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見性 - 美國華人家庭悲歡離合 （五十一）

在老太太家裏

這邊，她們娘倆說著閑話。那邊，Sandy在同她的丈夫說：媽讓林老師明天就來家裏，媽出手就是1500美金。那女的是從大陸來的，一定是高興壞了。什麽都不用做，隻陪媽讀讀報念念書。你說這樣的好事我怎麽碰不到呢。

她的丈夫：你不是沒有心思做這些嗎？你又不願意做，她請人來幫忙，你就不要管了。再說，媽是自己出錢給人家的，她高興就讓她做好了。怎麽，你覺得這錢沒有到你口袋裏不舒服了。

Sandy：我可沒有惦記她的錢，但我覺得媽也不用這樣浪費錢。

她的丈夫：你不用操心，她的錢，她喜歡怎麽花就怎麽花好了。明天紐約，你就不用去了。林老師新來，你應該在家裏安排一下。這樣媽也會開心的。

Sandy：我明天約了黃太太，王太太去買東西。你在家裏好了。下午，你送她回去，離我們家不遠的。

她的丈夫：嗨。我還要開會，你改天去好了。

第二天，小薇將雅青送去後就去上班了。Sandy和他的先生已經走了，雅青來到老太太的房間，老太太早早地起來了。

雅青：您好，起來好早呀。您需要我做什麽現在。

老太太：林老師，早上好。你就叫我葉媽媽好了，我兒子的朋友們都這樣叫我的。你今天剛來，我來告訴你，我需要你幫我做什麽。你去那邊的儲藏室看看，那幾個箱子，裏麵是一些我的東西。有些要拿出來曬一曬了。我希望你能夠幫忙我整理一下它們，做個登記。這裏有些寶貝呢，我慢慢講給你聽。

雅青：葉媽媽，那我們現在開始好了。你說那個先來。

老太太：不急的。你先同我坐在來，講一講大陸的情況。你什麽時候來的。

雅青：我是才來三個月，您沒有回去看過嗎？

老太太：不是不想回去，我的先生是死於飛機事故的。而後，我是不會做任何的飛機去旅行了，回大陸要坐那麽長時間的飛機，我是不想在上麵呆那麽久。大陸現在變化很大是不是。你在那場運動中是怎樣過來的。

雅青：您知道，那文革其實是各種運動中最大的和時間最久的一場罷了。孩子的爸爸早在反右中就受到了衝擊，我們被發到新疆，他在軍隊的工廠工作，我在那裏的子弟學校任教。因為，離北京遠，後來的文革中受的衝擊少一些。

老太太：我們在這邊是沒有任何消息，等大陸開放了，我知道我們家族裏有不少人在這場運動中，受到非人的待遇。那裏的文化也受到破壞。

雅青：是啊，不過現在在開始修複中。

老太太：你知道，我這箱子裏有一些有名人的字畫，我在想，我人回不去了。我走後，我要把一些東西捐出去。也了表我的心。我喜歡字畫，也能畫上幾筆。所以，有些都是幾十年來的收藏。

雅青：您不留一些給孩子們。

老太太：孩子們中沒有喜歡這些比較傳統的東西，這些東西在他們眼裏，是錢，而不是藝術。而在收藏家手裏也隻能是一件心愛之物，像我這樣，收在箱子裏。原來是幾個月拿出來玩一玩，而今年紀大了，要找一件東西已經不那麽容易了。總是忘掉在那隻箱子裏了。人真的老了。我想趁我還明白，你來幫我把它們編個目錄，有些有我們的名字的畫作就留給他們。剩下的我想捐給大陸的美術部門，這樣有更多的人能夠看到。而不是流落在私人的手裏。

雅青：可是，您的兒子同意嗎？

老太太：他們該得的已經得到了，而且，他們過的日子你也看到了。這些是我的私人財產，我願意怎樣處理就怎樣處理。他們是會尊重我的決定。我那兒媳婦是愛錢如命的，這些畫要是給她，很快就會變成錢了。他們的錢這輩子都花不完的。但她還是惦記這我這些東西，這也是我請你來的原因。我是不喜歡她來碰我這些寶貝的。我把它們捐了出去，也是給兒孫們積點福吧。

雅青心裏在想，看著老人家的兒孫滿堂，原來，還有自己的心事。她說：是啊，他們一定能理解您的。

老太太：還有我希望你能夠幫我把我的這一生的經曆記錄下來，這樣我的兒孫們能夠明白我們是怎樣得到現在的生活。怎麽樣，是不是太多的事情要你來幫我做了。

雅青：那裏，這些都是我喜歡做的事情，您不知道，我也是喜歡畫的，那樣，我能夠欣賞到名家的作品，那是我的福氣，至於，幫您記錄經曆，對我也不是難的事情呀。我會盡力去做的。我們現在開始好不好。

她們開始了，老人家讓雅青拿出一副畫，先掛在牆上。她們一起欣賞著，老人給雅青講這副畫的來曆。雅青小心地登記著，一個上午，她們隻做了一副畫兒。下午，老人休息到兩點才起來。雅青讀報給她聽，而後，又陪她看電視。是台灣的電視劇。

 

小薇的車裏

這樣一天就過去了，小薇接了媽媽回來後，她問媽媽這一天怎麽樣，有沒有累著。雅青笑道：其實，這倒像是老人家在陪我呢。

小薇：那您準備先做下去。

雅青：葉媽媽是一位好慈祥的老人。媽媽感到像回到你外婆的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