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９月９日,邊講師飲酒斤半,大醉沉睡,見事怪異,醒後記之].
話說邊講師沉睡之時,似靈魂出竅,身子騰空,輕快敏捷地穿過一個隧道,來到一個陰暗荒涼潮濕的地方.邊講師正在納悶,看見前麵燈火幽幽,摸索前 行,又走幾步,豁然開朗,別有洞天,一個高台上懸掛著“陰間批鬥毛賊大會”的會標,隻見毛賊東已失去了早日的威風,垂頭喪氣呆立在台上,忽聽閻王一聲高 喊,今日批鬥血債累累死有餘辜的毛賊!大家有冤伸冤,有苦訴苦!
“我先控訴”!光著腦袋的彭德懷大步流星走上台,手指著毛賊開了頭炮:“毛賊,１９４２年我指揮百團大戰,你為此多次批我!老子打日本鬼子也成滔天大罪啦?
毛賊辯解道:老彭啊,我是怕消耗咱自己的勢力,而是坐山觀虎鬥,讓日本人和國民黨打個兩敗俱傷,咱們乘機坐大.你想想,要不是日本人入侵中國, 咱們能奪得天下嗎?從本黨利益來講,咱們還要感激日本人呢!所以在１９７２年日本田中首相訪華時,我大手一揮就免除了日本的戰爭賠款,人要知恩圖報嘛!
彭德懷氣得拍著桌子罵了娘,毛賊你沒有一點民族大義!你當賣國賊盡管當,為何要把老子置之死地而後快?
毛賊陰險奸笑著:你老彭到死都不明白吧?實言相告,我把毛岸英送到朝鮮戰場,是想讓太子鍍金樹威,日後繼承大統.美國飛機炸死了太子,是你保護 不力,罪大惡極!罪不可恕!我還沒有興師問罪,你竟敢在１９５９年廬山會議上攻擊我發動的大躍進!你當國防部長手握軍權,我豈能掉以輕心?我借機報複,一 石兩鳥;一來消除心腹大患,二來解我心頭大恨!
彭德懷仰天長歎:感謝上蒼有眼!讓美國飛機炸死了毛太子!否則我中國猶如今日朝鮮,封建世襲,民不聊生.我雖死有冤,卻頗感欣慰.
蔣介石大步上台質問:毛賊,你說國民黨不抗日,我隻問你!台兒莊戰役是誰打的?凇滬會戰是誰打的?長沙會戰是誰打的?昆侖關大捷是誰打的?抗戰 初期八路軍新四軍隻有幾萬人,還接受國民政府的改編領導,你們倒成了抗日的正麵戰場?我們犧牲了３００多萬將士,反倒是不抗日啦?娘希匹,你毛賊毫無禮儀 廉恥,撒謊不要臉皮啦!
毛賊厚著臉皮回答:勝者王侯敗者賊,當時輿論工具在我手裏,我就能顛倒黑白,混淆是非!
“毛賊你個大漢奸!”前共產黨地下領導人潘漢年上台控訴:“一九四一年,蘇聯與日本在莫斯科簽訂《蘇日中立協定》,雙方在共同宣言中宣稱:“蘇 聯尊重‘滿洲國’之領土完整與神聖不可侵犯;日本尊重‘蒙古人民共和國’之領土完整與神聖不可侵犯.”中國人民紛紛譴責蘇聯政府背信棄義的可恥行徑,國民 政府也通過外交途徑表示抗議.中立的《大公報》發表社論指出,該宣言與和平背道而馳,出賣了中國的抗戰,損害了中國的主權和領土完整.然而,延安的《解放 周刊》發表了題為《蘇日條約的偉大意義》的社論,顛倒是非,歡呼支持.你還指使我與日本駐華最高特務機構“梅花堂”建立聯係,領取活動經費,多次交換情 報.經過你批準,我還做為中共中央的代表,通過李士群拜見汪精衛.汪精衛轉達了他對你毛賊的“善意”,並尋找雙方的“契合點”──即共同反對蔣介石在重慶 的國民政府.一九四九年後,你毛賊為了掩蓋其賣國罪行,親自批準將我逮捕.後來又將我的上級──中共華東方麵的重要領導人饒漱石和下級──著名女作家和特 工關露等人殺人滅口.即使在專案組查不出我有任何“叛黨”罪行的情況下,你毛賊依然在一九六三年的七千人大會上汙蔑我犯有“投降國民黨”的“可殺之罪”. 於是,我被判處無期徒刑,最後在湖南勞改農場被折磨致死”.
