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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落在多倫多的夢(二十)

(2009-11-26 09:34:06) 下一個

20

江一晨打算要在多倫多買房,才知道買二手房的程序和國內一點都不一樣,買方和賣方是不同的Agent,如果要看房,買房的Agent要聯係賣房的Agent,買房的Agent得到密碼鎖的密碼,才能打開門。不僅如此,single, semi, townhouse, condo,種類之多,讓第一次買房的江一晨有點應接不暇,要選一個好的location, house一般都是幾十年的,價格也高的咂舌,condo不錯,和上海的公寓房差不多,高聳林立,夏天不用除草,冬天不用鏟雪,但是每個月的管理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還不說管理費每年水漲船高,讓condo的增值空間變得很小。江一晨有空就在MLS上找合適的房源,約好Agent之後就帶著艾葦在周末的時候看房子。艾葦覺得這種感覺很溫暖,和一個人一起規劃未來,好像未來不再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人的事情。

江一晨每次看房總是先去看地下室,他要求一個明亮的地下室,不要潮濕,至少有兩個完整的小窗戶在地麵之上,而且是不要裝修過的。Agent聽到他這個要求反常的奇怪,便問道:“江先生,一般人都喜歡地下室finished,這樣就多了一個空間啦,也許還可以用於出租。”

“我知道,我要地下室給我太太做畫室,她是畫畫的。”江一晨對Agent說。

艾葦不喜歡聽到江一晨這樣說,搞得她有模有樣的。她畫畫,但是畫的並沒有什麽收入,她糾正道:“我現在我在咖啡店做事。”

“這很正常,很多博士來了這邊還在餐館打工,超市賣肉。”Agent習以為常。

艾葦笑了笑,便不再多說話,生活改變了很多人,不是他們沒有了夢想,而是他們沒有了麵包。

“像江先生這樣的,來了一年就買房的並不是很多,他很能幹的啦。”Agent是香港人,說話還是有改不了的鄉音。

“沒有什麽,就是不願意再交房租了。”江一晨也不喜歡別人給他帶高帽。

“江先生,我呢,可以給你一些建議,買房子是大事啦,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找銀行做貸款評估呢?”Agent一般不喜歡浪費時間在還沒有拿到銀行貸款審批的人身上。

“我的信用沒有問題,我和太太的收入加起來,可以買40萬左右的房子。”

40萬左右,你要求5年新的。”Agent皺了皺眉頭:“那Location可能就要遠一些。”

“多遠?”江一晨沒有什麽概念。

“我推薦Richmond Hill, Vaughan, 或者Markham,這些區域是新區,你上班在downtown,可以做Go train啦。”

“我考慮考慮。”江一晨還沒有想過要住那麽遠,多倫多本身已經不夠繁華,這些地方比多倫多還遠。

“好啦,好啦。我還會把合適的房子發郵件給你的,你有喜歡的,聯係我啦。”Agent一邊和艾葦和江一晨告別,一邊上了自己的車,揮了揮手便走了。

“愛愛,你喜不喜歡住遠一點。”江一晨喜歡先聽艾葦的意見。

“我都可以,你上班比我遠,比我嚴格。”

“那他說的三個區Richmond Hill, Vaughan, Markham,你喜歡住那個?”

“看價格再說。”艾葦實事求是。

“如果價格一樣呢。”

“那看房子吧。”艾葦不清楚江一晨問這個問題的目的。

“如果房子也是一樣的呢”

Richmond Hill吧。”

“為什麽?”

