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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回來才發現母親有許多花,放在陽台的架子上。兩束蘭花花開得熱烈。我在美國也有同樣的蘭花,去年也同樣盛開。後來移到壁爐邊,見不到陽光,死了。
我在美國的房子那麽大,卻沒有母親的陽台這樣的地方養花。
我問母親這些花哪裏來的。母親根本聽不到,不理我。隻見到她偶爾端著盆水去澆花。
我其實知道,那些花,是她每年秋天,看見樓外的花沒人管,就撿回家。越撿越多。
十幾年前,我回國。母親指著陽台上的巴西木,讓我換個盆。那個盆相當大,有小一百斤。我吃力地把花盆搬到樓下,找一個大盆,裝土,把花移進去。母親在旁邊看著,對旁邊路過的鄰居說,我兒子從美國回來給我換花盆。
那盆巴西木,當年隻有一人高,現在頂到房頂。
父母一輩子沒吵過,我卻能感受兩個人巨大人生觀的差異,而我卻很大程度遺傳了父親的清高,認為母親的虛榮過份世俗。我有許多年,並不是把生命看得那麽珍貴,對努力認真生存的人不是很看得起。有這種態度,會忽視對父母的一個最基本的感恩,他們是給我生命的人。
現在我坐在客廳,電視裏放著一個非常庸俗的電視劇,母親把音量調到幾乎最大,估計她也聽不到對話。陽關從窗戶照進來,照在那些花上,照在母親身上,她的手忍不住抖,她眼睛茫然地半閉著。
我到這個歲數,突然感到生命還是美好的值得留戀。我們最應該感謝這種美好的,就是父母給了我們生命。這是不能再俗的道理。
我突然想起,小學的時候,每逢考試,母親給我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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