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中央軍長城抗戰之古北口戰役(組圖)
長城抗戰中央軍第17軍部分將領合影
古北口又稱虎北口,是長城上一個重要關口,位於密雲縣城東北百餘裏的燕山山脈中,有“京師鎖鑰”之稱,是兵家必爭之地。918事變後,日本亡我之心不死,1933年初日軍逼近熱河,熱河省主席湯玉麟畏敵如虎,不戰而退,日軍不費一槍一彈占領熱河承德,直逼長城,威脅北平、天津。熱河失守全國震驚,3月12日國民政府批準張學良辭職,由何應欽代理北平軍分會委員長。在江西“剿共”的徐庭瑤率中央軍第17軍主動請命北上抗日,他和其它兄弟部隊在長城古北口與日軍激戰,史稱古北口戰役。
1933年3月4日日軍西義一中將率第8師團在飛機的支援下全力向黃土梁極其以西地區進攻,北平軍分會令第107師北上至青石梁一帶占領陣地,掩護後方部隊集結。6日第17軍的關麟征第25師接張學良的5051號命令進駐密雲,黃傑的第2師向通縣集中,7日東北軍(奉係)王以哲的第67軍向古北口推進。8日第25師接張學良電向古北口的石匣鎮出發。因熱河軍潰退過快,青石梁失守,第107師在黃土梁激戰4天,於9日向古北口撤退。
第25師到達古北口後因立足未穩,請求奉係王以哲部再堅守幾天,由於派係作怪,王以哲不肯,並和關麟征發生爭執,後王以哲才勉強同意,不久王以哲除留下一個團防守將軍樓外,其餘東北軍(奉係)撤走。關麟征以杜聿明的第73旅占領古北口東西兩座高地,抽戴安瀾的第145團的一個營接管龍王峪一帶東北軍撤出的陣地。張耀明的第74旅集結於黃道甸附近,師部設於古北口南門外的關帝廟一帶。
3月10日日軍在火炮 的掩護下進行了正麵寬大的偵察性進攻,11日第8師團主力向右翼陣地進攻,東北軍留下的那個團不支而退,製高點將軍樓失守,並占領古北口關口,日軍乘勝包圍第25師戴安瀾的第145團,因電話線切斷,第145團傷亡殆盡。在危難之時師長關麟征令杜聿明代理指揮,親率149團進攻將軍樓。日軍訓練有素,各種武器都打得很準,特別擲彈筒這種小炮威力很大,第25師官兵沒有配發鋼盔,擲彈筒即便沒打中,炸起的石塊也可以擊傷中國官兵。第149團王潤波團長在此戰鬥中以身殉國,師長關麟征胳膊被彈片擊中,經過苦戰占領北山,但此時師部被炸,師長關麟征隻好放棄攻占將軍樓,收縮兵力,固守陣地,令杜聿明為代師長,梁愷任第73旅旅長。
當晚杜聿明恢複師指揮所,鑒於參戰各部傷亡慘重,兵力數量優勢不複存在,無法組織預備隊,設二線陣地,準備撤退,請示徐庭瑤軍長同意後,在古北口以南的南天門一線構築陣地。12日日軍在重火炮和飛機的支援下,開始猛攻,第145團被分割成兩部分,師指揮所再次受到攻擊,第25是隻好撤退。開戰之初,第145團向一個叫“帽兒山”的高地派出一個7人的偵察哨,由於聯絡中斷,這7人沒有接到撤退命令,仍然堅守,13日日軍調來飛機重炮猛攻,而七勇士居高臨下依靠地勢頑強機智抵抗,子彈打光了,用石頭砸,用槍托、刺刀和鬼子肉搏,全部壯烈犧牲。鬼子原以為高地上有幾十人把守,當他們發現隻有7具中國軍人的屍骨時,大為震驚,下令挖了個大坑,將7人合葬,在墳前立了一塊木碑,上麵寫著“**七勇士之碑”,然後率全體官兵鞠躬致敬。
13日杜聿明將師指揮所移至南天門,和張耀明、負傷的梁愷兩位旅長商量後,動員一切手段聯絡被打散的部隊,恢複建製,穩定官兵情緒,以南天門為中心,固守陣地,等待後援。徐庭瑤軍長令黃傑的第2師接管第25師的防務,第25師撤回補整。在這幾天的戰鬥中中國官兵傷亡4千人,日軍傷亡2千人。關東軍第8師團從14日起停止了進攻,積蓄力量準備再戰。利用這段空隙,徐庭瑤軍長命令擴大修築從北平到密雲的公路,架設從北平到密雲的通信線路和各陣地的線路,搶修加固各防禦工事。下令組成別動隊,利用鬼子不熟悉地形和不善夜戰等情況,發動夜襲。先後組織幾十次夜襲,並擊斃日軍第8聯隊聯隊長三宅總彌,極大地打擊了日軍。
