢,讓母親全部換成金條,沒有一年的時間,日本占領了東三省。這父親本來隻是看到美麗的母親喜歡上的,他沒有想到聽從母親的建議,反而救了楊家,要知道父親有一大半的產業都在東北,當時用很低的價格賣了,好像虧了,然而母親的這個決定卻是救了楊家也救了父親。所以,父親對母親的敬重之心已是不能夠用言語表達了,這楊家在母親的嫁入後,躲過了一場經濟危機。更有的是,母親那時為了離開三房的騷擾,她在法租界買下了一座大房子,當日本人到處占領的時候,全家都得以安然無恙。本來這個房子是不帶三房過來的,但日本人的侵略,母親不能夠將三房留在外麵。這樣,連三房也不得不感激母親。父親此時對母親早以五體投地,他從此就凡事都和母親說一說。母親婚後的第四年才生下姐姐,兩年後生下二姐,又過了三年才生的我。

我的出生讓母親在另兩房麵前的腰板更直了,要知道無論母親多麽有主見,父親多麽愛母親,但連生兩個女兒的母親還是感到不安。特別是中國人的傳統觀念根深蒂固,父親雖然從沒有提及要母親生兒子的事情,但每每母親看到父親和大哥二哥在一起時,她就感到沒有盡妻子的責任。所以,當我出生時,母親真是高興極了,我的兩個姐姐其實都是奶媽帶大的,而我的到來,母親確要凡事親力親為,你就知道,母親對我的寵愛有多少了。家中老小都讓著我,我真的是在父親母親和姐姐們的寵愛中長大的。

那時,我們住在法租界裏麵,不管抗日多麽熱火朝天,母親還是會常邀請一些姐妹來家中打牌,她常常讓我坐在她身邊,也因為我特別粘她。她如果打牌到深夜,我都要抓著她的衣角,才能夠睡覺。和媽媽一起打牌的姨娘們都是有錢人的太太和官場裏的長官太太,每個人都是漂亮人兒,我特別喜歡她們來家中和母親打牌,這樣我能夠被她們讚美著,摟抱著。我很享受這樣的時刻,我還特別喜歡聽她們的吳儂軟語。真的聽得我心生歡喜,而母親自然是美人,她的這些朋友太太們自然也都是美人。所以,再後來抗日一勝利我們全家就離開上海去了香港,在香港的頭幾個月,我再聽不到母親這些朋友太太們的鶯歌燕語,我真不習慣,我聽慣了她們的吳儂軟語和她們身穿美麗旗袍的婀娜身姿。後來,母親的有些朋友陸續來港,她們又在家中開牌局,那時的我已經會拉小提琴了。我則有了新的節目,給她們拉琴聽。每每一曲終時,我得到的不光是讚揚,還有她們的擁抱和親吻,我特別有女人緣,可能就是從這些上海的姨娘哪裏開始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我已經成了被哥哥姐姐們討厭的人了。當然都是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曾經有兩次被他們帶出去玩,差點被他們給扔在街上。但剛剛都巧得很,我都遇到了母親的朋友,你就能夠知道我的命有多大了。

再後來我們全家去了香港,又過了三年,我們移民去了美國。但去美國時,則隻有父親母親和我的兩個姐姐和我了。母親這次沒有讓那兩房一起過來,一個是她感到對那兩房已經做到人之義盡了。她不希望再和她們同住一個屋簷下了,不過,她們還依然是父親的太太。

更重要的原因是,在香港這幾年,父親做起了海運生意,他要到美國展開業務。而二房和三房不想離開香港,她們擔心不會洋文,也不喜歡跟著母親轉。這樣隻有我們全家去了美國,而我們離開香港時,母親和二房三房鬧翻了,那時,兩房裏麵的孩子都大了,他們一起聯合起來對付我的母親。逼她交給他們更多的錢財,更言當年從東北得了很多金條,我們如果去了美國,豈不是要獨立吞了。她們不管那些年的戰亂時期,父親的工廠和商店損失很大。那時有很長時間,母親都是靠賣掉一兩根金條過日子。更有這些一大家子出來到香港,手中真的是除了錢,什麽都要重新添置。加上父親要和人合資買船做生意,這一切的一切,那兩房都不管的,一再認為母親夾私。所以,我才有被年長的兄弟姐妹們欺負。母親深知再這樣一起住下去,矛盾會更多。在我們離開之前,父親把家產分了三份。二房沒有說什麽,但三房仗著有兩個大兒子的份上,和父親母親大鬧起來。她告訴母親,她的孩子也姓楊,為什麽沒有這幾個已經成人的孩子們的份子。無論母親怎樣解釋,三房還是帶著兩個已經是成人的哥哥和母親大鬧著。最後,還是父親出來怒斥了哥哥們,母親才避免了被傷到。看到三房這樣的無理取鬧,母親心寒了,她發誓永遠不要再見三房這個女人。最後,母親不得不從自己的那份裏麵拿出幾根今條,平息了這場家庭風暴。

天堂裏的歎息(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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