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兒童節的聯想（3）我自己

我有印象的“六一”兒童節有兩次。

第一次是在小學一年級。那天我是在學生隊伍裏，我們按班級排好隊，一年級的學生全體加入少年先鋒隊，由高年級的學生給我們戴紅領巾。我記得是二姐班裏的一個女生給我戴的。我比班裏的同學歲數要小，個子也矮，所以戴上紅領巾以後長的那一角就顯得特別長，似乎達到腰部或者腰部以下，每次蹲在地上玩或上廁所的時候，都要把紅領巾抓在手裏，否則就拖到地上了。看到別人都沒有這個問題，我一直都覺得紅領巾的尺寸不一樣。

下一個活動是年級之間聯歡。我們女生由高年級的大姐姐們教跳舞，跳的是“采茶舞”，教我們的黃姓女生，能歌善舞，很活潑。她和我的二姐是好朋友，她的父親是學校的教授，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都已經上了大學。文革武鬥時，她父親冒著兩個造反派之間的飛彈和其他走資派去學校的農場勞動改造，被流彈擊中身亡，當時連槍擊者是誰都不知道。母親因此悒鬱寡歡，晚年哥哥姐姐視母親為負擔，最後由她一人養老送終。而她本人從農村招工後，又多次和學校交涉（其中我父親也替她極力爭取），調回學校，就在她父親生前工作過的係，做教學輔助人員直到退休。

那天最後一個節目是遊藝活動，學生們表演節目，猜謎語等等。我參加的是歌舞，說的是優秀客車售票員：“小板凳，擺一排，小朋友們坐上來，哎坐上來。。。”。我扮演一個抱孩子的媽媽乘客，得到售票員的照顧後，拍著懷裏的布娃娃唱道：“孩子孩子你快長大，學習的榜樣就是她”。然後我們全體乘客一起唱：“你真是體貼乘客的售票員，。。。”。這以後我一撒嬌，母親就會開玩笑說你都是媽媽了，怎麽。。。但是布娃娃我還是玩了好多年。那天表演完後，到老師辦公室，領一包花生瓜子，邊吃邊看別人表演，或者看大哥哥姐姐們猜謎語得獎，一邊還想明年我也要學會猜謎語，猜中了，也能得獎。

第二年的兒童節，其他活動印象不深，記得最清楚的是猜謎語。也有花生瓜子吃，但好像炒糊了，有點兒苦，不好吃。猜謎語時沒有老師在旁邊和我們對謎底，給我們發獎。我們隻好記住謎底，到老師的辦公室找老師，去要獎品。當時覺得很奇怪，還有點兒詭秘。這一次是我在過的最後一個兒童節，之後文革開始了，再回到學校已經是初中生了，也再沒有機會驗證我的那條紅領巾是否就是比別人的長。

在小學上學時還有一件事，不記得具體是那一年哪一月，上廁所蹲在那裏突然覺得頭暈，其實是地動。後來聽大人們還是老師說是地震，在河北邢台。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和聽說什麽是地震（之後在肯塔基，舊金山的2點幾級和前不久在加州北部發生的5.7級地震，我都有感覺，過後新聞報道或者去網上都得到了證實，可惜不能之前感覺，要不然。。。）。幾年後上了初中，班裏有些當地駐軍家屬的孩子，他們是隨父母換防從河北邢台搬來的，地震時他們正上小學，一律住校。他們笑談當時跑地震逃命的“趣事”，我聽後心裏一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我上小學那兩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