前四方麵軍總政委陳昌浩淚流滿麵控訴道:四方麵軍要到陝北與中央會合,你怕威脅著你的權位,一再電令我們向青海新疆方向進軍,名曰打通國際通 道,實際是借刀殺人,讓馬步芳等地方軍閥消滅四方麵軍,清除你所謂的黨內軍內對手.四方麵軍孤軍深入,全軍覆沒,幾萬紅軍戰士血流成河,慘不忍睹啊!你毛 賊反誣我們不聽中央命令鬧分裂!你真是喪盡天良啊!
前共產黨總書記瞿秋白一身素衣上台,麵對毛賊冷言相譏:毛賊,你為了突出自己,就拚命貶低別人,把曆屆共產黨負責人都說得一無是處.連我這個英勇不屈慷慨就義的書生,也被你誣為叛徒!你真是暴虐無道,罄竹難書!
一臉大麻子的高崗怒衝衝上台控訴:毛賊,解放初期,你就想整人,指使我到各大區串聯,要扳倒劉少奇和周恩來.誰知道反對的人多,你看一時難以得 逞,就誣蔑我有野心,逼得我含冤自殺.你長征到陝北,象個叫花子!我們擁戴你算是瞎了眼!你這個昏君暴君,殺戮功臣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民主黨派的羅龍基和章百鈞也忍不住站起來控訴:毛賊,在國民黨時代,我們相信你能給中國帶來民主,甘當你的同盟軍.你奪取政權後翻臉不認人,說 我們反對國民黨是小罵大幫忙.可我們解放後連小罵也不能罵了,隻能為你歌功頌德.１９５７年你提出百家爭鳴,百花齊放,號召動員人們向黨交心提意見,結果 打了５０多萬右派,大多數是民主黨派和知識分子.上百萬知識分子死於你的暴政之下,幸存者也心有餘悸,噤若寒蟬.你還炫耀是搞陽謀,是引蛇出洞,你真是背 信棄義,寡廉鮮恥!
大學者馬寅初侃侃而談:毛賊,我清楚你齷齪肮髒陰暗的心理!你隻是個師範肄業生,在北大圖書館當管理員時,你就認定那些教授瞧不起你,所以你懷 恨在心,一旦有權就百般迫害知識分子.看看你給國家民族造成的災難,單以人口為例,如果你在５６年就聽取我的意見,控製人口增長,現在中國的事情要好辦的 多!你毛賊給後代造成的人口負擔,中國還要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渾身血跡的張誌新上台控訴:毛賊,你在文化大革命中剪除異己,迫害群眾,我對你的極左路線發表了意見,你就關押我,殺害我,臨刑前還讓劊子手割破我的喉嚨,生前你不讓我揭露你的罪惡,死後我變成厲鬼也饒不了你!
戴著眼鏡的遇羅克義正詞嚴地發言:毛賊,我隻是在文革中反駁了“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的血統論,你的手下就抓捕我,槍斃我.你毛賊也是富農出身,按照文革中的血統論,你也是個混蛋王八蛋!
一身戎裝的張學良也開口道:毛賊,我受你欺騙利用,釀成大災大禍.你在文革中殘害同黨,欺淩同胞,還整死了我那緊跟共產黨的弟弟張學思,是鮮血洗亮了我的眼睛,讓我認清了你個魔鬼撒旦!
毛賊申辯道:學良先生,張學思不是我殺害的!張誌新和遇羅克也不是我殺害的!
張學良反駁道:希特勒也沒親手殺過人,可他能逃脫血債嗎?希特勒和你一樣都是罪惡滔天的大魔鬼!我助紂為虐,上帝已經懲罰了我;我早已歸依基督,真誠祈禱父和主保佑我中華民族早日走向民主富強.
毛賊無言相對,突然看見了韓愛晶和聶元梓,急忙喊道:造反派,紅衛兵,快來保衛你們的紅司令!
韓愛晶和聶元梓哼了一聲道,毛賊,我們隻是你利用的工具,我們再也不上當受騙了!你先把我們當作打手,後又把我們當作替罪羊.你可以欺騙一時,你不能欺騙一世!如果再有文化大革命,我們先起來造你的反!