3月23日蔣介石來到北平商量抗戰事宜,並通報了後方的情況。長城抗戰爆發以來,日軍沈陽特務機關長板垣征四郎在尋找內奸配合他們南下,先後找了段祺瑞、吳佩孚等人,都遭到嚴詞拒絕,但下台的湖南督軍張敬堯認賊作父,接受了板垣征四郎的30萬大洋,並定與4月21日起事,配合日軍,占領北平,但蔣介石已令戴笠將張敬堯除掉。3月24日蔣介石在中南海居仁堂召開作戰會議,會後召見了徐庭瑤軍長,19軍在上海(一.二八抗戰)29軍(直係)在喜峰口都打出了威風,希望作為中央軍的第17軍也能努力作戰,為中央軍爭光。
4月16日日軍西義一中將率第8師團、第6師團、第8旅團、第8騎兵聯隊和蒙偽軍5000人,配合飛機70架、坦克130多輛向南天門發起猛攻。第2師接替第25師後,杜聿明向黃傑詳細介紹了南天門的情況,並著重講了八道子樓的重要性,它位居群山之巔,俯視長城內外,射界開闊,可鎖住潮河河穀,控製往北平的公路。但這並沒有引起黃傑的重視,他認為八道子樓山高地險,日軍裝備笨重,爬不上去,所以隻派了一個連守衛。而該連連長在大敵當前之時,放任自流,竟讓小販隨便上來叫賣煙酒,日軍穿便服在漢奸的帶領下攻占八道子樓,此時連長還在打麻將。八道子樓失守,徐庭瑤嚴令黃傑奪回,但八道子樓居高臨下易守難攻,傷亡1500人仍未奪回。4月23日日軍3000人在飛機的掩護下向南天門再次發起進攻,先後4次攻擊被擊退,日軍後從421.2高地迂回到大小興開嶺進攻也未得逞。24日日軍向421.2高地發起集團進攻,戰至10點左右,421.2高地失守。從4月21日到25日,第2師雖然殲敵3000左右,但自己也傷亡6000多人,不能再堅持下去,徐庭瑤調劉戡的第83師接防南天門,第2師撤回補整。
第83師是第17軍中裝備最好的一個師,全師1萬多人,武器都是德國進口的,士兵都配戴德軍M35鋼盔,稱為“德械師”,戰鬥力頗強。日軍攻占八道子樓後,將山炮等重火器搬了上去,在各高地設炮兵觀察哨,對第83師的布防進行準確炮擊。日軍在坦克的掩護下進攻,第83師雖拚死抵抗,但缺少反坦克武器,日軍得手。從4月28日到5月上旬,第83師在372高地、425高地、車頭峪、大小興開嶺、上堡子、筆架山、香水峪等地和日軍英勇作戰,傷亡慘重,劉戡甚至將衛生兵、炊事兵都組織起來投入戰鬥,但陣地不斷被日軍攻占,眼看幾天前還裝備精良的部隊,現在損失慘重,劉戡拔槍準備自殺,被參謀長符昭騫等人奪下槍支。徐庭瑤聽到這個消息,派人前去好言撫慰。戰至5月11日,何應欽下令撤退,19日第17軍撤至順義北苑,長城古北口戰役結束。
長城古北口戰役(3月10日至5月19日)為時70天,大小戰鬥數十次,中國軍隊以血肉之軀擋新銳兵器,傷亡1萬多人,殲敵7000餘人,可歌可泣。中國軍隊撤退後,陣亡將士的遺體無人掩埋,任憑風吹雨打,野獸啄食,累累白骨觸目驚心。古北口關帝廟主持明愷法師(俗名王樂和)奔走呼號,帶領徒弟和當地村民尋找收拾遺骨。湯河鄉王九爺在南天門砍柴,發現一具遺骨,寒冬臘月他脫下棉衣,將遺骨包上帶回來,就這樣前後共搜集360具忠烈遺骨埋葬於大花樓山,挖墓挖出來的是石渣,回填時村民們認為不能讓石渣壓在烈士的身上,於是人們又四麵八方背來好土,修成十多米高的“肉丘墳”,紀念在北口戰役犧牲的將士。
長城抗戰地型圖
長城抗戰中央軍第17軍部分將領合影
長城抗戰後徐庭瑤獲二等寶鼎大綬勳章
長城抗戰古北口戰役紀念碑
肉丘墳紀念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