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誰共舞 -- （五十一）

林建國回到臥室找媚，媚正在房間裏麵等著林建國，看著林建國進來，媚趕緊過來把門關起來。她神兮兮的樣子讓林建國感到好笑，他笑著拉著媚的胳膊道：你幹嗎？

 

我是不要讓你爸媽聽見，你知道，我們這兩天吃的黃瓜和番茄嗎。

 

知道啊，那是我爸種的，吃起來就是不一樣，特別的新鮮和好吃。我剛還吃了一個番茄呢。林建國道。

 

什麽？那你沒有感到惡心嗎？

 

為什麽？

 

你知道你爸爸用什麽放在那番茄上麵了？媚更加神秘地問道。

 

糞便吧。我爸說過，他是留著女兒的糞便當肥料的。這沒有什麽，過去沒有化肥時，這是農作物的最好的肥料呢。看來你是從沒有在農村呆過，這叫天然肥料，不像現在的肥料裏麵有許多的化學物質。林建國自然不知道媚剛才的反應，他解釋著給媚。

 

我是不要吃了，你最好告訴爸爸，我們家不種吃的了。

 

我爸就喜歡鼓搗個菜園子，在國內沒有條件，在美國有一個小院子種種菜，他和我媽在這裏也不會感到寂寞。我告訴我爸爸不要再放那東西就是了。林建國小心地說道。

 

還有你媽媽喂婷婷吃飯，是那樣不講衛生。兩人用一個勺子吃飯。

 

行，我會找時間和媽媽說的。林建國道。其實，關於用一個勺子的問題，母親已經在林建國麵前說過了。林建國怕說自己知道了，媚會想是媽媽在他麵前給媚先上了眼藥。所以，他裝作才聽到。林建國接著道：你快下去吃飯吧，我給你送菜回來了。

 

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吃，我要躺一會。媚說著就往床前走去。

 

林建國跟著媚來的床前，看著媚躺下來，他隨手拉了一個薄被幫媚蓋上。然後輕聲地說道：我馬上回店裏了，我去拿杯水給你。說完，他輕輕地拍拍媚。林建國對媚的感情是一天濃似一天，他從心裏感謝媚，他現在已經是一個自由自在的人了。和媚結婚後，他真的是什麽都順，現在是有妻有女，還有自己的生意和不錯的收入，再有父母現在和他住在一起。他感到的是特別的幸福和幸運，母親說媚的不好，他根本不會往心裏麵去想。他下樓來看到母親和父親在等著他，他對父母說道：您們不用等媚，她不舒服，休息一會。媽，不要讓婷婷吵到媚。

 

林老太太此時的心情更差了，看來兒子真的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看著兒子這樣疼愛老婆，她心裏有些發酸了。她看著兒子道：那是不是也不讓我們出聲音呢。

 

媽，您這是說那裏的話。我怕婷婷要找媚。林建國忙道。

 

這個你就瞎操心了，你女兒什麽時候要找過她媽媽。這孩子就黏你和我們。林老太太不高興地說。

 

真的是這樣的，這個婷婷雖然是媚生的，媚在林建國的父母沒有來之前，媚的確帶過女兒。可是，那多是幫著林建國帶孩子，林建國隻要一回來，孩子就不離他的手了。家裏幾乎不開火的，所以，媚在孩子麵前的角色竟然像孩子的保姆，每天哄孩子睡覺都是林建國的事情。林建國對女兒的疼愛真不是一般父親能夠比的，連三姐和四姐都常拿林建國對女兒這樣上心的事情來打趣她們的先生。所以，這個孩子其實是跟林建國最親，爺爺奶奶來了，自然有那隔輩疼一說，兩個老人畢竟在美國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去。每天就是照顧這個孩子，這樣孩子自然和爺爺奶奶也親起來。媚心裏有事，加上上學。她在林建國的父母來後，和女兒接觸的時間就更少了。現在女兒已經會走了，孩子讓她抱都少了。所以，這個女兒真的是很少煩媚。