“聽上去好聽,好像是山上一樣。”

江一晨不願意每次看房都開著車亂跑,他現在就要鎖定一個區域再篩選合適的房子。他要選一個艾葦喜歡的區域,即使艾葦還從來沒有去過那個地方,就像當時來加拿大一樣,他要滿足艾葦,無論是她喜歡的顏色,還是喜歡的菜,還是喜歡的地方。他對艾葦的寵愛,有時候讓艾葦透不來氣,她不知道江一晨對她的無微不至的關愛是從何而來的。 

江一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這樣關愛一個女人,會把她的需求放在自己需求之上,他交往過很多女友,他自認為了解女人,可是在艾葦這裏那些對付女人的定理都像是過時的理論。江一晨被周帆打破了頭,讓艾葦給他送來了雞湯,可是艾葦走了之後,就沒有再聯係他。江一晨等了一個星期,都沒有艾葦的電話,或者短信,江一晨不免亂想,難道她就不覺得一點內疚嗎?至少我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被她的前老公打破頭的。

可是怎麽打破這樣的僵局呢,江一晨不知道有什麽理由主動打電話給艾葦。

艾葦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江一晨,和周帆離婚才2個月,似乎那些千絲萬縷的聯係根本不是靠離婚可以一刀斬斷的,周帆看到艾葦和另一個男人看電影,還一起吃飯,他怎麽能控製的住自己,他就不是一個能控製住自己的人,他容易生氣,容易衝動,有時候艾葦會好奇這樣性格的人怎麽會成為一個好的銷售。可是,周帆是一個好的銷售,他要賺錢,他要出人頭地,那個時候的他可以忍辱負重,可是麵對艾葦,他是放鬆的,真實的,他是另一個周帆。

周帆從青島出差回來,打開家門,看到一塵不染的房間,和兩個打好包的行李,艾葦坐在沙發上,沒有什麽表情地看著他進來,那種陌生的眼神,陌生的感覺在這個原本應該熟悉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然。

“你這又是想要幹嘛?”周帆實在搞不懂艾葦,他不懂的控製自己的語氣,像是艾葦在無事生非一樣。

“周帆,你別一進門就吼我。”艾葦不想再和周帆這樣吵下去。

“那你倒是說阿,你把行李拿出來幹什麽。”

“要過年了,回家。”艾葦很平靜。

“不是和我說好了,今年和我一起回我家嗎?”周帆沒有看到艾葦的平靜是來源於何處。

“我回我家。”

“為什麽,你怎麽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已經和我爸媽都說好了,他們本身就不同意我這麽倉促就結婚,連你都沒有見過。”周帆有點著急,他放下行李,走到艾葦跟前。

“別離我這麽近。”艾葦對周帆的感情,複雜到她不願意再讓周帆接近她,哪怕是安全距離。

“你又受什麽刺激了。”周帆不會好好說話。

“我沒有受什麽刺激”艾葦聽周帆這樣說,無名火往上冒:“你在青島逍遙快活了,我就是。。。我自找煩惱。”

“我到青島怎麽逍遙快活了,我在工作,談項目。”周帆實在不知道艾葦的氣從哪裏來的。

“你和陳溪在青島,難道還不逍遙快活嗎?”

“你是不是腦子現在真的有問題了。”周帆一聽艾葦懷疑他和陳溪,他恨不得抽艾葦兩個嘴巴。

“我腦子有問題,還是你腦子有問題,你要和誰在一起,我管不了,你願意找小姐,願意找小三,我都管不了,為什麽一定要和陳溪搞在一起。”艾葦討厭周帆說話這麽難聽,自己索性用難聽的話來回敬周帆。

“我怎麽和陳溪搞在一起了?”周帆真的是一頭霧水。

“周帆,你能不能就真誠一次,別這麽虛偽了,你和陳溪在一個酒店,為什麽要住一個酒店。”

“我不知道她在青島,我不知道她住在Hilton”周帆更糊塗。

“為什麽不知道?拿你的話來說,她和你也是同學,難道同學住在一個酒店會不知道嗎?”