電影明星上官雲珠含淚控訴:毛賊!你在上海陰謀策劃文化大革命時,勾引玩弄我.文化大革命你利用江青衝鋒陷陣,江青趁機報複,把我抓進監獄.我 唯一的女兒被一輛汽車不明不白撞死,我百念俱灰,含恨自盡!你毛賊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盜女娼!你糟蹋了多少良家婦女!奸汙了多少青春少女!
一群衣衫襤褸的紅軍戰士悲憤控訴:毛賊,你在蘇區就肅殺AB團,殺人不眨眼,逼出了富田事變.紅二十軍為了躲避你的屠殺,隻好另行開辟根據地, 還向中央蘇區提供槍支彈藥,黃金銀圓.你欺騙我們,說既往不咎.可等我們回到中央蘇區後,你大開殺戒,多少紅軍指戰員沒有死在戰場上,反倒死在你的屠刀 下.
一個誌願軍戰俘上台控訴:我們在朝鮮戰場上忍饑挨凍,流血犧牲,在戰俘營裏英勇不屈,奮起鬥爭,終於回到了祖國.可是你指使手下對我們審查勞 改,誣陷我們是叛徒特務,一有政治運動就迫害我們,批鬥我們.我實在絕望,隻好含冤自殺.你個老家夥想不到也有今天吧?
一個餓死鬼跌跌撞撞地上台控訴:毛賊,１９５８年,你老東西搞什麽人民公社吃食堂,把家家戶戶的鐵鍋都砸了煉鋼鐵.吃食堂吃不飽,後來連稀湯寡水都 沒得喝了.人們餓得受不了,吃樹皮野菜;樹皮野菜吃光了,想出去逃荒.你手下的幹部派民兵把守路口,讓人們餓死也不準外出,怕給你偉大領袖丟臉!全國餓死 四五千萬人,俺們村子的人餓得死屍都抬不動,俺一家八口人活活餓死了七口!
毛賊一臉冤屈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是劉少奇他們對我封鎖消息!再說三年自然災害時期,我也不吃肉啊!
“什麽自然災害?分明是你造成的人禍!你在三年災荒時期照樣吃肉!照樣跳舞!”一個頭發花白,身材清瘦的身影大步上前,指著毛賊問道:“毛賊, 你還認識我這個叛徒、內奸、工賊劉少奇嗎?你頭腦發昏,好大喜功,搞什麽大躍進人民公社,餓死四五千萬老百姓.黨內不滿,民怨沸騰.你退居二線,讓我收拾 爛攤子.好不容易經濟有了恢複,形勢有了好轉,你看我在黨政軍內威望上升,隻怕威脅著你的權位,就發動文化大革命打倒我,迫害我.你把中華人民共和國主 席,中國共產黨副主席打成叛徒、內奸、工賊,真英明,多光榮啊!我提出辭去一切職務,到延安種地你都不答應,硬是把我活活整死!好在曆史是人民寫的!毛 賊,你想不到死後有人也搞你個家破人亡吧?你更想不到越來越多覺醒的中國人要鞭你的僵屍吧”?
毛賊心虛膽寒,不敢正視劉少奇,左顧右望,尋找四人幫助陣,卻看到了那個小個子,忍不住氣急敗壞罵道,你個中國的赫魯曉夫,你說永不翻案,靠不 住啊!你一掌權,給這個平反,給那個翻案,否定反右派,否定文化大革命,隻差沒有扒紀念堂啦!我真後悔啊!後悔沒讓你個走資派死無葬身之地!
鄧小平悠悠吐了一口煙,操著四川話音道:毛賊,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一生殺人如麻,眾人臣服,不想死後讓我們抓了你臭老婆,粉碎了四人幫.中國搞了改革開放!老百姓能吃飽喝足罵罵娘啦!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哈哈哈哈!
毛賊有些招架不住,一眼看到了周公,好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聲喊道,恩來,快來與我主持公道.
周恩來抱著膀子冷冷的說,對不起,我再也不當你毛家夫妻店的管家啦!我再也不無原則地順從你啦!自從遵義會議之後,我對你惟命是從,近乎愚忠, 就連逮捕我的養女孫維世,我也要違心地簽字.可你整治人象吸毒一樣上癮,１９７５年底,我已經病入膏肓,氣息奄奄,你又開展評水滸運動,把鬥爭矛頭指向 我.要不是我死得快,不知道你如何整治我呢?我現在不怕你啦!我也要加入聲討批鬥你的統一戰線,把你徹底批倒批臭,肅清你的餘毒!