 

林建國是因為滿眼都是幸福，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可是，兩個老人眼裏是不揉沙子的，他們來美國後，和媚相處的蜜月期一過就發現了問題。在他們心裏自然想是兒子是依靠媚拿到的綠卡，所以，兒子會在媚麵前矮三分。但在他們的心裏，自己的兒子才是最好的。他們可沒有想過在美國有居留身份對兒子有多麽重要，也沒有想到林建國真的是實心實意地愛著媚。他們都想得非常簡單，他們根本體會不到林建國在美國沒有綠卡時的心理壓力。林建國又不是那種聰明絕頂的人，在漫漫的求學和打工之路上，林建國早已經累了，他想回國，但又想著父母的期盼和那時的國人都是消尖了腦袋往外跑。能夠回國的也必須把學曆和綠卡拿到才回去，林建國則是兩個都沒有拿到。他不願意看父母那失望的表情，更有父母還一心希望將來靠林建國離開中國，去美國養老。特別是母親在文革時一會左一會右的，得罪過不少人。現在雖然年紀大了，也退了休。可是，過去得罪過的人，人家現在的生活都比他們強。這林老太太自然也希望離開中國，也少看到過去曾經被她整過的人，自然也有那整過她的人。有了來自父母的壓力，也讓林建國不得不混在美國，想著辦法延長自己的身份。

 

當林建國和媚相遇時，他對媚自然不是一見鍾情。可是，在和媚的接觸之中，林建國不知不覺喜歡上媚。媚身上的男孩子的性格和帶有搞藝術的氣質讓林建國著迷，他更沒有想到媚是主動提出幫忙他的身份。林建國則按著自己的思維來認定媚之所以幫他，一定是喜歡他的。認定了這條後，林建國對媚的愛隻有越來越深，對婚後媚的一切都是包容和理解。他沒有辦法將自己的真實感受告訴父母，他愛媚,愛的沒有了自我。林建國認為他這樣對媚，一是愛，再有就是一種回報。

 

林建國聽著母親這樣說時，他不再意地道：媽，媚是搞藝術的人，生活中有些超脫常人的想法。您就不要介意她。說著，他抱起已經跑過來抓著他的腿要他抱的女兒，林建國親著女兒道：寶貝，讓爸爸好好親一親。我們婷婷將來長大了，也要像媽媽一樣畫畫，好不好。

 

行了，都當那藝術家，這個家就沒有人幹事了。這房子誰打掃，誰做飯。你準備一輩子開餐館不成。林老先生說話了。

 

爸，這沒有什麽。以後我有錢了，請人就好。林建國得意地說道。林建國現在和四姐的餐館的生意是越來越好，每月進來的錢自然讓林建國越來越感到人有錢後，這說話時的腰板才直。他現在可不再想去什麽美國公司去上那八小時的班了，可是林老先生則認定兒子到外國人的公司裏麵去上班才是體麵的事情。這開餐館怎樣聽著和林建國的學曆不對稱。如果兒子是開飯店的，他臉上還有光，這餐館不過是吃飯的事情，沒有學曆的人都能夠開起來一個。所以，他一直在說服林建國能夠務點正業。看著媚每天在家裏關起來書房的門畫著什麽，林老先生才感到兒媳婦是有點水準的人，如果，媚像她的四姐那個樣子，林老先生就會更不開心了。可是，媚會畫畫不假，但這人也有點怪怪的。開始不覺得，現在時間長了，就越來越感到媚不是那麽好相融的人。今天的事情又讓林老先生心涼了不少，的確，這媳婦是兒子的，他們老兩口多不喜歡都沒有用。他聽兒子這樣講就不說話了，但他心裏則打好了主意，不會在這裏延期了。但林建國還是幫他們延期了，二老看到兒子這樣留著他們，也就暫時留了下來。

 

與誰共舞 -- （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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