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見性 - 美國華人家庭悲歡離合 （四十）

儒明和夢蘭已經半公開地在一起了

自雅青走後，儒明現在和夢蘭已經是半公開地住在一起，現在隻有孩子們不知道。姨媽是管不了他們的，夢蘭幾乎是這個店的女主人了。姨媽不是很喜歡她，所以從不和她多講什麽。姨媽來店裏的次數也少了許多，大師傅是姨媽的朋友，當時曾勸儒明不要和夢蘭好。所以現在他們真在一起了，大師傅告訴姨媽他不想幹了，加上他已經同現在的太太離婚了。他準備去大陸定居了。所以這個店在實際上已經是夢蘭來管理了。這天，儒明告訴她需要一些錢給小薇她們買東西。

儒明：夢蘭，店裏現在有沒有四百元現金。我去給孩子們買些換季的衣服。

夢蘭：沒有，你沒有看到最近店裏的生意很差。再說，你花錢的手也太大了。她們那裏用的了這些錢。

儒明：小薇馬上要過生日了，我想給她買個首飾。

夢蘭：你不是剛給她買了塊手表嗎？

儒明：對我的女兒，我這做爸爸怎能小氣。現在對她好些，將來為了她媽媽的事情，她也不會和我鬧翻了。

夢蘭：這可是兩碼事。你現在花多少錢給她，到時候，她也同樣不會買你的帳。聽我的，以後我們花錢的地方多著呢。你就買個蛋糕給她五十美金好了。

儒明想了想說：也是，那就聽夫人的。

現在的儒明對夢蘭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他對這個年輕他近二十歲的女人真是疼愛有加。對兒子和女兒的關心也越來越少了。這裏隻有姨婆婆看的出來是怎麽一回事，而小薇和小弟則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2004年廟內

儒明看著雅青說：沒有想到八三年機場一別，竟是近二十年過去了。孩子們都當了爸爸媽媽，我原來以為你會重新建立家庭。

雅青淡淡地笑了：重新建立家庭，那你怎麽能在這裏見到我呢？

 

1984年早春在雅青教書的學校

雅青已經重回學校教書，她還是那樣一如既往的愛著她的工作，她忘卻了儒明帶給她的一切煩惱，她寫信給孩子們，告訴她們她還要在國內呆一些時候，希望她們聽話和努力學習。

這天，雅青剛教完課，正在課間休息，王老師興衝衝地跑來，她手裏拿了一封信對雅青說：林老師，您的美國來信。雅青謝過她後，看了看這封信，她知道是儒明寫來的，她明白是什麽在裏麵。她呆呆地看著這封信。

王老師：林老師一定是您先生來信讓您快回去呢，您不知道咱們學校裏有多少人羨慕您呢。先生在美國，大兒子又考上公派留學，女兒和小兒子也在美國，看您是多麽有福氣呀。

雅青：是啊。

王老師：那您什麽時候回去。

雅青：我是不太想回去的，在那裏我是什麽也幹不了。隻有教書心裏才踏實。

王老師：您可不要傻了，現在多少人在想辦法出去，再說，您總是在國內，您就不怕他變心嗎？

雅青：如果真的變了，我也沒有辦法，一切要順其自然。

王老師：您去了，多少全家能夠團聚。

這時，校長進來，她聽到她們的談話，她知道雅青的情況。她對雅青說：林老師，一會你來我的辦公室，我有事情要同你商量。王老師，三班的作文考的不是很好。教務室要一起開會討論一下，你幫忙招集一下。

雅青忙完手中的事情後，來到校長辦公室。校長正在講電話，她看到雅青進來，用手示意她坐下來。校長放下電話後，對雅青說：林老師，你愛人來信了，是不是在讓你回去？

雅青：我還沒有看，您是知道的，這也是我回來後，他來的第一封信。我想我知道這裏麵寫了什麽，所以，我想等我的心情平靜下來後再看。

校長：噢，你在這裏給了我很大的幫助。從我個人的來講，我希望你留下來。我們還希望你能夠擔負起整個高中的教務工作，但不知道你是否會呆在這裏多久。

雅青：謝謝組織上對我的信任，我想我不會離開這裏的。校長，明天，我可以不可以休息一天。

校長：當然可以，如果有需要組織上幫忙的事情，請告訴我。

 