“你腦子進水了!!”周帆被艾葦質問地很煩躁。

“周帆,你別騙我了,你又不是第一次騙我,我受夠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看我的眼神,除了厭惡還有什麽。”艾葦看到周帆這樣看她的眼神,看不到一點愛。

誰在這樣的場合,眼神裏還有愛呢。

“我是厭惡你,我厭惡你這樣無休無止的猜疑。我也受夠了,你從來都沒有原諒過我,你忌恨我出去找小姐,你查我電話,懷疑我和陳溪,你現在哪裏像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算了,周帆, 你也別盡找難聽話說我了,我已經聽的夠多了,中年婦女,文盲,你還要用什麽詞來形容我,你心裏還有我嗎?”

“我怎麽沒有你了??”

“你為什麽不打電話給我,出差一個星期,都不打電話給我。”

“打電話給你,說什麽,說什麽都是吵。”

“是嗎,還是和別人在一起沒有時間打?”艾葦不覺得周帆的借口很有說服力。

“艾葦,你到底什麽意思你?”

“我的意思就是,你是個偽君子,偽君子!!”艾葦討厭看到周帆這樣,好像所有的錯都是她。

“我是偽君子,我在你眼中就他媽的是個偽君子。你自己呢,天天混在酒吧,你就正直了?啊?你覺得隨便哪個男的都比我強,你看不上我了,你就他媽的天天沒事找事,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雞飛狗跳,是不是???!!!”周帆又吼了起來。

“是,我要日子雞飛狗跳,我要和你分手。我要和你離婚。”艾葦從來不是那種輕易說分手的人,她也許還指望周帆回來能真誠的對待自己一次,但是現在最後一個泡沫也破碎了。

周帆聽到艾葦說離婚,愣了半分鍾。

“你說什麽,有本事再說一次。!”周帆的眼睛像是紅了一樣。

“我說我要和你離婚。”

“艾葦,你別他媽的拿離婚來說事,好像說離婚就能嚇唬了我一樣。難道你艾葦說離婚,我會怕了你。”

周帆最討厭動不動說分手,現在艾葦還真的要玩這個遊戲了,誰怕誰,艾葦能離得開他周帆。周帆在這場感情裏麵就是這麽自信,自信的從來都沒有好好地顧及過艾葦的感受和感情。他紅著眼睛走到艾葦跟前說:“你要分手,你要離婚,是不是?”

“嗯”艾葦有點怕周帆這個樣子。

“怎麽樣才能不離婚?”

“你不要在做銷售了。”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喜歡我做銷售,我做銷售怎麽了,我要賺錢,我要供房,現在誰不是這樣,趁著市場好拚命多賺一點。”周帆沒有理由不理直氣壯。

“那我呢,每天一個人在家裏,聞著你身上沾惹著女人的氣味,看著你周旋在別的女人之間?”

“我這是工作!”周帆有什麽辦法,客戶要叫小姐陪酒,難道他裝清高?

“和陳溪也是工作?”

“我和陳溪什麽都沒有?我和她說了,以後不要多打電話給我。”周帆越描越黑。

“你為什麽要和她這樣說。你們沒有什麽,為什麽她不打電話給你?。”哪個女人在這樣的情形下會理智。

“艾葦,我不和你扯陳溪,扯不清,你要我不做銷售,我做不到。”

“那我們就分開吧,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的意思,你是鐵了心要和我分開了。”周帆想要給艾葦點顏色看,他不認為艾葦可以離開他,也許艾葦隻是虛張聲勢。

“對,我就是鐵了心和你分開。”艾葦不是嘴硬,她的心中已經作了這個決定,隻等待周帆給她一個理由來挽回。

“好啊,我們現在就去,分就分,看看我周帆和你艾葦離婚之後,我是不是會過得比現在都不好!”周帆拿起桌子上的台燈,那個艾葦在Ikea千挑萬選的台燈,摔到了地板上,燈罩和周帆現在的臉一樣扭曲變了形。

周帆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的火氣上來了,行星撞地球,以前艾葦可以默默地看著他發完火,現在艾葦不可以忍受一秒鍾他的暴戾脾氣,也許真的是時候分開了,無論有沒有陳溪,周帆在感情生活中還是一個孩子,還沒有學會怎麽樣真正愛一個人,真正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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