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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3 21:01:02) 下一個

哈麗特 Harriet

下麵是我在論壇討論時寫下的一段話:

要說(有人)不信老百姓(的力量)吧,好像又真的認為他們能把ZG罵倒了。

要說(有人)信老百姓(的力量)吧,又反反複複地強調,沒那誰誰你們就全完了。

想來想去,隻能說有人在暗自堅信罵的那部分人的力量更強大,讓ZG承受著被罵倒的風險,嚴重損害到不罵的那一部分人的利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信念“嗎?

為兄明白這段話我在講什麽嗎?可能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為我在說‘沒有張屠夫,不吃混毛豬’。所以我請石兄進來看,想看看他能不能看出來。其實我在感慨的是,人是多麽缺乏信心啊,他們寧可相信他們的對手的力量,而不相信他們自己的力量,更不相信他們所捍衛的東西。所以他們才會四麵出擊和看不見的敵人搏鬥。

我因為自己的感慨,將這段話發了兩遍。加上這一遍,我認真地把重要的話重複了三遍。不過論壇裏對它的反應讓我有點失望。既然為兄建議我去看看ego,我就花時間去看了一下。沒有看出什麽來。

我之前給為兄回貼是在回完石兄之後,心情很好。我認為這樣的交流遠比論壇上一句跟一句地懟來懟去深入。即便為兄後來專門為我開貼,也沒有影響到我的愉快心情。我覺得這是對我的理解力和寬容度的認可。我想隻要把話語裏的誤解解釋通就過去了。為了表達誠意,我特地加上了第四點,就是上麵那段“最新的體會”。到此,一切圓滿。直到我看到為兄的回應(其實是為兄沒有對我的回應),我才感到聯通似乎失效。這讓我有點失望。不過我已經學會不去找別人的問題來解決自己的煩惱,所以就做了一下“接納”。既接納別人對我的不理解,也接納我自己對這種不理解的失望。很快,這種感覺就退去了。我將感覺看作需要宣泄的能量,隻要給它出口就萬事大吉。有的時候這種能量還會升起來,但隻是殘留。隻要再去接納,它最終連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來。

我是在“接納”快要結束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也許我自己認為最得意的收獲最有誠意的致意恰恰可能被對方當成了一塊砸過去的石頭。我重新去想了一下本文開頭這段話,尤其是最後幾句,發現頗具這種可能性。大家在論壇裏討論總是循著這個思維過程:寫手通常的傾向是什麽--- 文章裏的話是否證實了這種傾向 --- 這個傾向是符合我的立場還是針對我的立場?然後據此發表自己的意見。

這可不是我(現在)的思維過程。看到任何人或事或觀點,我首先看到的是自己由此產生的情緒(喜歡和不喜歡都在內),然後繼續去看小我如何利用這種情緒強調自我感。最後我會接納這一切。這是我來論壇的主要原因。潛水的時候這個過程比較輕鬆。而浮出水麵的時候就要沉重不少。因為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得到的每一個反饋,常常會引來小我的參與(包括負麵的參與,小我更擅長以抱怨和抵觸證實自己的存在),既然小我把那些話和觀念當成了自己,一定會去有意無意地維護它。甚至連自己的本心也忘了。這個過程說來有點可笑,一個人會忘記自己為誰而戰。但它同時又無比真實。

每個人都在“雙標”,隻有察覺和不察覺之分。因為你選擇了立場(我認為除非到了某種境界,人必定會選擇立場,否則他的觀察是空泛的),從自己的立場看事情。出於這樣的認知,無論從右邊看到什麽,我都會去想想從左邊是否相應也看到什麽。而最終我看到的是我所看到的東西在對我自己說什麽。所以,當我說“他們”,“你們”,“人們”的時候,我其實隻是在說“我”。悟到文章開頭那段話讓我很興奮。自從十年前看了電影《秘密》(吸引力法則),我就開始探索“我們的意識如何創造了我們的生活”,尤其是我們原本不想要的生活。當我說“他們寧可相信他們的對手的力量,而不相信他們自己的力量,更不相信他們所捍衛的東西”的時候,我覺得我找到了某個關竅。人越是急迫焦慮地捍衛著什麽,越表明他沒有信心。想要通過打擊對手或者盲目行動來拾起信心,根本是南轅北轍。這時他應該回頭去檢討自己心裏的疑惑在哪裏。任何一項偉業的完成都需要信心的支撐,力量是無法持久的。當時我以為這是我本次來論壇的最大收獲。我自然地將它分享出來,既是深入到“誅自己的心”的程度,也希望快點讓需要的人受益,知道該如何去省察那些與自己的願望相抵觸的意念,得到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的。我沒有想到,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分辨我到底在支持誰反對誰。

這讓我有點喪氣。。。

晚上,我看了傳記電影《哈麗特》(Harriet).

