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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 校園疑雲 9 by 多得ta

(2011-03-16 21:29:41) 下一個
      劉任重追問我:“你還愛我嗎?”
      我說:“我不知道。你吻我吧,吻完了我就知道了。”
      過了許多年,我依然搞不懂自己當時是什麽心理,什麽邏輯。
      如果像我當時想的那樣,他的吻還是那麽美好,讓我感到他的愛意,而我還能接受他的愛,從生理上不反感他,那我的感覺是基於肉欲,還是愛情?
      我知道蠢女人都是這個邏輯。不是因為她們真的蠢,而是她們太需要愛了。當我說出“你吻我吧”的時候,我已經知道自己被劃入蠢女人之列了......
 
      我們是在哭聲中開始的,他不斷地說他愛我,我委屈又感動,我推他,他抱我,我們糾纏在一起......
      我們是兩個孤寂的靈魂。
      我們並排躺在床上很久,因彼此長久的緊張得到了緩解而感到輕鬆,還懷有幾分欣慰......
 
      我問劉任重以後我們會怎麽樣?會結婚嗎?生12個小孩兒組成一個足球隊?給他們編成兩個班,男孩進門向左,女孩進門向右?
      劉任重哈哈笑起來。他說好久沒這麽開心了。
      他不斷地用手理我的頭發,撫摸我的臉。他說他以前不知道我是這麽好的女孩兒,不懂得珍惜我,後來不知道有多後悔。以後他再也不會讓我走了。他要把我放在這裏,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我把頭貼上去,聽他的心跳。我那時沒意識到,那是我們最後在一起的僅有的時刻了。
      劉任重小心翼翼地說,他有些事沒辦好,等他辦完了就回來找我,跟我一起地老天荒。我問他什麽事,我能幫忙嗎?他說我幫不了他,隻能他自己來辦。我一向怕違背別人的意誌,就沒敢多問。
      接著,他問我能不能幫他聯係上Alex Smith,我一愣,說昨天不是給你電話了,他說電話沒人接,問我知道他們家的地址嗎?我說去過,但是不記得了。他問我能不能再找找,我隻好翻開手機看。
      劉任重跟Alex如果有東西要交接的話,一定跟梁欣有關。能是什麽東西呢?
      我找到Alex家裏的電話,撥打,接通中......Alex的爸爸接的電話,他用了幾秒鍾確認了我是誰,大聲跟我打哈哈,問我為什麽不來看他這個老頭子?我說我忙呀,嗬嗬......他說他知道,我肯定比企業家都忙。他說Alex已經有兩天沒回家了,應該在學校呀,怎麽我把電話打到家裏來了?我連忙說啊?估計他手機沒電了,不接我的電話。我敷衍了幾句把電話掛了,心想我知道這個家夥在哪兒了。
      在跟劉任重分手後,我曾經跟Alex交往過一段時間。以前蜜雪兒提醒過我盡量少跟他來往,他們家人都有毛病。“你想想看什麽樣的怪胎會給自己的19歲的兒子5000美元去阿拉維加斯賭博?”蜜雪兒睜大眼睛望著我。
      我在那次愚蠢的試圖自殺後,絕望到了極點。學校也不再是天堂,而是地獄般的冰冷。所以遇到Alex,受到他的邀請躲進他的跑車裏吸食大麻就順理成章了。
      我們州有了新法,公共場合不許吸煙了。酒吧的人們即使在冬天寒冷的夜晚,也要跑到門口去吸煙。校園就更嚴,隻有躲到車裏才能吸。
      我在第一個學期去過Alex家,他的父母去佛羅裏達享受冬天難得的溫暖陽光,Alex找了個借口沒去,邀請我們去他們家。
      這個聚會不是每個人都隨便去的,而是要認識的朋友互相舉薦。這樣範圍就小,也不會影響他們玩。蜜雪兒知道這個聚會是帶酒精和大麻的,甚至還有性,勸我謹慎。我好奇,也就去了。