毛賊看見了朱德,聲嘶力竭呼叫:朱老總,從井岡山朱毛就在一起,你可要站在我一邊啊!
朱德微微一笑譏諷道:“都曉得我是黑司令,能和你這紅太陽相提並論嗎?廬山會議上,你說我的發言是隔靴搔癢,今日我還是不說為好!”
毛賊一抬頭看見了葉劍英,大叫一聲:呂端大事不糊塗,劍英幫我!
葉劍英表情嚴肅的回答:我是大事不糊塗,才在你死後解決了四人幫.這叫見機行事,一劍封喉.
毛賊見眾叛親離,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擠了過來,象抓住一個救命稻草,急急喊道:林總啊,你是我的愛將,我還提議把你當接班人寫進了黨章.你要幫我說話!
林彪陰沉著臉開口道:毛賊,我還能信你的鬼話嗎?我生前緊跟你,你指到哪裏,我就打到哪裏!你編造的給江青的一封信中提到,為了打鬼,借助鍾馗.誰是鬼?誰是鍾馗?你當時把劉少奇當做鬼,把我當做打鬼的鍾馗.事後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一腳踢開,追殺索命.
毛賊詭辯說:那是你有野心,想篡黨奪權,想當國家主席.
林彪氣得瘦臉更白了,朝毛賊恨恨地啐了一口:呸你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陰謀家!是你多次在我麵前提出想當國家主席,到國外走走轉轉,打開外 交僵局.我還沒有說話,隻是手下幾個大將發了言,提出讓你毛賊當國家主席.你倒打一耙,抓住不放,步步緊逼,造謠說我想當國家主席.你把我做為接班人寫進 了黨章,就是我想當國家主席又算什麽滔天大罪?我真後悔啊,當了你殺人的工具,我真該在６６年聯合劉少奇一起趕你下台,也不至於落個家破人亡的悲慘下場. 因為我緊跟你得罪人太多,至今也沒人為我說句公道話,我真是自作自受,罪有應得啊!
“我認為毛賊大大地好”!一個生硬的腔調響起,大家一看,是日本前首相田中角榮.“我１９７２年訪華,正要向中國人民謝罪,毛賊卻公然向我表示 感謝,說謝謝你們日本侵略中國,你們侵略了中國才有我們的勝利.所以,毛又慷慨免除了天文數字般的巨額戰爭賠款,讓日本大大受益,毛大大地好!”
“我同意!”又有一個聲音附和,原來是蒙古共產黨前書記喬巴山.“是毛賊聽命於斯大林,同意外蒙古獨立,我們蒙古族有了一個獨立國家,毛賊才真正是我們的大救星呢”!
“言之有理!”越南共產黨前書記胡誌明說:“毛賊在中國人民吃不飽的困難時期,勒緊褲帶還無私援助越南抗美.我們要武器給武器,要糧食給糧食, 經常還給我們無息貸款無償援助,幫助我們統一了南越,我們才敢掉轉槍口對準中國,我們才敢搶占南沙,西沙幾十個島嶼.哈哈哈哈”!
“毛主席啊,我永遠是你的好學生”!柬埔寨共產黨總書記波爾布特撲上來喊道:“是你幫助我奪取了政權.我禁止宗教,取消貨幣,搞內部肅反,搞農 業共產主義,驅趕城市居民下鄉,都是跟你學的.特別是我大肆屠殺富裕的柬埔寨華人時,毛主席你寬宏大量無動於衷連個屁都不放,對我真是寵愛有加啊!你死了 之後,中國修正主義就不支持我了,使我眾叛親離,暴屍喪荒野啊”!
“潤之,我來保衛你”!隻聽一聲發騷似的尖叫,江青那個吊死鬼披頭散發衝了上來,色厲內荏地喊道:“你們這幫牛鬼蛇神,還想反了不成?我是主席的一條狗,讓我咬誰就咬誰”!
“這個老妖婆來得正好,讓這對狗夫妻也嚐嚐鬥爭的痛苦,專政的滋味”!大家一擁而上,按下了毛賊和江妖婆的腦袋,反剪著毛賊和江妖婆的胳膊,做 他倆一個噴氣式飛機狀,批鬥現場響起了雷鳴般的口號聲:清算毛賊東!清算江妖婆!這時,隻聽閻王又高聲叫喊:把毛賊和江妖婆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他們永世不 得翻身!
(新聊齋:陰間批鬥會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