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愛？(四）

敏來了一個短信，問我周日能否回去。我忽然想起周日是她的生日，敏的生日我從來不
敢錯過，那會招來天大的災難。我的生日隻比她晚一周，可她從來不曾記得。

 

分公司的業務要少很多，主要就是進貨和銷售，一進一出，簡單的多。我們用了大半天
的功夫就搞定了，剩下的時間就是整理資料，做出整個係統的業務和數據流程圖，製出
相應的表格草稿，給遠帆公司做一次講解，根據他們的意見整改。

今天已經是星期五，我們把講解時間定在周六上午9點。

我得根據搜集的資料作成給客戶演示的幻燈片，阿靜的數據流程圖對於客戶來講，專業
性強了點。其間阿靜叫我去吃飯，我告訴她不餓，她問我要帶一些什麽上來，我說隨便
吧。

在腦子飛速運轉的時候，我一般隻大量喝水。

直到晚上1點，一切搞定，這才覺出肚子前心貼後心。伸個懶腰，準備下樓買方便麵，
忽然看到床頭櫃上有兩盒盒飯，不知道阿靜什麽時候放在那裏的，我心裏有股暖流通
過。

 

大學期間，我絕對是一個乖學生，不翹課不談女朋友。畢業工作後，不知道是因為工作
中性別偏差太大被壓抑的，還是我開了竅，反正身邊再沒缺少過女孩兒。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們算我的女性朋友還是女朋友，在敏之前，最長的也沒超過半年。分
就分了，我不傷心，我覺得她們也不傷心。大家在一起，好像就是為了心理或者生理上
暫時有一個伴兒。

可是這種日子過多了，就會煩，就會空虛。換女朋友的次數就越來越多，相處的時間就
越來越短，我真的想也許馬上我就踏入一夜情那個角色了。我是軍人家庭出身，從小家
教嚴格，腦袋不是那麽開化，還是覺得一夜情是比較可恥的行為。

剛認識敏的時候，她就像從濃霧中射下的一縷陽光，我多想靠近陽光阿，可是當我接近
它，又覺得灼熱難當，我得打著太陽傘。

阿靜是什麽光？我苦笑著搖搖頭，無論怎樣，肯定不是屬於我的那片光。

 

講解很順利，下午就可以回北京了，我去定飛機票，走到票務中心猶豫了一下，改成了
火車票，夕發朝至。我有個小小的私心，這樣可以阿靜單獨多呆一個晚上，而且是在火
車這個狹小的空間中，我真的希望我們還可以有一次像在鬆花江畔的談心。可是我又錯
了，阿靜上了火車倒頭就睡，一直到熄燈都沒有睜開過眼睛。

我在中鋪，她在我下鋪，接著微弱的地燈偷偷伸頭看她，她睡得很香，長長的睫毛抖動
著，好像在夢中。而我，卻一夜無眠。

 

下車分手的時候，阿靜堅決不要我先送她回家，她說我臉色不好，趕緊回去好好休息。
我知道我臉色肯定很難看，可是還不能休息，得先給敏選生日禮物去。我給她買了頂帳
篷，猜她一定很驚喜，趕緊給她電話讓她來我家。

敏推門進來先親了我一口，然後伸出小手笑眯眯的看著我，我把她推到客廳，那裏已經
支起一頂帳篷，果然她開心的笑起來，然後轉了一圈看了看，說：“哪裏買的，可以換
嗎？”

“怎麽了，你不是想要帳篷嗎？”

“我要的是雙層的，不是單層的。”

“有什麽區別？”

“區別大了，雙層的保暖透氣性要好得多。”

“你爬雪山上西藏？我問過了，這個盡夠你平時用了。”

“你不懂，好的帳篷關係到人家的身家性命，可不是鬧著玩的。”

還身家性命，上綱上線了。我頭暈得不行：“隨便你，下午我再陪你換，現在困得不
行。”

“你剛回來就要睡！”敏不樂意。

“火車上睡不好。”

“就這麽把人家的生日睡過去？”

我翻出一堆DVD，塞到她手上：“乖，我睡醒了就陪你。”

敏把我的手推開：“我不喜歡在家悶著。”

我眼睛實在睜不開了，摸到臥室撲到在床上：“那你先出去玩，我醒了找
你。。。。。”

後來敏說了什麽我聽不見了，一頭紮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