雅青的家

雅青回到家後，她坐下來撫琴。聽著那琴聲，你能夠感到她的心情變化。她在心裏默默地說：我隻有尊重你的決定。她起身從包裏拿出信來，打開後，看到那熟悉的字跡，她的眼淚還是留了下來。話外音：雅青，經過幾個月的考慮，我認為我們還是分開的好。我真的需要一位能夠幫助我的人，而你一點也不能適應美國的生活。兩個孩子我會負責她們的生活和學習的，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的難處。你如果有什麽要求，請來信告訴我。我過幾天會將離婚協議書寄給你，你同意了，就在上麵簽字。請保重。

雅青心疼了，沒有講任何話，十個月的時間對她來講真是渡日如年，如果沒有整天的忙碌，她會堅持不下去的。對儒明的愛是那麽的深，二十幾年的夫妻感情，隻有那短短幾句話就結束了。她手裏拿著信，無聲地哭著。她拿來筆和紙，但她寫不下去，眼淚是那麽不爭氣地流著。

 

打電話給儒明

第二天一早起來，她拿出美國的電話號碼，她想她應該打到餐館裏去。她去了郵局，那裏可以打國際長途電話，她排著隊裏，到她時，她的聲音是很弱的，以至郵局的人讓她在說一遍。然後，讓她去第5號小屋去等。

電話通了，這時已是美國的晚上十點了，夢蘭正在清點錢款，儒明就在她的身邊。鈴響後，夢蘭接的電話，電話裏的接線生說這通電話是從中國打過來的，請蘇儒明先生接電話。夢蘭忙用眼睛示意儒明並遞過電話給儒明。儒明明白是雅青打來的，他感到一些意外。他對著夢蘭做著手勢，那意思，她為什麽來電話，他感到或許雅青要難為他。所以，他有些不高興，當他聽到雅青的聲音後，他清了清他的嗓子說：喂。是雅青嗎？

雅青：是我。這時的她，已經沒有眼淚了。但她真的很傷心，她盡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儒明：你收到我的來信了嗎？

雅青：昨天我收到的，我是想說。

儒明打斷雅青的話：雅青，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信中已經講的很明白。希望你能夠仔細地考慮一下。

雅青：我已經考慮好了，我同意離婚，我來電話的意思就是要告訴你我的意見。需要我做什麽我都會合作的。但我要求你要好好照顧孩子們，什麽時候告訴她們，請你能夠告訴我。我不希望孩子們受到傷害。我也會寫信告訴她們，我會把我的理由告訴她們。你自己多保重。她沒有等儒明說什麽，她掛了電話。這時她的眼淚才流了出來。她現在的思緒有點亂，她忘了去拿她的壓金，還是郵局的人叫她，她才想起來。

而那邊，儒明還要同她講什麽時，發現裏麵已經沒有聲音了。他握著電話發著呆。

夢蘭一 直聽著他們的電話，看到儒明握著電話發著呆，她碰了一下他說：怎麽了你。

儒明才回過神來：她同意了。我還以為她來找我鬧來著。沒有想到這麽快。

夢蘭：就是嗎，讓我等了這麽多月。說完，她上前抱著儒明。這下，我是真正的蘇太太了。

儒明抱著夢蘭，但眼睛裏沒有那麽高興。他感到這自由來的也太容易了，反而讓他感到不安。

夢蘭：怎麽，你不是很高興。

儒明：沒有了，我是感到她也太平靜了。會不會出什麽事。

夢蘭：你不要想了，她不會是那麽想不開的人。否則，她就不會一直沒有給你寫信了。她就等你先說呢。今晚你不能回去，要陪著我。

儒明這時的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但看到夢蘭那個樣子，他又把雅青放下了。他摟著夢蘭說：當然，從今天起，我們在一起就不再怕別人胡說了。我們可以搬到一起了，這樣還能省下一筆錢。你做完了沒有，我們快回去吧。

夢蘭：我去裏麵看看有沒有好吃的，我們回去喝酒去。她去了廚房。

儒明看著她的背影，想著是那雅青的麵貌。他也有些亂了，今天這樣的結果不是他要的嗎。他搖了搖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