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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兩端共此時 (《海歸往事》十)

(2010-01-29 10:49:02) 下一個

我確實照著李帥的指點做了。我在他幾個勝率較高的網站注了冊,試圖找一個以做愛為目的的女人。必須聲明我這裏提到的女人不包括小姐,這裏提到的小姐是一個職業。

我也確實從網站上速配到可以見麵的了。讓我沒狀態的是相片上挺清秀的姑娘怎麽見了真人皮膚那麽粗糙,而且身材還有點胖。

不過人家也有優點,那就是胸大得相當不靠譜。我當時就想,要是赴約的不是我而是宋大偉多好,這孫子太喜歡把頭埋在軟體上找窒息的感覺了。

我和宋大偉曾經多次一起 KTV 。宋大偉是講究賊不走空的,他每次都要點一個乳牛然後拿人家練抓奶龍爪手。業精於勤,我覺得他這招應該比韋小寶還熟。

每次都能點到胸大的小姐並不難,前提是如果你不在乎臉的話,宋大偉從來都是隻在乎自己的臉:能找個地方埋起來就好。

要知道 KTV 的小姐裏也有矜持的,即使是奶牛,但是宋大偉別管是誰,他總是有辦法最終在她們身上把自己弄得氣喘籲籲。

順便提一下馬凱。馬凱也是唯胸獨尊的動物,隻不過他跟我們不是一個兵種。馬凱覺得 KTV 是傻帽燒錢的地方,他隻去洗浴中心。所以說馬凱是個炮兵。

炮兵往往在生活裏是缺乏前戲的,而約會整個就是個大前戲,所以我想到替我約會的人裏沒有馬凱。

我見麵的女人是個桂林人,做編程的。好像我最後也就知道她這麽多。

我必須承認我在不來電的女人麵前是一個很沒有新意的男人。我們一起吃了頓飯,壓了會兒馬路,然後去了一個衡山路上她推薦的酒吧。

插一句,上海的酒吧跟北京的比差著好幾個概念呢。我們去的那個酒吧爆滿,可是給廣大吧友唱出狀態的竟然就是一個菲律賓的 N 流樂隊,都是舞曲的編曲,混響還開的巨大,弄得人和人麵對麵說話都聽不見,隻能貼著耳朵喊。

我和桂林女一邊喝喜力,一邊貧乏地耳語著,我有了一些衝動,我發現耳語這個行為就是為調情設計的,根本不需要談話內容的深刻。

菲律賓樂隊整出的氣氛俗到 HIGH 了,周圍吧友們形而上地大力配合著,桂林女也開始隨著節奏甩頭,黑暗裏我看不清皮膚竟然覺得她還有點姿色。她拋給我的眼神我心領神會,我知道我要是再不對她上下其手就不合適了。我是男人,我不做不合適的事。

桂林女吻過來的時候很投入,甭管真的假的,女人閉著眼睛看上去總是很動情。我享受了這個過程。

我們從酒吧出來已經很晚了,桂林女問我回哪,我說回家。她說她想到我那兒看看。我說我睡別人廳裏。她說這麽不巧啊。我說是啊,睡臥室的是我一哥們,也是美國回來的。她不說話了。

我知道她想讓我啟齒開房間這事兒。我說要不把你介紹給我那個哥們吧,我猜沒準你是他的型。她說你把我當什麽了。

我承認我在酒吧的時候其實已經相當雄起了,她要是接我的話堅持著往那兒引我很可能會就範的。但是我的話太操蛋,她沒法接,她隻能回歸矜持。

捫心自問好像我對一夜情這東西還挺當回事的。我覺得把一個女人弄到我床上睡一晚上應該在視覺上要特別對得住自己才行,而桂林女在這點上還不夠好,尤其在有路燈的夜色裏我又能看清她的皮膚和身材,我和她上床這個念頭又被 TURN OFF 了。

後來我們沒再見過麵,網上偶爾又遇上幾次淡了兩句就無疾而終。

聽說我放生了桂林女,宋大偉說我是裝小丫挺吃大虧,馬凱說我是丟海龜臉一傻錘,李帥說我是關鍵時候就陽痿。我說愛誰誰。

這裏麵還是馬凱最不能釋懷,他說我應該先把桂林女弄回來再說,天時地利下他要是一出手就不是女人說了算的事了。

我確實對這事沒什麽遺憾的。有了服務器都不上沒那麽不可理解。除了上麵說的,我還有一個很感性的心理暗示,就是我覺得桂林女比雙魚差得太遠了。

一直沒交待,雙魚的名字叫肖婭,雙魚是她的星座。肖婭是我所有女友裏唯一成了和我一起關在圍城裏的人,拗口嗎?還是簡潔點:雙魚是我老婆。

我回國前,雙魚找到了工作。然後我們就開始在交流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對抗。

我打遊戲的時候她會說我吵到她了。我把音量關了,她會問我能不能幹點別的有用的事。我說玩這個可以防止老年癡呆。她會說玩這個能幫你練英語口語嗎?我說你叫床怎麽不用英語口語?她會鄙夷地看我一眼然後搖搖頭走開。

雙魚晚上來郵件說今天是我們結婚四周年,讓我們天涯兩端共此時吧。我讀到共此時的時候心裏竟產生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辛酸,

我抬頭看了一眼遠方,我發現沒有陰霾的天竟然可以看那麽遠。我慶幸我在世界的一角可以就這麽孤獨地待著,至少不用和雙魚進行那些無厘頭的對話了,那些對話真得太令人失望了。

我站到陽台上,我依稀看見月亮出來了。我猜全世界的天空都是連著的吧,要真是這樣,十二個小時以後雙魚也能看到我看到的月光了。

我想四年很短,短得可以什麽都不是,四年也很長,長得可以打完整個解放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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