一八四幾年的事。電影一開頭是黑人風格的唱詩。Hold on, Just keep that hand on the plow。然後一位黑人牧師講《歌羅西書》3:22:你們做仆人的,要凡事聽從你們肉身的主人;不要隻在眼前侍奉,像是討人喜歡的,總要存心誠實敬畏主。下麵聽道的是一個莊園的十幾位黑奴,以一家人為主。這家的女兒Minty(後來改名哈麗特)小時候被主人在頭上砸了一個洞,從此以後竟然有了一種和上帝溝通的能力。據她自己說,就是進入一種出神狀態,聽到上帝的聲音。“在明白之前,我就已經按那聲音去做了。”哈麗特為了逃脫被賣掉的命運,以“要麽死要麽自由”的決絕跳進激流之中。在幸運地被河水衝上岸之後,她用了幾天幾夜走了一百多邁,一直走到費城,在一個組織的幫助下獲得自由。後來她又冒著危險回到南方(馬裏蘭州)幫助自己的家人逃北。這是一次非常危險的旅程。因為這些奴隸對莊園主來說是一筆很大的財產,莊園主雇了人一路追殺。途中哈麗特有所預感,按照上帝的話帶領家人涉險徒步穿越一條大河,終於安全抵達目的地。自此哈麗特一直活躍在幫助南方黑奴脫逃的第一線,成為被奴隸主重金懸賞捉拿的傳奇人物“摩西”。到了南北戰爭時期,她又作為美國曆史上少有的女性指揮官,帶領由黑人組成的武裝力量幫助黑奴的解放運動。

這是一部讓我從頭到尾一直流淚的電影,一部勾起記憶的電影,也是一部關於信心的電影。作為一名境遇悲慘黑奴,你如何才能真正相信上帝的存在?

當國外的弟兄姊妹輕鬆地談論“神就是愛”的時候,他們並不知道國內的弟兄姊妹所經曆的。隻有身心痛苦疲憊的人才會到教會尋求安慰。而這時他們又需要承受另一種風險,至少是賠上職業前途的風險。對他們來說,神的愛既是安慰也是懲罰(否則他們無法解釋自己的遭遇);既是黑夜裏唯一的星光,又仿佛那光隻是幻覺。他們在現實的黯淡和內心的渴望中掙紮。對他們來說,教會是一個大家庭,可以每周在這裏訴說一下放鬆一下,更重要的是可以聆聽神的話語。那些話語是他們下麵一周的寬慰和力量。他們反複思考研讀,生怕會錯了神的心意因而不討神的喜悅。“你們要順服你們的丈夫如同順服主”,“打你們的左臉要將右臉給他”,“你們要順服你們的上司要為國家為領袖禱告”。。。他們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來,注定要用一生去理解和踐行這類教導。

而那些教會的帶領人,沒有經過按立的事實上的牧師和師母,大多都還年輕,三四十歲的樣子。受過比較好的教育,但沒有經過專門的神學訓練,本來是不夠資格的。所憑的不過是滿懷的熱心。他們既是有著一、二十位成員的大家庭的家長,又是心理輔導師,困苦窮乏的幫助者。他們為了教會投入了所有的業餘時間,還有人辭去不錯的工作“專心仰望神的供應”。以我的敏感有時也能發現他們身上的ego,那種“牧者”的驕傲,作為心靈導師的滿足。其實我能看到的隻是自己的ego。每個寫文章的人都有這樣的經驗:你真正能表達出來的是自己體驗過的感情。我打算去上神學院。但是神了解我的軟弱。祂知道我不是熱心付出的人。更知道我應付不了那種環境:不定期的上門突擊檢查和定期的喝茶。還有被抓起來以盜版的名義判上三五年的危險,因為那裏很難買到基督教方麵的讀物,幾乎每個教會都存有沒有書號的福音資料(我離開的時候就有一位教會帶領人因此在押)。

祂將我帶到了美國。

看完電影,我知道了神在借這次的論壇經曆告訴我什麽:有時候我好像忘記了神正與我同行。當我想要以彰顯“我的”真誠打動別人的時候,當我想要以“我的”方式去到某地的時候,我就失去了從祂而來的信心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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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寧 回複 悄悄話 “聖經”將人引向精神世界。我們平日所見的太有限了,而且可能是顛倒的。
“過誰目,誰不忘",須得以心為目。
謝姚兄雅臨。:)
姚順 回複 悄悄話 “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過誰目,誰不忘。它來自《聖經》。反複琢磨這個體驗。哪哪都不夠。 常翻聖經,逾長,類似的感觸逾深。 靈魂當有境界。聖經的界,在引領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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