      我那時候還不知道每個人都應該有滿滿幾櫃子的衣服,各式各樣跟它們相配的鞋和包,我回家花了一個晚上把媽媽當作禮物買來的新式旗袍改瘦改短,按照網上教的方法學了化妝,終於把自己收拾得比較像樣了。通過那次聚會我迅速明白了自己帳上的5000多塊零花錢是做什麽用的。
      Alex家在我們這個城市最富有的區,麵臨一條美國的主要河幹,背靠一座山巒。這一點美國人的審美無意中符合了中國的風水,我們的理論是這樣能夠聚財。Alex的爺爺二戰後來美,是德國後裔。我以為他們家是猶太人,後來Alex告訴我不是,他們是天主教徒。他們家是生產飛機引擎的,他爸爸是長子,在家族企業裏幫助爺爺打拚了好多年。在他爺爺去世後,爸爸把企業賣了,跟奶奶叔叔姑姑分了家,隻做金融投資和養馬。事實證明他爸爸是個很精明的投資者,911以後航空業受到打擊,一蹶不振;而他投資的幾隻網絡股卻成倍增長。他們家的賽馬在肯塔基州著名的德爾比大賽中獲得了比賽第一名,贏得了上百萬的大獎,還上了雜誌。
      聚會是從夜裏11點才開始的。Alex家白色的別墅,深藍色的門,在我這個中國人眼裏顯得有些晦氣。這個樓也是兩層,加上地下室算三層,但比一般人家的要大一兩倍,不像我們這裏的建築,以奇巧的風格和實用為勝。它是方方正正的,浪費型的,維多利亞式的門廊和羅馬柱從外麵看很奪目,繁複的雕花,裝飾,拱門都顯出精致的一麵,讓我聯想到北京的許多建築。
      進門後發現房子很高,色調深棕偏紅,家具很古董。我對美術一直很喜歡,喜歡油畫,覺得他們家是最好的實驗地點,可以發揮自己的美學觀點。一個巨幅照片被放在畫框裏,是Alex的爺爺跟裏根總統的合照。
      我們被告知不許去二樓,Alex可不想讓父母回來發現他請客了。一樓和地下室可以由著我們胡鬧。我們自斟自飲品著小吃胡亂聊著天,在地下室看錄像,打大屏幕遊戲,有的人開始吸食大麻。我被勸說試一試。其實這也是我來的目的之一。
      我沒告訴我娘這是個什麽樣的聚會,免得她老人家擔心。
      我的美國同學告訴我大麻是不上癮的,他們好多人都有過經曆。我按他們說的吸食了幾口,作用開始顯現。我是那種安靜型的,不會繞著院子亂跑亂笑。我隻覺得自己的身子飄了起來,頭發都向上漂浮著,好像在水中一樣,可我卻是在Alex家的山頂,從他家的房頂上緩緩升高後,我看到黑色的天空,墨綠色的樹木,淺白色的煙霧,我的心安靜,平和,身體沒有重量,是那種卸去地球引力後的輕鬆和無限的安慰。我從來沒感到過如此的安詳。
      粉紅色的佛羅伊德樂隊啟發了我的想象,我聽到幽靜安閑的節奏,舒服的旋律,散發的雜音,看到無數的飛鳥撲棱著翅膀從我身邊飛過。我心裏充滿了感激,生命是這般感人!我跟自然原來是一體的。
      我閉著眼,在這種狀態下享受著自己。討厭的凱文來拉我,我說不,不,掙脫他的手臂。我的幻境被打破了。我很掃興。
      我試圖再次回到夢境中去,又吸食了幾口,可不知為什麽開始惡心了。
      我可能是對煙過敏,嘴裏很澀,喉頭發梗。我想去漱漱口。
      地下室的和一樓的總共4個衛生間都有人,我隻好等著。不知哪路神仙在裏麵欲仙欲死,我已經感到尿意了。我去找Alex問他能不能開恩讓我上二樓用一下他父母的衛生間,可看到他正跟一個熱辣女生赤身裸體在一個房間裏嘿咻,我又不好意思打擾他。
      我給自己了一個理由,人不能讓尿憋死,快步上了樓。我忙完,感到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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